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程龍，根本沒有意識到後面正有兩個人在跟着自己，一切都如往常一樣自然。
如果說唯一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就是……
“這林導出手真闊綽！‘見紅紅包’發得三百多？要是每天都有這麼多就好了……”
將紅包拆開，錢拿到手後，程龍隨手把封紙扔到垃圾箱裡，就這麼走着趕往自己的目的地。
來的時候坐出租，是因爲不能讓林鎮英等待，但這離開的時候，他就捨不得坐出租了，甚至連公交車也沒去坐，就這麼叼着根菸，徑直地走向一兩公里外的街道里。
後面的林牧神色有些異常，剛剛做完那樣的危險動作，身上還有傷，就來酒吧一條街？
不過，林牧這是想得差了，自來酒館賭場不分家，在去喝酒之前，這個被自己寄很大期望的程龍，竟然先去了一間明面上是棋牌室，暗地裡卻在進行賭博的屋子裡。
“要進去麼？”林鎮英饒有興致地問道。
林牧搖了搖頭，看了看左右，就進了棋牌室對面一家飯店二樓，點了幾個菜，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等。
他實在是沒有想過，自己前世的偶像之一，還有這樣一段不光彩的過去。
在林牧的印象中，那些頂尖的偶像，即使一時落魄，但也不應該是一直拼命努力麼，就像《喜劇之王》裡周星星一樣，至不濟像傑叔，電影事業發展不起來，就乾脆到米國開拳館去。
但林鎮英卻是已經司空見慣，笑道：“你也別覺得程龍這人不行，在遇到你之前，我的那幫子徒弟，還不是和他一樣？龍虎武師！龍虎武師！嘿，聽着響亮，其實就是一羣捱打的罷了！”
對於這些細節上的東西，林牧卻是沒有了解過，當下就讓英叔詳細說說。
……
武打電影裡，陪襯在boss身邊，找主角麻煩的，總是會需要很多的打手、嘍囉，用來當陪襯主角的綠葉。
這些人，就被稱爲“龍虎武師”。
他們平時練功，拍電影時就摸爬滾打，受傷見血那是家常便飯，有那些敢拼的，爲了賺快錢還會客串替身，一般都是捱打的那種，像程龍就是這種情況。
這是一個吃盡苦頭還不討好的職業，如果非要給這個行業找一個前途，那眼前的林鎮英，應該就是很好的例子。
被導演看中，成爲武打明星，也不用管是幾流的明星，那是最好的出路，但卻不怎麼現實。
而另外一個有點現實，但也很難實現的職業就是“武術指導”，程龍對林鎮英很尊重，也是有看“目標偶像”的原因。林鎮英的一幫徒弟與師兄弟，現在就算是靠他吃飯，平日裡打着“一頁影視武指林正英”的名頭，平日裡也過得不錯。
但像程龍這種野路子的龍虎武師，就沒這麼好運了，平日裡看不到出路，甚至很有可能第二天就在高危險拍攝中死掉，因此他們大部分都信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將每天拿血拿命換來的辛苦錢，都扔到賭博、喝酒上面。
這絕不是虛言，像前世龍哥的《a計劃》裡，最驚險的那個“龍哥從鐘樓上掉下來”的鏡頭，就因爲危險度數太高，引來附近許多市民天天圍觀，在這樣的情況下，連龍哥都在那猶豫了一個多星期都不敢跳。
後來老闆鄒文懷與何冠昌過來探班，到樓頂一看嚇壞了，這是要出人命啊！
但他們的解決方案，不是讓龍哥刪掉這個動作，而是……讓龍哥找替身……
而現在，程龍的身份，大抵就是這種“代替主角去死的，命不值錢的替身”角色……
……
不過一個多小時，在二樓窗前聊天的林牧，就看見程龍一臉晦氣地走了出來，大概是看見了同行朋友，幾個人就勾肩搭背地進了一個酒吧。
“今天給他發的錢得有近兩千了吧？就這麼一會就輸光了？”
林牧無語地結了賬，與林鎮英一同走進那個酒吧，一進去，就見光影閃爍，低沉震耳的音樂讓林牧有些不適應。
“來張桌子，隨便來點啤酒什麼的好了！”
坐在二樓欄杆邊上，林牧很快就找到了程龍的身影，他正與朋友大聲地划拳，喝酒很爽快。
大概是見林牧兩人氣質都很不凡，而且也不在乎花錢，不遠處吧檯的兩個年輕的妹子，跟吧檯小哥說了兩聲，就笑意滿滿地坐到兩人身邊。
“帥哥，借個位子坐，不介意吧？看你們是第一次來這裡，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喝酒玩？”
明明都已經是冬天了，這兩個妹子一個皮衣皮褲，臀部挺翹也就罷了，另一個卻是短裙打扮，黑絲長腿。
聽她們自已介紹，皮褲****妹子叫“輕語”，短裙黑絲卻是叫“嫦娥”，林牧估計這兩個小妞是酒吧的“酒託”。
林鎮英哈哈大笑：“小姑娘，我這個大叔級的有家有室，你就別蹭我了。要蹭蹭對面這個，這可是我的老闆，身家幾個億，手底下幾百號人都指着他吃飯呢！”
輕語嬌笑道：“大叔你說什麼呢，不過這位小帥哥，怎麼看你還臉紅了？是不是這裡暖氣太熱了？來，我幫你把外衣脫掉……”
她都已經這樣了，坐在林牧一旁的“嫦娥”更是過分，桌子底下拿自己的黑絲腿，悄無聲息地撩着林牧。
數億的身家他們不信，但看氣質估計林牧也是個有錢人，幾千萬總是有的，這下她們的胃口可不僅僅是哄林牧買幾瓶酒那麼簡單了，這是要與林牧進行一場“殺子之戰”了……
林牧無語地看着對面大笑的林鎮英，扶起左邊坐在自己大腿上的輕語，毫不在意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有女朋友的，兩位美女別鬧，再這樣咱們連酒都喝不成了！相逢是個緣，我問你們些事情，你們要是說得清楚，這些錢就當是報酬了！”林牧從錢包裡隨意拿出一疊錢來，也沒數，估摸着能有個三四千，放在了桌子上。
他能感覺得到，身邊的只有一層絲襪擋着的嫦娥，身體直接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