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傳來,習昊幾人精神爲之一振,對視一眼,立即想散開元神探查那邊情況,可突地又想起還沒到約定發起攻擊的時間,現在還不能太早暴露,當下他們也立即醒悟了過來,沒將元神散開,而是爬上了一個較高的山石,凝神用肉眼向那邊看去。
卻見遠處,一層薄薄透明的光幕將整個滄溟派的建築籠罩其中,其山門之外的廣場上,不知什麼時候架起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木製高臺,平臺之上擺了一個古樸的大鼓。
一個身材消瘦,長髮披肩,面上帶着一個奇怪的面具,看不出有多大年紀男子,正跪在那古樸的大鼓之前,極有節奏的輕輕敲打着那面古樸的大鼓。
“什麼人?敢來滄溟派放肆?”一聲厲喝從大殿之中傳出,幾個鬚髮斑白,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態的老道從大殿之中魚貫而出,然後指着臺上之人一聲大喝。
擊鼓之人卻只是略略的看了那幾人一眼,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令牌,然後一甩手,那令牌立即化作一道玄光,飛快的向着滄溟派的大門之上飛去。
幾個老者立即一驚,就想出手,可是那到玄光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玄光已經射到了滄溟派大門之上。
幾人回頭看去,卻見一個黑色令牌已經嵌入了了大門之上,向四周發出一陣清幽的玄色光華,其上雕刻的一個黑色的曼荼羅之花更是顯得詭異異常。
“天祭之令?”幾位老者立即一聲驚呼,隨後驚恐的看了高臺之上那男子一眼,遂飛身向內飛去。
誰知他們剛一起身,三道灰色的人影,就已經從滄溟派內飛了出來。
“老祖宗……”見到三人,剛想進去的幾位滄溟派道士,立即止住了身形,對着三人一躬身。
“嗯。”三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揮了揮衣袖。“你們都退下吧,這裡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
先行出來的那幾個道士也不敢多言,只是領命靜靜退後,站在一旁,卻並不說話。三個老者卻是眉頭一皺,一臉疑惑的向場中高臺之上的那人看去。
而高臺之上那男子卻好像絲毫沒在意對方的反應,只是依然陶醉的輕輕的擊鼓,其身體也極其柔軟的輕輕扭動,卻給人一種奇異的美感。
遠處,習昊幾人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焦急的等待着。
看了一會,冥月的臉色也是異常的凝重。“郝宗主,那護住滄溟派的大陣叫做滄瀾天水陣,是一種極其厲害的上古陣法,若被滄溟派的地仙后期的高手操縱起來,我們幾人這次卻是沒發活着走出滄溟山的,等下由宗主對付那個叫凌玄子地仙后期的高手,不讓他有控制大陣的機會,然後我就負責應付那沒人控制的大陣,讓大家不受陣勢的影響。”
說到這裡,她又將頭扭向薩拉魯馬和楊凡一。道:“至於滄溟派的兩位地仙中期的修者,就要倚仗薩拉魯馬姑娘和天祭傳承者了,楊先生就對付那些滄溟派的核心成員了。”
薩拉魯馬雖然對冥月十分不滿,不過這種關鍵時刻,她也沒有耍刁,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滄溟派廣場之上。
三位後來的老道盯着高臺上擊鼓的男子看了老半天,臉上疑惑之色卻是更濃。
過得好長一陣,當中一位老者才上前一步,對着那男子一抱拳。“老夫凌玄子,這兩位是我的師弟凌青子和凌明子,敢問閣下是這次的天祭實施之人,還是來爲天祭傳信的?”
