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澤拉斯與阿茲爾

眨眼,天亮。

張啓東經蟒河域進入恕瑞瑪。

沙漠這條貫穿東西的生命母河復甦,給本就生機蔥鬱的東部叢林注入了近乎無窮的活力。

以他的目力,稍稍一靠近地面,就能看到大河兩岸的無數動物正在圈地盤或者爭奪水源,沿途還有一些人類修建的停泊點。

從這一點上看,阿茲爾確實在某種程度上繼承了沙漠的天命,恕瑞瑪皇室之血有常人不能理解的神異,張啓東也只能瞎猜。

歷史上最強大的飛昇者不是斬落星靈的亞托克斯,也不是殺入虛空的霍洛克,而是統治帝國上千年的飛昇女皇——瑟塔卡。

衆所周知,飛昇除了需要對帝國做出貢獻,還需自身夠強大。

沐浴金色圓盤之前血脈越強橫,能得到的飛昇之力就越多,成爲人造半神後上限就越高。

瑟塔卡,也就是恕瑞瑪皇室血脈,應該是星靈們找遍整個沙漠能尋到的天賦最佳一族,所以賜予他們的天界力量是最強盛的。

數千年的統治下,皇室血脈施法把恕瑞瑪的一部分綁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那麼澤拉斯呢?

它不是天生的僕從,而且來頭不小,其父母原先是戰敗國的大學者,後來才成了奴隸。

在無窮無盡的奴役和順從生活裡,那對父母仍舊細心教導他,這讓他渴望自由,發誓自己絕不會淪爲苦役和鞭笞的犧牲品。

緊接着噩耗來襲,他父母在給恕瑞瑪皇帝的寵獸修建紀念碑時,操作出現失誤。

於是澤拉斯的父親被留在紀念碑下等死,母親爲了不讓他重蹈覆轍,煞費苦心,讓一位著名的墓室建築師將他收爲學徒。

但澤拉斯後來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即使他權勢滔天。

想到這,張啓東看不起澤拉斯的想法略有收斂,如果真的要怪,可能得怪恕瑞瑪帝國太強大,怪沙皇阿茲爾太傻太天真吧。

澤拉斯的人生軌跡大概如下。

聰明過人,敏而好學,所以常被老師派去帝國的內瑟斯大圖書館選取教材資料,然後有一天,他遇見了最不受寵的皇子阿茲爾。

在家族內不受待見的阿茲爾也是個奮發之人,澤拉斯冒着被賜死的危險主動教導他神秘知識,於是兩人漸漸成爲了最好的朋友。

後來學有所成的澤拉斯被阿茲爾收爲私人僕從,一起在圖書館中博覽羣書,成爲了情同手足的兄弟,這也讓後者多了一絲幻想。

文化!權力!知識!自由!

