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前面一左一右走着一人,左邊的是一個白皮膚、藍眼睛、高鼻子、金黃卷頭髮的大漢,那大漢穿一身白袍,胸口前繡着一輪火紅的烈日,揹負一柄長劍,年紀約五十多歲,衆人一看便知道此人非中原人氏,乃是西域人。而轎子右邊的卻是一位老者,只見那老者皓髮銀鬚,慈眉善目,也是一身白袍,胸口前也繡着一輪火紅的烈日,那老者年紀約近了八旬,長鬚飄飄,步伐矯健,精神爽朗,兩邊的太陽穴高高的凸起,顯然內力深厚無比,那老者也是揹負着一把長劍,楊聰見這老者似乎有些面熟,但一時間卻無法記起這老者在哪裡見過面。這兩人行在前面,步伐矯健,劍穗飄飄,神情高傲。
那軟轎後面跟着八名身披潔白輕紗的婢女,那八名婢女臉上均蒙着白紗,只露出一雙眼睛。這八名婢女有的彈着瑤琴,有的吹着笛子和玉簫,有的鼓瑟,有的彈着古箏,衆人見這八名婢女玉手纖纖,肌膚皓白如雪,身材嬌小,八名婢女手指連連撥動,便聽見古箏錚錚地響,琴簫齊奏,笛聲悠揚,彈出的音樂幽雅美妙,直聽得衆人耳目一新,心曠神怡,哪裡還有半點廝殺的氣氛?
楊聰再看那軟轎的後面,見那八名婢女後面跟着一個老儒生,那人生得麪皮白淨,長着一小撮鬍鬚,相貌清瘦,身穿一領灰白的羅團袍子,腰繫一條雙搭尾魚背銀帶,頭戴一頂青紗抓角頭巾,手持一把摺疊鐵骨泥金團扇,楊聰一見此人頓時大吃了一驚,原來此人正是楊聰多次遇見過的、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陰陽秀才”宋三橋,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的外號叫陰陽秀才,但楊聰與他相遇了幾次,因此知道他的姓名。楊聰吃驚的是這宋三橋怎麼會在這彌勒教的隊伍裡呢?他不是一直和夏敏在一起嗎?難道昨晚打敗少林派一塵等僧人的書生便是他?
楊聰見了這陰陽秀才宋三橋,頓時記起剛纔那個老者來了,這老者正是自己在四川成都和白帝城見過幾次面的那個算命的老道士,而這個算命老道士夏敏也告訴過他姓褚。楊聰見與宋三橋並排行走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小腳老太婆,衆人見那老太婆身穿一件紫紅色花布襖,下面是一條大紅緞子的百摺裙,穿得古裡鬼怪的,一臉的雞皮疙瘩,滿臉是縱橫交錯的皺紋,看不出她的年紀,乾癟的小嘴,骨瘦如柴,弓腰曲背,手持一根龍頭柺杖,走起路來顫巍巍的,一副老太龍鍾的樣子,雙目卻炯炯放光。衆人見這老太婆古裡鬼怪的,知道越是這類人越難對付。
衆人再看那老太婆後面,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美豔婦人,只見那美婦人身着一身綠色的裙子,卻赤露出雙足和兩隻渾圓雪白的手臂,足上和手上都戴着明晃晃的銀鐲子,走起路來“叮噹叮噹”地響個不停,脖子上也套着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胸口前也戴着一個銀製的虎形長命鎖,耳朵上也掛着兩個銀耳環,烏黑的頭髮高高的盤起,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銀簪子,那簪子上吊着一個金燦燦的鳳凰。那美豔婦人滿臉的嫵媚,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兩隻眼睛風情萬種,火辣辣地看着衆人,直瞧得人的骨頭酥軟。楊聰見這婦人妖里妖氣的,不知道她是誰,但黃山派的沈碧雲和龍嘯峰一見到此人,頓時臉色大變。楊聰再看那美豔婦人的後面,卻是一個老年婦女和一個老漢,楊聰見了這兩人又吃了一驚,原來這兩人竟然是那對送自己出川的夫婦——苗家寨的劉二夫婦,那老年婦女手裡捧着一個長長的包袱。楊聰再看那個妖豔的婦人,心想:難道這個美婦人就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五毒仙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