高臺之上的男子卻好像並沒有聽到凌玄子的問話,也並不說話,只是專心致志的繼續擊鼓,好像他的世界之中,除了擊打那面大鼓,和跳他那種奇怪的舞蹈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事情了似的。
凌玄子三人臉上不由露出些尷尬之色,相互對視一眼,再度元神展開仔細的探查起面前之人來。
探查了許久,三人還是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回了元神。
“二師兄,我雖然看不出這人修爲究竟是和境界,但我卻可以肯定,他的修爲絕對沒有到我們不能抗拒的地步。”
凌明子話語一落,凌青子也同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看來這人要不就是來替天祭實施者傳令的,要不就是故弄玄虛。”說到這裡,他又略略的停頓了下,轉頭向凌玄子說到:“二師兄,如果這人真是曼荼羅之地的人,那證明天祭已經找到我們頭上了,我們也不用再顧及什麼直接將這人殺了就是,若他只是故弄玄虛,來我滄溟派放肆,那就更應該殺了。”
凌玄子低頭沉思了一陣,隨後擡起頭來,看向那男子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一絲兇光,手也慢慢的舉了起來,正準備招呼自己兩位師弟動手將眼前之人滅殺,那高臺之上的男子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凌玄子等人。
正準備動手的凌玄子三人見此一景,立即停了下來,目露兇光的盯着眼前之人。
面對着好像要吃人的凌玄子三人,那男子仍然是平靜的擡起一隻手,向着凌明子三人一指。厲喝道:“你們這些叛徒,三千年的時間又到了,我就是這次上天派來給予你們懲罰之人。”
聽那人如此一說,凌玄子三人先是一驚,呆了一下,隨後又仰天狂笑起來。“曼荼羅之地衰落了嗎?這次竟然派你這樣的廢物來執行五蘊天祭,難怪你起初只是對那些小門派動手,不過你這次既然敢來到這裡,想來已經做好了爲天祭獻身的準備了吧,今天我們就叫你來得去不了。”
高臺上的男子卻是默然的搖了搖頭,然後走到那古樸的大鼓面前。
只見其頭輕輕的扭動起來,頭髮快速的甩動,人也跟着忽而躍起,忽而蹲下,忽而半跪,其手卻是快速的敲打着那古樸的大鼓,一陣急促、激昂的樂音也從隨之傳出。
鼓樂一入耳,凌明子三人的心好像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那樂音跳動起來,其身上的真元好像也有些紊亂起來。
三人心中立即一驚,同時對視一眼,然後就立即飛身而起向着面前之人撲去。
沒想到幾人身形剛起,四道人影卻從天而降攔在了幾人面前。
凌玄子立即一驚,當下大喊一聲:“不好,有埋伏,快退回滄瀾天水陣。”同時其人也飛快的向後退去。
“嘎嘎~~~”一旁的習昊卻口中一聲怪笑,手拿那柄巨大的魔祖遺兵,攔在了凌玄子面前,同時舉刀向着凌明子當頭劈下。
回退之路被阻,凌玄子立即大怒,恨不得立即撕碎面前之人,可對方手中那柄奇怪的紅色長刀之上蘊含的濃烈殺氣,卻讓其不得不小心應付,當下他也只得深吸了一口氣,手一揚,一件青色鐘形法寶立即升起,向着習昊手中的長刀迎去。
“嘭~~~~”一聲震天巨響傳來,似乎整個滄溟山也在這聲巨震之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兩人同時後退數百丈,隨後又立即化作一道玄光,快速的飛向對方。
可到達對方面前不遠處,他們又都同時停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盯着對方。
雖然剛纔的一擊,兩人都是倉促出手,可通過這一擊,他們同時也瞭解到對方應該是自己的一個強敵,當下也小心的戒備蓄勢,準備向對方發出致命的一擊。
就在此時,籠罩在滄溟派周圍的那層薄薄的透明光幕,也瞬間光華大作,並且快速的擴展開來,將整個廣場籠罩其中。
凌玄子見此一景,心中立即一喜,知道是自己的後輩將滄瀾天水陣發動了,雖然後輩們修爲不足,發揮不了這大陣的幾分威力,可是若有這陣勢相助,自己滅殺眼前的攔路之人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了。
誰知,其面上的笑容還沒消失,廣場之中又是一道烏光升起,一個看起來有些像骷髏,但卻有兩個長長的角,顯得不倫不類的黑色器物,卻從廣場之中快速的升起,同時發出一陣玄光,將廣場罩住,把滄瀾天水陣的光幕擋在其外。
見此變故,習昊和凌玄子不由稍稍分出一絲心神打探其周圍的情況來。
卻見場中,冥月正指揮那骷髏狀的巫器對抗着整個滄溟天水陣,薩拉魯馬、天祭傳承者也與凌明子、凌青子對上了,只有楊凡一卻是向着滄溟派內部飛去。
見一切都和計劃中的一致,習昊也不由鬆了口氣,開始觀察凌青子和凌明子,然後仔細的回想兩人之中究竟是誰當年參與了對自己和牟依嘎的追殺。
過得一陣,習昊終於憑藉着當年的印象,辨認出和天祭實施者對招的凌明子,就是當年的二十八人之一,其眼中立即升起邊的怒火,向着天祭實施者說到:“兄臺,我是郝念牟,等下你可否只拖住那凌青子而不殺他,等我殺了這凌玄子之後再親自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