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中咒者長時間體驗自身從極美到極醜的折磨,‘鬼婆詛咒’是一個緩慢變化的過程,至少要有一年時間纔會隨着中咒者的自然衰老而完成轉化。所以,只要維持生命狀態始終比中咒前還要來得更加年青,詛咒就絕不會發作。
其實,你大可不必沮喪,換了另一個角度想一想,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神秘女郎一邊說着,一邊以一個無比曖昧的姿勢從後方摟住女伯爵。她的左手輕輕捏了捏女伯爵凝脂般的臉蛋,右手則已經探進了對方的衣襟,在裡面不停地探索着。
“好事?”女伯爵的臉開始出現明顯的紅暈,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
“是啊,只要不到一萬名少女的命,就足夠讓你保持一個女人最美麗,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足足一百年!”神秘女郎輕輕往對方耳畔吹氣,以一種充滿誘惑的語氣勸說着,“和尊貴的你比起來,區區一萬名少女又算得了什麼呢?更何況,只要一直持續下去,你完全可以擁有永恆的青春與生命。”
女伯爵怒意更甚:“一萬名少女的性命,你還算人嗎?”
“真是虛僞,克里斯特,你可真是虛僞!”神秘女郎以嘲諷的語氣回道,“之前我說以你的十二名侍女的鮮血來解除詛咒的時候,你怎麼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呢?對於你來說,十二名少女的命與一萬名少女的命真的有區別嗎?不外就是擔心因爲領地裡大量少女失蹤而引來好管閒事的冒險者,被他們以英雄的名義斬與劍下罷了!”
“你也別把我當三歲女孩那麼好騙!”明顯有些惱羞成怒的女伯爵掙脫了對方,冷笑一聲,“呵呵……永恆的青春與生命嗎?任何魔法,都無法賦予凡人永生!”
“爲什麼不行呢?”神秘女郎反問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野蠻人的亞瑞特聖山上,永生不死的三位不朽之王嗎?”
“那是因爲他們選擇了與符文之石融爲一體,世界之石的規則保證了他們的不朽!”
“那麼,我保證你也會一樣。親愛的克里斯特!”神秘女郎重新親密地擁住女伯爵,“因爲我已經將代表了生命的流動與傳承規則的符石‘amn安姆’植入了你的心臟!”
“植入符石?這不可能……”女伯爵喃喃自語,帶着難以置信的震驚。
“沒什麼不可能的,因爲魔法總是不斷向前發展的!”神秘女郎輕笑一聲,“雖然‘amn安姆’不能直接產生生命力,但卻可以無限地掠奪別人的生命力。這也不是你們這些貴族們一直在做的事嗎?只不過把生命力改爲財富罷了。
相比之下。你的這種不朽生命形態,遠比不朽之王化爲一尊堅硬石像強吧?而且,你還因此固化了符石‘amn安姆’的能力,戰鬥中能夠在殺傷對方的同時奪取對方的生命力。這些難道不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這不是某些魔怪的天賦能力嗎?原來如此……”女伯爵收回放在鏡子上的目光,轉身深深地打量着親密的女伴,“竟然擁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魔法以及魔藥……看來。我中了血鳥與冰冷烏鴉的暗算,關鍵也是你提供的藥突然出問題吧?現在我唯一不清楚的是: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投靠了安達利爾的?”
“不不……你錯了,完全錯了。區區安達利爾,根本沒有資格使喚我。”神秘女郎連連搖頭,“要知道,法師向來都不是長壽的職業。哪怕沒有‘鬼婆詛咒’,再過六十年的時間。你都會變成一個垂死的醜陋老太婆,但我卻不會!我無法看着自己的"qing ren",從少女變成老婦,你能想象嗎,這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非常非常的恐怖!如果沒有‘鬼婆詛咒’讓你下定決心,你或許還可以憑着化妝、憑着面紗、憑着魔法麻痹自己,安慰自己,直到一切無可挽回爲止!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不就是不希望受到他人控制嗎?無論這種控制是來自天堂還是地獄。過去。你的領地裡幾乎沒有一座真正擁有聖光的教堂存在。現在,你當然也不希望被安達利爾佔據軀體。不過已經與符文之石融爲一體的你已經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了,因爲魔王進入庇護所原本就與世界之石的規則衝突!”
