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前輩,這是……這是怎麼了?”跟孫景文、周昂、玄音魔劍、李廷相一同在破船上歇息的李純鈞,望着滿身血污的墨龍神劍以及他背上扛着的昏死過去的寧王朱宸濠,不由得目瞪口呆。雖說大明的王爺不太值錢,但如果朱宸濠真的死在他們身邊,他們這些人恐怕都會被當成朝廷欽犯來對待。
墨龍神劍游到李純鈞等人身前時,不禁向他們伸出手來,李純鈞還沒反應的過來,玄音魔劍便立即起身過去,把他們拉上了船來。
“放心吧!王爺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和驚嚇!”墨龍神劍見到玄音魔劍目光中的憂慮之色,於是主動勸慰道。畢竟玄音魔劍乃是朱宸濠的貼身護衛,朱宸濠真要出了事,最先倒黴的肯定是玄音魔劍。
“墨龍前輩,我三弟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嗎?他人呢?”李純鈞現在可沒心思理會朱宸濠的生死,他最在意的始終是結義兄弟。
“瑾瑜沒事……”墨龍神劍大喘了一口氣,才說道:“他跟楊神捕現在正拖着寧掌門的屍體往回趕呢!”
“寧嶽?寧掌門他戰死了?”李廷相皺着眉頭問道。
“是!他是被‘青天力士’圓問用‘金剛降魔拳法’打死的!”墨龍神劍嘆道:“《金剛降魔拳法》果真不愧是五大絕頂拳法之一,雖‘剛猛無儔’四個字也不足以形容!寧嶽和我明明都看到了他拳法中的破綻,但就是不敢去破他的拳法,因爲你若是想要破掉他的拳法就不得不先挨他三五七拳,但你要是捱了這幾拳,哪兒還有命去破他的拳法!招式並不完美的《金剛降魔拳法》就是依靠這種極爲霸道的降妖伏魔的無上神通,才能躋身拳法五絕之列的!要不是圓問這惡僧的拳法尚未爐火純青,我今天恐怕也回不來了!”
“那瑾瑜呢?他傷到沒?”
墨龍神劍不高興的望了李純鈞一眼,似在責怪他的不尊長者,不過他還是說道:“瑾瑜沒跟圓問交手,他幫着我徒兒——我是說王爺——把‘綺夢怨魂’狐郎打死了。那個跟吊死鬼一樣的怪物,拳腳中的勁道陰柔的很,要不是瑾瑜的功夫遠勝於他,勝敗還真是難說!其實,這狐郎的功夫並不比王爺強上多少,但就憑着那身陰柔的怪力把王爺傷成了這副模樣!我可憐的徒兒啊,他傷了肺腑,恐怕要在牀上躺個十五六天嘍!”
“那麼襲擊楊神捕的敵人呢?”李廷相追問道。
“小李探花請放心,那‘夢醒今夕’是非舉人並沒死在我手中!你大可放心!”楊克的聲音遠遠傳來。衆人回頭瞧去,卻見楊克和孫瑾瑜果然正拖着寧嶽的遺體向這邊游來。
李廷相聽聞此言,臉先是一白、而後一紅,竟出奇的囁嚅道:“果真還是被楊神捕發現了!”
“呵呵,其實此人的出身和事蹟我一早就有耳聞,畢竟江南這邊也有我們六扇門的捕快!這位是非舉人的姓名、籍貫俱是不詳的,我們也只知道他是個考了二十多年科舉都沒考上進士的倒黴蛋,偏偏此人是個拗脾氣,一次考不中就再考一次。後來他在第七次名落孫山後,借酒澆愁,終於在某個喝醉了的黃昏時分‘頓悟’,他不去想究竟自己的才華夠不夠高中,只是埋怨朝廷奸佞當道、罔顧賢良,在藉着酒興大開殺戒以自娛後便落草綠林,投在了水無舟麾下,並自美其名爲‘夢醒今夕’。傳言,此人的武功凝重卻不乏灑脫,大氣而兼顧小巧,頗似嵩山書院的武學路子……”楊克一邊登船,一邊笑着說道。
李廷相假咳了幾聲,伸手幫忙接過寧嶽的遺體時,低聲說道:“此人複姓諸葛,確實是嵩山書院門下叛徒,按輩分來算卻是我的師叔。師門尊長早有清理門戶之意,可惜此人追隨了水無舟,深藏江南之地不說還行跡無蹤,因此只得作罷!”
楊克沒太在意李廷相的解釋,只是衝李廷相笑笑,孫瑾瑜卻打趣起李廷相來,他說道:“多虧了嵩山書院的前輩們沒有將‘雙飛雀’神功傳這是非舉人,否則我們今天可要吃大苦頭了!”孫瑾瑜的一番話更令李廷相尷尬不已,風采卓絕的他此時也不得不急忙縮回到破船的角落裡去了。
“誒,齊白前輩呢?!”李純鈞見到孫瑾瑜安然無恙,總算是安了心,他這時才發現一行十二人中除了戒色上人、寧嶽已經戰死外,還有“鐵彌勒”齊白未曾回來。
“咦,齊白那小子真的不在啊!”在船上的衆人之中,論年紀、資歷有資格叫齊白是“小子”的也只有墨龍神劍一個人了。
“應該沒事的,他的硬功着實不錯,拳腳也夠剛猛,定會無礙的!”玄音魔劍不以爲意的說道。退一萬步說,就算齊白出了事又怎樣,反正齊白不是他們的人,死不死都與他無關!
墨龍神劍氣憤不已的瞪了玄音魔劍幾眼,卻礙於對方和自己平等的身份,只能低聲喝罵了一句“冷血”便不再理他。孫瑾瑜卻在設身處地的爲齊白着想,他想了想,說道:“從大家的情況來看‘水調歌頭’中未出現的只有兩個人了,一個是綽號爲‘悲歡臉’的東方仁,另一個是‘嬌媚嬋娟’朱重七,齊白前輩想必就是遇上這二人中的一個或者兩個吧!大哥,你知道這二人的情況嗎?齊白前輩跟他們二人動手可有危險?”
孫瑾瑜並不知道“悲歡臉”東方仁現在的處境,否則他一定不會這麼擔心的。
李純鈞還沒說話,楊克便把這二人的情況介紹了一下,他雖然不敢冒得罪劉瑾的風險抓捕“水調歌頭”中的這些江洋大盜,但平素也收集過他們的資料。
東方仁沒什麼好說的,倒是朱重七的情況讓孫瑾瑜好是驚訝。
“什麼?那‘嬌媚嬋娟’朱重七是名……是名閹人?!”孫瑾瑜訝異的叫道:“我說呢,‘水調歌頭’中明明只有兩個女魔頭,怎麼又會出現這樣的綽號,原來此人竟是……哈哈,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