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
saber顯得有些不自信,被子民背叛,被國家背叛,她認爲自己是王,卻又因此無法堅定自己的王道,尤其是在蘇淵先前的一番話之後。
征服王的王之軍勢,更是讓saber有些自卑,那響徹天際的狂熱呼喊,那誓死相隨的忠誠軍隊,都是她曾經擁有,又離她而去的東西。
而現在,蘇淵卻說她擁有和征服王一樣的東西,saber十分疑惑,也不自信……被國家和子民背叛的自己,真的擁有這麼讓人羨慕的東西嗎?
不過蘇淵沒有立刻解答她的疑惑,而是看着前方,在廣闊沙漠上奔騰的鋼鐵洪流問道:“saber,你的王道是什麼?”
“守護我的國家,實現子民的願望,帶領我的子民勝利!”saber沒有絲毫猶豫,鏗鏘有力地回答道,這是她從拔出石中劍的那一刻起,就確定了的東西。
雖然迷茫,雖然失落,但是她依舊以這個答案回答。
“是啊,守護與勝利。”蘇淵微微點頭,隨後又說道,“這就是你的王道,那麼你爲何認爲自己沒有資格成爲王?爲何見到征服王的道路,你產生了動搖?”
“……征服王的事蹟我有聽說過。”saber俏臉上的英氣堅毅一下子衰落下來,帶着濃濃的疑惑與自嘲,“按照我的觀點來看,征服王是不折不扣的暴君,讓子民順從他的願望,讓子民跟隨他不斷征戰……”
“所以他死後,偌大的國家分崩離析。”蘇淵輕聲接着saber的話做下定論。
隨後,蘇淵轉頭看着saber問道:“那你認爲,他是不是合格的王?”
“……我無法否認。”saber擡起頭,茫然地看着千軍萬馬奔騰,歡呼聲撼動天地,“如果這都不算王……那我又算什麼?”
蘇淵搖頭嘆口氣,這個saber,真是個死腦筋。
“阿爾託莉雅。”蘇淵擡起頭,看着前方已經開始的戰爭,無數人對一個人的戰爭,他第一次喊出saber的真名。
saber愣了愣,點點頭。
“王有不同,霸王,仁王,賢王,暴君……”蘇淵緩緩說道,“不同的王,自然王道不同,有的王孤高絕倫,凌駕於他自己訂下的法之上,懲戒違反他的法的人,此乃孤高之王。”
“有的王將自己的願望分享給子民,帶着子民創造歷史,以人格魅力,引導着子民的方向,這就是征服王的王道。”
“有的王守護人民,守護國家,將自己的一切分奉獻給了國家,雖然極端,但也是王道。”
“阿爾託莉雅,看到這一幕,你可以不認同征服王的理念,因爲那與你的理念背道而馳,但是你必須認同征服王的王道。”
“每個王都有自己的王道,可以相互不認同理念,但是必須相互認同王道,這是王的權力,也是王的責任,無所謂好壞之分,只是道路不同而已。”
saber靜靜地聽着蘇淵的話,碧綠色的眼眸注視着蘇淵,如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引導她踏上王道的賢者梅林。
“而想讓別的王認同你的王道。”蘇淵靜靜地凝視着saber,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就必須堅定自己的王道,你自己都無法相信,你如何讓別人認同?”
“可是……”saber俏臉上滿是遲疑,她拿什麼和征服王這宏偉的王道比較?
“你想說自己被子民背叛,你不是合格的王?”蘇淵輕笑一聲,緩緩說道,“但你依舊是王。”
“阿爾託莉雅,擡起你手中的劍。”
saber下意識擡起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在這片沙漠上,在宏偉遼闊的藍天下,誓約勝利之劍散發着耀眼輝煌的金色光芒,光芒落在saber臉上,頓時saber微微一愣。
“誓約勝利之劍……”蘇淵輕輕伸出一隻手,撫摸着這把聖劍的劍身,目光有些癡迷,“我投影的東西終究只是武器,而這把聖劍,不僅僅是武器……”
“如此輝煌,如此燦爛,這是你作爲王的榮耀,這是你締造的歷史的結晶,這是你與子民經歷的歲月,這也是你作爲王的證據,那個想要爲子民帶來笑容的王,你何時將那份心情遺忘了?”
saber呆呆地注視着誓約勝利之劍,碧綠色的眸子流轉波光,慢慢地,一行淚水順着白皙精緻,如同白玉精心雕刻的臉頰流了下來。
是啊,這不就是自己的王道嗎?這不就是在自己的身邊嗎?
