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張昊林有些吃驚,如果是自己開着那輛裝甲車,這一發集束火箭彈,就能拿幾十分吧?被炸得倒落四散的殭屍在公路上綿延十幾米——如果衝擊這道防線的是憤怒的暴民,那麼這開場的轟炸就能把他們最前面的這一波全乾掉,順帶還把後面的人都嚇跑了。
但對殭屍來說,這什麼也不是——傷害身體對它們沒用,只要它的腦還在,就會爬起來繼續衝鋒;有些下肢殘缺甚至站都站不起來的,就爬着過來;還有些被開腸破肚,器官和肌膚四散紛飛,竟仍努力地向軍隊的防線蠕動過來,器官從身體裡面沿途往外掉,在公路上劃出一道道棕紅色的線段。
“自由開火,打頭!”
長官的命令立刻被執行,但殭屍數量多起來後,“瞄準和點射、用幾發子彈就幹掉一個”成爲奢望,普通士兵們也開始射擊,往往十幾發或幾十發子彈才能徹底幹掉一個。
四名男性輪迴者,也開始站在裝甲車下邊瞄準點射,雖然大多打得不準,但分數還是在一點點往上漲:24、25、26……
殭屍潮的主力即將到達戰場了,這樣的攻擊根本不是光靠子彈就能擋下的,很快,第二發、第三發火箭彈也發射了,但效果明顯變差——首先是因爲沒有汽車油箱可以引燃點爆了,其次就是這會兒更緊密靠在一起的殭屍成爲了彼此的遮掩,減少了腦袋被彈片打爆的可能。
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爆炸的殺傷模式上——爆炸類的武器之所以能造成殺傷,除了飛濺的彈片造成外傷,還能通過高溫高壓的衝擊使人的體液鼓脹爆開,通過共振和電磁脈衝使人的內臟器官受到傷害……
可惜的是,感染上這種“非洲狂犬病”的殭屍體液全都化成了粘稠的膠狀物,內臟受傷它們更是不在乎,殺死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打爆頭。
輪迴者們的分數也開始飛速上漲,儘管四人中有三個是今天才第一次真的開槍射擊,但奈何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幾乎是站着讓他們打。只需要保證彈道高度差不多,人人都能變成爆頭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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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着點,我們出來只是看看,沒帶多少子彈!”這個世界的土著不知道爲什麼這四個亞洲人這麼拼命,都開口提醒。
“打死一隻少一隻!”張昊林說,但沒等對方有所反應,他就發現了另一件事:“看右邊,有幾隻殭屍朝路上跑過來了!”
其他營地成員立刻把槍口轉向路邊,的確,這邊爆炸的動靜實在太大,以至於開始有殭屍從公路兩邊的樹林裡鑽出來了——零零散散,卻向着這陣地狂奔而來的殭屍,威脅事實上比處於機槍和炮火覆蓋下的殭屍羣還要大,立刻有士兵接受命令,開始和武裝平民們一起對付起側翼的敵人來。
這樣一分兵,正面的火力更弱了,坦克主炮和同軸機關槍也終於開始開火,還有迫擊炮、飛彈……
在強大的重火力下,殭屍們的身體給炸個稀巴爛、甩上了天、撕個粉碎,甚至整個頭——活生生的眼睛跟下巴都還在動的頭,就這給炸上了天,簡直就跟狂歡慶祝時開的香檳瓶塞一樣。
戰場像個超級攪肉機或者說碎木機一樣收割着殭屍,殭屍羣的上方瀰漫起肉沫和血霧,路面上也積起了厚厚的爛泥一樣的東西……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在這樣的火力下存活,毫無疑問,人類的武器對付殭屍佔着巨大的優勢,只是消滅它們的數量不夠多也不夠快!
足以讓最精銳的“鐵軍”都退卻的火力和傷亡率,卻只刺激得殭屍們更加狂躁,它們像潮水般涌入,滾滾洪流有如慢動作的波浪,頂着炮火緩慢、穩定地向防禦線涌來,一邊彎着腰,一邊着踏過它們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前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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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車裡去!”此刻輪迴者和與他們一起的民兵卻遭遇了大危機,從陣地兩側樹林中鑽出來的殭屍越來越多,沒有重火力壓制,這些怪物飛快地靠近他們,乃至其中有一部分跨過公路欄杆踩到柏油路面上才被打死。
“啊——該死!”一隻殭屍成功突破了他們的火力線,差點就撲倒了一個正在換彈匣的平民,不過他的遇險也爲輪迴者們帶來了額外的十分收益——張偉在關鍵時刻一槍爆了那隻殭屍的頭救了他。
那邊轉播實況的記者和攝影師嚇得叫起來,縮進了採訪車裡。
“上車!”張昊林也被這場面嚇到了,趕緊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從車窗裡繼續射擊,其他武裝平民也意識到不妙,紛紛效仿他縮回車裡……到最後連國民警衛隊的步兵都縮回到裝甲車邊上去了。
殭屍們從路兩邊的欄杆爬進阻擊陣地,然後倒在士兵們的近距離射擊下……數量不多,好好躲在車裡的話,也不是不能打。
但爲什麼正面壓制公路那頭殭屍潮的重火力也開始漸漸減弱?
“平民快走!”有一輛裝甲車上的喇叭裡大喊,“警衛隊將爲你們殿後!快!”
怎麼回事,這就要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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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不明真相的人腦子裡都回蕩着疑惑,直到第二天,他們才從廣播中知道,就在前線的軍隊阻擊大路上的殭屍這半小時裡,多伊爾斯頓內部已經開始出現少量殭屍,嚴重影響了彈藥運輸隊給前線的補給,重火力已經無以爲繼。
紐約那邊也傳來幾個師的美國正規陸軍部隊都擋不住上百萬殭屍潮的消息,指揮官這才果斷地決定撤回市區再進行防禦。
火力繼續衰退,殭屍涌近,每個人都從射擊和爆炸的熱血沸騰中冷靜下來,感受到害怕了——恐懼開始在人們心中醞釀發酵,好像在空氣中瀰漫,所有人腦中都有一個微小的聲音開始尖叫:“噢,這可不妙啊,不,簡直糟糕,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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