這些詞彙和奴隸這個身份放在一起,既矛盾又刺眼,但那時智慧超羣的澤拉斯敢於做夢。

彼時暗裔戰爭已過,早有不夠堅強的天神被虛空誘惑墮落,它們組織了針對皇室血脈的刺殺,將皇子們刺殺於帝國領土之上。

膽大心細的澤拉斯帶着阿茲爾躲過一劫,但所有比阿茲爾年長的皇子都已掛掉。

不過實力不低的恕瑞瑪皇帝還有很長的壽命,皇后也還年輕,所以他只顧着展開報復,根本不把存活的阿茲爾放在心上。

或許是因爲受寵的兒子全部死亡,他毫不掩飾對阿茲爾的厭惡。

外有針對皇室的刺客,內有不待見自己的父母,孤獨的沙漠皇帝只能更加信任自己的手足僕從,讓其成爲心腹以及得力助手。

想到這,張啓東把“天真”和“傻”的標籤從阿茲爾頭上拿開,或許真不怪他。

總之兩個智慧和毅力遠超常人的天才在皇室資源的輔助下開始修行,尤其是身爲奴隸的澤拉斯始終都求知若渴,甘之如飴。

他窮盡渾身解數,挖掘出任何能助他成長的知識,於是阿茲爾開始離不開他的智慧和判斷,他也得到了堪比皇室子弟的權力。

這讓澤拉斯心底某塊不能直視陰影,在暗中悄然生長。

當他解鎖塵封已久的書庫,鑽進被遺忘的密室,探尋了黃沙之下埋葬的謎團,他的野心連同實力,朝讓人畏懼的方向發展。

即使是飛昇者也心悸的黑巫知識,被恕瑞瑪皇室封鎖的詛咒秘術,流淌在沙漠深處的元素靈力……澤拉斯已然成爲至強者。

強大到能用魔法力量腐化皇后腹中的每一個胎兒,強大到能讓所有懷疑他的人徹底消失,強大到足以操控着閃電和風暴,擊碎恕瑞瑪的皇宮和裡面的人。

在墮落天神戰士的配合下,他把矛盾嫁接給一個臣服恕瑞瑪的小國,並將對方滅國屠城。

後來,阿茲爾登基了。

美好的故事本應以手足相扶,一位成爲皇帝,一位獲得自由,然後共同建設偉大帝國作爲結尾,但可惜的是,登基是轉折點。

是帝國破滅的轉折點。

古恕瑞瑪是一個階級制度非常森嚴的帝國,奴隸是帝國中最龐大,甚至可以說是支撐整個帝國運轉的集體,沒有他們的血肉,帝國這臺機器就會停止運轉。

被自由矇蔽雙眼的澤拉斯已經看不到這一點,可心中有計劃的阿茲爾沒有點醒他的打算。

在澤拉斯眼裡,這個登基後變得自大無比且道德淪喪,三番五次回絕廢除奴隸制提議,還面目猙獰呵斥自己只是個奴隸的皇帝,變成了下一個敵人。

眼看阿茲爾在幾十年間做出了極大的政績,澤拉斯給他設想了一個偉大的願景,並讓他挾政績討來了飛昇者的資格。

飛昇不是容易的事,血脈越強,變成焰火的機率越高,即使是歷代皇帝,也只會在壽命枯竭時去嘗試,但阿茲爾等不及了。

當他像瑟塔卡一樣成爲人中之神,就能一言廢除奴隸制。

於是雙方各自懷着內心想法,揭開了恕瑞瑪的破滅儀式。

星界巨龍的超凡偉力降臨前夕,阿茲爾轉過身告訴澤拉斯,奴隸制被廢除了。

可眼眶通紅,心中顫動的澤拉斯明白,他沒有機會回頭了。爲了這一天,他做了很多沒有人敢原諒的準備——禁忌黑暗巫術。

他引動深埋地底的元素靈力擊倒、湮滅阿茲爾,用巫術控制烈陽牧師維持法術,將磅礴的星界神力引入自己的半血肉之軀,與早已準備好的巫術相結合。

溢出的偉力覆滅了整座城市,可澤拉斯沒有停下,他操控牧師,牧師控制着星界神力,直到將他的身軀轉化爲超靈體。

後來,就是趕來的狗頭鱷魚兩兄弟大戰澤拉斯,趁剛轉化,用封印永恆火焰之靈的石棺將其削弱,再把它鎖進了帝王之墓。

代價就是雷克賽一同被關入,隨後在數千年的巫術囈語中,被澤拉斯徹底洗腦。

……

“按內瑟斯說的,阿茲爾的意識還停留在臨死前,所以他應該會對過去的人和事觸景生情,反倒是澤拉斯和雷克賽迷失在黑暗中數千年,八成瘋掉了。”

“本來選隊友應該選正常的,不過阿茲爾正常是正常,但他絕壁還沉浸在恕瑞瑪的榮光裡,這些都是不能揣度的因素……”

“說不準斯維因看到了這一點,把後手提前告訴我,讓我介入戰場阻止他和沙皇贏得勝利,讓沙漠陷入長期對抗的局勢……”

“呸,老陰幣!”

張啓東一動不動地坐在翼龍身上思考着,飛過山川大海,沿生命之河進入沙漠。

來之前他有詢問亞索,但對方只說巖雀等人逃到了河流附近。

因爲決戰一觸即發,大家都在往中心圈趕,所以沙漠的第一戰略要地河流也被沙漠聯軍放棄了,如今兩邊都是廝殺的小分隊。

兩大帝國方以祖瑞塔和肯內瑟爲後方陣地,向前方的大賽沙漠陳列了百萬雄兵。

沙漠聯軍方以維考拉和原太陽之城爲根基,準備了數百萬沙漠戰士迎接敵人,無論是兵力還是中層強者方面,都有絕對優勢。

至強者也不甘寂寞。

不知爲何,沙漠皇帝在十來天前親自下場,僅用一手召喚沙兵就把聯軍打得幾乎崩潰。

但防禦圈收縮到維考拉和太陽聖城附近後,超凡脫俗的極致巫能波動清晰地籠罩了衆人,沙兵一露頭,就會被轟炸成散沙。

巖雀等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狼狽的向着聯軍陣地逃亡。

“巖林峰羣已過,她們逃亡的起始位置差不多就在下面,是從艾卡西亞出來後,想着乘船前往維考拉嗎?幾個白癡!”