拔出石中劍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自己什麼時候,遺忘了那份心情?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帶來笑容懂得心情。
“你作爲王,帶領子民創造了歷史,帶領國家走向了昌盛,然後歷史滾動着車輪前進,國家在歲月中滅亡……”蘇淵慢慢伸出手,輕輕擦去了saber眼角的淚光,“你不是不列顛的王了,但是,你仍然是王……”
“這把聖劍,銘記了你的榮耀與輝煌,這是,價值與征服王的固有結界,相等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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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saber緊緊握住誓約勝利之間,碧綠色的眸子裡,流轉着愧疚,釋然,悲傷,喜悅等等複雜的情緒,“原來,我也是王啊……”
“能讓你不是王的,不是子民背叛,不是國家毀滅,不是歷史遺忘……”
蘇淵靜靜地望着遠處,語氣淡然,但是在saber眼中,如同高山仰止,大海無邊,“而是你自己不認同自己,那麼你就不是王。”
我不認同自己……saber低頭陷入沉思,蘇淵在她的眼中,已經是擁有大智慧的賢者人物,每一句話必有深意。
真是個死腦筋,蘇淵瞥了一眼saber,轉頭看着前方廝殺的戰場,該怎麼說呢……
蚩尤不愧是蚩尤,蘇淵只能這麼說了,從交戰到現在,足足廝殺了十幾分鍾,但是蘇淵就沒見戰鬥停止,最開始帶軍衝鋒的征服王已經在包圍圈邊緣位置指揮戰鬥。
剛開始,豪邁的征服王駕着戰車帶隊衝鋒,差點被breaker一斧頭砍死。
然後征服王就學乖了,breaker的單體戰鬥能力,一個能打他十個!
看來最後還是要幫忙啊,蘇淵皺着眉頭,不可否認,征服王的王之軍勢確實厲害,每一個士兵都是僞英靈,放進普通人的世界都能當小超人了,但是在breaker面前,作用不大。
breaker那一身皮太厚了,士兵的武器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而瘋狂無比的breaker,光是揮動武器,每次都能碾殺數十人!
現在,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在用大軍消耗breaker,嘗試把breaker給累趴下或者魔力耗盡,征服王打的這個主意蘇淵能看出來,但是他並不樂觀。
真名爲蚩尤的breaker,會累趴下?那未免太對不起他的上古戰神之名了。
蘇淵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公共儲物空間裡的東西。
大批零食、一些雜物、快速治癒的救命藥劑……以及自己塞進去的石頭。
時常從公共儲物空間中拿零食的赤瞳和戀不說,但是爲什麼細心的青行燈沒有發現?蘇淵看了一眼權限冷卻時間,已經可以通訊了。
給青行燈通訊……聯通了,沒人接。
給戀……沒人接。
瑩草、赤瞳、艾斯德斯……
蘇淵面色有些陰沉,一個小時前自己還和她們通了話,爲什麼這個時候打不通了?
她們沒有出事,也就是說……正在戰鬥,根本沒辦法分心出來通訊嗎?不對,以青行燈的本事,即使是戰鬥,一心二用太輕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的確是如同蘇淵的部分猜想一樣,其他幾個少女正在戰鬥,而青行燈也正在進行無法分心的工作。
清晨時分,冬木市的居民一個個從睡眠中清醒過來,悠閒地吃着早餐,看着早間新聞或者報紙上的報道。
比如昨晚發生特殊地震,跨海大橋遭遇損壞,死亡數字高達三位數,部分受傷人員,因爲遭遇天災精神失常。
比如昨晚霧霾嚴重,部分居民目睹了霧霾產生的巨大黑影,其實那是霧霾,不是怪獸,有數位磚家進行解說,順帶普及唯物主義的堅定理論。
比如昨晚部分地區遭遇餘震影響,就像碼頭,因爲靠近地震中心,而被徹底摧毀。
比如昨晚突然一股寒流蔓延到跨海大橋附近,讓海水產生了凝結現象,預計記下來幾天,冬木市低溫會降低一些。
冬木市的居民,發揮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特點,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興致勃勃討論着新聞,指手畫腳,議論紛紛,從幾件事情聯想到國家局勢,從國家局勢蔓延到國際局勢,如同自己是什麼安邦定國的不世之材。
吹往牛之後,他們紛紛邁出家門,準備進行自己的工作,以賺取養家餬口的資本。
也許是命運……而且是倒黴的命運。
製造他們不重視的新聞的從者,在冬木市大街上不期而遇,然後殃及池魚,而他們就是池魚。
艾斯德斯昨晚沒有回御主韋伯的身邊,她才懶得搭理韋伯,對她來說,無論是名義上的御主還是實際上的御主,以她的性子,只會選擇打死對方。
而艾斯德斯也沒興趣和戀等人扎堆,雖然想去蘇淵那裡,但是被蘇淵嚴詞拒絕,因爲蘇淵幾乎可以預料到,艾斯德斯一到遠阪家,第一件事就是和金閃閃打起來……
所以,艾斯德斯直接包下了一個五星級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將其當做暫時居住點,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晚,艾斯德斯出門逛街……或者說找人打架。
如果說戀和赤瞳是飢餓綜合症,那麼艾斯德斯一定有戰鬥綜合症……
接着,也許是幸運,也許是不幸,艾斯德斯遇到了敵人,靈體化後,在街道上走着的項羽和lancer。
艾斯德斯一喜,項羽一喜,而lancer的忠臣諫言完全沒有進入兩人耳朵。
下一刻,兩人碰撞在一起,引發了冬木市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