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的感覺

一座城,一張牀,一個書桌,一臺電腦。

孔缺之前在這座城市中的生活,可以用簡單至極來形容,或者這樣說也可以,落魄。出身平民,大學也只是二流,專業更是和社會需求格格不入。從象牙塔的幻想中跌入凡塵後,他最大的興趣就放在了看書上面。

直到看着那本武俠小說,練出來手指上的氣勁,隨即一時衝動,差點英年早逝。躺在自己的小窩裡,這裡雖然沒有他在輪迴殿自己的房間中設置的那麼豪華和舒適,但是卻有一股特別的親切感。

回想着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真覺得是再世爲人。而且,只有六個月的時間,他就得再次進入吉凶莫測的世界,完成一個個任務,爲生存而奔波。其實看起來,現實世界和輪迴殿也沒多少不同,除了沒有那麼多的超能力和古怪的世界外,一樣的殘酷,一樣的需要爲生存奔波。甚至,兩者的難度都差不多,只是在輪迴殿,把這一切都紅果果的展現出來而已。

在牀上躺了一會,孔缺突然轉手,將手機拿在手中。找到家裡的號碼,撥動,“……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聽着自己給媽媽設置的彩鈴,孔缺一陣苦笑,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年少無知啊!只以爲遠離了家庭,就可以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是在這個城市中,經過找工作的經歷,才知道,人生的艱辛。那麼的努力,在這個城市中依然一無所有。

……如果,不是有那些奇遇的話,那自己絕對屬於赤貧一族,連白領一族都算不上。

“兒子,你終於良心發現,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了啊?”電話剛接通,裡面就傳來母親略含責備的聲音,也許在之前,孔缺還會頂嘴,但是現在,他當然不會這麼做,“媽,前段時間太忙,這幾天終於休息下來。我準備明天回家看看,你和爸爸都在嗎?”

“回家?好孩子,終於等到你說這話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喜悅隔着這麼遠,擋都擋不住,“好,真是太好了。我和你爸就是在找你,鄰家李阿姨給你介紹了個對象,女孩是警校畢業的,人我也見過,長的很漂亮很機靈,你回來後我們就安排你們相親,就定在明天晚上了啊?你別反對,我說了算。”

“好吧,”孔缺無所謂的說,現在的他,那裡還有心思在現實世界裡找老婆,三名經過輪迴殿強化的隊友,無論是身材還是面貌,那個都比這世界的所謂美女好看,“那等我明天回來我們再聊。”

“行,那就這樣,不說了,那你早點睡,晚上別熱着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嘮叨,我就掛電話了。乖兒子,晚安。”

“呃晚安。”

聽着電話裡媽媽的囑咐,孔缺心理涌起別樣的感情,以前只覺得母親就是嘮叨,什麼事情在她嘴裡都可以說個沒完沒了,但是現在,難得聽她嘮叨一次,她卻掛電話了,真是讓他苦笑不得。不過想想明天就能見到二老,心中的思念總算減輕了許多。

懷着期待,他打開電腦,開始查找起美國的超能力英雄們的資料來。多些準備,總歸不錯。沉浸在資料中的他,總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第二天,換上幾件合身的衣服後,孔缺乘坐公交車回家。孔缺的父母原本都是一家國營紡織廠的職工,父親是工廠拉貨的司機,母親是生產線上的工人。小日子過得很不錯。但自從改革後,這家工廠就半死不活,紡織廠效益日漸下降,兩人也隨即做些小買賣。好在這家工廠經過改革的大浪,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只是父親母親都被提前下崗,領了一下子工錢後就被掃地出門,好在之前他們就有房子,壓力並不大,再加上孔缺的爸爸跑運輸,媽媽做點小生意,日子也還過得去。這是真正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想要大富大貴,卻絕不可能。

眼看着兒子年紀大了,兩人都非常操心,四處不斷託認識的人說媒。可惜現在的姑娘結婚都很現實,有房有車,這對孔家來說,努努力也能辦到。但是孔缺的態度卻一直不積極,有兩次眼看姑娘都有答應的跡象了,卻被他墨跡沒了。

孔缺的姐姐在父母的資助下,開了家茶社,生意還過得去。孔缺今天回家,姐姐卻只打了個電話,對她來說,這弟弟雖然好,但是這幾天天氣炎熱,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候,她也就不打算回家——對她來說,這也不過就數月不見而已,那知道對於孔缺來說,已經不啻再世爲人了。

初升的太陽照進公交車,聽着街道上紛雜的人聲,望着車水馬龍似的人流。他們也是在爲生活而奔波,而忙碌。這樣的日子,依然平靜。等到熟悉的街道,出現在眼前時,孔缺心中突然有些怯意,好久沒有看見父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時間,對他來說是好久,但對父母來說,也不過幾個月而已。在他長這麼大的年紀中,比這還長的分別,也有好多次。但是在孔缺心裡,卻沒有那一次,比上次的分別,更加讓他揪心。

“媽,我回來了,爸爸呢?”孔缺家的大門開着,門內菜香飄逸,他的鼻子遠遠就可以聞到,但是卻沒有感覺到爸爸在家。

“小缺回來啦,快進來。媽媽給你把飯菜都準備好了,天氣熱,你去洗澡換衣服,然後等你爸爸回來吃飯。趁着早上天氣涼快,你爸爸多跑幾趟。”

孔母一邊說,一邊端着杯水遞過來,別看孔缺和他們在一個城市,但是孔母知道,這孩子從小自視甚高,沒打拼出個樣子,並不很樂意回家。也不知道,他這次回來,是不是在外面又遇到了什麼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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