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尚說了半天的話,嗓子眼都冒了煙,聲音有點沙啞:“那個,不是,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君無尚本來就是個木訥沉悶的性格,戀愛經驗也沒多少,這會自作主張爲他們倆牽紅線,一時間竟然詞不達意。
徐若萍有點懵:“什麼意思?”
君無尚被氣得一個倒仰,後面說話居然順溜了:“就是我家少主不顧一切,爲了你能進輪迴闖蓬萊而受盡無極之刑啊!”
“哦!”
君無尚再也忍不住,有點焦急地問:“面對我家少主如此赤城一片,你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哦一下?”
“不然呢?”
“你至少,至少應該有所表示!至少不能像剛纔那樣,動不動就衝他發火,動不動就把他推開。你知道嗎,這世上,能始終如一的男人不多了,你就這麼輕易地踐踏他的一片真情?”
徐若萍重重地嘆了口氣,擡頭看向正襟危坐又一臉着急的君無尚,目光與他撞了一下,又連忙閃避開,假裝自己沒有上多大的心思。
其實她在自欺欺人!
當她聽到胡一輝遭受極刑的那段故事的時候,小心臟就如同刀割,及至後來知道了之前七煞星君一直調侃他每月一次的“大姨媽”的原因,就更加地想插上翅膀立馬飛撲到他懷裡。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又,怎麼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呢?
所以,她強忍着內心的激動澎湃,一直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嘴臉,直到剛纔,不小心露出了一點點馬腳。
君無尚何等聰明,馬上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臺階:“呃,我剛想起來,少主讓我徹查烏鴉精之事,有點眉目,正準備向他彙報。想了想,你也應該一同前去,畢竟此事與你有關!”
徐若萍內心狂喜,但沒有表露出來,只抿抿嘴,低低地“哦”了一聲。
半小時後,徐若萍坐着君無尚的奔馳來到了“神的天堂”。
又一處高檔娛樂會所!
胡一輝其實比較偏愛“極樂坊”,因爲那裡離徐若萍的單位很近,穿過一條馬路就到,可惜前天“極樂坊”被封了,很多工作人員都被拘留調查。
胡一輝雖然後來讓手下進行了相關人等的清除記憶處理,但畢竟附近的監控蠻多,他不想多生枝節,只好選擇了一家相對比較遠的高級會所繼續進行他紙醉金迷的生活。
不進行紙醉金迷的生活還能怎麼樣,那人又不理自己了。
君無尚剛打了一通電話詢問胡一輝的具體位置,掛斷後轉頭看向徐若萍,目光閃了閃,解釋道:“我家少主平時幾乎不去這些地方的,只是最近煩心的事情一樁接一樁••••••”
徐若萍的表情淡淡:“好了,不用說了,上去看看,說不定還摟着個美眉在嗨皮呢?”
君無尚立馬義正言辭地回答:“這個我敢打包票,少主從來都是自斟自飲,絕對不會碰別的女人一根手指!”
徐若萍聞言後心裡喜滋滋。
貴賓包房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徐若萍就迫不及待跑進去,卻猝不及防地撞見——
尼瑪,胡一輝眼神迷離,上衣解開幾顆鈕釦,雙手居然摟着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的頭,在縱情熱吻。
那女孩的背影還非常熟悉。
蘇巧,這個前世設局讓自己吃活老鼠的傢伙。
徐若萍:“••••••”
她綠油油地望了君無尚一眼,用眼神很好地表達“這就是你說的他不會碰別的女孩一根手指”,君無尚嚇得一個哆嗦,後脊骨涼颼颼。
不等君無尚開口解釋,徐若萍已經怒火沖天一步上前,揪起胡一輝的衣領,“啪”一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全場登時鴉雀無聲!
胡一輝被打懵了,晃一晃一腦袋漿糊,半眯着眼睛瞧了瞧眼前人,一臉懵逼地問:“若萍,你怎麼••••••?”
話未完,“啪”又是一下,扇的周圍一衆十惡不赦的大魔修們膽戰心驚。
“好啊你,親得夠嗨皮的啊!”
徐若萍臉色慘白,嫉妒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破膛而出,她狠狠地瞪着胡一輝,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會恨得如此咬牙切齒。
胡一輝一身酒氣,定定神望了望眼前兩位女郎,旋即把蘇巧怒推一把:“蘇巧,你竟然敢對我使用攝心術,變化成她的樣子!”
蘇巧一個踉蹌後退幾步,差點立足不穩跌倒在地,擡起頭,怨恨地瞅着徐若萍,緊閉雙脣,不說一句話。
“滾!”胡一輝對着她大吼,繼而對着其它魔修又吼,“你們都給我滾!”