“原來,你早就服務於恐懼之王了。”女伯爵頓時恍然,“難怪如此。難怪所有參與圍殺恐懼之王的冒險者都全部墮落,因爲一直以來,爲他們提供魔藥支援的,都是你啊——神秘的,強大的,對魔法知識幾乎無所不知,連凱恩賢者都甘拜下風的,崔斯特瑞姆最好的魔藥製作者,甚至能夠製造出傳說中的‘黃金萬能藥’的女巫安德瑞婭!”
“呵呵,迪亞波羅麼?當我抵達崔斯特瑞姆時,他還被困在地下城中無法脫身呢,要不是我爲他物色了一具足夠強大的軀體的話……”安德瑞婭搖頭輕笑,“讓我提醒你一點,被‘放逐’到庇護所的三位魔王中,迪亞波羅可不是最早脫困的一位!”
“那究竟是誰,是墨菲斯托?還是巴爾?”
“你太過僅僅關注於你的領地了,這可不是一名合格的貴族。”安德瑞婭遺憾地搖搖頭,“我再提醒你一個問題:光明聖堂薩卡蘭姆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充滿了對無信者以及異端的憎恨,並不遺餘力地企圖從肉體到精神將他們全部消滅呢?爲什麼幾百年來迪亞波羅的封印一直都相安無事,卻在受薩卡蘭姆委派的李奧瑞克王與大主教拉薩路抵達修道院後開始出問題?”
“原來如此,是憎恨之王……”女伯爵長長呼出一口氣,“想不到竟然連薩卡蘭姆都已經墮落了,難道天堂對此一直坐視不理?”
“你太幼稚了,克里斯特!”安德瑞婭連連冷笑。“天堂憑什麼要管這些,你難道不知道,在天堂的眼中,人類究竟是什麼嗎?
我們只是一羣雜種,一羣由天堂的背叛者與惡魔交配出來的雜種!相對於惡魔。我們的存在更令那些高潔無瑕的天使感到厭惡且恥辱!早在他們最初發現庇護所時,他們就恨不得把我們全部毀滅。但是烏迪西安震撼整個宇宙的自爆讓他們意識到人類擁有着巨大的潛力——如果與我們正面起衝突,很可能落得個兩敗俱傷。所以他們希望藉由惡魔的手來消滅我們,並借我們去消耗地獄的力量。現在,庇護所已經和平太久了,他們正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們與地獄之間爆發又一場新的戰爭。你覺得他們還會嘗試去阻止嗎?”
女伯爵一直默然不語,但劇烈起伏的高聳胸膛,卻顯示了她對於女巫所說的一切不算無動於衷。
“但是以睿智的墨菲斯托陛下爲首的三魔神卻並不是這樣,他們重視人類,願意接納人類,認爲庇護所應該成爲地獄的一部分。人類應該與惡魔一起徹底毀滅天堂。”安德瑞婭繼續述說着,“你難道真的相信三魔神被流放到庇護所是因爲他們輸給遠比他們弱小的四魔王嗎?要是這樣,安達利爾憑什麼乖乖地響應迪亞波羅的召喚,爲他扼守住前往東方的道路?這一切,只不過是三魔神爲了讓地獄與庇護所儘早融合而作出的偉大犧牲罷了!
如今,薩卡蘭姆已經完全在墨菲斯托陛下的控制下,當代魁黑鋼薩柯庫就是墨菲斯托陛下在這個世界的軀體。六名最高評議會成員也早已成爲陛下的忠實奴僕。親愛的克里斯特,如果你親眼見識過那六名尊貴的議會成員現在的模樣,你一定會萬分慶幸你如今的形象,也會意識到我究竟有多麼愛你!”
“憎恨之王的屬下,竟然也說愛?”女伯爵略帶嘲諷地問道。
“沒有愛,哪有恨?愛得越深,恨得越痛。憎恨,也能以正義與愛的名義進行!不是嗎?比如說,你現在對我究竟是恨還是愛呢?”安德瑞婭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別忘了。墨菲斯托陛下還曾經以‘思念與愛之神’的形象降臨庇護所。任何存在,都比不上他對人類與惡魔的心理的瞭解之深!”
