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江洋大盜?東廠番子?還是什麼?他們認出你了嗎?”
“準確的說不是認識,而是見過數次。只是我見過他們,他們未必認得我。他們倆確實是天馬鏢局的人,只不過不是鏢師,而是鏢頭!專門負責天馬鏢局京城分局押鏢事務的鏢頭!”
“鏢頭?一趟鏢不該只有一個鏢頭嗎?”李純鈞並不笨,只是天馬鏢局在江湖上的口碑一向不錯,因而他最先並沒有起疑。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越想二人越覺得吳語一行人可疑。藝高膽大的仇昌欲上前查看,卻被李純鈞拉住。原來徐愛已經打着傘走出了亭子。
吳語見此,並沒有對徐愛太過專注,仍和孫瑾瑜聊着。走南闖北十數年的他,感覺得到這個並無惡意的少年內力遠遜於自己,並不像其餘三個年輕人那樣內力深厚、對自己頗具威脅。
徐愛並沒有靠近吳語一行人,只是走到自家馬車旁,探身進入馬車拿了個包袱出來。從裡面翻出一個白色的布包,又將行李放了回去,一步一步向涼亭內走去。行至吳語身旁,徐愛轉過身來對吳語笑笑:“吳鏢頭餓了嗎?我這有點乾糧,不知鏢頭需要否?”
吳語擡了擡斗笠,緊了下蓑衣,也面帶笑容的回覆道:“多謝小哥,我們自己帶了乾糧!”
徐愛轉身欲進亭,突然不經意的用眼角瞥了眼鏢車上捆綁的箱子,“順口”問道:“吳鏢頭,你們這趟鏢押的什麼啊?……抱歉抱歉,我一時間竟忘記了鏢局的禁忌,請恕小生冒昧了!”
“哎,本來我不該說的,既然是‘慧心劍俠’的朋友想必也是俠義之輩,我就說了吧。這趟鏢……押着卻是虧心了!”
“哦?願聞其詳!”一直陪吳語聊天的孫瑾瑜接話道。
“嗨!這箱子內都是白銀啊!全是貴州的一位封疆大吏對京城高官的孝敬!我吳語堂堂六尺男兒,做這種事確實是顏面無光啊……可是,我們吃的就是鏢局這碗飯,我們不送別人也要送,要是拒絕了這種高官……哎,官府實在是得罪不起啊!……孫少俠,你們不會要在我這劫富濟貧吧?”
“吳大哥哪裡話!那不是坑哥哥你嗎?!只是貪官可恨啊!”
孫瑾瑜還跟吳語聊着天,徐愛已在分發燒餅了。李純鈞打趣徐愛道:“看來確實不是貴州特產啊!”
徐愛似笑非笑道:“未必!或許是特產也說不定!”
“你發現了什麼?”仇昌問道。
徐愛眨眨眼,狡黠的笑道:“那些箱子側面都開了兩三個指甲蓋大小的圓孔……”
“怎麼辦?”
“打!”
“走!”
“還是走吧!”這句話是孫瑾瑜靠傳音入密插嘴的。
李純鈞和仇昌同意了孫、徐二人的意見。徐愛通知剛吃完乾糧的大家準備啓程,李純鈞和仇昌站在亭口虎視眈眈,孫瑾瑜再向吳語抱拳道:“吳兄,我等就要啓程了!就此別過,有緣再見!記得替我向石前輩和張兄問聲好喲!”
吳語詫異道:“不等雨停嗎?”
“那恐怕就晚了。”孫瑾瑜意味深長的看着吳語,卻讓吳語這個**湖背上發涼。
吳語赧然道:“本來還想再和諸位熟絡熟絡,誰想諸位這就要走!既如此,讓我等送諸位一程吧!”
“跑!”仇昌脫口而出的同時,徐愛護着王守仁兄妹、周霏霏、馬伏波向馬車衝去,三十一名鏢師縱馬直奔王守仁而來,車伕們砍斷鏢車上固定鐵箱的繩子。十三輛鏢車,十三個鐵箱,轉瞬間,從十二個箱子中各鑽出五個身着青衣的壯碩漢子,唯有一個箱子裡只鑽出了一個錦衣華服卻瘦如麻桿的白麪青年。
щщщ◆ ⓣⓣⓚⓐⓝ◆ c○ 孫瑾瑜和吳語一言不發地交上了手,此時孫瑾瑜纔看到“睡獅”吳語成名已久的驚風三節棍。吳語不愧是**湖,不因孫瑾瑜年少而起絲毫輕慢之心,一上手便勁力全發,十八路“秋風掃葉棍法”爐火純青,未待進攻便先護住周身,確保自己立足於不敗之地。驚風三節棍剛中帶柔,此時舞起來,棍風呼嘯,更令吳語威勢赫赫。吳語雙眼較小,平日裡看上去總是像剛剛睡醒一般無精打采,因而有了“睡獅”之名;如今,睡獅已醒,足可嘯傲山林!
“大商護國劍”攻守兼備,孫瑾瑜也不急於進攻,只是眼觀六路,尋着吳語的破綻。不識門道的人,看着二人劍來棍往打得熱鬧,豈會知道二人不過是在互相試探!
шшш⊕ TTKΛN⊕ ¢O 對於暗器之道,徐愛愈加熟練,眼看着突破“羣星隕落”最後一層在即。雖然自身內力不足,但丐幫秘傳暗器之術豈容小覷,徐愛一擡手,幾瞬之間,上百枚暗青子飛向三十一個“鏢師”。衆鏢師毫不慌張,待到暗器飛至面前,只見其中十人跳起,或用刀或用劍試圖將暗器紛紛攔下,卻聽見七聲慘叫,其中七人應聲落地,唯有三人安然無恙。徐愛見此腹內暗笑:丐幫的武功豈是好破的?更何況有這大雨作掩護,真真是天助我也!
“你們七個去對付王守仁,這姓徐的小子交給咱們幾人了!”敵方五人換下了受傷的七人,聯合三個原來沒受傷的鏢師,衝徐愛而來。徐愛故技重施,卻被新來的五人揮舞兵器輕易攔下。徐愛定睛看去,原來這五個都是用槍棒的!拿槍棒揮舞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扇面,可不是將自己的暗器都擋住了嘛!
上官昱繩鏢出手,立馬將一人戳傷並拽至馬下,再一橫掃四五人臉上立即血涌而出——這羣鏢師並不是武功不如上官昱,而是和仇昌當日一樣吃了不常見的奇門武器的虧。衆鏢師拿眼神一商量,分出七個對付上官昱,另外十六人前去追趕王守仁疾奔而去的馬車。
另一邊,李純鈞和仇昌早就並肩殺入了車伕和青衣人中。青衣人個個使短斧,雖然武功不弱且有六十人之衆,但不過就是當日峨眉山上白虎堂精英的實力,李純鈞之武功雖不如仇昌,但早已勝過當日的劉剛,青衣人又未用毒蛇佈陣,不多時便在二人聯手下被殺的連連敗退;至於那十三個車伕,拳腳雖不錯但內力淺薄,甚至遠不如徐愛,又豈能入得了二人法眼。
眼看青衣人衆不敵寡,“麻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