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幽炎拼命的咳嗽着,她嗆水了,“我……我幹嘛要告訴你!”縱使是這樣,她的嘴巴依舊很硬。
“洛書在哪裡?”江寒夜問道,他抓着幽炎的喉嚨,眼神凌厲如刀,那鋒利的模樣讓幽炎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幽炎被這個男人握在手裡,起初她是很惱火的,可是漸漸的她卻爲之着迷了。幽炎雖然是個厲害的女人,而且還是跟着鬼命混飯吃的女人,但是再怎麼厲害再怎麼殘忍,她也始終都是個女人,女人的心底裡總是有一處最柔軟,而江寒夜則在不經意間碰觸了幽炎心底裡的這塊柔軟地帶。
就像是某個妖獸所說,這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的心,這話一點都不假。就在片刻之前,幽炎還恨江寒夜恨的牙癢癢,可是忽然之間,江寒夜在她的眼裡就成了個英雄,讓她看的癡迷。
幽炎停止了掙扎,她就那麼微笑着任由江寒夜把自己按進水裡再提起來,她是篤定江寒夜不會殺了她的。
江寒夜被幽炎的笑容給搞懵了,他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乎便停止了動作,他倒是想要看看幽炎究竟想要做什麼。
出乎江寒夜的意料之外,幽炎既沒有打算逃走,也沒打算反擊或者攻擊,這跟江寒夜所認識的幽炎大有出入,難道是嗆了幾口水給嗆傻了?
“繼續!”幽炎咪咪笑着對江寒夜說道。
“……”江寒夜皺眉側臉看着她,表示無語。
幽炎的臉上顯得十分蒼白,這是因爲她臉上之前所塗的那層厚厚的脂粉在幾次三番的浸水中早已經被沖刷掉了,現在展露在江寒夜面前的是她完全的素顏。其實幽炎素顏的時候也是很漂亮的,沒有了鮮豔的紅脣,取而代之的是略顯蒼白的粉色,皮膚依舊是那麼白皙,而且看起來水靈靈的。由於渾身被河水浸透,所以幽炎那火紅色的衣服全都貼在了身上,凸顯出她玲瓏剔透的腰身和胸部。
關於這些尷尬的問題,江寒夜也是剛剛發現的,因爲在這之前他幾乎沒把幽炎當作女人來看待,他只把她當作是敵人,一個沒有性別的敵人。
“我美麼?”幽炎忽然笑了,她貼近江寒夜的耳朵,輕聲問道,說完之後她還俏皮的在江寒夜耳畔輕輕吐了口氣,弄的他感覺極不自在,很癢,但是卻又不得不拼命假裝鎮定。
幽炎的這句話讓江寒夜瞬間完全意識到現在她要做什麼了,他忽地從河水裡飛昇起來,水花濺的到處都是。江寒夜放開了那隻鉗着幽炎脖頸的手,倉皇逃回岸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咯咯!”河水不深,因此幽炎可以很淡定的站在水裡,她望着江寒夜的背影咯咯笑着,“原來你還是個童子身。”
江寒夜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這管你什麼事?”
“自然是關我的事了,難道你不知道姐姐我最喜歡童子了麼?”幽炎的眼睛裡似乎有兩把小火苗,那火苗熊熊燃燒着,讓人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江寒夜尷尬了,對於幽炎這個赤裸裸的問題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好在這個時候,有人出來爲他解圍了。
遠處的房門被打開,姬明宇端着血跡斑斑的盆走了出來,當他看到河灘上那一幕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們在做什麼?”姬明宇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解決一個問題。”江寒夜回答道,他是實話實說了,可是爲什麼會有心虛的感覺?
“哦。”姬明宇哦了一聲,便冷漠的轉身走到後面去了。在這棟房子的後面是一片果園和菜園,在菜園裡姬明宇養了很多雞鴨,爲的就是‘供養’那一對行屍老夫妻。
江寒夜本來是指望姬明宇救他一命的,誰曉得這臭小子居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這麼走了,他心裡不由得惱火起來,這孩子現在真的變得太不象話了,太不象話!
“咯咯!”幽炎又笑了一聲,“你還打算指望他?我都告訴你了,現在他就是個小瘋子,除了那兩個行屍,他誰都不在乎!”
江寒夜怔怔的望着姬明宇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些難過,也就是這樣的時刻,他徹底忘記了自己背後站着的是誰,那可是幽炎……就在他還在想小宇怎麼怎麼了的時候,忽然覺得後腦勺一陣悶疼,然後他就昏了過去。這種昏並非是昏迷,其實江寒夜還是有一點點只覺得,他能感覺到幽炎爬上岸邊來,衝着他嘿嘿的笑,那笑容可不算太友好,甚至還帶着點詭異。
江寒夜感覺到幽炎的手指滑過他的面龐,順着他的脖子滑落到他胸口,又順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下走,一直遊走到那令人尷尬的地方,然後輕輕的握住了。
江寒夜在昏昏沉沉間只覺得身子一震,一股電流瞬間就擊中了他的腦子,那一剎那說不清的感覺侵襲上來,這種感覺十分美好,又帶着罪惡感。就在這樣的矛盾心態當中,江寒夜看見幽炎的手一揮,他徹底的昏了過去。
或許是一場悠長的夢,江寒夜在夢裡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個夢中的夢。當他被耳畔的鐵鏈聲弄醒的時候才吃驚的發現原來這不是一場夢:他正赤身裸體的躺在屋子裡靠門左手邊的那張木頭牀上,對面則是被姬明宇用鐵鏈鎖住的兩個行屍,他們正拼命的掙扎着想要撲向江寒夜。
牀很狹窄,原本整齊乾淨的被褥現在已經凌亂不堪,被褥上還有點點斑駁的痕跡,雖然江寒夜彼時昏迷神志不清,雖然他在此之前人事未經,但是在看到這些斑駁痕跡的時候,瞬間他就明白了什麼,一種惱羞成怒就襲上心頭。
“幽炎!”江寒夜拍着牀板吼叫道,“你給我出來!”
