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鈞咋舌道:“嘿嘿,衛驚蟄,你那個傳送陣法實在厲害!我們起碼一下子跨越了大概五百萬裡的距離了。”的確,仙界的城池雖然有大有小,但最基本的一點,就是城池的最小跨度不得小於兩百萬裡。照這樣算來,衛驚蟄憑着剛纔設計出來的傳送陣法,一下子便走過了五百多萬裡的路程。
衛驚蟄也對自己設計出來的傳送陣法感到吃驚,想不到只是消耗了百多個元靈石,就能夠傳送如此之遠。這麼遠的距離,要是飛行的話,真不知要飛多久。
眼前這位中年男子相貌的仙界凡人,瞧着衛驚蟄手中那顆拳頭大小的極品元靈石,小心翼翼地問道:“幾位大人……不知道幾位大人還想知道些什麼?”
衛驚蟄想起剛纔這人說到過,這燭炬城又叫“煉器之城”,不由好奇問道:“對了,你剛纔說這燭炬城又叫‘煉器之城’,究竟是怎麼回事?”
厲鈞、範隨二人在仙界出生,對這燭炬城的名氣自然也不陌生。
燭炬城,佔地兩百七十萬裡,人口三千多萬,幾乎全集中在城中心,是仙界東邊的一座大城。
說燭炬城大,不是因爲它的土地面積。實際上,在洞陰仙帝所管轄的近萬個城池中,佔地面積比燭炬城大上一兩倍的城池比比皆是。
燭炬城主宗迭是一位四品天仙,聽說幼年時曾經受到過匠仙太乙的指點,在陣法上有着很深的造詣,而且這宗迭自從由七品下仙晉階成爲六品天仙、當上了這燭炬城的城主後,就經常聘請一些通曉陣法的散仙前來燭炬城交流。近萬年來,在與散仙們的交流中,宗迭也已經由一個六品天仙,晉階成爲了四品天仙,只差一步,就能晉階爲上仙了。
當然,只是這樣還不足以使燭炬城成爲洞陰仙帝轄下一個有名的城池。燭炬城之所以有名,就在於那些通曉陣法的散仙們到來後,一個個都不願意離開了,就在這燭炬城中央建立了一處有名的學府,名爲“聽雨風樓”,專門在燭炬城內爲下仙以及凡人們講授陣法的知識。經過許多年的經營,如今的燭炬城不論仙凡,幾乎人人都會一點陣法。有了陣法作基礎,一些下仙也開始涉足煉器這一領域,燭炬城也因此一步步發展成爲了一座“煉器之城”。
將這些事情告訴衛驚蟄後,這位仙界凡人小心說道:“幾位大人,關於燭炬城的一些事情小人已經全都說了。不知道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
只聽範隨問道:“你說的那座陣法學府‘聽雨風樓’,在什麼地方?”關於這“聽雨風樓”,範隨也是首次聽到。
“就在這城中央,幾位大人只要往西南飛出五百里左右,就能夠見到。”這仙界凡人垂涎衛驚蟄手中這塊極品元靈石,對這些人的問題都是有問必答。
此時,悠揚的鐘鼎和鳴聲自遠處傳來,令燭炬城中所有仙人都感到精神振奮。
這一聲鐘鼎和鳴聲甫一響起,整座燭炬城沸騰了,無數的仙人、凡人自各個“洞仙居”中飛出,朝着一個方向匯聚。
“這是付丘先生的課業!”這仙界凡人一臉振奮,對衛驚蟄等人解釋道:“付丘先生是‘聽雨風樓’中的第一高手,也是燭炬城中唯一能夠煉製出極品靈器的天仙。幾位大人,這鐘鼎聲就是付丘先生開壇授業的信號。不知幾位大人還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如果沒有的話……小人想先走了。”這人目光盯着衛驚蟄手中的極品元靈石,搓着雙手,只想着拿了報酬快點離開。
“沒有了。嗯,這塊元靈石是你的了。”衛驚蟄很隨意地將手中的極品元靈石遞給了面前這位看起來資質平庸的仙界凡人,然後對厲鈞、範隨還有天陣師說道:“走,我們也到那‘聽雨風樓’看看去。”
看到衛驚蟄等人朝着燭炬城中央的方向急飛而去,那位仙界凡人手捧着剛剛到手的湛藍色極品元靈石,臉上流下了兩行淚來,不住地呢喃道:“這幾位大人真是好人吶……有了這極品元靈石,我鳳舒,就有希望修煉到九品下仙了……嗚嗚嗚……”激動的心情難以遏止,這中年人竟然懷抱着拳頭大小的元靈石,嗚咽地哭出聲來。
過了好一會,這名叫鳳舒的仙界凡人才抹去了臉上的眼淚,驟然驚呼道:“哎呀,不好,來不及了。看來趕不上去聆聽付丘先生的課業了。”不過,這些許沮喪很快就被得到極品元靈石的喜悅沖淡了。鳳舒將極品元靈石仔細地收入懷中,警惕地瞧了瞧四周:“還好,城裡的人們全都飛去聆聽付丘先生的課業了。”
鳳舒走了幾步,突然被絆了一下。
“什麼東西在作怪!”鳳舒罵着低頭看去,見是一本裝訂得挺嚴實的小冊子。
