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木小九的時候,除了孫老之外,不管是誰都覺得很是驚訝。這驚訝不是因爲木小九一夜之間長高了或是長胖了,也不是因爲木小九一夜之間變了摸樣,畢竟這都是些不太可能的事。
驚訝的原因在於,揹着劍的斷門劍叟居然像個乖寶寶一樣的跟在木小九的身後,一言不發,雖然看向木小九的眼神裡面依然有着怨恨,可是更多的卻是敬佩和崇拜。
這一點就連孫老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怎麼也想不通母校就是如何讓斷門劍叟崇拜他的,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單憑桃花島的附骨針和他給木小九調配出來的毒藥可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誰都不知道木小九是如何做到的,甚至有人打趣木小九,問他是不是給斷門劍叟灌了什麼迷魂湯。
在被孫老和木小九識破計策,吃了一個大虧,損失了大半人手之後,黃州城終於獲得了短暫的寧靜,自從那日匪徒夜襲之後,到今天已經過去快要一週了,匪徒卻依然銷聲匿跡,就連黃州城周圍都沒有再傳來被匪徒騷擾襲擊的消息。
這無疑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黃州城的災後重建也越來越順利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的臉上開始浮現了笑容,包括那些災民。
瘟疫也終於被以孫老爲首的一班醫者給壓制了下去,現在只有一部分依然感染着瘟疫還沒來得及救治的人需要治療一下了。
或許也是因爲黃州城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好的原因吧,近來的天氣也一直都不錯,基本上每一天都是晴空萬里。偶爾會下一兩場雨,但都不是那種很大的雨,而是那種會讓人覺得很舒適的小雨。
在一起聊天喝酒的時候,蘇凌天等人曾經討論過匪徒的事,最終大家都覺得,匪徒應該是已經撤離了——這次的匪患本就是因黃州本地的匪徒而起,那次夜襲的時候,那些黃州本地的匪徒基本上已經死絕了,這樣一來,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水道的人也就不會在這裡乾耗着了。
說白了,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水道的人只是來搗亂的,黃州本地的匪徒要鬧事,他們就幫着鬧事,黃州本地的匪徒消停了,他們也就撤離了。畢竟他們不缺錢、不缺糧,打下黃州城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麼好處,他們幹嘛要那麼幹?
只不過按照這個思路走,只怕後面其他地方匪患再起的時候,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水道只怕也還會選擇出手的,這件事倒是不可不防。
……
今天是四月四號,木小九剛剛起牀,就發現斷門劍叟已經在院子中練劍了。事實上,木小九一直都覺得自己起的已經夠早了,但是卻沒想到斷門劍叟每日起的比自己還早,往往天都還沒亮就已經起來練劍了。
走到院子裡,看着斷門劍叟練劍的身影,木小九忍不住出言問道:“斷門,武當派柔雲劍法你可學過?”
斷門劍叟練着劍的身體一窒,然後停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公子,這柔雲劍法,我是學過的。”
木小九點了點頭“那崑崙派的雨打飛花劍法呢?”
斷門劍叟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沒學過。
木小九見狀笑了笑,從旁邊拿過一根木棍,然後衝着斷門劍叟說道:“我在大元武庫的時候,曾學習百家武功,其中劍法也不在少數,卻沒有見過你的劍法,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麼劍法?”
