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生命的旋律的捧場支持!
——————————————————————————————————————
洞外有人喚了一聲林師兄,口氣略有遲疑,卻又透着幾分親熱。
林一併未答話,而是拿出了一件新道袍換上。這時又有兩聲歡快的話語聲響起——
“晚輩前來拜見林師伯……”
“師侄特來拜謝林師伯……”
稍稍怔了下,林一收拾妥當之後,還是起身走了出去。洞外站着三人,爲首者鐵七,傷勢已愈,修爲還略有精進的樣子。其一旁站着兩人竟是黃全與齊雅,已搶先一步拜道:“林師伯……”
不知來者有什麼名堂,林一仍未答話。他只是輕輕點頭,淡淡翹起了嘴角。
鐵七看了一眼林一身後的洞府,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尷尬中露出一絲訝然來。他哼哼了一聲,帶着古怪的笑容拱手說道:“林師兄果真是高人不露相,修爲竟可與師父比肩,我鐵七是心服口服了……”
話語一頓,鐵七轉而衝着一旁冷哼了一聲。不待他有所示意,黃全已大呼小叫起來,埋怨道:“齊師弟,怎好讓師父與師伯站着說話呢……”他袖袍拂動,木榻、木椅、木幾一件件冒出來,霎時間將簡陋的洞穴裝扮成了頗爲氣派的客廳。
“嘿嘿,黃師兄所言極是,師父與林師伯可是你我至親的長輩呢……”齊雅諂媚一笑,忙從乾坤袋中拿出果盤擺放好了,又將玉壺、玉盞置於榻上的矮几。他俯下身子,神態恭謹地說道:“請師父、師伯坐下說話……”
鐵七又是哼了一聲,以示讚許,這才與林一繼續說道:“我見他二人尚可造就,便將其收在門下以便好好調教……“
林一笑道:“可喜可賀……”他話未說完,黃全與齊雅已齊聲說道——
“林師伯,還請您多多指點……”
“林師伯,您老人家既是師父的師兄,我兄弟當執弟子之禮!還請您老人家多多教誨……”
看着這兩個裝模作樣的人,林一無奈地搖搖頭。當日危難之時,只有這兩人強撐到了最後,還差點爲此丟掉了性命。鐵七願意收其爲徒,倒不無緣由!
“休要囉嗦!已謝過了你林師伯的救命之恩,滾吧……”鐵七不耐煩的一揮衣袖,大步走向了木榻,衝着林一說道:“那是兩個蹬鼻子上臉的傢伙,不必理會!”他盤膝坐下,拎起酒壺便斟滿了杯酒,自顧一飲而盡,這纔想起來出聲相邀:“林師兄,請……”
環顧四周,眼前的地方已變了模樣。倚榻執盞,望雲觀海,倒也悠閒愜意!林一走至榻前,未及坐下,又聽鐵七怒喝道:“還不滾開……”他回頭看去,見那兩人縮着脖子,正陪着笑臉打着呵呵,還不忘看着自己,神情中透着莫名的殷切。
林一擡手摸出了兩件靈器拋了過去,二人大喜過望,連聲道:“哈哈!都是自家弟子,林師伯太見外了……”轉身離去之際,黃全還不忘說道:“雷雨天可要收起這些傢什……”
笑聲漸遠,林一回過身來,鐵七衝其尷尬笑道:“若是擱在凡俗間,這些都是打家劫舍的強人,自有一身的劣習,師兄勿怪啊!”
撇了撇嘴,林一不以爲意地搖搖頭。對方這師兄的稱呼是愈來愈順口了,而自己亦無初始的不適。莫非,這便是近墨者黑?
於木榻一旁坐下,林一端起了矮几上的玉杯,衝着鐵七示意了下。對方忙舉杯共飲,他則是有些好奇地問道:“莫非有話要說?”
“其實也沒什麼,師父下山時有了交代,我這才與你知會一聲……”鐵七說着,放下酒杯,拿出一片傳音符,又道:“師父見你練功不好相擾,便讓我將此物與你……”
天震子已於幾日前下山,林一自然知曉,卻無心過問。他接過傳音符,聽對方又說道:“師父想走一趟神州門,以便打探一下消息,另一個則是想多招攬一些弟子回來壯大山門。恐短時日內不能迴轉,他便留下傳音符以作聯絡之用。”
天震子想的倒也周全,林一在傳音符上留下一道神識之後,又將其還與對方。如此一來,無論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天震門若是出了狀況,便可傳音相告。
鐵七又拿出另外一片傳音符,接着說道:“你若是出門在外的時候遇到麻煩,別忘了招呼一聲,我天震門人手雖少,卻亦不是好欺負的……”
林一接過傳音符,點頭說道:“我還真想出門一趟,之後閉關修煉……”
又是兩杯酒下肚,鐵七惡笑了一聲,露出瞭然的神情,說道:“是不是拿了師父的年俸,這便急着要去嵐城了?”放下酒杯,他頗有感觸地又說:“過日子要精打細算啊,這年俸可不經用……”
見林一笑着不作聲,鐵七擺擺手,說道:“罷了!你不妨去嵐城的‘鬼市’看一看,說不定可以買到稱心的丹藥與法寶……”
“‘鬼市’?”林一不解問道。
鐵七詫異道:“出身散修,你竟然不知‘鬼市’的存在?”
