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天、夢依藍兩人離開之時,帝釋三人並未出來相送。接下來的三天,他們也都未出現。
今日,是兩人走後的第三天,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深秋的風雨,總是帶着濃濃的愁意。斜斜密密的雨絲織灑天空,給整個大地披上了一層迷濛、憂傷的輕紗。
帝釋、顯溼奴等三人突然出現在習昊的房屋之中。
“前輩,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沒想到帝釋等人會突然造訪,牟依嘎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
“~~~~沒什麼,過來看看而已。”
帝釋不知如何回答,沉吟了半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隨口答了句。
“哦。”牟依嘎輕輕應了一聲,眼中閃過少許疑惑之色,不過卻並未開口說下去。
場中一片沉默,帝釋三人默默地走到習昊身邊,圍着他轉了幾圈。帝釋才略一沉吟,扭頭看向牟依嘎。道:“牟姑娘,這幾天,我們又想到一種新的治療方法,不知能不能試一試。”
“真的?”
聽到了希望,牟依嘎不由眼睛一亮。可轉眼之間,其心中又升起一絲疑惑。“既然有辦法,那前輩你們還有什麼還猶豫的?”
“這~~~~~~”
帝釋一愣,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身後的顯溼奴上前一步,衝牟依嘎抱了抱拳:“牟姑娘,我們雖然想到了治療的辦法,但是這種方法卻有一定的危險,所以……”
危險?
牟依嘎一呆,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很危險嗎?”
帝釋淡淡一笑:“其實也不是很危險,只是要想奏效的話,的確是要冒一定的風險纔是。”
“哦。”牟依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眉頭一蹙,低頭沉思半晌,這才擡起頭來,明亮的雙眼看向帝釋三人:“前輩,那你們施展的時候若實在不行的時候,能中途收手嗎?只要他還活着,我們就有很多的時間。”
“唉~~~~~~”
帝釋無奈的一嘆,輕輕額首。“好的,姑娘放心,我們會注意的。”說着,他還朝旁邊的顯溼奴遞了一個眼色。
顯溼奴立即上前一步,將習昊抱起,向着外間走去。
“前輩你這是……”
牟依嘎一愣,手微微擡起。
帝釋卻是淡淡一笑,一個側步,擋在了牟依嘎的面前。
“姑娘放心。這房屋之中,空間太過狹小,不好施展,我們將他帶到血欲宗的後山爲其治療。”
在屋子之中不好施展?難道還有戰鬥發生不成?
牟依嘎一陣沉吟,想起三人今天的奇怪表現心中不由更加狐疑。嘴微微一張,正還想說些什麼,帝釋兩人卻已經走到了門口。
“哦,對了,姑娘,我們治療之時,周圍一定空間都會被我們的氣場籠罩,姑娘還是不要前來觀看,以免產生不必要的影響。”
牟依嘎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帝釋等人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耳邊才傳來帝釋有些蕭涼的聲音。
我怎麼老是覺得有些不對?按照帝釋他們一向對習昊的態度,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纔對啊。
牟依嘎一個人站在屋中,喃喃唸叨,心中總有一絲不安的感覺,看向血欲宗後山眼睛之中亦滿是疑惑,其人亦不由開始恍惚起來。
忽然,耳邊卻傳來兩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牟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宗主他人呢?”
“啊~~~~”
猛然聽到兩個聲音,沉思中的牟依嘎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卻見站在面前的是楊凡一、楊沖虛兩人,這才長吐了一口氣。道:“帝釋三位前輩又想到了治療他的辦法,不過這方法施展的時候動靜卻有點大。在這裡不方便,所以帶他去後山了。”
“這是好事啊。”
聽牟依嘎這麼一說,楊沖虛頓時一喜。轉瞬之間似乎又意識到不對。遂眉頭微微一皺:“既然如此,姑娘應該高興纔是,怎麼還……”
“沒什麼。”
牟依嘎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是又看到希望了,所以有些緊張吧。”
說完,其人也慢慢向外走了出去。偌大一個房屋之中,只剩下楊沖虛兩人,四眼對視,滿臉的疑惑……
血欲宗後山之中。
習昊不然的坐在當中,三條高大的身影靜靜矗立周圍。
“唉~~~~大哥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顯溼奴雙眉緊皺,一臉的憂鬱之色。
“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帝釋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無盡的落寞。
“算了,早晚都是要動手的,快動手吧。”
三人沉默,過得許久,帝釋終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旁邊的顯溼奴。“老十,你注意周圍的情況,等下不要讓牟姑娘闖進來。”
說完,其手立即擡起,ru白的光芒從身上涌出,快速凝聚成一道無雙的光華,向着習昊頭上緩緩落下。
剎那間,周圍時間的流逝似乎也變得緩慢起來。
三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白色光華一寸一寸的落下。
就快要降落習昊頭頂了,習昊卻還是那麼呆呆的坐着,眼看這代巫族族長的傳人就要魂飛天外……
忽然間,習昊低垂的眼瞼突然翻了過來。
只見他疑惑的看了空中一眼,隨即身上發出一陣耀眼的紫光,人也輕輕的飄蕩開去。
“嗯?這是怎麼回事?”
