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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中,林一與六人對峙。
妖域的妖王至尊,竟然受制於人,着實讓在場的五位妖王嚇了一跳。不過瞬間,各人心事迥異。遭致神魂禁法,生死繫於他人一念間。此法或可破解,卻頗爲棘手!
金聖收斂起周身的殺氣,神色中閃過一絲慶幸。其他的幾位妖王則是慍怒不已,怕是稍有動靜,便會一擁而*那個年輕人撕碎了。只是虎頭妖尊尚未發話,尚不知他與對方有何糾葛,且靜觀其變,以免釀成大禍!
林一對幾位虎視眈眈的妖王渾若未見,而是輕輕搖了搖頭。他不作半分遲疑,擡手掐出一個法訣,往前虛空一點。在對方六人皆神色一變的瞬間,其又隔空遙遙一抓。一團微不可查的血光,從虎頭的眉心倏然飛出,隨即‘砰’的一聲緩緩消失。
虎頭神色一怔,轉而詫然。
在場的五位妖王皆是錯愕不已,便是其中金聖亦感到糊塗不解。那年輕人爲何要解除神魂禁制?沒了依恃,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林一挺直了身軀,緩緩長吁了下。他雲袍上破開的口子尚在,身旁飄散着的點點血色猶自懸而不去。其淡金色的面龐稍顯疲憊,而眼光中卻透着難言的落寞與孤傲的淡然。
少頃,林一不緊不慢地出聲說道:“虎頭!你曾將我視作兄弟,我斷無殺你的道理!即便沒有今日,我還是會解除你體內的禁制……”
兄弟!想當初,他不願以主僕相待,其實心裡頭還是將我視作兄弟啊!虎頭神色微動,沉吟不語。
其他幾位妖王也沒吭聲,金聖卻不消停,叱道:“哼!龍族與虎族以及整個妖族,乃是死敵!誰與你是兄弟……”
林一眉梢一挑,轉而問道:“尚不知龍虎兩家有何恩怨,這位妖王大人可否賜教……”
“哼!若非當年龍族臨陣倒戈,仙域怎會崩壞殆盡?”金聖氣勢洶洶且理所當然。
林一繼續追問道:“你可曾親眼所見……”
“此乃妖域傳聞,羣妖共知……你個下賤的修士,敢對我有所質疑?”話說了一半,自覺着威嚴受到了挑釁,金聖的兩眼中兇光閃動。
一位白鬚老者模樣的妖王,悄悄打量一下虎頭的神情,適時上前一步含笑說道:“我乃監寅!便由我來分說一二,以免你與我家妖尊糾纏不清……”
林一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賤人妖王,請賜教!”
“你……我乃寅虎之寅,而非賤人之人!”監管即便是發怒,臉上還是帶着笑容,只是眼光深處閃過一抹寒意。
林一不以爲然地‘嗯’了一聲,並未因言語有失而不安。
監寅一時無心多作計較,接着說道:“據傳,當年仙域遭難之際,龍族包藏禍心,暗中出手滅了朱雀、玄武兩家,爲我前妖尊察覺。而仙帝不明是非,依舊包庇縱容龍族。我妖族一怒之下參與混戰,卻於事無補……”
這位妖王話裡的意思,龍族乃仙域崩壞的罪魁禍首。而在林一聽來,以虎族爲首的妖族,更像是不明是非的幫兇。這麼些年一路走來,所見所聞的點點滴滴之中,他對有關仙域的是是非非,亦算是有了浮光掠影般的粗略認知。不過,在水落石出之前,將那一切歸咎於龍族,絕難叫人信服!
虎頭,始終在搖擺不定。或許,他所接受的傳承之中,有對龍族的偏見。而其修爲猛漲、靈智大開之後,雖性情有變卻並非乖戾暴虐之輩,倒是令人欣慰!或許,這便是一線轉機……
林一稍作斟酌,沉聲說道:“我乃來自下界的修士,無意中得到了龍族的傳承。我自認不是龍族之人,更不知曉過往的恩怨。而在事實未清、真相未明之前,萬萬不可妄加指責……”見對方一個個神色不善,便是其中的虎頭也帶着些許的疑惑看來,他泰然自若地接着說道:“曾有云,九龍開仙域,一劍定乾坤!龍族乃開創仙域的有功之臣,並在大難來臨之際,與仙帝並肩死戰直至最後……”
虎頭疑惑難消,終於出聲問道:“你……所說的這些,從何處而來?”
