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標剛從武術學院畢業,曾經拿到過全國武術比賽的散打冠軍,能徒手劈開三塊磚頭,是個不折不扣的練家子。
可惜武術學院畢業生難找工作,半年了還在到處蹭吃蹭喝地混日子。
徐宏博自從得了某人的饋贈變有錢後,大把大把以前瞧不起他的同學朋友,一下子個個都成了他的小弟,經常呼朋引伴出入這些高級娛樂會所,生活過得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衆小弟一聽,生怕巴結慢了落了下風,紛紛附和:“對,揍他個滿地找牙!”
徐宏博一聽,得意地歪一歪嘴角,指了指不遠處的燦標:“怎麼樣,肥仔。我的新朋友,他叫燦標,上一屆全國武術散打冠軍,一個單挑十幾個沒有一點問題,回去轉告傻強,讓他們儘管放馬過來!”
肥仔抹一抹嘴角的薯片屑:“不是,大哥,聽說傻強這次請了個厲害的幫手,老虎威,也是個練家子,能徒手掰斷一根小孩手臂那麼粗的棍子!”
燦標:“我也可以!”
他一歪脖子,筋骨“嘎巴”一聲脆響,然後跳起來用力跺了跺腳,雙手握拳,指關節被拽得咯咯咯響。
肥仔:“鐵的!”
燦標握拳的雙手一下抖成了雞爪,明顯的底氣不足:“開什麼玩笑,鐵的頂多能掰彎,怎麼會掰斷,我特麼的就不相信有這麼邪乎的人!”
肥仔:“有視頻爲證!你們看!”
說完,從懷裡摸出一部手機,三幾下打開一個視頻,衆人紛紛好奇地圍上去觀看。
半晌後!
燦標:“我突然有點內急,先出去一下!”
亦巃:“我喝多了,先走一步!”
鴻暉:“我頭暈!”
鴻朗:“我心悸!”
華暉:“我•••••”
“好啦 !好啦!都滾吧!”
徐宏博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剩下的幾位相互對望了一眼,摟着各自的妞,一溜煙跑了!
徐宏博垂下頭,心情沉重又煩悶,眼角的餘光瞥見胖子還傻愣着:“怎麼,你還不走?”
胖子咧嘴一笑,笑意裡盡顯真誠:“博哥,我不走!”
圖天薇緩緩地走過去,挨着徐宏博坐下,扳過他的腦袋:“宏博,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一羣人推推搡搡,大吵大鬧地走了進來。
傻強一身酒氣,雙目血紅,一眼瞅見圖天薇跟徐宏博含情脈脈地相對而望,登時打翻了個大醋缸,酸味沖天:“天薇,你過來!”
不由分說一把拽住對方的手,企圖把她硬拽出去。
“幹什麼?放開我,我早就跟你分手了,放開我!”圖天薇奮力掙扎。
“幹什麼?放開她!”
徐宏博大吼一聲,滑步上前準備救人,別看他成天不學無術,卻也是個有點武術根底的練家子。
不料就在此時,一個全身紋滿了老虎頭圖案的光頭大漢,身手比他更加敏捷,揉身直進,砰砰砰,在徐宏博腰間連錘三拳。
徐宏博一個不留意遭了偷襲,連哼三聲,忍着心口的劇痛,右拳高舉,有如巨錘般對着老虎威的光頭猛砸下去,老虎威側頭避開,呼一下,徐宏博沙包大的拳頭一下砸在旁邊牆壁上,痛的他差點就扯牙咧嘴哇哇大叫。
老虎威陰笑一聲,讚道:“好拳法!”
胖子見勢不妙,衝上前來準備助陣,被另外一幫小年輕團團圍住,大家都沒有學過功夫,乒乒乓乓亂七八糟地扭打在一起。
徐宏博忍着痛,扭轉身子,衝前兩步,飛起一腳,撩他下陰。
老虎威迅速向右躍開,又來一句:“好腿法!”
徐宏博見對方像耍猴一樣遛自己,惱羞成怒:“我法你老母!”
疾撲上前,縱高伏低,雙拳“鐘鼓齊鳴”,呼呼呼往他兩邊太陽穴道打去,老虎威仰身避開。
傻強在旁邊怒喝一聲:“威哥,還不出手,要等條子來嗎?”
