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獅子噬!”南離和慶靈子各自在心裡頭低喚一聲。
旋渦攪動着周遭凌厲迅猛的罡風,彷彿萬千利刃般刮過,南離和慶靈子忙暗運真元,倉促間護住飛馬車。
‘黑洞獅子噬’乃獅子精一族的蓋世神功,由其上一任剛夭不久的族長九頭獅子精瓦狠所創。
據傳當年九頭獅子精瓦狠練功時漸入秘境,神遊太虛,在宇宙中覷見了一個黑漆漆的天然大洞不斷地吞噬着附近的星辰物體,醒過來後大悟一套功法,究其因果,便賜名‘黑洞獅子噬’。
“蛟龍十四騎”以其精妙絕倫的劍法以及陣法,方纔堪堪與白陸元、慶靈子以及南離打成平手,如今一個瞬間手上的兵器悉數被對方吸食而去,頓時軍心大挫,陣腳大亂。
徒手而應敵,人數雖多,卻也漸見敗勢,三五招一過,明蛟、月蛟便身重受傷,從空中直墜而下。
那邊離蒼與闕羽相鬥,忘情劍一直沒有出鞘,始終對闕羽手下留情,眼見白陸元使出“黑洞獅子蝕”,心下大駭,又見“蛟龍十四騎”中接連折損二將,包圍圈出現缺口,載着黛月的飛馬再次振翅高飛,欲脫圍而出,一時急怒攻心,便再也不管不顧。
只見他眸光冷冷,額角青筋突突,手腕一翻一抖,忘情劍出鞘。
忘情劍出,萬妖折服,劍刃一掠,非死即傷!
劍一出鋒,劍身散發出的光芒如白刃映日,又如萬道金蛇亂鑽亂竄,光芒太刺,千目齊盲。
那飛馬受驚,馬眼所及煞白一片,狂嘯中亂飛亂竄,竟自撞出一道缺口,歪打正着,向着棲仙國方向急飛而去。
闕羽等猝不及防,以手掌遮住雙眼,好在離蒼並未下殺意趁機突襲,一個縱身,躍上半空,緊追飛馬而去。
闕羽哪裡肯讓,當即手腕一抖,噬魂鞭再次出袖,旋成左圈右圈,一個圓圈跟着一個圓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一個個太極圓圈發出,登時便套得離蒼跌跌撞撞,懸在半空的身姿猶如醉酒昏迷。
離蒼氣極,怒吼一聲,豎掌掐訣,與忘情劍人劍合一,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剎那生出無數元神之劍,萬籟俱寂的晴空中突然風雷大作,陰冷的寒氣刺骨,遁着變幻而出的忘情之劍山呼海嘯般劈向一切擋道的人、馬、物。
闕羽等連忙急運真元作盾,緊緊護住身體以防被忘情劍的劍氣所傷,饒是這樣,他們每個人均覺氣海翻滾不休,喉頭涌出一股的腥甜之氣,一陣陣頭重腳輕差點立足不穩。
闕羽那匹心愛的飛天神馬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千萬條元神之劍打在它的身上,直接內府爆裂,鐵球一般從高空做起了優美的直線自由落體運動。
馬車裡的黛月和青鸞沒有受傷,因離蒼所發的元神之劍倏一觸碰到馬車,則會自動抖落。
可是,大傷沒有,小傷則不斷。
青鸞還好,鳥的平衡感本來就比人強,黛月卻被那馬車在空中的不斷轉圈以及直上直下攪合得天旋地轉,差點就口吐白沫。
飛馬爆體墜地之時,青鸞引頸“啾啾”兩聲,化出本相,揹着奄奄一息的黛月直衝雲霄。
突然之間,兩顆射日之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破長空,分左右兩邊打在青鸞的兩翅膀主翅骨上,力道之強勁登時打得青鸞兩翅粉碎性骨折。
青鸞疼得連哼都沒哼,馱着黛月從高空猶如隕石流星,筆直墜地。
“砰”的一下,青鸞重重摔在一處屋脊之上,瓦礫飛濺,青鸞的五臟六腑受到猛烈撞擊,幾乎破膛而出,重重咳出幾口鮮血,一下子便昏死過去。
黛月去哪了?
原來離蒼以十足的勁腕之力彈發射日之丸後,便整個人化作一道流星,在黛月墜地的半空攔腰抱起,風馳電摯般騰飛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黛月一直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只覺得耳畔獵獵風聲作響,胃內容物上下翻涌,好幾次都差點要吐將出去,又覺後背有絲絲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嘔吐感漸消,整個人漸漸地神清氣爽起來。
待她一個激靈睜眼看時,就見得離蒼橫抱着自己,一臉憔悴,眼神灼灼地望着她的臉,怔怔出神。
黛月不見對方則以,一看見對方,馬上又浮現出他與孟姬在軍帳裡頭所作的苟且之事以及他霸氣側漏地攔路搶人的情景,登時氣不打自一處來,擡手“啪”一下,狠狠給了對方一記大大的耳光。
離蒼不躲不閃,輕輕地把她放了下來。
黛月不依不饒,一言不發,拳頭雨點般打在他的身上。
可惜,離蒼身穿一襲黃金鎧甲,拳頭落在那些堅硬的甲片上簡直給他撓癢癢都不如,不僅毫髮無損,而且黛月還被反彈過來的力道疼得扯牙咧嘴。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黛月泄氣發憤,可惜黛月卻越打越受傷。
身心受傷!
打了一陣,黛月見沒有佔到一點便宜,反倒自己那十根青蔥般的手指淤血了一大片,她心疼,離蒼更加心疼,無奈地說:“你要是真想狠狠打我一頓,待我脫下鎧甲再打不遲!”
一邊說着,一邊真就要寬衣解帶。
黛月見狀,臉上漫起一片嫣紅,厲聲道:“登徒子!”
離蒼解了一半,被她這麼一罵,只得停下,彷徨而又無措地望着她。
誰知黛月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再次不甘心地欺身上前,狠狠地在他裸露出來的一條手臂上咬了一口,誓要這傢伙嚐到血的滋味方纔善罷甘休。
她這一口蘊蓄了平生十二分的氣力,上下兩排的伶牙俐齒即時排上用場,一股鮮血自離蒼的手臂上噴薄而出。
離蒼的忘情劍感受到主人受傷,在劍鞘裡尖鳴不已,嗡嗡作響。
黛月嚇得當場打了個大大的哆嗦,鬆開口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在原地逡巡片刻,又驚又怒,滿口鮮血地盯着離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