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必了!我想我已猜到了。”李純鈞此時微微一笑,立時顯得神秘起來。
“李兄如何這麼說?”李廷相的眼皮不知爲何突然一跳。
“探花郎自脫身仕途後,可是加入了某一組織?”李純鈞問道。
“自然,否則我也不會有什麼下屬了!”
“探花郎再怎麼說也曾是探花及第、翰林編修,一般的江湖勢力想必還入不了探花法眼吧!”
李廷相看了看李純鈞,一時沉默不言,算作是默認了。
李純鈞又道:“看探花手中的逍遙扇,扇骨雖是普通精鐵,扇面的白絹卻實非凡物。這種白絹是蘇杭製造的大內貢品吧!探花曾言是通過在下的一位朋友知曉了在下之名,而在在下寥寥無幾的朋友中,恰巧有且只有一人既領導某一江湖勢力、值得探花投效,又與皇家淵源極深、能毫不費力地弄來這種極品白絹……”
“李兄好推斷!”李廷相頷首承認道:“我確實是有緣山莊的人!不過還請李兄猜猜,我在莊內任何職務?”
“護院!四大護院之一!想來探花郎的諢號不是‘尋花’便是‘拂雪’吧!”李純鈞斬釘截鐵的說道。
“哎……‘尋花’!我就是‘尋花’!”李廷相長嘆一聲終於承認道。
“有緣山莊?‘尋花’?哦,你就是興王派來和老夫賭賽的人啊!”一直冷眼旁觀的曹峻突然說道。
“賭賽?難道前輩你……”李廷相驚詫道。
“曹前輩便是安化王派來參加賭局的人!”一旁的孫瑾瑜插嘴道。
“啊?那我等哪兒還有勝算啊!”李廷相不禁有些氣餒。不是他膽小,而是對手實在太驚人,讓他生不起任何對抗之心。
“未必!這也得看搭檔啊!我記得這次的賭賽是三人一組,安化王爺給我安排的副手也太過不堪了,哼!”曹峻毫不留情的說道,“小子,和你一起的那兩人是什麼來頭?”
“稟前輩,其他兩位分別是我有緣山莊浙江子莊的正副莊主,一位是少林俗家弟子,姓齊名白,江湖人稱‘鐵彌勒’,另一位也是佛教高手,乃是在大相國寺掛單的戒色上人!”
“哼,原來也是無名之輩,不足爲懼!”曹峻仰天笑道。
曹峻話一出口,李純鈞、李廷相、孫瑾瑜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鐵彌勒”齊白曾雙腳踏平秦嶺賊巢,乃是貨真價實的一流高手,戒色上人雖然是因佛法精深而成名,但也是二流巔峰的一代英豪,這兩人俱是南方大大有名的武林前輩,絕沒曹峻說得這麼不堪。
不過,想一想“十三刀”曹峻的身份和閱歷,他們二位確實又算不得什麼了。
曹峻笑罷,衝曹孟川說道:“乖孫,到了該給你疏送真氣的時間了!喏,這是今天我給你抓來的‘氣源’!”
言罷,曹峻向着梅樹林中一擡右手,一股龐大的吸力陡然而生,兩道黑影也隨之向曹峻的右手“飛”來。
周霏霏見識短淺、曹孟川尚未學武,故而他們見此神技並無異樣,但站在一旁的李純鈞、孫瑾瑜、李廷相三人卻是不住的倒吸起冷氣來。“隔空取物”的內功高手他們三人均見過,甚至短距離的“隔空取物”,他們也做得到,但這麼長距離的“隔空取人”他們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曹峻這份內力修爲,果然不負他那偌大的名頭!
“前輩,這兩位是……”心思縝密的李純鈞上前抱拳問道。
曹峻白了李純鈞一眼,說道:“哼!這個叫‘恨無邊’應大有,那個是‘夢常圓’向時。他們合稱‘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滿意了?”
李純鈞見其面色不善,連忙對其點頭稱譽道:“前輩爲民除害,實在人所共敬!”
曹峻冷笑道:“少說這些不花錢的好話來糊弄老夫!你過來,幫我一個忙!”
“不知前輩有何驅使?”李純鈞恭謹地說道。
曹峻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爲了幫助孟川練武而攫取他人內力,此舉雖然能使孟川的內力突飛猛進,但終究屬於拔苗助長,於身體有害!須知,我所抓之人修煉之功不同,其真氣也不相同,這些不同的真氣悉數存在於孟川體內,極易導致真氣混亂、引發走火入魔。我雖然有辦法祛除此害,使得孟川無走火入魔之患,但卻無法消除真氣混亂引發的經脈脹痛,也就是說,孟川此生恐怕要一直承受這種生理上的痛苦,這就是‘拔苗助長’的代價!”
“但我所學的《和而不同》可以使萬川歸海、化萬爲一、永除後患,所以前輩想讓我幫忙,爲孟川調理真氣?”
“正是如此!”曹峻昂首撫須道。
“前輩也忒無禮了吧!”孫瑾瑜見李純鈞正欲點頭答應,他突然高聲向曹峻責問道。
“什麼?!”曹峻目眥欲裂,扭過頭去狠狠地盯着孫瑾瑜的雙眼。
不但曹峻不解,李純鈞對孫瑾瑜的行爲也大爲不解。他見曹峻面容冷峻,心道不好,就要上前答應曹峻以解孫瑾瑜之圍,卻被最瞭解孫瑾瑜的周霏霏拽住了衣袖。這時他也明白了,自家三弟肯定另有主張!
孫瑾瑜迎着曹峻冷酷的目光,咬了咬牙說道:“前輩,那《和而不同》乃是朝聖殿鎮派之秘,當今朝聖殿內習得此功且有大成者僅我大哥與劉掌教二人而已。前輩空口白牙,便要我大哥出手相助,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
“哼!”曹峻瞥了孫瑾瑜一眼後,對着李純鈞說道:“我原本打算爲孟川積蓄足夠的內力後,便攜他前往朝聖殿拜訪劉珂,邀他爲孟川調理真氣,因爲我覺得只有他才配助我曹家的後代成功。現在遇到了你,老夫肯讓你幫助我家孟川,是瞧得起你,你卻跟老夫談起條件來了,你當老夫不敢殺你嗎?!大不了,老夫殺了你後,再殺上黃山,把劉珂生擒來爲孟川調理真氣!哼!”
“前輩,我……”李純鈞剛想解釋這並非自己本意,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曹孟川卻突然摔倒在地,併發出了一聲聲悽惶的慘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