“按她們的腳力,幾天時間應該跑不遠。”張啓東輕輕撫摸着雲端翼龍的後背。

一人一龍隨即往下墜。

剛落到勉強能看清地面的高度,他就發現三隊人馬在廝殺。

聯軍方有強有弱,強的是一隊騎着高大沙漠巨獸的沙騎兵,弱的是一支河流船隊和一羣護送着沙漠運輸機器的部落戰士。

帝國方倒是很統一,三支鐵血強橫的黑色輕騎兵,胯下不是馬,而是體態修長,下肢粗壯有力,行動時迅捷穩健的龍蜥。

可以看出,船隊和沙漠運輸隊是一起的,沙騎兵八成是趕來救援的,但被蹲了。

再靠近地面一些,張啓東終於能看到有多少黑點在移動,船隊和沙漠運輸隊都是千人隊,但攻擊他們的騎兵只有上百人。

沙騎兵約莫着有四五百,蹲他們的黑騎也有兩三百,目前後者在壓着前者打殺。

騎乘巨獸的沙騎兵已是精銳中的精銳,在張啓東的腦海中,只有曾經的南蠻象兵和他們有一點像,但總體還是遠遠不如。

他們胯下的沙漠巨獸遠比大象能打,估計三四秒就能加速到撞毀牆壁的地步,加之轉身靈敏,身上的騎士攻擊範圍極大,力道在速度的增幅下也是恐怖無比。

但他們還是被壓着打。

張啓東不由想起在雙城看到的崔法利士兵角鬥,那名士兵曾經在身體處於完全下風的情況下,靠戰鬥素質擊殺了機械人冠軍。

尋找弱點和致命打擊點的毒辣眼光,用肢體去換取勝利,悍不畏死的作戰精神,這些是普通崔法利士兵就具備的戰鬥素質。

至於底下的黑色騎兵,他們的身體素質根本不遜於沙騎兵,只是坐騎吃了點虧。

身高不到位的龍蜥隨時有可能被沙漠巨獸踹裂腦袋,而在黃沙中,它們又不如體型龐大的對方靈敏,導致騎士束手束腳。

可在這種情況下,黑色騎士無所畏懼地穿插進沙騎兵中,時常貼着他們進行閃躲或發起攻擊,就像在刀山上跳舞的猛漢。

不管怎麼打,雙方對衝或是近身廝殺,倒下的多數是沙騎兵。

龍蜥身上的輕甲也保證了它們的存活率,只要不被打爆腦袋,大多數龍蜥都能接住主人。

張啓東眼睜睜看着爲首的黑色騎士帶頭撞入沙騎兵中,任由負甲的胸部和背部遭受攻擊,雙手如槍頭插入沙漠巨獸的側腹,向四面八方的下肢發起攻擊……

再過三分鐘,這支沙騎兵就會全軍覆沒,跑都跑不掉。

“身體素質果然並不意味着一切。”張啓東砸吧砸吧嘴,毫不掩飾的化身流星墜向戰場。

來都來了,看也看見了。

“有強者來襲,吉利安姆,請求沙皇支援!”剛斬掉五頭沙漠巨獸下肢的黑色騎兵隊長,對唯一一個穿重甲的大騎士喊到。

“嗯。”吉利安姆不顧鎧甲的壓迫,將骨頭咯吱響的右手伸入懷中,掏出阿茲爾的信物。

他物理防禦極高,還懂得應對魔法,即使是阿茲爾,不蓄力的話也幹不掉他。

所以他是保障整個隊伍能得到支援,釣到大魚也能圍殺的核心點,崔法利軍團在這種時期出來幹活,可不是爲了送人頭的。

“嗯~什麼鬼?”

半空中的張啓東眯起眼睛。

隨着吉利安姆捏碎信物,涌動的狂風將黃沙吹起,瀰漫四周。

但除了地表上的異常,張啓東這次真正切切的感受到了,在河流之下,在地底極深處,有微弱到差點不可感知的魔力流動着。

若不是有反饋性的力量回衝了這股魔力,他永遠察覺不到。

一閃而逝的反饋過後,成型的黃沙巨人遮掩了地下的異常。

“你真的要成爲我,成爲恕瑞瑪的敵人?”沙巨人五官尚未成形,就對僵在半空的張啓東咆哮,底下的衆人早已驚呆停手。

阿茲爾在監察各路奔向戰場的強者……明白這點的張啓東微微一笑,剛準備和顏悅色地開口解釋,一顆能量球從遠方轟來。

赤金色的超壓縮元素球帶着噼裡啪啦的聲響,掠過不知多遠的距離,糊在黃沙巨人的臉上,爆炸甚至造成了短暫的昏暗,衝擊波讓底下的騎兵忍不住倒退。

“澤拉斯!”縮水一小半的黃沙巨人咆哮,緊接着暴怒的意志鎖定張啓東,頗有一言不合就活活打死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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