“是,舅舅!”趙宗實立即改口笑着說道。
“嗯,聽說王妃追隨汝南王而去,你也不要太過於悲傷,在我們修道之人來看,王妃與王爺重歸於自然,他們只是換一種方式繼續與你同行而已!”曹國舅開導道。
“多謝舅舅開導,宗實受教了!”趙宗實聽到思索了一下後便又行禮說道。
“來,既然你們已經來了,正好先進去換身衣服,過來幫我鋤地!”曹國舅笑道。
“哎喲,這舟車勞頓的,我這個身子還沒緩過來呢,舅舅怎麼忍心呢!”高滔滔不滿的說道。
“舅舅,滔滔昨天的確沒有休息好,不如然她先回屋休息一下,鋤地之事交給我就行!”趙宗實解釋道。
“呵呵,也罷,就讓舅舅看看你的身板兒如何。”曹國舅大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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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日,趙宗實不是在園中與曹國舅鋤地就是在觀中與曹國舅一起按照曹國舅交給他的方法打坐。
“宗實你記住,打坐的時候一定要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呼吸上,同時將自己呼吸的頻率儘量放慢,讓氣充分在丹田中游走!”見趙宗實皺着眉頭,曹國舅在旁又提醒道。
“是!”趙宗實方纔的確在打坐時分了神,想到了自己的父王,聽到曹國舅的話連忙又將思緒拉回到了呼吸上。
“舅舅,實哥哥,哎呀差不多得了,該吃飯了,今天的晚膳我可是費了一下午功夫呢!”這時高滔滔走了進來語氣中略帶不滿的說道。
“呵呵,我這教宗實打坐一時忘了時間,起來吧宗實,今天可是你夫人親自下廚,我們可切莫辜負了滔滔的一番好意!”曹國舅恍然大悟的說道。
“滔滔,忙了一下午,你也真是辛苦了!”趙宗實也起身說道。
“那你與舅舅還不趕緊洗漱一下過來吃飯,嘗一嘗本姑娘的手藝!”高滔滔語氣略有得意的說道。
片刻後,三人圍桌而坐,今日高滔滔特意準備了五菜一湯,其中還有一條魚,光處理這條魚就花費了她好些功夫。
“喲!今兒是什麼日子,居然還有條魚,這做魚可不容易,滔滔莫不是連魚鱗都沒有刮吧!”看到魚後曹國舅調侃道。
“切,本姑娘還不是心疼舅舅這幾日的辛苦,沒想到反而還被你調侃,那舅舅你就不要吃了!”高滔滔隨即就要將魚端離。
“哎哎!你這小傢伙,既然是特意爲舅舅做的,豈有端走之理,快,快放下!”曹國舅連忙說道。
“哼!我看舅舅吃肉又喝酒,根本就是個假道士嘛!”高滔滔看到曹國舅急的口水都要留下來的樣子有些好笑的說道。
“誰說道士就不能吃肉喝酒的,只不過這些葷腥不利於我輩修士運氣修行而已,不過你舅舅我道法高深,這些東西對我基本沒有什麼影響。”曹國舅說罷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放到了自己的嘴裡嚼了起來。
“嗯!好吃呀!,這個魚做的真是好吃,舅舅怎麼不知道你這小傢伙這麼會做飯啊,上次怎麼沒有給舅舅露一手!”曹國舅誇獎着說道。
“嘿嘿,我這也是最近才學會的,教我的可是宮中的御廚,那水平當然不一般了,人家可是隻給陛下做菜的呢!”高滔滔聽到曹國舅這麼誇獎自己隨即開心的笑道。
“滔滔的這幾道菜味道極好,饒是這種口味我在宮中都不常吃到,看來滔滔確頗有廚藝的天份!”趙宗實嚐了嚐後也誇獎道。
“那是,連御廚也這是這麼說的,這種小兒科的菜本姑娘可是一學就會的,來實哥哥,再嚐嚐這個,我知道你最近打坐辛苦,特意爲你做的,我餵你!”高滔滔說着便又夾起趙宗實面的菘菜遞到了他的嘴邊。
“打坐也會辛苦?籲!”曹國舅看到高滔滔表現出如此小女人的一面不由打了個寒顫。
“舅舅........”高滔滔的姿勢未動,只是頭撇了過來翻着白眼道。
“哎呀,滔滔你這個醋溜白菜有點酸啊,這着實是酸到舅舅了!”曹國舅連忙岔開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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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紫雲觀的溫馨景象不同,此事的皇宮之中正發生着一件大事。
“奴才是太醫藥伺使,有要事稟告!”文德殿遠處慌慌張張的跑了一名小太監,這種級別的太監是絕對不能直接入殿面見皇帝的,於是他跑到門口將事情與通傳太監詳細的稟告了一番。
“陛下不好了!”通傳太監得知消息後立即轉身直奔文德殿趙禎方向而來。
“何事?”趙禎此事本已批閱完奏摺準備小憩一下,結果被其打擾,略有不滿的責問道。
“回......回陛下,太醫局傳來消息,張貴妃她......她快不行了!”太監結結巴巴的說道。