“你竟然把這些都告訴我……”女伯爵無奈地嘆息着,“看來你……”
“看來我有足夠的自信,也對你有着足夠的瞭解與信任!”安德瑞婭淡紫色的美麗眼眸微微眯起,這令她看起越發嫵媚且危險。“我相信你絕對不會作出不智的選擇!”
女伯爵無奈地搖頭嘆息:“在陰謀詭計還有玩弄人心方面,你還真是令我歎爲觀止啊,安德瑞婭!但是,你就不怕被阿卡拉的‘目盲之眼’看穿嗎?”
“你太高看她了,所謂的‘目盲之眼’,只是把聖光當成眼睛而已!”安德瑞婭不屑地冷笑一聲,“只要是聖光存在的地方,哪怕是微弱到無法覺察的聖光,她都有可能偵察出些什麼。但如果聖光蕩然無存,她就只是瞎子一個罷了!正如命運天使伊斯瑞爾的威能再大,也無法洞察三魔神在地獄深處的謀劃一樣。你的磐石領一直都不是聖光籠罩的地方,過去不是,現在與將來更不是,阿卡拉憑什麼預知我的計劃呢?
別再不情不願了,親愛的克里斯特,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我難道還不清楚嗎?你不就是擔心失去了高高在上的權勢,失去了那些對你愚忠的臣屬,但是我可以保證,屬於你的始終還會是你的,他們只是換了一種形態,繼續爲你服務罷了。”
隨着晦澀的咒語在女巫口中響起,那些失去血液的女僕屍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她們抖落了皮肉、灑落了內臟……然後重新站起,以標準的女僕覲見主人的方式,向女伯爵行禮。
她們動作如昔,容貌如昔……不過前提是忽略了那一副半透明的,可以讓人清楚看見白森森骨架的衣裙與面貌,以及燃着幽火的一對對空洞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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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特薩斯領着近三百號人,以掃蕩千軍之勢踏着無數化爲飛灰的魔怪攻到目的地之後,舉目就只見一個足有小山大小的巨大的鍊鐵爐,以及守護着鍊鐵爐的衆多身高超過兩米的高大的羊人魔怪。
與普通魔怪不同的是。這些魔怪並沒有身披盔甲,但全身卻呈現出明顯的金鐵色澤,皮膚肌肉皆如鐵鑄,彷彿是一尊尊鋼鐵魔像,而且還在行動間不時摩擦出彷彿出爐鐵一般的熾烈火花!
距離鍊鐵爐越近的魔怪。金鐵色澤就越明顯,最核心的一羣魔怪蹄狀怪足甚至輕易踏石生坑,顯出無比的沉重,那是與體型等體積的實心鋼鐵纔有可能出現的重量!
在鍊鐵爐出入口,則站着一名身高超過三米,頭生牛角的高大魔怪。全身纏滿了鋼筋般的橫生肌條,體型強壯得近乎呈正方形;光頭闊口,滿嘴獠牙,脖頸粗短得幾可忽略不計;長長的骨刺倒生在臂肘處,強壯的粗腿,連着一雙巨大的三趾腳掌;腳面青筋暴起。舉手投足,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更惹人注目的是——它全身沉重濃郁的金鐵之色熠熠生輝,甚至濃重到猶如水銀一般滿溢而出,擴散到空氣中,讓一隻只魔怪都染上了金鐵之色。
然而它右手卻持着一把與龐大體型形成鮮明對比的小鐵錘,小到幾乎只能捏着而沒法握着。四周一羣魔怪正把一隻又一隻在戰鬥中傷殘的魔怪送到它身邊,被它以左手抓起強行塞入爐火之內。
這些不幸的魔怪在烈火與鋼水中拼死掙扎。發出聳人聽聞的悽嚎,然而它們同樣被金屬化的軀體卻始終沒有被燒成飛灰,而是被活生生地與鋼水混合成半液化的熔鐵狀,隨即又被巨型魔怪以手中的小錘強行打造成一件又一件的奇形武器。
“所有魔怪都被加持‘鋼鐵皮膚’、‘特別強壯’、‘火焰傷害’、‘法力燃燒’四項特性,是‘鋼鐵鍛爐’領域!果然是地獄領主……但是,只有一名地獄領主嗎?”雷特薩斯微微皺眉,地獄軍團的真正核心始終不是任何高級兵種,而是有着各種詭秘領域力量的地獄領主。不過現在爲止,地獄領主卻只出現了一個,這與聲勢浩大的地獄兵團顯得很不相稱。
“解決了你。不愁其他地獄領主不出現!”心中提高了警惕,雷特薩斯表面卻顯得毫不猶豫,戰槍一揮,即帶着一羣士氣正高的戰士向一尊尊猶如鋼鐵魔像的強壯魔怪發動無畏的衝鋒!
