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博的精神開始麻痹大意,他覺着徐若萍與蘇巧這倆女人不敢走出北斗七星陣,便乾脆把褲子一脫,蹲下身來接着大解。
正當他憋紅了臉,努力出恭之際,他身後的銅像卻不知什麼時候站直了身子,一晃一晃地向着他慢慢靠近。
徐若萍的大聲叫喚把徐宏博嚇一跳,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拉上褲子,卻發現一個巨大的黑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待他扭過頭來一看,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就被一隻長着一雙赤紅色的巨爪,身披金黃色羽毛,大雕一樣的怪鳥張開血盤大嘴,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變故只在瞬息之間,連早已警覺的徐若萍都反應不及,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怔住了,後背不約而同刷起一層白毛汗,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不,不要。”
徐若萍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吼着準備衝將出去,被君無尚一把揪了回來。
“若萍姐,你快冷靜一下,徐宏博已經被吞吃掉了,你這樣一出去,無疑是白白送死。快,我們大家背靠背圍成一團,用心念誦鐵圍城咒。否則的話,那怪物如此巨大,它吃完徐宏博後,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我們。”
蘇巧內心雖然也極度恐慌,但最終也做到了臨危不亂,慌忙出聲安慰。
果然,那怪鳥伸出舌頭舔了舔流着哈喇子的巨嘴,一步一步地朝着徐若萍等人走來。
它走路的時候把身體直立起來,足足也有十幾米高,巨大的直鉤一樣的鳥嘴張大開來,貌似能吞得下一座小山。
它一邊走一邊竟也能開口說話:“我說嘛,欽的孩兒們怎麼這麼久都不給我送點心來,原來是他本尊親自把你們給我送來了,哈哈哈。”
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伴隨着滴滴答答的哈喇落地聲,在空曠的洞穴裡頭不斷迴響,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不好,它就是大鶚的死黨竣鳥,大家快快唸咒。”
君無尚身受重傷,法力施展不出,一時嚇得手心出汗,呼吸加促,連說話的聲音也是顫抖着的。
徐若萍和蘇巧雖然害怕,反而很快就靜下心來,盤膝而坐,凝神靜氣默唸咒語。
很快,一堵無形的牆應聲出現。
“哼哼,沒有用的,我的點心們。這種東西你們用來嚇唬嚇唬孩兒們就可以,但是用來對付我,簡直就是白費力氣。也不問問我是誰,竣鳥,知道嗎,上古天神的後代,豈是你們小小一個破陣就能抵擋得了的?”
竣鳥一邊說着,一邊圍着三人打轉:“嘖嘖嘖,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吃過一頓好的,哪知今天一來就是幾個皮滑肉嫰的上品,叫我如何捨得一下子就吃完了呢?”
話一說完,那怪鳥就再一次張開血盤大嘴,朝着離它最近的蘇巧一口咬下去。
蘇巧緊閉雙眼,渾身顫抖,整個人發軟,咒語越念越快。
“啊!”地一聲怪叫,衆人一看,只見那竣鳥張開了的血盤大口突然停在半空,肚子一起一伏地在不斷地鼓動,大滴大滴的淚珠從它臉上滑落,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寬大的又黑又黃的鳥嘴開始上下打顫。
一道黑光如雷電般閃過竣鳥的肚皮,徐宏博破膛而出,“嘩啦”一聲連着竣鳥大量的散發着酸臭的胃液滾落在地。
那竣鳥踉蹌幾步,頭上的白色羽毛高高豎起,兩隻鳥眼睛竟“撲刷刷”地直往下掉眼淚,搖晃着腦袋,**着喘着粗氣道:“不可能,這是什麼怪物••••••”
話未說完,它便“呼”一聲化成一灘膿血,眨眼消失不見。
衆人又驚又喜,連忙把徐宏博扶進北斗七星陣內。
徐宏博已經完全失去知覺,臉上又青又紫,渾身上下黏糊糊一片,手腳冰冷,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動。
君無尚伸手探一探他的鼻息,慌道:“快,去拿還魂丹來。”
徐若萍已經哭出了聲,哽咽着問道:“什麼是還魂丹,它在哪裡?”