撿起來拿在手中,黑色的封面上描着五個白色的古體字。
“‘巫華指天錄’?這是什麼東東?”鳳舒隨手翻了幾頁,不由喜上眉梢,欣喜若狂地道:“天呀,這是煉器的法門!哈哈哈──發大了!”話一出口,鳳舒意識到自己太張揚了,馬上掩住了嘴,看看四下無人,騰空往自己家中飛去。
不多時,鳳舒便回到了自己的“洞仙居”內。
“爹爹──”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聽到聲響,從“洞仙居”裡間跑出,撲到了鳳舒懷裡。
“苫兒!”鳳舒瞧見這小女孩,樂得眉開眼笑,眼角也有了幾絲魚尾紋。瞧着女兒嬌嫩的臉蛋,鳳舒心中暗想道:“我鳳舒資質不好,達不到修煉的巔峰,但苫兒跟我不一樣,她還是像她娘多些……”
鳳舒愛憐地撫着女兒的腦袋瓜子,暗暗下了決心:“對!我要竭盡所能,將苫兒培養成爲仙界頂尖的高手!不會再讓仙界的人,瞧不起我們父女倆!”
輕輕抱起了女兒,鳳舒說道:“苫兒,走!爹爹帶你離開這裡,到廣闊的城郊生活去。”
就這樣,這位資質奇差、近四十歲才渡過了一次天劫的小人物鳳舒,帶着才六歲的女兒鳳苫,離開了燭炬城的“洞仙居”。
仙界的星空如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那從亙古時候起就高懸在茫茫蒼穹中的無盡星辰,依然在頑皮地眨着眼睛。
正在快速飛行的衛驚蟄突然眉頭一皺,在空中停了下來。
“小子,怎麼了?”看到衛驚蟄一臉異常的神色,隱了身的天陣師問道。
“我身上的一本小冊子弄丟了!”衛驚蟄懊惱地道:“本來一直放在儲物戒指中的,可是在佈置元靈傳送陣的時候翻看了一下,就暫時放到了懷中。想不到,就這樣丟了!”
厲鈞、範隨也停下身,範隨問道:“衛道友,什麼時候丟的?”至於衛驚蟄丟的是什麼東西,範隨沒有問。他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東西,衛驚蟄不會急成這樣的。
厲鈞也認真說道:“這樣吧,我們陪你去找,那‘聽雨風樓’暫時就不去了。”
衛驚蟄犯難道:“我現在不知道是在傳送之前丟的,還是在傳送之後丟的。這樣吧,你們先去‘聽雨風樓’等我,順便去看看這個‘付丘先生’的本事如何。我自己先回去找一找,無論是否找到,我都會到‘聽雨風樓’找你們。”
“那好吧。”天陣師說道:“小子,你快去快回。”說着,天陣師自虛空中顯現出了身形,這一次,不再是一團模糊的影子,而是出現了一副清癯的老者面容。
衛驚蟄一愕:“天老,這是你的真面目?”
“不是!我說過,若梅救好之前,不會顯露真面目。”天陣師瞧着衛驚蟄說道:“小子,你忘了?仙人是可以自由變幻相貌的,這只是我隨意變幻的一個樣子。”
仙人可以變幻相貌身材,這一點衛驚蟄明白,可是,再高明的變幻術,也掩蓋不了一個人本身特有的氣質。
天陣師對厲鈞、範隨道:“你們兩個,跟我到‘聽雨風樓’去。我也想見識一下仙界的陣法高手究竟有些什麼本事。”
且不說衛驚蟄往來路搜索,只說那天陣師帶着厲鈞、範隨二人前往“聽雨風樓”。
距離那仙界凡人鳳舒所說的地方還有五十里的時候,天陣師三人已經遠遠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羣在開闊的地面盤膝而坐,而天空中,幾百位天仙在逡巡着,將一些陸續從遠處飛過來的下仙趕到地面上去。
“‘天’大人,”範隨說道:“看來這位付丘先生的聲望很高啊,竟然能引得如此多的下仙前來聽他講法。”
厲鈞看着這種大場面,讚歎道:“這位付丘先生想必也是有真本事的,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仙人服他。”
此時,一位在高空中維持秩序的天仙飛過來,看到天陣師竟然是一位六品天仙的時候,不由得愕了一下,然後才禮貌地說道:“三位,今天是‘聽雨風樓’的付丘先生開壇講法的日子。付丘先生講法的諸多事宜,是得到了寧鹹府主批准的。如果三位只是過路的,還請三位擔待一二,繞開五十里通過。若三位是前來聽付丘先生講法的,還請降落到地面上,坐到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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