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聲,木屋開啓,燈光亮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說道:“貴客深夜登門,還請入內一敘。”
曹旭也不囉嗦,邁步而入,走進了木屋。
只見室中有四個和尚分坐四個蒲團。三僧朝外,其中二僧容色枯槁,另一個壯大魁梧。東首的一個和尚臉朝裡壁,一動不動。
蒙面的黑巾下,曹旭微微一笑,對着東首面壁的和尚說道:“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後學末進見過枯榮大師,晚輩這裡有《涅槃枯榮禪經》一卷,一曰枯榮,二曰生死,三曰涅槃,願與貴寺交換,但求《六脈神劍經》一觀。”
“阿彌陀佛。”枯榮大師喧了一聲佛號,轉過身來,說道:“敝寺藏有《六脈神劍經》一事,縱是我段氏的俗家子弟亦不得知,閣下卻從何處聽來?”
曹旭“嘿”了一聲,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說着,他取出了一卷書冊,遙遙一拋,書冊落在了枯榮大師的身前。
“這是《涅槃枯榮禪經》的上卷,枯榮大師儘可一觀。”曹旭大大方方的說道。
這上卷記載的是枯榮之法,與天龍寺的《枯榮禪功》相差不大,故此也沒有什麼泄露不泄露的。而至關重要下卷,曹旭當然不會就這麼傻乎乎的拿出來。
枯榮大師一揮衣袖,書頁連續翻動,看過數頁之後,枯榮大師微閉雙目,沉思了起來。
雖然僅僅看過了數頁的內容,但是精修《枯榮禪功》的他,已經能夠感受到這卷禪經的博大精深。
如果曹旭所言屬實,那麼這卷禪經或許真的能夠助自己解開桎梏,邁步更高的境界。個人的前途命運與天龍寺的傳承規矩,在枯榮大師腦海之中此起彼伏,爭鬥不休。
良久之後,枯榮大師睜開雙眼,說道:“此事,請恕老衲不能答應。”說着,他一幅衣袖,身前的書卷飛起,落到了曹旭手中。
做完了這件事情後,枯榮大師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放佛在剎那間都被抽空了一般。
“修成《涅槃枯榮禪經》之‘生死境’,有望輪迴轉世,修成‘涅槃境’,則可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大師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曹旭說道。
“阿彌陀佛。”枯榮大師喧了一聲佛號,不再言語。
談判破裂,那就只好動手了。
曹旭將書卷塞入懷中,屈指一彈,便是數道冰晶劍氣飛出,他朗聲說道:“微末技藝玄天劍指,領教諸位高僧絕學。”
冰晶劍氣破空而至,安然端坐的幾個老和尚都被嚇了一跳。但是真正接觸後,才發現這些劍氣全部虛有其表,只是嚇人的樣子貨。
一陽指施展開來,純陽真氣護體,襲來的冰晶劍氣還未靠近,便已經被全部擋下。
但是擋得住一道、二道、三道……,擋得住十道、百道、千道嗎?
玄天劍指將蟻多咬死象,數量平推質量的方略,發揮到了極致。
四個老和尚俱都研習過六脈神劍經,六脈神劍走的是高端路線,劍氣凝練,鋒銳,犀利,而眼前此人所施展的劍氣功夫,則恰恰相反,唯一的特點,就是數量多,多到令人感覺可怕的地步。
木屋之中,曹旭掀起了一場冰雪風暴。
右手玄天劍指攻擊,左手移花接玉防禦,襲來的一陽指勁被他一牽一引,便帶偏了方向。
這二門勉強可以算作是曹旭自創的武功,經過了他二世的改進、優化之後,再次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忽然,枯榮大師將袍袖一甩,攻來的冰晶劍氣在他灌注了純陽真氣的衣袖下,被一掃而空。
枯榮大師伸出了右手拇指,緩緩一指點出。這一指速度雖慢,但卻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
曹旭不敢怠慢,體內真氣奔流,右手揮動,又是一輪冰晶劍氣灑出,將其餘的三個和尚暫時擋住,左手掌勁含而不漏,蓄勢待發。
“嗤”的一聲急響,但是劍氣更在聲音之前,面對這攻勢凌厲的一劍,曹旭左掌積蓄的掌勁轟然爆發,形成了一個氣勁漩渦,迎向了飛襲而來的無形劍氣。
氣勁漩渦對陣無形劍氣。
無形劍氣方向偏轉,擦着曹旭的肩膀而過,射穿了他身後的木牆。
“好生厲害的劍氣。”曹旭暗暗咂舌,六脈神劍和自家假冒僞劣的冰晶劍氣果然是二個極端。
枯榮大師發出劍氣之後,其餘三個和尚,同樣各自伸出了一根手指,分別爲右手中指,右手小指,左手小指。
“拇指少商劍,中指中衝劍,小指少衝劍,左手小指少澤劍。”曹旭心下微沉,六脈神劍已經出現了四脈,單憑玄天劍指和移花接玉,還真不好對付。
木屋之中,雙方對峙了起來。
“阿彌陀佛,閣下武功高強,但我天龍寺也不容輕辱,再打下去,不過是兩敗俱傷,還請閣下三思。”枯榮大師說道。
“我先前的提議,大師就不再考慮一下了嗎?”曹旭問道。
枯榮大師搖了搖頭,神色堅定,再無一絲的猶疑。
曹旭輕嘆了一口氣,天龍寺是大理國的護國之寺,護國在前,修佛在後,即便是面對着超若生死的誘惑,枯榮大師依舊守住了底線,着實令人敬佩。
不過他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無功而返。一念即生,要麼看破放下,要麼得償所願,別無他途。
暗中取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瓷瓶中的液體立刻便揮發了出來。
曹旭屏住呼吸,默默的等待着。
木屋之中的幾個和尚只當他在思考是進是退,一時間也未曾催促。
不一會兒,功力最深厚的枯榮大師便感覺到了不妥,四肢無力,頭昏目眩,顯然是中了別人的毒計。
曹旭緩步靠近枯榮大師,從懷裡拿出了二本書冊,放在了一旁,低聲說道:“一經換一經,天龍寺也不吃虧。枯榮大師如果真的要玉石俱焚,那也就休怪晚輩心狠手辣了。”
枯榮大師眉頭微皺,大袖下的右手拇指輕輕動彈,少商劍早就蓄勢待發,卻始終無法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