林一無奈說道:“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散修!”對方見其不似取笑,便又說道:“散修急於出手或者淘換一些好東西,又怕爲人識破身份與來歷,便私下裡互換有無,形同俗語所說的小鬼夜行,便將這種勾當稱之爲‘鬼市’,以示有別於仙坊與仙鋪……”
恍然點頭,林一舉杯小呷一口,示意對方繼續賜教!
這位林師兄只要不拿出鐵棒子發橫,還真是個隨和的好人兒!鐵七隨意了許多,繼續說道:“‘鬼市’上不僅可以買到許多市面上沒有的好東西,還可以探聽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聞。久而久之,便是大門大派的弟子亦常常出沒其間……”
說話間,鐵七掏出了一塊玉簡與一塊玉牌。將其摩挲了下,他又喟嘆道:“只不過,‘鬼市’魚龍混雜,人心難測。那是個討便宜的好地方,亦是惹禍的去處啊!”
“哦?願聞其詳!”林一問道。
“呵呵!”乾笑一聲,鐵七說道:“說出來還真丟人!想當年,我結丹不久,心高氣盛,與人爭奪一件法寶的時候,無意招惹逛‘鬼市’的仙門高手,最終遭致追殺!所幸遇到了師父,這才撿回條命,來到了玉山島……”
將玉簡與玉牌放在了榻上的矮几上,鐵七示意道:“循着圖簡中的標記,便可找到夏州各處的‘鬼市’,那塊令牌可用於嵐城……”
……
御劍離開了斷玉*峰,林一來到了下面山谷中。自己的洞府是個響雷轟頂的地方,若非專修雷法,那着實不是閉關的好所在。
據鐵七所說,這片偌大的山谷皆爲天震門所有,可隨意開鑿洞府。而林一四下看了一遍,還是未尋到合適的地方。片刻之後,他轉而飛向了玉北小鎮。
尋至小鎮的傳送陣,這是一處山崗上的獨立院落,有幾個家族子弟在此看守,還有零落的修士進進出出。
家族子弟中爲首者,乃一築基修士,對林一的到來並未在意。在他看來,那只是一個年輕的築基修士罷了。
到了陣法前,林一衝着對方報出了要去的地方,卻又心思一動,掏出了自己的長老玉牌。那位築基修士頓時變得恭敬起來,並親自操持陣法,口稱請前輩一路走好,竟是連靈石亦不肯要了。
去往夏州可是要五十塊靈石呢!林一愕然。記得鐵七曾說過,天震門弟子的身份在玉北鎮很管用,他這才臨時起意嘗試一下,不過是想討價還價罷了,未料想可以白白使用一回傳送陣。
林一還是與那修士道了聲謝,換來對方的受寵若驚,偕同幾個晚輩連稱不敢、不敢。他只得苦笑着搖搖頭,一如惡人橫行般走進了陣法……
……
林一再次走出了傳送陣時,轉而已來到了一條街道之上,頓覺眼花繚亂。
定了定神,林一舉目四望。
寬闊的街道上喧囂不止,各色人等絡繹不絕。天上時不時劃過幾道劍虹,更有飛舟橫空而過。右手兩裡開外,便是一座環山而建的宏偉大城,數丈高的城牆渾樸厚重,卻左右不見邊際。高大的城門上清晰可見兩個大字——嵐城。
隨着人流往前,修士隨處可見,無論仙凡,皆神態自若,彼此相安。滿眼的新鮮,抑制不住的好奇,使得林一禁不住散開神識。
嵐城竟然分爲兩層,外圍便有數百里的方圓,所居大都是凡人。而數十里的內城……林一尚未看清內城的情形,便有數道強勁的神識橫掃而來。
於此剎那,林一臉色一變。那來自內城的強大的神識,皆不輸元嬰修士。他不敢莽撞,隨即老老實實走起路來。
林一來至城門前,於路旁豎着的一塊石碑前停下腳步。上面竟是刻着一個告示,乃是修士須知。說的是嚴禁於城內施展法術,違令者驅逐出城,其落款乃是嵐城派。
看清了告示,林一深以爲然。
這麼多凡人居住在此,施展法術難免會殃及無辜!
不過,一城爲一門派,還真是稀罕!
進了城門,看着縱橫交錯的街道,林一有些茫然。想起鐵七送的那個圖簡,記得‘鬼市’便在這外城中,他便按圖索驥尋去。
不敢動用神識,林一走了沒多遠便迷路了。不得已之下,他只好不停詢問路人,便這麼一路找了下去。
兩個時辰之後,林一尋至一個雜貨鋪子的門前。鋪子裡冷冷清清,只有一個年輕的夥計,卻是讓他眼前一亮。
那夥計二十出頭的樣子,竟然有着練氣一層的修爲,可見這鋪子的不凡之處了。
見有客上門,夥計帶着笑臉迎出來。
林一不知該如何開口相問,索性拿出那塊‘鬼市’的玉牌便遞了過去。對方神情一怔,這纔看清來人的身份,忙說道:“請恕小的眼拙,不知這位前輩有何吩咐?”
夥計沒敢接玉牌,只顧盯着林一,笑容中帶着幾分小心。
見對方不識玉牌,林一略感意外,便問道:“我是城外的修士,爲尋‘鬼市’而來……”
夥計眨巴着眼,一臉的懵懂,隨即便露出爲難的神情,說道:“前輩莫要說笑,這雜貨鋪子開了數十年,哪裡有什麼‘鬼市’?”
這下換作林一愕然,摸出了鐵七所贈的圖簡看了下,沒錯啊!他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這位道友,可是爲‘鬼市’而來?”
————
ps:熬夜凍着了,悲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