天地間驀然大亮,在熾烈電流透過的情況下。魔怪們的鋼鐵皮膚竟然猶如白熾燈般次第亮起,猶如一個個大燈泡!
對於普通戰士來說,加持了“鋼鐵皮膚”的魔怪簡直是噩夢中的存在,然而雷特薩斯卻心知肚明,“鋼鐵皮膚”是以降低電系抗性的代價去極大提升物理防禦的,換句話說“神聖衝擊光環”正是“鋼鐵鍛爐”領域當之無愧的剋星!所以以較小的傷亡解決這羣魔怪連同地獄領主完全不成問題!
“是恰西的‘赫拉迪克?馬勒斯’魔力之錘!”在不遠處觀戰的鄭吒卻看得眼前一亮,他的關注點主要集中在地獄領主手中的小錘子上,據恰西說過,如果‘赫拉迪克?馬勒斯’魔力之錘在手,她有把握給任何無魔裝備附魔,包括他手中的虎魄!
另一邊,英菲尼蒂矯健的身形在魔怪羣中時隱時沒,來去自如,超高的敏捷讓她出沒如無人之境。
“爲什麼沒有感受到任何有威脅的目光鎖定……難道血鳥根本就不在這個戰場上?”雖然沒有遇上什麼危險,但隨着時間推移,她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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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爲什麼這傢伙磨磨唧唧,越走越慢……”
已經是下午,太陽也漸漸有西垂的跡象,但沙漠裡的炎熱並未削減半分。潛伏在一座風化石山的某個隱蔽洞窟內的兩個男人雖然有可調解溫度的軍用帳篷棲身,但依然汗出如漿,身上不透氣的防化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現在裡頭已經結了一層鹽鹼,穿着感覺硬硬的,像是盔甲。
由於僞裝成禿鷹的無人偵察機始終在數千米的高空來回盤旋,外加一些實現設置好的隱蔽監控攝像頭。兩人始終沒有失去目標的行蹤——或者說,就算想要跟丟也不容易!
只因黑袍流浪者所到之處,黑暗氣息瀰漫,荼毒生靈,污染大地。甚至連虛空也侵蝕出道道縫隙,許多魔物接連從虛空中出現,從縫隙中生生擠入人間;沙漠中的沙蟲、跳蟲、甲蟲開始魔化、兇暴化;許多早已死亡多年的骷髏、木乃伊開始恢復活力,四處遊蕩……要不是這是一片荒蕪無比的廣大沙漠,黑袍流浪者所到之處,早已引發大騷亂!
好在兩人都已經歷過“暗黑一”。對於這種情況已作了不少準備,他們所用的高科技納米材料帳篷是用了三百獎勵點向主神兌換的,不僅兼備了根據環境的變色僞裝功能,而且還能隔絕內部的一切聲音、氣味傳到外界,能夠有效隱蔽自己。
不過即使如此,當他們目睹一隻由無數乾枯骨架拼接起來的。依賴上百隻或殘缺或完整的骨肢爬行,通體足有幾十米長,彷彿巨大的蜈蚣般的猙獰恐怖怪物從距離他們不到三十米的洞外爬過時,依然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快點,再給老子來一劑!”彪悍男子突然摘下手套,用力捻起了衣袖,露出佈滿大小針眼的胳膊。向同伴示意道。
“已經是第五劑了,小心副作用發作當場趴倒!”另一邊精幹男子沒好氣地嘟囔了一聲,“看你一副彪悍模樣,想不到膽子比我還小!”