說話之間,蘇巧已經手忙腳亂地從一個行囊中取出一瓶丹藥,倒出兩粒,和君無尚一起,掰開徐宏博的嘴巴,灌他吞服下去。
蘇巧見徐若萍哭成淚人,只好又再安慰她:“還魂丹是我大冥國一種保命藥丸,用極其珍貴的天芝草混合一些名貴的藥材配製而成。你別急,徐宏博肯定是在裡面待得太久,現在只是處於窒息昏迷狀態而已。”
徐若萍雖然也是個醫術精湛的醫生,但是面對眼前突發的情況,整個人都蒙了,大腦一片空白,竟是想不出更好的良策,只機械地望着君無尚與蘇巧七手八腳合力進行搶救。
還魂丹一服下,徐宏博的臉上稍稍有些血色,但是仍然是手腳冰冷,昏迷不醒,徐若萍顫抖着伸手摸一摸他的脈搏,卻幾乎摸不到脈搏的跳動,顯然,情況十分危急。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要是表哥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蘇巧無法平息內心的極度緊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圍着徐宏博不斷徘徊。
徐若萍就更加六神無主,只一味地嚶嚶哭泣。
那麼,此時的胡一輝到底在幹什麼呢?
原來,胡一輝匆忙跟大家交代幾句後,生怕大鶚鳥一時等得不耐煩找上門來,便迅速沿着亮光和風向,利用羅盤定位,憑着自己多年來各大叢林歷練積累的經驗,很快就找到洞穴的一處出口。
待他出得洞來,便看見那大鶚鳥在洞外暴跳如雷,揮動着雙翅把目之所及的一切東西都推倒摧毀,但是卻有所顧忌地不敢進到洞裡來,只在洞外撒潑。
“大鶚,你要找的人來了,”胡一輝輕輕地站在它身後,語氣很平淡,似乎在陳述的事情完全與自己沒有半點的關係一樣,“殺死欽原鳥的人是我,你要報仇,儘管衝我來就是了。”
大鶚一聽,停下所有動作,緩緩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着胡一輝,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你有多大本事,竟然如此目中無人!”
突然,那大鶚鳥“咦”地一下,細細地上下打量了胡一輝一番,隨後發出一竄狂妄的大笑,道:“原來是你,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那,終於被我等到了,看來,謠傳的上天界的瀅月上神轉世歷劫的事情是真的。怪不得尊主要我在此處守候,原來一切之中早已冥冥註定了。”
那大鶚鳥說完,卻又竟自嗚咽起來:“爲什麼?雷尹上神,爲什麼你老是和我過不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子對我。先是把我修煉數萬年的法身滅掉,這次又殺害了我乖巧懂事的子孫們,你,你,你••••••”
胡一輝本來是懷着與對方決一死戰的心情而來,因爲他深深明白,這大鶚鳥來頭不小,是上古的天神所化,是隻修行有上萬年的妖怪,這傢伙實力強悍無比,之所以此前跟徐若萍交待得輕輕鬆鬆,完全是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所以,他根本沒有心思細究大鶚鳥的一番言語,只覺得對方又是笑又是哭的,還以爲他的子孫們基本被殲滅殆盡,傷心過度而得了神經病,但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心道還是全神應敵爲妙,別中了對方迷惑之計。
一想到這裡,胡一輝便暗暗運氣,盤膝穩坐,雙手掐緊,利用對方自言自語之時,掐訣開印,褪濁排陰,迅速恢復法力,而對方剛纔所說所講,一律充耳不聞。
大鶚鳥對着胡一輝發了一通牢騷,見對方完全不理不睬,不由得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它怒目圓睜,大吼一聲,從嘴巴里射出一顆拳頭般大小的黑色珠子。
胡一輝忽覺耳邊風起,馬上就地一個翻滾躲開,繼而又淡定地盤膝穩坐。
黑珠打在一個冰丘上面,“砰”的一下,冰塊被擊得粉碎,碎冰屑像鵝毛大雪一樣漫天飛舞。
那大鶚鳥見一擊不中,緊接着又再發出一顆黑珠,咆哮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一向自以爲是,從來就不好好聆聽一下旁人的解釋。什麼規則,什麼律法,都是一堆垃圾。”
那大鶚鳥說一句,發一顆黑珠,黑珠所到之處,任何物件都被擊得粉碎。
但胡一輝都一一輕鬆躲過了。
爲什麼會這樣?
因爲與鬼母他們招招致命的打法,這大鶚鳥更像是一個哭鬧的小孩,向父母撒潑發野,雖然每一次出擊都着實厲害,但招數卻不緊不慢,彷彿有所顧忌,又彷彿只是向胡一輝發泄心中的苦悶一樣。
胡一輝也有所察覺,心中大爲不解,並且更多地認爲對方之所以沒有拼盡全力出擊,只是想向他試探虛實,待到完全知根知底之時,再來一個出其不意的逆襲。
想到這裡,他更加不敢大意,爲了保存更多的體力,胡一輝一瞅着空隙就盤膝穩坐,掐子午訣,調息恢復,怕引來雷劫,他不敢使用雷電等厲害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