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嫌青萍劍不利呼?”
無當聖母語氣不善,完全可以說是呵斥了。
嘆了一口氣,將心底的怒意壓下去,玄都法師開口道,“無當師妹,你完全不用這樣,當年之事錯不在我人教,老師他也是迫於形勢所趨。紅花白藕青蓮葉,三教原本是一家啊。”
“住口!那就是我截教勢大,活該如此了?”
無當聖母筆直的身形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殺意驟起,刺痛了玄都法師的肌膚。
“無當師妹,我不欲與你爭辯,現在追究是非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今日我可以退讓,也可以不計較呂洞賓入魔一事,但是曹景休我必須帶走!”
玄都說着指向了曹景休,說話時不容置疑。
無當聖母有青萍劍在手,他討不了好處,但這不代表他就怕了無當聖母。
當初三教沒有分家的時候,人教,闡教,截教當中,以多寶道人資質最好,修爲最高。
多寶道人之後就是他尹喜,單單論資質和修爲,廣成子,無當聖母等人都差了他不止一籌。
可惜多寶道人入佛,成爲了佛門世尊,如來佛祖。
他們這些人一旦動手,影響就很大了。教主不出,玄都就是人教領袖,無當聖母是截教領袖,可以說他們兩人能夠代表人教和截教。
無當聖母也明白這個道理,看了曹景休一眼,不耐煩揮了揮手,開口道,“趕緊走,不要礙老孃的眼!”
李刃什麼也沒有說,把曹景休帶在身邊不過是爲了分化八仙,現在玄都法師親自要人,無當聖母也點頭了,他沒法反駁。
曹景休本人不知所措,儘管早就知道是神仙轉世,可他根本就沒有恢復真靈,現在還是一個凡人。
“國師?”
曹景休退後兩步,開口喊了一句。
李刃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並不回答。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關心曹景休本人的意願,而且他本身就是玄都法師的弟子。
“唉,癡兒啊!”
玄都法師伸手一抓,帶着曹景休消失在了天際,目睹這一幕的士兵竊竊私語,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羨慕。
“師叔祖,曹景休他?”
看玄都法師走了,林噩才靠近過來,面帶疑惑之色。
“別問那麼多,對你沒有好處”,李刃沒打算跟他解釋,說了一句之後轉向無當聖母。
“師姐,你怎麼來了?”
“廢話,你跟八仙爭奪蓬萊歸屬,我還不得時時刻刻注意玄都動向,要是我晚來一刻,有你受的!”
無當聖母翻了一個白眼,語氣一點也不友好,但李刃還是覺得感動。
果然,選擇截教沒有錯啊,無當聖母雖然冰冷強勢了一些,但人情味這方面真沒說的。
“嘿嘿,此次要多謝師姐了”,李刃乾笑一聲,他也沒想到玄都法師會親自來走上一趟。
林噩有些尷尬,又不敢插嘴,看了無當聖母一眼,不敢多看。
“這小傢伙也是我截教傳人?”
無當聖母終於注意到了林噩,隨意開口問了一句。
一個激靈,福來心至,林噩當即雙腿一曲跪了下去,開口道,“神霄派外門弟子林噩拜見師祖!”
“原來是趙升師弟的傳人,雖然資質差了一些,不過還算機靈,初次見面,也沒帶什麼禮物,傳你一門法術吧!”
無當聖母伸手一點,一道光束穿透額頭,鑽進林噩識海。
雖然不知道無當聖母傳了林噩什麼,但是看他那欣喜若狂的模樣,應該是一門品級不差的仙人級法術。
沒有跟李刃過多寒暄,開口囑咐了一句,“師弟,不管你想幹什麼,放開手腳去做就是了,即使把天捅了個窟窿,師姐也替你擔着!”
說完,無當聖母便離開了,當真是來去如風,瀟灑自如。
李刃看了一眼無當聖母離去的方向,然後收回了目光,繼續往東海深處駛去。
離恨天兜率宮中,兩個童兒正守在紫金八卦爐前,一絲不苟,一個添柴,一個拿着扇子往爐中扇風。
別看這兩個童兒眉清目秀,十歲左右模樣,實則極爲出名。當年他們還曾經下凡扮演過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讓孫猴子束手無策。
“弟子玄都求見師尊!”
突然的聲音嚇得兩個童兒手一抖,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跑去開門。
厚重的大門打開,童子率先對青年行了一禮,開口道,“玄都老爺稍候,我這就去稟報祖師!”
沒多久,玄都順利見到盤膝坐在蒲團上慈眉善目的老者。
老子一出世便是白髮白鬚的老者模樣,原始天尊出世則是四五十歲的男子模樣,通天教主出世則是三十歲左右中年男子狀態。
所以三人的性格也不一樣,老子無爲,原始天尊注重威嚴,通天教主肆意灑脫。
但是玄都法師不會因爲老師的外表而失了禮節,即使太上老君本人並不在乎這些。
“弟子玄都,拜見恩師”,磕頭叩首,玄都法師這才站起身來。
太上老君睜開一雙渾濁的老眼,其中似乎有地火風水的在演化,瞥了玄都法師一眼,開口道,“玄都,你一定是遇到麻煩了,否則你不會來見我!”
“不敢隱瞞恩師,事關我人教氣數,弟子有一事拿不定注意。”
當即,玄都法師將眼下的情況說了一遍,還把自己的推測和擔憂一併說了。
良久,太上老君纔開口道,“玄都,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讓小輩自己去爭奪吧!即使這一次輸了,就當是把當年欠通天師弟的還給他。記住,你萬萬不可出手。”
說完,太上老君再次闔上了雙眼,閉口不言。
玄都法師恭敬叩頭,然後退了下去。
等到玄都法師離開之後,太上老君喃喃自語道,“師弟,這此你真是過了,誰也不知道這異數會給這方天地帶來什麼變數!”
兜率宮又陷入了寧靜,只有太上老君那一雙眼睛散發着光亮。
到他這種級別,實在是不會執着於勝負輸贏,更不會在乎一個蓬萊,他擔心的是李刃會帶來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