“少囉嗦,老子扮成這幅鬼樣還不是爲了嚇人,想當年老子掄刀片子和人搶地盤的時候,哪一次不是事先灌足了白酒嗑足了搖頭丸!”彪悍男罵罵咧咧,又壓低了聲線警告道,“再說,你別忘了那傢伙叫‘恐懼之王’。說不定對於人類的恐懼就像禿鷲聞到腐肉味一樣敏感,雖然我們一直小心保持距離,但不多注射點鎮靜劑,難保不被他發現!放心吧,反正再強的藥癮。回主神空間後都能消除!”
精幹男子聞言也是心頭一凜,不敢怠慢,再取出針劑替對方注射的同時,也替自己注射了一劑。
注射完從主神處兌換的,可以極有效遏制恐怖感,麻痹痛楚,振奮精神的軍用特效鎮定劑之後,兩人都是精神大振,一副天塌下來都能把它捅破的無所畏懼模樣。
“怕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子這麼多次大風大浪都闖過了,就不信會在這一次陰溝翻船!”彪悍男首先發出壓低了的豪邁大笑,“要是成了,老子回主神空間後就兌換無限彈藥的核導彈發射器,再回來把暗黑的魔神全部操翻!要是能有超音速核導彈,老子哪裡用得着蹲守到這麼辛苦?”
精幹男卻搖了搖頭:“但是相同的價格,只能用來當地雷用的核裝置是當量最大的,換了便攜式智能導彈,當量還不到核裝置的百分之一。我們反正清楚他前進的路線,還是用粗大笨的核地雷最好……咦,等一等……”
精幹男突然死死盯着屏幕,“這傢伙已經進入核彈的殺傷範圍內了!”
“那我們趕快帶上戴上了防輻射面罩……”
由於黑袍流浪者主僕的前進路程並不曲折,行動速度又慢。兩人經過幾次三番偵查,最終確定了他們正要前往沙漠深處的“死亡神殿”,所以早在幾天前就已將核彈埋設在死亡神殿的入口附近,如今沙漠的經久不息的沙塵早已掩蓋了埋設點的一切痕跡。
之所以不敢埋在神殿內,是因爲他們畏懼神殿內的木乃伊守護者。死亡神殿是作爲赫拉迪姆法師們的埋骨之地而建造的,傳說中赫拉迪姆通常會讓他們的強大法師木乃伊化,並灌入法術的力量,讓他們能夠保護他們的古墓——即使是死亡之後。如今,恐懼之王顯然打着將這些木乃伊法師收爲己用的主意前來。
……三裡……兩裡……一里……三百米……兩百米……
黑袍流浪者主僕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神殿入口,距離核彈埋設點也越來越近,眼看着距離已不到百米時,卻見他突然緩緩擡頭,望向無人偵察機所在的方向。
雖然從屏幕上看,黑袍流浪者不過是一個極小的黑點。根本就看不清他的任何眼神與表情,但是他的這一望,卻讓兩人彷彿同時見到地獄之門正在向他們敞開,無與倫比的恐怖感,霎時令他們的思想在一時間變成一片空白!
當他們回過神時。才發現由於一瞬間全身肌肉的緊繃,他們顫抖的手指,已不約而同地按下了手中的引爆按鈕!
爲了避免出現一人獨吞獎勵的情況,兩人特地把引爆裝置設置成兩人同時按下才會發動。
隨着按鈕按下,眼前所有監控鏡頭隨即變成白屏,以後又徹底暗了下去。再也沒有恢復過來。雖然遠隔十數裡外,雖然躲在揹着核爆方向的洞窟之中,兩個人依然覺得洞外在一瞬間亮得可怕。彷彿千萬個太陽同時升起的強光穿透了軍用帳篷,穿透了防輻射服,給他們的皮膚帶來一種火燒般的灼熱感。
緊接着,地面開始出現強烈的震動感。瀑布般的浮沙開始從洞口傾瀉灑下……
地面震動不絕,但這種震動卻遠不如兩人心跳的劇烈狂跳!
“成功了嗎?到底成功了嗎?主神的提示呢?毀滅恐懼魔王軀體的獎勵提示呢?”