帝釋一愣,立即手決一捏,半空中那道白色光華瞬間消失於無形。
閃避開去的習昊則是迷茫的看了四周一眼,又疑惑的搖了搖頭,才慢慢的找了個石塊坐了下來。
“大哥,他這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他的情況有好轉?”
沒想到癡呆中的習昊還會主動逃避,顯溼奴呆了半晌,隨即眼睛一亮,扭頭向着帝釋問道。
“不知道。”
帝釋搖了搖頭,慢慢走到習昊身邊,上下仔細打量了半天。發現對方和往常一樣,還是那樣癡癡傻傻,沒有絲毫的變化。其眼中又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沉吟了半晌,纔開口說道:“他雖然身中摩舍之咒,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還在,可能是剛纔我們的殺意挑動了他逃跑的潛能吧。”
“哦。”
聽帝釋這麼一說,顯溼奴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不由瞬間破滅,眼神又開始暗淡下來。
“唉~~~~~~~”
帝釋輕輕一嘆。“還是不抱什麼幻想了,這次我會先將他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的。”說着,其身上衣袍立即鼓盪起來,一股凝重的壓力,立即從四周以習昊爲中心慢慢收縮。
帝釋這一動,一旁垂瞼靜坐的習昊好像突然感覺到什麼似的,迅速的站了起來,身上紫光閃耀,就想和剛纔一樣,向旁邊逃逸。
可是,等他身形一動,這才詫異的發現,周圍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氣壁,將其限制在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範圍之內。
猛烈地向四周衝刺了幾下,習昊眼中突然涌出無邊的憤怒,擡起頭來,看着空中慢慢落下的白色光華,猛的咬了咬牙。隨即瞳孔微微收縮,雙手慢慢伸出,拇指託中指成彈指狀,左手安於胸前,手掌向上,右手覆其上。同時口中發出一段奇怪的音符。
“三藐三勃陀耶、薩縛羯磨……”
黑色、神秘的圖騰之鏈慢慢從其頭頂緩緩升起。
耳中聽着習昊古老而蒼涼的聲音,看着豪光閃動的圖騰項鍊。
恍惚間,帝釋三人不由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遠古的巫族又重臨人間似的。
愣神間,帝釋手上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攻擊的力道也減弱了四成。
“嘭~~~~~~~~”
一聲整天巨響傳來,讓帝釋三人耳中亦不由微微作響。還好,顯溼奴早已經在周圍佈下了禁制,不然僅次一下,不僅整個血欲宗的人都知道了,甚至周圍半里之內都會被夷爲平地。
習昊只覺喉間一甜,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斜斜飛出,沒飛多長一段距離,卻被一層無形的氣罩給攔了下來,重重跌落地面。
“大哥,要不算了吧,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看着口中還不停的溢出紫色的血液,卻卻慢慢爬了起來,一雙眼睛仇恨的瞪着自己等人的習昊。顯溼奴不由心中不忍,慢慢開口。
“我又何嘗想這樣。”帝釋無奈的苦笑一聲。“可是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再拿不到圖騰之鏈,只怕我們十二兄弟就要分崩離析了。”
說着,他又痛苦的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手上ru白色光芒再度涌起。
風雲再度涌蕩,悲涼的秋風捲起漫天塵土、落葉,遮天蔽日。
習昊靜立風中,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雙眼之中,已經沒有了憤怒,反而是一種置之死地的絕決。
“習昊~~~~~~~~~”
眼看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即將再起,一個淒厲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
“牟姑娘……”回頭一看,卻是神情瘋狂的牟依嘎正想着這邊飛來,卻被顯溼奴佈下的禁制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