老虎威一聽,“哦”了一聲,左手向上向右,右手向下向左,雙手交叉而落,絞剪一般,一絞之下,拿住了徐宏博雙腕脈門,同時低頭用力一撞,砰一聲,把徐宏博撞飛出去,直挺挺跌在了胡一輝腳下。
胡一輝聽得外面人聲鼎沸,又見包房內空空如也,無聊至極正準備抽身走人,剛剛打開包廂房門邁開兩步,就聽得耳邊風一響,連忙往旁邊一閃,徐宏博便像高空砸物一樣,砰一下跌落在地。
徐宏博的耳朵嗡嗡直叫,眼冒金星,頭被老虎威的鐵頭砸破,血流如注,幾乎把整張臉都遮住了,躺在地上直不起腰來。
胡一輝捏着鼻子,很是厭惡地掃了地上的血人一眼,並未認出對方,正準備擡腳轉身離開。
圖天薇在一旁驚呼:“宏博,徐宏博,你怎麼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胡一輝愣了一下,連忙蹲下來扶起地上的血人,眯起眼睛仔細一瞧,那人一臉血污,眉眼裡卻跟徐若萍有七分相似,果然是徐若萍的弟弟。
胡一輝很驚訝,忙問:“宏博,你怎麼跟人打架了?”
徐宏博的襯衫撕裂開,露出結實光潔的背,均勻的肌理牽扯着漂亮的蝴蝶骨,頭上的血順着紋理形成一條條歪歪扭扭的蚯蚓,糊了胡一輝一雙手,溼漉漉,黏糊糊,腥氣撲鼻。
徐宏博一陣頭重腳輕,努力地撐開眼睛一條縫隙:“姐,姐夫,快••••••”
走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覺身子一軟,四肢逐漸冰涼,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
胡一輝迅捷出手,左手閃電般點了他孔最、隱白、脾俞以及神門幾處止血大穴,右手按住徐宏博的胸膛,源源不斷地給他輸送真元。
胖子已經被打翻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醒。
一旁的圖天薇被傻強死死抱着,只好一遍又一遍聲嘶力竭地哭喊着徐宏博的名字。
老虎威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掃了胡一輝一眼:“你小子是他什麼人?”
胡一輝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你耳朵聾了麼?沒聽見他叫我姐夫?”
老虎威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蔑地對待過,登時火冒三丈:“姐夫?哼哼,你小子今天特麼的倒了八輩子血黴,竟然落在我們手裡,去死吧!”
捋起袖子正準備上前揍人。
胡一輝淡定地一手扶着徐宏博,一手插兜裡摸出包紙巾,輕輕一捏拆開,抓一把胡亂地給自己擦血,完全無視對方的挑釁:“不急,你想死的話還須等會!”
老虎威氣得瞪大眼睛,他頭頂上現在如果有頭髮的話,肯定都要豎起來抗議。
於是再也不廢話,左足一點,身子似箭離弦,倏地向前躍出,猛虎撲食一樣,十指蜷曲成鷹爪狀,往胡一輝兩邊太陽穴上插去。
老虎威縱橫江湖數十載,殺人越貨,打架鬥毆,搶劫勒索,什麼壞事都做盡,摸滾打爬這許多年,名頭響噹噹,無論走到哪裡,都只別人對自己低聲下氣,阿諛奉承的份,哪有受過今天這一窩子鳥氣。
當下殺心即起,出招狠辣,勢要對方斃命。
可傻強卻不傻,被老虎威的殺伐氣一掃,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不想鬧出人命,連忙喝止:“威哥,我們走吧,條子要來了!”
老虎威哪裡肯聽,眼看着這記凌厲的殺招驟然而至,而胡一輝卻仍然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要起來逃命的意思。
大家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姐夫,小心!”徐宏博忍不住大叫一聲,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砰”一聲,胡一輝隻眼神一掃,大家都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
老虎威碩大的身子便似一記被踢飛的皮球,橫掃出去,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吧檯上。
幾個服務員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躲在下面連哼都不敢哼一聲,見差點飛來橫禍,叫喊着連忙連滾帶爬地又縮到另一邊的角落裡。
衆人看傻了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要救人,幾個人七手八腳合力扶起了老虎威,伸手一摸,人已經斷了氣。
一個嗑藥磕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小混混苦瓜着臉,慌慌張張地對傻強喊道:“大哥,他 ,他死了!”
這下可不得了,老虎威是屠戮社骨幹之一,這個幫派在當地赫赫有名,無惡不作,他今天受邀幫自己出頭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是死了,屠戮社的成員不抄刀追殺自己纔怪。
想到這裡,傻強馬上呼喊着讓大夥一齊上前圍毆,勢要把胡一輝五花大綁領去屠戮社請罪。
大夥卻不敢貿然上前,在七嘴八舌地互相嘀咕。
“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見鬼了?”
“我也沒有看清楚,太邪門了!難道是虎哥觸電了?”
“我去,你哪隻眼睛看見這裡有什麼電線之類?”
傻強聞言,冷不防給每個人後腦勺糊上一個大巴掌,吼道:“我*你媽的*,一個個還愣着幹嘛?衝上去揍他啊!”
說完,放開圖天薇,捋起袖子準備親自動手。
胡一輝見徐宏博的臉上慢慢恢復了血色,扶着他輕輕躺好,然後氣定神閒地整一整衣領,目光往四周一掃,牆壁上的閉路電視登時全部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