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能量？
蘇淵張開手掌，匯聚過來一小片無形的能量，這團能量可以說性質極其接近源海之中那些原始能量，不過略有不同，應該說是二次加工之後的產物，不過加工之後，原始能量極強的變化性保留了絕大部分。
也就是說從精神到物質，這裡的能量近乎可以完全演化。
或許在有些地方，根源之渦中這些無盡的能量會被稱爲創世之力什麼的中二名諱。
揮揮手散開這片能量，蘇淵心神微動，根源之渦中的環境無限類似於源海，也不知道是蓋亞和阿賴耶特地改造的，還是本來就是如此，在這裡也沒有距離上的概念，同時處於曖昧不明的狀態。
作爲被兩個世界意志特意加工改造過不知道多少遍的世界，型月世界與其他自然誕生的世界非常不同，而型月世界也擁有其他世界並沒有的結構——時間軸與平行世界，前者是蓋亞和阿賴耶建造，讓型月世界整體昇華帶動祂們強大的裝置，後者是前者的演變，也是一種壁壘。
即便有着無數的平行世界，這些平行世界除了發展不同，內在生命和宇宙結構，完全是一致的，比如物理常數一樣，甚至人物形象都大同小異。
這是蓋亞和阿賴耶的侷限，祂們在型月世界之中能做到近乎全能的事情，祂們創造了時間軸，也因爲如此困住了自己，不過這些年下來，兩隻小蘿莉跟着蘇淵偷渡一個個世界，收集到了這些世界的信息資料，對型月世界進行了不少改造。
如果說時間軸的作用是從更高一層次的地方，對型月世界進行時間線分離形成無數平行世界，那麼蓋亞和阿賴耶所做的事情，就是給根源之渦再添加一個裝置，讓分離出來的世界並非是平行世界，而是如同多元宇宙一般，多樣化而無盡的世界。
透過根源之渦，蘇淵能看到根源之渦時間軸上分化出的無盡世界，雖然大部分世界依舊是一模一樣——在蘇淵眼中，那些物理數學常數完全一致，空間結構完全一致，物質組成和能量分佈完全一致的世界，就像是普通人眼中的克隆產品一樣。
還有一些世界不同，雖然根本氣息上帶着相似性，但表現出來的就不一樣了，有的世界別說人類了，地球都沒有，有的是其他生物和其他生命星球，這讓型月世界看起來，已經有了幾分小型多元宇宙的氣氛。
“你來了。”
冷淡平靜的聲音在蘇淵腦海中響起，祂收回了看着型月世界的目光：“帝兵你好了？”
“從來沒有病過。”
陰暗深沉的氣息在根源之渦裡浮現出來，同時浮現出來的還有一把被各種藉助根源之渦力量的符文鎖鏈，牢牢封印住的長劍。
蘇淵微微皺起眉頭，在長劍上散發出一股力量，緩緩化爲白衣如學，黑髮披散，面無表情，冷厲而淡然的帝兵之後，蘇淵放下心來，無限之禍的氣息實在是太讓人神經警惕了，尤其是在祂親自看見過一個世界被無限之禍毀滅之後。
“無限之禍終究是難以控制，就像人類試圖控制自然一樣。”帝兵睜開平靜的眸子，“蘇淵，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蓋亞和阿賴耶兩個呢？”蘇淵看看四周，這時候祂們還沒出來？
帝兵淡淡地回答道：“祂們就在這裡。”
就在這裡？帝兵的話彷彿點醒了蘇淵，蘇淵感覺了一下根源之渦，便發現了蓋亞和阿賴耶的蹤跡——兩隻小蘿莉此刻並沒有顯現出來，而是以世界意志的姿態融入了根源之渦中，而根源之渦裡面產生着細微但真實的改變，這些改變順着根源之渦締造的時間軸蔓延，改變着時間軸的性質，也改變着根源之渦衍生出來的無數平行世界。
“祂們正在晉升九星的道路上，還需要一點時間。”帝兵說道，“現在是關鍵時刻，祂們沒有精力分出意識了，必須全力以赴，甚至祂們感覺不到你來到了根源之渦。”
連分出一個說話的意識都不行了？看來的確是關鍵時刻啊。
“祂們還需要多少時間？”蘇淵感覺了一下根源之渦中蓋亞和阿賴耶的情況，兩個很正常，應該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時間？沒有意義。”帝兵微微搖頭，“目前來看路是正確的，而只要必定成功，那麼祂們就絕對能夠做到，因爲時間對我們來說都是沒有多大意義的東西，相反找到正確的路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樣啊……”蘇淵揉揉眉頭，“蓋亞和阿賴耶晉升九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會不會出現一些危險的情況？”
