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來殺性重的孫悟空,竟沒有追殺他,任由他逃走,不知所蹤。
當然,西遊時的孫悟空,比起造反時的齊天大聖,戰鬥力有着非常明顯的下滑。
至於爲何會戰力下滑……
在秦然看來,也許是齊天大聖時代,因爲自己創業,打下的江山都是自己的,所以格外拼命。而到了西遊時代,則是給人打工,做得再好,也當不了大領導。所以就比較滑頭,遇上稍微難搞一點的妖怪,就想着找幫手,請領導。
又或者,是因爲被鎮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受了什麼暗傷。也很可能是戴上了緊箍後,被限制了實力。
總之西遊時的孫悟空,戰鬥力比起大鬧天空時,可能只剩下六七成,乃至四五成。
但戰鬥力再怎麼下滑,孫悟空就是孫悟空,境界仍是金仙。
那九頭蟲能讓孫悟空感覺棘手,要請二郎神出馬幫忙,足顯他的本領。
「形象好,實力強,是個難得的勁敵。雖然不明白堂堂金仙,爲何會自降身價來當贅婿,但……既然來了,便是敵人。管他有什麼原因?擺平他就是!」
秦然心中暗忖,上下打量九頭蟲一陣,又自閉目養神,暗中調整狀態。
九頭蟲則目無餘子,進殿後,看都沒看兩旁的賓客一眼,徑直趨至龍王座前,拱手一揖:「九頭蟲拜見老龍王!拜見龍後!」
「使不得使不得!」龍王夫婦哪敢受他一拜?連忙側身閃避。
九頭蟲卻是笑道:「怎使不得?在下對萬聖公主志在必得,龍王和龍後,便是在下的老岳丈、丈母孃。女婿拜丈人,丈人又有何受不起的?」
他這話,說得信心滿滿,已然篤定自己必然成爲貨真價實的「乘龍快婿」。
而萬聖龍王夫婦,對他這番話,非但不以爲忤,反而笑逐顏開,小小碧波潭龍宮,能招一個金仙女婿,當然值得高興。
非但龍王夫婦高興,左側的賓客們,也一個個笑容滿面,於有榮焉。
他們都是萬聖龍王的親朋,龍王攀上金仙高枝,裙帶糾結之下,
那當然也相當於他們攀上了高枝。
右側那些赴宴應徵的「青年才俊」,則愈發的面色如土,神情苦楚。顯然已經絕望。
也是,區區天仙、真仙,哪敢和金仙爭競?
龍王寶座旁邊,那座紗簾之後,亦響起一聲輕笑。笑聲清悅動聽,又蘊含欣喜,顯然,萬聖公主對有金仙強者前來,倍感意外和驚喜。
倘若沒有秦然,這九頭蟲便是註定的附馬。而招了九頭蟲這麼一個大能附馬的碧波潭龍宮,也着實風光了一陣子。
但這風光,還沒能持續五百年。
五百年後,孫悟空駕到,一番亂戰,九頭蟲逃走,萬聖龍王一家,則被西行衆殺了個雞犬不留。
「招婿九頭蟲,便是種下滅門的禍根。我向來悲天憫人,最愛濟危扶困。也罷,便大發慈悲,救你們一家。」
心裡懷着聖母般的情懷,秦然起身離席,朗聲道:「龍王今日擺宴,是要戲耍我們嗎?」
九頭蟲、萬聖龍王那邊,正其樂融融,眼看就要把親事定下了,秦然此言一出,頓時讓萬聖龍王微微一怔,說道:「這位公子何出此言?」
秦然手指一劃,將右側那些背景板男全部圈入,微笑道:「我們這些人,都是爲萬聖公主而來。但瞧現在的情形,龍王似乎已經決定,要招這位九頭蟲爲婿了?
呵,凡間科考,就算內定了狀元,至少也要在考場上走一遭。怎麼,我們這些陪考的,連考都不用考,只來這裡坐了一陣,便要轉而充當賀喜龍王嫁女的嘉賓了?」
說到這裡,秦然臉色一沉:「老龍王,你如此戲
耍我等,是否太不地道了?」
他本來就不是來當贅婿的,是要把萬聖公主帶回自己地盤的,這時候龍王辦事不地道,正好藉機發難,撕破面皮。待會兒搶了萬聖公主,也是師出有名。
秦然「仗義執言」,代表廣大「青年才俊」發聲,但非但沒有引發青年才俊們的共鳴,反而讓不少人大驚失色。
龍王要招的女婿,可是一尊金仙!
秦然此言,明是責問龍王,實際上卻是連金仙妖王九頭蟲都一併得罪了!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是打着所有應徵者的旗號,這可不是把他們都牽連進去了?
萬一九頭蟲發起火來,一巴掌拍下來,大家夥兒豈不是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當下就有一位天仙跳出來,指着秦然斥道:「九頭蟲妖王堂堂金仙,配萬聖公主,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樁婚事,我們這些來應徵的,人人贊同,不會有一個反對!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與九頭蟲妖王爭競?」
又有一個地仙憤然道:「不錯,九頭蟲妖王人品無雙,修爲通天,我等自愧不如,甘拜下風,情願退出。你區區一個小角色,怎麼就這麼大的膽子,敢與九頭蟲妖王相爭?」
又一個天仙冷笑:「年輕人,真不知天高地厚。金仙大能,何等尊貴?你與九頭蟲妖王相比,連螻蟻都不如。也敢跳出來叫囂?」
「青年才俊」們羣情激憤,紛紛出聲斥責秦然,與他劃清界限,狂拍九頭蟲馬屁,免得被殃及池魚。
萬聖龍王的親朋們, 亦好笑地看着秦然,眼神之中,均是不以爲然,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秦然隱藏修爲,其他人看他除了相貌出衆外,自身氣息是平平無奇。
萬聖龍王夫婦也不開口,只矜持地笑着,看着秦然的眼神,滿是憐憫。
那九頭蟲則用一種看猴戲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然。眼中既不顯殺意,也不見怒氣。顯然在他看來,爲一隻上蹦下跳的猴子而動氣,非常有失格調。
秦然則根本沒將那些背景板路人甲放在眼裡,等他們斥喝過後,只微笑着淡淡說道:「都說完了?」
「我還有話要說!」一個白衣青年指着秦然,斥道:「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快點……」
「我聽厭了。」
秦然突然開口,打斷那白衣青年的話,同時一個眼神看過去,眸中赤光一閃,那白衣青年頓時像中了定身法一般,動作、表情統統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