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大鳥俯身而下,鋒利的爪子扣入蟒蛇七寸,大蛇渾身鮮血淋漓,眼神兇狠,吐着猩紅的信子發出嘶嘶聲。
靈猿警惕看騰空而起的大鳥,怕打胸脯,口中發出警告聲。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只露出半個臉,露水很重,整個蜀山籠罩在白濛濛的霧氣中。
“蜀山歷代祖師在上,不肖弟子清虛懇請動用鎮妖塔!”
清虛子撩開下襬,伏下身子三拜九叩,然後轉身擡手,古樸滄桑的鎮妖塔縮小,變成一座玲瓏袖珍的小塔託在他手上。
蜀山弟子們雙眼火熱,這鎮妖塔是他們蜀山的傳承神器,在所有蜀山弟子心中,大抵鎮妖塔就是最強的神器了吧。
“蜀山這羣老傢伙要動真格了,連傳承神器都請動了,不是崑崙道宮覆滅,恐怕就是我們被一網打盡了”,禿子緊了緊刀柄,瞳孔縮緊,對站在身旁的李刃說道。聲音慎重,也不知是說給李刃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李刃手中把着長劍,劍身被露水清洗,仍舊古樸無華,也不搭話。
誰都清楚,這一去,肯定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不光是蜀山劍派請動了傳承神器,恐怕天師教也是如此吧,誰手中還沒有兩張底牌呢。
“諸位,此去只有勝利和毀滅兩條路可選,希望諸位莫要藏拙纔是!”
清虛子滄桑腐朽的雙眼掃視周圍,率先朝穹頂飛去,三十三重天外就是天界。
上千人同時飛身而已,或馮虛御風,或腳踏飛劍,好不壯觀。
三界的頂尖力量幾乎都彙集在這裡了,其中有成仙了的大能,領頭的是劍聖清虛子,閻羅天子,佛魔老人,人皇李刃,魔尊大梵天,嶗山古道全,天師教張天師,以及四海龍王。第二梯隊的是分屬各個勢力的地仙長老帶領的元神精英。這一戰,沒有元神修爲以下的修士參與。因爲天庭建立在三十三重天外,沒修成元神的甚至到不了天界。
當然,也有一些散修和不肯參與這場戰爭的勢力。比如冥界的血鬼等人,還有茅山派等不願冒險的勢力。不過這些勢力畢竟是很小的一部分,其餘的多彙集在了這反天庭聯盟之中。幾乎沒有人看好李長風,看好崑崙道宮。
凜冽的罡風在耳旁呼嘯,有人激動,有人熱血沸騰,但是頂尖的人物們都憂心忡忡。沒有同李長風打過交道,就不會知道那個看似完美還有些娘氣的男子有多麼可怕。
雲層在身後迅速移動,腳下的山頭變成了甲殼蟲,河流變成了曲線,衆人越飛越高,越來越興奮。
當穿越罡風層時,瑰麗的場景出現在眼前。雲海茫茫,風平浪靜,有一座殘破的大門矗立,穿着崑崙道宮制式道袍的弟子還忙着修繕這出入天庭的門戶。
這扇大門散發着滄桑厚重的歷史氣息,被崩毀了一半,大門上方橫樑上模糊可見南天二字。
“南天門,真是一段遙遠的記憶了啊!”
閻羅天子右手執着毛筆,左手託着書冊,目光悠長,彷彿穿越了幾十萬年的時空,耳邊縈繞着殺喊聲,眼前一片屍山血海。有天外邪魔開着奇形怪狀的船隻放出毀天滅地的激光,還有全身鋼鐵的怪人大肆屠戮,大能們連他們的盔甲都打不破。
“是啊,真是遙遠的記憶了”,佛魔老人直起佝僂的身子,似乎也回憶起了什麼場景。
“天庭重地,不得擅闖,來者何人?”
正在修繕南天門的崑崙道宮弟子們後退幾步,其中領頭的一個元神期弟子色厲內荏呵斥道。
他又如何看不出來的這一羣人有多可怕?最次的也是同他境界相彷彿的元神境界。他更是認出了其中的天師教天師,蜀山掌教,還有四海龍王。看這些人來者不善的模樣,他心底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桀桀桀桀,你們崑崙道宮的囂張霸道還真是一脈相傳啊,別說你們還沒有坐穩天庭,就是坐穩了我們也會將你們拉下來!”
沒有眼珠子的絕命島島主怪笑着看向崑崙道宮弟子們,黑漆漆的屍火從他沒有眼珠的眼眶中蔓延而出,席捲了這十多個崑崙道宮的弟子。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肉身同魂魄一起被黑漆漆的屍火燃燒,悽慘的模樣讓一些善良的人不忍直視。
“什麼南天門,天庭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存在!”
放火了燒了十多個崑崙道宮的弟子,絕命島島主更加憤怒,操起蛇拐一杖朝南天門掄了下去。
然而令他錯愕的事情發生了,自己居然連一扇門都破壞不了?只見被時間腐蝕的南天門彈開了他的蛇拐,發出金鐵交鳴聲,麻木的虎口令他臉色難看無比。
沒有人看他的笑話,畢竟是南天門,如果那麼容易破壞就不叫南天門了。
李刃上前兩步,手臂一揮,長劍劃過,悠悠道,“這方世界不需要高高在上的天庭!”
石塊崩塌聲傳來,許多人詫異地看着李刃這位人皇,這簡簡單單的一劍可以看出這位人皇的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