“什麼?!”趙禎聽到這個消息後臉色頓時煞白,一個踉蹌差點癱倒在地上。
“快!速去贏華宮,快!”趙禎強行穩住了身形後,顧不得許多,甚至連批閱奏摺的筆都忘記了放下便立即奔向了贏化宮。
而此時的贏華宮中,張貴妃也是面無血色的躺在牀上,強行頂住了半口氣。
“娘娘,陛下正向我們這趕過來,您可一定要堅持住啊,一定會好起來的。”丫鬟曼橘早已經哭成了淚人,但還是勉勵的說道。
“曼橘,快,給我梳妝!”張貴妃用力的開口說道。
“娘娘......奴婢知道了.......”曼橘自然懂得張貴妃是想在趙禎面前漂漂亮亮的走,於是強忍着傷心爲張貴妃盡力的打扮了一番。而這個時候趙禎也已經走進了贏華宮
“愛妃!”趙禎進屋後一把就坐到了張貴妃的牀邊,緊緊的抓着張貴妃的手,眼中的淚水已經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陛下不必如此傷心,臣妾能夠在臨走之際還能再看到陛下,已經覺得死而無憾了。”張貴妃仍舊努力的讓自己的儀容在趙禎眼中表現的一樣美麗。
“愛妃不許亂說,朕已經讓太醫局的所有太醫都趕了過來,一定能夠救愛妃的。”趙禎聽到張貴妃說完後搖着頭安慰道。
“臣妾是什麼情況,臣妾心裡比誰都清楚,臣妾這麼多年獨得陛下恩寵,後宮一衆嬪妃眼紅,想起來臣妾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不過要說唯一的遺憾就是未能保住陛下與臣妾的孩子,臣妾每每想到這一點都覺得自己罪該萬死!咳咳咳!”說道此處張貴妃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愛妃不要這麼說,是朕無用,保不住我們的孩子,不過愛妃一定要好起來,朕還想與你再孕育後代,好嗎?”趙禎已經是用請求的口吻再說了。
“唉,恐怕是臣妾不能再繼續陪伴陛下了,其實臣妾當年也是有小小私心的,臣妾認爲母憑子貴,竟然覬覦皇后的後位,臣妾現在如此可能也是報應使然。”張貴妃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已經氣力不接,眼皮也開始慢慢往下沉了。
“不!愛妃!你聽我說,其實朕本來就與曹皇后沒有任何感情,只是當年礙於太后之意不得不從,愛妃只要好起來,只要你好起來朕答應你一定封你爲後,好嗎,不要走,朕什麼都答應你!”趙禎心痛的近乎瘋狂的說道。
張貴妃看着眼前可以爲她付出一切的趙禎,漸漸的露出了令趙禎有些失神的微笑,就彷彿當年他們初見一般。
“後宮人人都把陛下當作君王,可是在我心裡,陛下只是臣妾的夫君.........”張貴妃在含笑說出了這句話以後便一歪頭閉上眼睛,不過嘴角卻是始終掛着那個令趙禎都難以忘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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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日,趙禎都沒有上朝,而是將自己關在贏華宮中,不讓任何人打擾,放佛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爲張貴妃守靈。
直到第八日,趙禎在一衆大臣以及曹皇后的勸說下終於從贏華宮中走了出來。
“陛下,張貴妃的後事,臣需要徵求陛下的意見!”此事的文德殿中,禮部尚書有些忐忑的小心等待着趙禎的答覆。
“依照皇后之禮下葬!”趙禎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禮部尚書大驚道。
“難道朕說的不夠清楚嗎?”趙禎雙眼怒視着這位禮部尚書問道。
“沒....不是,臣遵旨,臣遵旨!”禮部尚書見趙禎在氣頭上,不敢多做耽擱,連忙稱是後就急忙退下了,因爲他直到此事茲事體大,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所能左右的了。
果然,在第二日禮部宣佈了張貴妃的葬禮規格後,朝中一片譁然紛紛上書趙禎請求降低張貴妃的葬禮規格。
不過趙禎卻依舊堅持己見,甚至更是要將其追冊爲皇后,連諡號都想好了,叫做“溫成皇后”。朝中曹皇后尚且健在可趙禎卻要封一個死人做皇后,這個是歷朝歷代聞所未聞之事。所以這幾日,大殿之上趙禎與衆大臣幾乎是吵翻了天,但是任憑衆大臣如何勸說,趙禎就像是鐵了心一般,連幾位耿直的大臣打着罷免自己倒逼趙禎的方法都沒有起到一點用途,反而真的被罷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