衆人“嘩啦”一下作鳥獸散。
徐若萍望着自己扇完別人的手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我之所以打你,並不是因爲吃醋,只是,只是因爲,因爲,看不慣!”
說完,自己也覺得解釋得極爲牽強,一跺腳,氣沖沖準備轉身離開!
胡一輝緊走兩步,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她,柔聲細語地說:“若萍,我不是說你,你別走!”
“壞蛋!放開我!”
徐若萍正在氣頭上,簡直是一枚定時炸彈,誰碰誰倒黴。
胡一輝倒黴了!
她擡起右腳,高跟鞋鞋跟對着胡一輝的腳面上狠狠地猛踩一腳。
一陣鑽心般的疼痛涌上心頭,胡一輝死死撐住,沒有鬆手。
緊接着徐若萍一記手肘,使勁向後一頂,胡一輝悶哼一聲,還是沒有鬆手。
好吧,還有!
怒火中燒的徐若萍同志,迅速捧起了對方一條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直到喉嚨裡落下一絲腥甜,暴怒的徐若萍同學才稍稍有了點理智,鬆開了口。
嗚,想不到我們的一輝哥還是個抗打的沙包。
胡一輝見對方的火氣慢慢地降了下來,連忙抓住這個契機,解釋道:“蘇巧剛纔使用攝心術,變化成你的樣子,所以我才,我才••••••”
沒等對方解釋完畢,徐若萍截口打斷了他,又搓火了:“騙子,鬼才相信!以你的道行,蘇巧能用攝心術迷惑於你?再說了,我們的身高和體型相差那麼遠,她化成我的樣子你還能認不出來?”
胡一輝一時間啞口無言,能怎麼解釋呢?
難道說自己太過思念,一看到來人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蛋,就故意放縱自己,故意沉淪下去。
好吧,面對眼前人如此激動,如此失態地對着自己發脾氣,胡一輝瞬間就明白了,心裡暗搓搓地想道:她這不是吃醋麼。
“放開我!”
徐若萍又再用力掙扎了一下。
胡一輝絲毫不爲所動:“不放,除非我死了!”
這句話觸到徐若萍的心坎上了,又想起他在蓬萊受的無極之刑,低頭抹了一把眼睛,飛快地搖搖頭:“不!我不要你,不要你••••••”
“死”字愣是沒敢說出口。
胡一輝慢慢地把她的肩膀掰過來,用手指往她兩邊面頰輕輕地抹了一把,嘴角揚起笑意:“怎麼?最近有誰做了件大好事?”
徐若萍突地卡了殼,心道:這傢伙真夠厲害的,連君無尚告訴我他去蓬萊的事都猜得出來。
她詫異地望着胡一輝,繼而又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含混地“嗯”了一聲。
想了想,解釋道:“君無尚把你去蓬萊的事情告訴我了,他是好心,你別爲難他!”
胡一輝心中一陣竊喜:感激還來不及,哪會怪他!
誰知喜還沒品足,接着悲就來了。
徐若萍緊握拳頭,乒乒乓乓地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往他身上捶:“你個豬頭,做事情怎麼就不想想後果,蓬萊仙島是什麼地方,是你能隨便去的嗎?”
她現在修爲已經達到了元嬰境的中後期,拳頭落在胡一輝身上跟落在當年的離蒼身上簡直不能同日而語,最關鍵的是,胡一輝怕自身渾厚的真元反彈會傷到她,還死死壓制住,生生用凡人的肉軀硬抗了她這幾十拳。
還真是,差點被打到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人打完,氣出夠,徐若萍一噘嘴,大聲質問:“之前的事情我現在不想追究,但有一個問題,你必須要老老實實地給我解釋清楚!”
胡一輝情知此事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放過這次難得的複合機會,於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要把你自己的親生母親冰封起來,而且一下子就是幾百年,要不是這次你姐••••••?”
徐若萍心裡其實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爲當初自己中了軒轅敬菲的攝心術後自爆內府,胡一輝心懷怨恨所致。
如果是,那麼胡一輝就太可怕了,從各方面分析,軒轅敬菲當初其實做得並沒有錯,任何一個母親,估計都會那樣。
而且自己死都死了,你還冰封自己的母親泄憤,還是人嗎?
胡一輝低頭沉思片刻,壓低聲音問:“你真想知道原因?”
“我認爲戀人之間不應該有相互隱瞞的事情!”
“那好吧,告訴你就是了!”
胡一輝聽得戀人二字,知道這次有戲了,表情略微一鬆,拉着徐若萍重新落座,一隻手還是緊緊拖着她的手,道:“幾百年前,你自爆內府後,我用盡一切辦法搜索你的靈魂無果。於是,我就偷偷潛進了地府裡頭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下的抱犢山,那裡有塊往生石,可察看所有生靈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