倒不是他故意這麼叫,實在是因爲他的衣服不知道被幽炎拿到哪裡去了,那可是江寒夜唯一的裝備,若是丟了會給他帶來不少的麻煩,更何況那是洛行雲送給他的,意義非凡。
幽炎笑語如靨的從裡屋走出來,懷裡抱着江寒夜的衣服。
“睡的可好?”她的臉色緋紅,似乎剛剛經歷過些什麼,這讓江寒夜心頭的怒火更甚。
“衣服給我!”江寒夜鐵青着臉對她說道。
幽炎於是咯咯笑着躲過那兩個張牙舞爪的行屍,把衣服遞給了江寒夜。
“背過身去!”江寒夜還是鐵青着臉對她說道。
“怕什麼?你以爲你全身上下有哪個地方我沒看過麼?”幽炎笑道。
江寒夜一瞪眼,幽炎於是立刻便笑着轉過身去了,趁着這空當,江寒夜飛速的穿好衣服,順便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還好,一樣都沒少。
“現在呢?”幽炎背對着他笑着問道。
“洛書呢?”江寒夜冷冷說道。
“你要洛書做什麼?”幽炎問道。
“我是替玄龜來要洛書的。”江寒夜道。
“哦,可以還給你,不過要等一等。”幽炎道。
“等什麼?”江寒夜問。
“你知道我爲什麼想到要去偷洛書嗎?”幽炎不答反問。
“你自己的事,我怎麼會知道?”江寒夜有些不耐煩了,此情此景此人此事,尤其是牀對面還有兩個不斷呃呃叫的行屍,更是攪繞的他心煩意亂。
“鬼命去了妖界,我想趁他去的時候把門堵上,剛好我知道有這樣一個辦法,河圖洛書貌似有這樣的能力,於是我就……”幽炎說道。
“那更好了。”江寒夜冷冷道,“你把洛書還給我,我要拿去還給玄龜,然後再去做你要做的事,甚至我要做的事比那個更重要。”
“哦?”幽炎一愣,“什麼事會比我這件事更重要?你別忘了,你可還跟我簽訂了契約呢,到現在爲止,雖然鬼命死了,但是契約也只完成了一半而已,不過我大方的很,看在方纔我們春宵一度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可是你要告訴我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笑。”江寒夜道,“你既然有本事去騙洛書,爲什麼不提前打聽好呢?洛書確實可以封閉空間,但是妖界與人間之間的門不過是衆多通道中的一條而已,你封了這個門還會有下一道門……”
“啊,原來是這樣?”幽炎驚道,“難怪每次我看到他去的地方都不同呢,那時我還以爲他是故意這麼走,目的是甩掉我……”
“現在把洛書給我,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江寒夜道。
“那你要告訴我是什麼事,否則我不會給你!”幽炎又開始耍賴撒潑。
“腰身不久之後就要打到人間來了,到時候整個人間就會變成煉獄,我需要洛書……”江寒夜還沒說完,幽炎便馬上點頭道:“我明白了,這就給你!”
幽炎的痛快與她之前的折騰可是大不相同哦你見過,江寒夜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不懷好意,而且現在他還在想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不要覺得奇怪,你我的目的說到底還是相同的,而且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跟以前略有不同了……”幽炎說到這裡的時候,臉居然紅了一下,不過江寒夜並沒有看見,他現在連看都不想看幽炎一眼,更別提那臉色了。
“給!”幽炎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綢緞布包並將布包遞給江寒夜,“這就是洛書。”
江寒夜對幽炎現在完全不信任,他半信半疑的接過布包,心裡還在擔心這一次她又會耍什麼把戲。擔心歸擔心,當那布包被江寒夜拿到手裡的時候,他發現那果真是一本書的時候,心裡禁不住鬆了口氣。
江寒夜一層層的揭開蒙在表面上的布,一本看起來如同象牙白一樣的白皮書就靜靜的躺在那綢緞布上,頁首有兩個燙金字:洛書!
“多謝!”江寒夜看了一眼洛書,然後將之包好塞進懷裡。
“謝?謝什麼?”幽炎輕輕一笑,“或許你已經答謝過我了呢?”
江寒夜一愣,幽炎說的話似乎話裡有話,但是他卻聽不懂到底是什麼,這讓他又感到一陣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