“走的路正確那就不會掉到懸崖下面。”帝兵語氣依舊平靜中不帶絲毫感情色彩，若非祂執着於找回上一代的蓋亞和阿賴耶，沒有親人沒有仇人沒有夙願的祂，估計最後可能的就是和一些禁忌存在一樣，在源海找個角落一睡一個紀元，也不至於算計不停，讓蘇淵偶然與必然下來到無限空間。
“六星到七星，若非特殊情況，一定會受到所在世界抑制力的干擾，從而面對各種天災人禍。”蘇淵如此說道，不過在主世界晉升的桔梗就沒那個問題了，靈魂網絡早已能夠壓制住抑制力，根本用不着“渡天劫”。
“那是六星到七星，之後就不是這樣了，能在不死不滅的生命中找到正確的道路，纔是向上的唯一途徑，時間或者外物，對禁忌存在來說毫無作用。”帝兵搖了搖頭，“另外，除非是招惹了什麼敵人，否則晉升之中也沒誰會來惡意干擾。”
因爲都是不滅不死的生命，而且晉升可不是靠着頓悟或者什麼辦法，禁忌之間的跨越，都是水到渠成的，你也許這時候能打斷對方的晉升，但對方在和你懟了一波之後依舊有本事晉升九星，值得嗎？根本毫無意義。
就像你是這家公司的老總，想要插手一間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公司的員工職位上升——不是有仇就是有病。
禁忌之間是很少你死我活的，帝兵和帝族之間是特例，後者爲了目的而創造出帝兵這麼一把武器，結果前者對後者的目的完全沒有興趣，後者卻對前者不肯罷休，然後波及到了上代的蓋亞和阿賴耶，讓帝兵瘋狂之下引無限之禍入體和帝族同歸於盡。
結果帝族是全沒了，帝兵反而在瘋狂之下活到了下個紀元。
不過帝兵和上代蓋亞與阿賴耶是莫逆之交，甚至可以說是愛人的交情……厲害，真·艹了世界的男人……哦不，應該是艹了世界的劍。
蘇淵收回有些跑歪的思維，祂這番心理活動的主要結論是，既然帝兵和上代蓋亞與阿賴耶關係那麼好，那麼有很大地可能也知曉了一代代蓋亞和阿賴耶傳承的知識，也就有可能瞭解多元宇宙層次上的東西，比如說靈空天界……
以前蘇淵沒有特意問過蓋亞和阿賴耶，主要是因爲祂覺得自己用不着，結果現在就到了用得着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自己怎麼就和靈空天界給槓上了？
當然也不是莫名其妙，不過那段影像……蘇淵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捲入了一個大坑之中，如今自然能做的自然是積極面對，更深層次是誰在默默謀算着這一切，蘇淵沒有多少頭緒，當務之急是面對靈空天界。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我吧，之前我感覺到你將我借給你的力量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對上了其他禁忌生命……”
蘇淵扯扯嘴角，自己也不想，但事兒就來找自己啊，其他禁忌出來也許幾千幾萬年乃至一個紀元不一定和另外的禁忌生命打交道，但祂這麼幾十年的功夫，遠的龍神、月夜見相互懟了一波，不久前又背了不知道誰甩過來的黑鍋，和星君打了一場，緊接着又和紫微大帝打了半場……
現在蘇淵很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因果纏身，什麼事兒都能找上自己，通俗點講的話就是事兒逼。
“我用你給的那一劍砍了紫薇大帝。”兩人現在的交流方式自然不是普通的說話，而且根源之渦裡可沒有傳遞聲音的空氣，這種交流方式不會引起紫薇大帝的注意。