時間每過一秒,兩人的心跳都會加快幾分,心中的恐怖感與絕望感也隨之數以倍增。雖然洞窟入口流入的浮沙遠不足以把他們活埋,但是氣氛卻壓抑到讓他們窒息的地步。每一秒,彷彿都有一個小時那麼漫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氣嘯與轟鳴纔開始傳入他們耳中。這卻是以音速傳播的衝擊波與核爆轟鳴終於跨越了十餘里的距離,傳到他們所在。緊接着整個天地開始變得越來越昏暗,那卻是核爆掀起的輻射塵開始遮蔽天空。
雖然四周的響動震耳欲聾,但全身僵直的兩人卻依然保持着無聲的死寂,空氣彷彿已凝固成沉重的鉛塊……驀地,精幹男猛地抓起了一支鎮靜劑,狠狠地扎穿了防輻射服,將藥劑全部注入了自己體內。
彪悍男也回過神來,幾乎以餓鬼搶食的姿態奪過了另一支鎮靜劑,往自己身上狠扎——針尖斷了——他又火速再搶過了一支。
轉眼間。兩人就以不要命的架勢往自己身上注射了四五支鎮靜劑,過量的藥效在讓他們的心跳驟然變緩的同時,也麻痹了他們的神經,令他們的大腦一片混沌。
“呵呵……我想起來了……或許是……主神通知……得……慢了一點……等通知時……又正好被……核爆聲……蓋過了……”精幹男口涎橫流,已經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原來是……是這樣……真是他媽的……害老子……虛驚……一場……讓我……看看……看腕錶……”彪悍男東歪西擺。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把主神腕錶湊到眼前,但卻發現自己連上頭顯示的字都分不清了……
已經神智渾噩的他們,自然不知道,或許也不願意知道在他們藏身的洞窟之外,在覈爆捲起的滾滾沙塵中,黑袍流浪者正靜靜站着,與他們近在咫尺。他的陰冷目光輕易洞穿了帳篷,落到已經神智不清的兩人身上。
在他的身後,虛空裂開了一個大洞,洞內的深淵正在咆哮着攪動着,無數怪物爭先恐後的浮現,又在混沌中泯滅,無休止的震動伴隨着一絲絲地獄的氣息散播開來。
嗅到了人間的氣息,洞內的惡魔們表現得遠比味道腥味的鯊魚更兇猛,它們爭先恐後的來到那個新開啓的裂口,在自相殘殺一番後脫穎而出的一成惡魔從中衝了出來,又因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恐懼魔王的氣息,而全部顫抖着跪伏在黑袍流浪者的腳下。
在覈爆的中心,同樣也有着一個裂開的虛空洞口,惡魔們剛剛闖出就落入了散發着致命輻射的熔岩池,除了一部分火系免疫的惡魔之外,無不發出痛苦的悽叫。
“真是有趣的武器,有趣的蟲豸……”黑袍流浪者的刺耳狂笑令四周所有魔怪都拼命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如果它們還有類似耳朵的器官的話),可即便它們這麼做,也不可能止住從靈魂深處本能發出的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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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排成三個方陣的聖騎士們邁着齊整的步伐正在前進,銀光閃閃的騎士鎧甲好象並不是件需要穿着的外物,而是他們氣質流露於外的自然體現,如此的威風凜凜,如此的剛強有力。他們舉動如一,他們目不斜視,腳步砸在地面上發出的一陣陣的轟鳴聲顯得肅殺且沉重,讓大街兩旁駐足而觀的行人不知覺中也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雖然經過了近十天的急行軍以及一路征戰,他們仍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疲憊與軟弱意味,就連盔甲與面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污垢可言。只因“精力靈氣光環”以及充足的體力恢復藥劑完全足以支持他們如今的良好狀態,而“淨化靈氣光環”連毒素與詛咒都足以淨化,又何況區區污垢?
“你們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整時間,抓緊時間恢復狀態,修復或者更換毀損裝備,之後立即全軍出發,通過傳送陣前往磐石領!”當全體聖騎士團抵達蘿格營地的據點之後,帶隊的聖騎士團副團長蘭博瑞尼隨即大聲發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