林一不答反問道:“虎頭!你跟在我身邊已有多年,若是所經歷過的一切尚未忘卻,不知可否記得無塵山的虛空幻境,還有梵天谷……”在後土仙境之中,太虛無塵山的傳送陣突現虛空亂流,致使幻境迭起,其中便有仙帝與龍族的諸多種種。此外,還有所謂千荒三聖之一的子桑上人,以及那詭秘的梵天谷。將之當作虛幻或是獵奇則罷,而若是有心與仙域牽連起來,不難從中尋出幾分端倪。
虎頭陷入沉思,還是點了點頭。他那時候雖修爲低劣且寄身於天煞鐵棒,卻與林一神魂想通,對外面的情形並非一所無知……
林一接着說道:“你如今有了先祖的血脈傳承,應該對過往的一切並不陌生。據典籍所載,白虎神獸的額頭上沒有金角。而你之所以如此,皆因吞服過的‘獸元丹’與‘梵天丹’所致,這才呈現出了異相。此事怪我!而你可曾想過,那丹藥本爲神鮫化龍之用。當時龍族尚在,爲何有人要以鮫代龍……”
話到此處,林一禁不住暗噓了一下。曾雲遮霧繞的遠古秘辛,真若循着種種跡象抽繭剝絲,倒也不難弄明白!至少此時的臆測,有着幾分真相的意味……
虎頭擡起粗壯的手臂,輕輕摸了摸額頭。傳承記憶之中,先祖的真身並無那根金角。虎呈龍相,拜丹藥所賜。此事不怪他人,只怪自己嘴饞。不過,先祖要與龍族爲敵,我又該如何……
在場的妖王神色微愕,有些不明所以。大夥兒都是雜毛虎,天曉得神獸應該是什麼模樣呢!
金聖見虎頭妖尊沒了來時的氣勢,不屑地暗哼了一聲。事已至此,豈能因小失大!他眼光泛着寒意,厲聲叱道:“小子!休得狡辯!我且拿你回山問話,是非曲直自有公斷……”隨其話音響起,其他幾位妖王紛紛點頭附和。還有幾件妖壇的寶物沒了下落,且將對方留住再說……
林一見虎頭沉着臉不出聲,反倒似沒了顧忌,卻是輕輕一嘆,澀然說道:“虎頭!我不會讓你爲難!相識一場,就此緣盡!”他神色一變,眸中血光乍現即隱,眉宇間煞氣環繞,周身霎時佈滿了龍甲,便是雙頰亦閃動着一層金色。其衣袂長髮輕輕飛揚,不可一世的邪狂渾然而起,轉而揚聲冷笑道:“金聖!你個腦後見腮背生反骨的傢伙,不服妖尊則罷,還欲拿老子來立威,真他孃的癡心妄想!且生死一戰,放馬過來……”
這已不是囂張,這是癲狂。或者說,這是作死的架勢!如此的挑釁,並未讓幾位妖王同仇敵愾,而是於不屑中多了幾分莫名的心緒。金聖卻如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頓時怒不可遏地嘶吼道:“我殺了你這個下賤的修士……”於此剎那,一聲不容置疑地叱呵聲突然想起:“放肆!”
從未被人當面訓斥過,金聖兇相畢露,轉而便要發作,卻神色一窒。只見虎頭妖尊周身散發着罕見的威勢,兩眼中寒意逼人。而其他幾位妖王皆神色恭謹,並衝着自己冷冷看來。唯有監寅躲在人後,臉上的笑容依舊。
虎頭一聲叱呵過後,凌人的氣勢稍稍一緩,已然沒了適才的威嚴。他怔怔看着妖邪狂狷的林一,吭哧了片刻,沉聲道:“老大!且容我回頭好好想想,再尋你了卻這段恩怨不遲!回山……”言罷,其看亦不看其他人,徑自轉身奔往遠處。
興師動衆而來,便這麼不明不白地作罷,如此優柔寡斷之人,怎配執掌萬妖之域?金聖纔要爭辯,卻見東山、白兵及端木妖王皆帶着猜忌的神情投來冷冷一瞥,隨後各自拂袖離去。只有監寅招呼道:“呵呵!欲速而不達,何不從長計議……”說着,其詭異一笑,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可惡的“笑面虎”!金聖暗啐了口,眼珠子亂轉。妖尊威嚴,不容挑釁。否則,難以服衆。
權衡一番,金聖悻悻看向林一,猶自不甘地發狠道:“後會有期……”話音未落,他已急急奔着來路追去。
林一傲然依舊,衝着金聖的背影昂首冷聲道:“哼!老子等着你……”
不過須臾,這一方寂寥的星空之中,只剩下了林一獨自一人。情形陡然逆轉,他的臉上卻不見一絲喜色。收起龍甲,周身氣勢緩緩淡去。瞬間,一陣難以阻擋的精疲力竭襲來,令人不堪承受。其兩眼一閉,猛地張口噴出一道淤血。
片刻之後,林一慢慢睜開雙眼,神情中現出一抹苦色。五臟六腑的陣痛,使得他挺直的身軀漸漸佝僂起來。非死即傷!這便是與梵天境高人強行交手的下場。而此前舊傷未愈,再添新創,能撐到此時着實不易啊!如若不然,那番口舌之功可就白費了!虎頭!你還認得我這個老大便成……
恍惚之下,林一兩眼發黑,身形微微一沉,竟身不由己地在星空之中飄蕩起來。他心神一懍,隨手揮動了下,帶着幾分方纔的餘威喊道:“天狼兄弟!與老子出來一個……”隨聲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問道:“喚壯根何事……”
林一吩咐道:“帶着老子,就近尋個地方歇息一二……”
壯根撓撓頭,神色茫然。就近有多近,尋不着啊!他實話實話,道:“都隔着老遠呢……”
林一看都不看擡手一指,煞有其事地命道:“奔着最亮的那顆星,飛啊……”
壯根大眼珠子一閃,想當然地應了一聲,身形一晃便化作巨狼的模樣。林一不客氣地落在了他的後背上,懶懶地倒了下去。隨之剎那,一聲孤獨的嚎叫聲響起,清風狼影穿破星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