打個比方，一個人說話的時候聲音是從空氣中向四周傳遞的，不僅是他想要說話的對象，其他處在一定範圍內的人也能聽見，而如果這兩個人是處於一個隔音房間中，那麼房間外的人就聽不見了。
蘇淵和帝兵的交流方式自然不是真正的開口，而且到了禁忌層次，蘇淵早已學會了控制住自己強大的力量——禁忌層次的生命真正開口，所說的話，可是會造成現實的修改，從而產生一些異變。
“紫薇大帝……你說的應該是靈空天界的那一位了吧？”帝兵微微沉吟，“沒想到你居然和祂交上手了，也許這算是因果糾纏吧。”
“……你的意思……”
“很久以前，我和紫薇交過一次手，不過嚴格說起來，那只是一次尋常普通的切磋。”帝兵說道，“你也知道，我本身是兵器，後開靈啓智，當時紫薇應該是想要插手另外一塊領域。”
“另外一塊領域？”蘇淵微微擡眉。
帝兵說道：“靈空天界，算是出現得比較早的神魔共同體了，第一代蓋亞和阿賴耶出現的時間更早，甚至能夠追溯到無限成道之前，不過祂們一直困頓與紀元重啓，一次次尋找道路，所以比起其他禁忌神魔，蓋亞和阿賴耶的成道速度非常慢。”
“在蓋亞和阿賴耶傳承的知識之中，就有關於靈空天界的記載，不過涉及到其他禁忌神魔，當時那一代被侷限在自己世界之中的蓋亞和阿賴耶，細節地方知道得不是那麼詳細。”
“細節缺失沒什麼問題，我就想知道靈空天界的水有多深。”蘇淵略有擔憂，雖然明面上，靈空天界是有九星存在的這一點就足以讓蘇淵等人麻爪，但還是要知道更多東西才行。
“靈空天界……其實在地球上流傳的神話算是比較貼近靈空天界真實形態的世界信息了。”帝兵語氣依舊如平常般冷漠淡然，“那些不入禁忌的人物不需要考慮，你如果真的和靈空天界結下因果了，那麼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禁忌存在。”
“靈空天界起初也就是一個普通的世界，雖然內部能量非常濃郁，先天就能誕生一些傳奇物種，但禁忌之下皆爲凡人，無論是半神還是神獸，不爲禁忌，皆爲凡俗，只不過這種先天能量濃郁的世界內，那些凡人起點都比較高。”
“只不過有些不同的地方在於，首先證道的並不是其中那些先天誕生的傳奇生命，而是另外一個存在，那個世界的抑制力。”
“世界意志？”蘇淵睜大眼睛，這麼多年以來，祂遊歷過不少世界，基本上這些世界的抑制力都只是抑制力，遠遠談不上世界意志，而且世界內部星球意志都少得可憐。
祂所見過的世界意志，就只有蓋亞與阿賴耶了。
“是啊，世界意志，另外那個世界是天圓地方的世界，就像你們如今培養的主世界一樣，上爲無盡蒼穹，下爲無垠大地。那個世界的抑制力凝聚成世界意志，證道成功。”
“等等，世界意志的話……”蘇淵忽然想起了蓋亞和阿賴耶的情況，對方證道成功後，以世界意志的身份，要怎麼樣尋找道路？是不是和蓋亞和阿賴耶一樣的道路？仔細想想的話，所謂三千世界……臥槽自己弄爆、啊呸，自己被扔黑鍋弄爆的那個世界該不會是靈空天界分出來的世界吧？
“你想錯了，那個世界意志走的不是蓋亞和阿賴耶塑造時間軸演化平行世界的道路，而是另外一種道路。”帝兵開口打斷了蘇淵的思索。
“不是和蓋亞阿賴耶一樣嗎？那祂走的是什麼路子？”
“化出分身，指引有潛力的生命晉升禁忌，然後祂製造出了一件東西，藉助禁忌們的力量，直接將其他世界給拉入自身的世界之中形成界中界，以此讓自身晉升。”
蘇淵微微皺眉：“看起來祂是成功了？”
“沒錯，是成功了，實際上若非當時那一代的蓋亞和阿賴耶已經塑造出了時間軸，讓型月世界從單體世界演化成了無限平行宇宙的世界，蓋亞和阿賴耶都會學習那位的辦法晉升，然而時間軸已經塑造成功，根源之渦已經將時間軸完全記錄了下來，若是摧毀時間軸，不亞於自斷根基。”
“好在蓋亞和阿賴耶如今選擇的道路也是正確的，實際上對於禁忌存在來說，只有自己的道路是正確的。”帝兵淡淡說道。
蘇淵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個世界意志的真名是什麼？”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