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原來是神侯啊!”待一個侍奉女子上前拉開門後,郭牧看着站在門外的諸葛正我等四人,臉上露出了幾分驚喜的神色,趕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然後站了起來“神侯大人,這是什麼風,居然把您這尊大佛請到了傾樂坊來?”
諸葛正我笑了笑,也沒客氣,直接走了進去。在他身後,鐵手、追命和帶着兜帽的蔡京也跟着魚貫而入。
“這兩天天氣好得很,哪裡來的什麼風?”諸葛正我率先落座,隨後擺了擺手,示意讓其他人也坐下。衆人等了等,待到王煥緊跟着坐下了之後,這才一個接一個的入了座。帶着兜帽的蔡京人在諸葛正我身旁,但卻是最後一個坐下的。
“喲,王老先生。”諸葛正我看着王煥,笑着說道:“真想不到,多年沒有再見的王老您今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藉着郭侍郎的言語,我倒想好奇的問問您,這是哪陣風,居然把您從家門裡吹了出來?”
諸葛正我這話一出在座衆人無不面色一變,王煥本人更是眼皮子一跳,心中叫了一聲“不好”。
找這個勁頭來看,這諸葛正我今天竟然是衝着他王煥來的……
包括蔡京在這一刻,都是忍不住對諸葛正我刮目相看。
“呵呵,神侯大人這是哪裡的話?”王煥笑得爽朗,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精神矍鑠、人畜無害的老先生“其實老頭子我時常在京城裡面走動的,之前還曾想過要去神侯府上拜訪。只是神侯您日理萬機,事物繁忙,老頭子實在是怕衝撞了你。今日再見,我才知曉原來神侯大人現在也很注重放鬆。如此便好,日後找個時間,我到府上拜會一下神侯大人?”
若說諸葛正我的那句話是暗藏鋒芒,那王煥這一席話就是實打實的在示弱了。只可惜,今天諸葛正我是鐵了心要辦他王煥。除非有宮裡的人現在站出來保王煥,否則,就算王煥說破了天,他今天也絕對難逃法網。
“別別別。”諸葛正我擺了擺手“王老還是別去我府上拜會了,我那神侯府地方太小,不夠寬敞。”
一時間,四座無話。
在場的衆人都是聰明人,除了紫夜細九和鐵手、追命之外,剩下的各個都堪稱是老狐狸。要麼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官,要麼就是在羣商之中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主。
所以,大家都聽出來了,諸葛正我這話的意思是,今天王煥,他非辦不可。
“王老先生,還記得早些年您當宰相的那會兒嗎?”諸葛正我見衆人都不吭聲,索性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想一想,那會兒還真是黑暗啊,哪像現在,政治清明。新上任這位宰相一肚子的賊心,偏偏屁大點個事都不敢搞,生怕自己撞在槍口上。”
“諸葛大人,咱們,出去聊聊?”王煥眼皮子一耷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諸葛正我聳了聳肩“不用了王老先生,你要出去聊,我就不陪你聊了,估計這一位更想跟你聊,你也更想跟他聊。”
王煥瞥了一眼戴着兜帽的蔡京,也不說話,雙手往袖子裡一抄,直接起身向門外走去。
蔡京微微一笑,也不出聲,同樣起身跟了出去。
兩人出去之後,屋子裡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了。唯一一個能夠挑起話頭的諸葛正我,此時卻是盤膝坐在那裡,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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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老朽眼拙,實在沒認出來眼前是哪位英雄。而且,老朽自問這幾年安安分分,從不插手外界之事,只是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不知怎麼招惹了您?”
蔡京輕輕搖了搖頭“王煥,你收着的那一畝三分地裡,裝的都是些什麼?私販鹽鐵得來的銀子?據我所知,直到中原與各大域外勢力瘋狂開戰那前後,你才抽身退出了私販鹽鐵的勾當。還有什麼?販賣孩子和女人得來的元寶?要是我沒瞎沒聾沒出錯覺的話,直到今天,你這買賣都沒有完全終止。”
“先前那些話,你有臉說?”
王煥一怔,旋即面色更加陰沉了些許,他總覺得眼前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機“私販鹽鐵的勾當你也說了,我已經不做了這兩年官員更換極快,朝中僅存的兩個知道此事的人,都被我給夠了封口費。至於買賣女人和孩子,難不成,我拐到了閣下家裡?閣下能說的讓諸葛正我鐵了心查我,我便知道,閣下絕對不會放過我。但是,希望閣下能讓我做一個明白鬼,我實在是很想知道,能被諸葛正我說成是槍口的人,到底是誰。”
蔡京轉過身去,面對着王煥,然後擡手摘掉了兜帽。
“蔡京!?”王煥的瞳孔猛地一縮。
說實話,他猜了很多人,很多可能想要不計一切的搞死他的人。甚至連一些已經死了,只是屍體沒有被找到的人他都猜了。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會是蔡京。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煥咬住了牙“不對!不是你,絕對不是你。呵呵,你休想騙我。”
“王煥,你不會天真到以爲,這世界上除了陛下,還有誰能指揮的了我吧。嗯,不過確實不是陛下,因爲他不可能同時用我,還有諸葛正我。所以,那會是誰呢……?”蔡京面色平靜的看着王煥,像是在逗弄着將死的獵物一樣。
王煥有些失神了,難道,真的就是蔡京?可是,沒理由啊,自從退了朝堂之後,他再也沒惹過蔡京。而且,蔡京也沒有那麼強的正義感。
可是,還會是誰呢?誰能用、敢用蔡京呢?
“嘖,王煥,真是不得不說,你這次的確是踢到鐵板了。別說是你,換作是鼎盛時候的我,都未必敢跟現在的他比。沒看我現在,都要供人家驅使了嗎?這塊鐵板,可是硬氣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