“公子,我的劍法名叫斷門劍法,乃是一脈單傳的一種劍法,只不過這種劍法只能算是一般,所以先前在武林中也沒什麼名頭,只是後來到我這一代的時候,我曾苦心鑽研,彙集了一些江湖上的劍法,讓這斷門劍法略有了提升,這才修煉到了如今的境界。”
木小九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所以你想在做提升,就需要更多的劍法來供你研習對吧。”
斷門劍叟笑了笑,沒有說話。
“沒關係,我對各門各派的許多劍法都有研究,除了我桃花島的武功之外我都可以傳授給你,其中總有幾門你沒學過的,比如說這雨打飛花劍法。”說着,木小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叫斷門劍叟了,你就叫木斷吧,日後有機會,我把你介紹給另外一個人認識。”
斷門劍叟,或者說木斷雖然有些不明就裡,但還是應了一聲,隨後便開始跟着木小九學起了雨打飛花劍法。
……
說起來,木斷在劍術上確實有天分,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已經將雨打飛花劍法修煉到了小成境界。
此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溫暖的陽光不斷的傾灑到大地上,曬得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木小九和木斷吃了午飯,便離開了小院,開始跟每個人告別。
木小九準備繼續去往武當——他原本這次出行的目的地了。
楊鐵心父女二人沒有隨行,他們決定留下來幫助孫老,日後說不得隨孫老一起去西南定居。這事倒是引得木小九一陣竊笑,若他們真的跟着孫老去西南定居,只怕楊過可能就要沒有了。
徐子卿費盡心機想要殺掉穆念慈,無非就是爲了阻止楊過的出世,若是他知道穆念慈這麼簡單就準備要去西南、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楊康了的話,只怕徐子卿會哭出來——他白費那麼大的功夫了。
不過,楊鐵心父女二人不一起走了,不代表只有木小九和木斷兩個人上路。
跟他們一同去往武當山的,還有宋遠橋和莫聲谷所帶領的十餘個武當派弟子。大部分武當弟子都被他們留在了黃州城,一來幫忙,二來也爲了防止匪徒捲土重來,至於他們,則是要護送受了傷的張松溪回武當。
正好木小九和木斷也要去武當,所以大家就索性同行了,這樣一來,張松溪的生命也能有更大的保障。
……
“木少俠,眼看天色晚了,我們不如在這破廟將就着休息一下吧,再往前走估計也碰不到什麼可以落腳的地方了。”宋遠橋看了看天色,輕聲衝着木小九說道。
木小九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也好,反正已經這個時辰了,也沒什麼去處。而且那東邊天上烏雲層層疊疊,眼看就要下雨了,倒不如就在此間休息。”
當即,這一行人收拾妥當,進了這破廟。
進了破廟之後,只見周圍蛛網懸掛,一片破舊,好在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也沒什麼忌諱,收拾收拾之後,便用廟裡面的牌匾等一應木質物件劈成柴火,點起了火。
這邊火剛升起來,那邊,破廟的大門卻再次被人推開,發出了“吱嘎”的一聲響,衆人看去之時,卻發現是幾個穿着華山派袍子的年輕人。
兩邊都是呆了一呆,然後有一個華山派的弟子竄了出去,大聲喊道:“師傅!這邊廟裡有人了!”
木小九面色一變,露出了一絲苦笑,宋遠橋幾人也都是看向了木小九。當初紫禁之巔決戰時,木小九與華山派的糾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木小九擡起頭衝衆人笑了笑,示意衆人沒事。
不多時,嶽不羣和甯中則帶着一羣華山派的弟子走了進來,這嶽不羣倒是着實有理,進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是“不知是武當派那位大俠在此處落……”想來,是剛纔出去的幾個華山弟子見到了武當弟子身上的袍子,告訴了嶽不羣。但是嶽不羣這這番話並沒有說完,因爲他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木小九。
木小九也看向了嶽不羣,兩個人面面相覷。
當即,嶽不羣“嗆”的一聲拔出了寶劍,直指木小九的咽喉。
木小九面色不改,站了起來,倒是旁邊的木斷抽出了劍,嚴陣以待。
這時候,甯中則卻突然開了口“師兄,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你快把劍放下”說着,她又轉過頭去看向了其他拔劍的弟子“你們也是,都把劍放下,不過是誤會罷了。”
嶽不羣面色幾度變化,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裡的長劍。
木斷見狀,也收了劍,甯中則這纔對着木小九說道:“木少俠。”
木小九也回了一禮“寧女俠,有禮了。”
甯中則笑了笑“我們對於木少俠你在大元的一番所作所爲也是略有耳聞,甚是佩服,雖然你與我華山派之間有過矛盾,但是終究是我華山派弟子技不如人,他既然拿了決勝金牌,就要做好死的覺悟,此事也怪不得你。”
木小九其實本來就不想和華山派起爭端,他雖然討厭嶽不羣,但是對華山派甯中則這個外柔內剛的賢淑女子卻是很有好感。此時見甯中則挑破此事,他乾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寧女俠既出此言,那在下也就不再矯情了,當初在下與貴派潘水綠當街對戰,實則並沒有多少殺心,只想逼迫他拿出決勝金牌。嶽掌門情急之下出手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畢竟……但是,在下卻不相信,當日那潘水綠的殺意,各位看不出來,那種怨毒的殺意,在下連在雄霸身上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