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零死而復生的能力,來源於那個可能成爲真神的潛質,而這口劍,這道劍氣的力量,卻是能夠斬殺真神的劍!
直到此時,葉零才發現自己有點衝動了,就這麼衝上來,果然是最無腦的方式啊。
劍氣自眉心洞穿而過,葉零感覺自己的靈魂瞬間被撕扯得粉碎,其中的核心,那個就連規劃局的抹殺之力都未曾觸碰到的“核心”發出“嘎嘣嘎嘣”,彷彿天崩地裂般地巨大動靜,緊接着腦子一空,前所未有的輕鬆。
就像……卸下一切重擔,斬斷一切,沒有任何束縛。
“這就是迴光返照麼?”
葉零身體僵硬地回頭,帶着一絲期盼地望去,那道恐怖的劍氣已經自空中消散,剩餘的力量沒有波及到董香。
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葉零的緩緩向後倒去,落在一個柔軟得分不清是誰的懷抱裡,倒映在眼簾裡的是董香呆住的表情。
“後悔嗎?或許有一點吧……”
葉零腦海裡轉過這些念頭,遺憾嗎?好多遺憾吶!還有好多事情沒幹啊。
“你是……笨蛋嗎?”
董香眼角閃爍着淚光,但始終沒有落下眼淚。
“不悔……不……悔……”
葉零嘴脣蠕動着,沒有發出聲音,雙眼輕輕閉上。
……
在一片未被徹底毀滅的靜謐樹林當中,逐漸恢復的自然秩序令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因爲富含葉綠素和水分而顯得青翠的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森林獨有的呢喃。
風,夾雜着泥土的氣息。散發着無比純淨的自然氣息,被劍氣掃過的世界沒有病毒的存在。
輕輕擺動着的樹葉忽然一定,葉尖捲動着,一滴水珠在即將落到地上的時候凝固,彷彿時間被再次凝固!
“我?又沒死?!”
葉零一臉茫然地從地上坐起來,覺得有些頭疼,便伸手摸向眉心。只覺得那裡的皮膚一片光滑,別說是傷痕,就連血跡都沒有。
“這次沒有看到那些東西。也就是說……沒有死亡,這不是重生?”
葉零每次死亡的時候,都會看到一些奇妙的東西,他的意識會進入到一個很……一個無法形容的地方。雖然在那裡經歷了什麼會完全沒有印象。但一定會有曾經去過的感覺,在力量增強,或者說進一步解放的同時,以一部分記憶作爲代價。
在腦子裡回憶某些作爲參照的事件時,葉零得出的結論是這次並沒有丟失一丁點記憶,但是……
“轟!”“咔嚓嚓!”
身下的大地猛地裂開,一道道數米寬的裂縫好似巨口一般張開,裸露出下方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的草木在葉零情緒微微波動的瞬間,直接化作湮粉。被風吹散得乾乾淨淨。
方圓數裡的青翠樹林在一瞬間彷彿被數萬年的時光腐蝕,只留下一點痕跡,變成了一片疏鬆多孔的裸岩。
葉零呆呆地坐在這片區域的中心,在剛纔情緒波動的那一瞬間,他的精神力頓時便化作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散溢而出,輕而易舉地將附近夷爲平地!
“這力量……”
葉零低垂着頭望向自己的雙手,眼神之中帶着恐懼,這種力量……這種力量充滿了毀滅、破壞的性質,更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完全無法控制它!
就在葉零產生恐懼情緒的同時,變得極不穩定的精神力再次擴散,空氣微微波動,下一瞬間,比剛纔面積廣闊了十倍的森林好似遭遇了導彈的轟炸,瞬間破壞蒸發,一圈餘波似的氣浪遠遠地擴散開來,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那道劍氣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雙手痛苦地抱住頭,葉零能夠感知到源能武器的存在,但他此時暴虐的精神力卻完全無法駕馭,在即使哪怕很微弱的情緒刺激下,也會釋放出強大的毀滅之力!
“難道這纔是我的力量的本質嗎?”
葉零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暗紅色的劍氣好像斬破了他靈魂核心當中的某樣桎梏,釋放出了什麼。劍氣的力量幾乎全部都消耗在這上面,這纔是他這次得以倖存的根本原因。
“太過容易得到的力量,終於反噬失控了嗎?”
一波波毀滅性的力量縱橫捭闔,清掃虛空,引發出一陣陣宛如核彈試爆似的的炸響,聲動雲霄,將漸漸匯聚起來的白雲震成一絲絲的氣霧。
適應了良久,葉零終於抓到了一絲訣竅,雖然他無法控制自己突然出現並且暴走的毀滅力量,但只要他沒有產生任何感情波動,這股力量便不會爆發。
“零!”
“十香?”
葉零剛剛平靜下來,一道紫色的身影便從天空當中迅速飛掠過來,焦急地聲音終於如釋重負。
“抱歉,因爲我太着急了,所以就自己出來找你了……”
十香見到了葉零力量爆發產生的巨大動靜便往這邊趕來查看,發現了站在無論怎麼看都很違和的空曠地面上的葉零,全力往這邊趕來。
“小心啊!”
十香話還沒說完,在空中飛行、展露出靈裝的身體彷彿突然遭遇了重擊,紫色的鎧甲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整個人也被重重地擊飛,往後跌落到樹林當中。
“十香!”
葉零下意識地朝十香被擊飛的方向伸手,想要拉住些什麼,結果卻是恰恰相反的,焦急地情緒反而引發了一次更加強大的力量失控,嚇得葉零趕緊停留在原地,努力保持着平靜,可心底裡的一絲牽掛,讓這股純粹的毀滅力量宛如領域般牢牢佔據在他周圍,將一切崩壞,就連他本身所寄託的空間,也在發生了扭曲,幅度不斷變大,一副不堪重負的勢頭。
“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改爲從地面前行的十香有些迷糊得走過來,嘴角有着一條淡淡的血跡擦乾痕跡。
“不要過來!”
“你說什麼……”
十香在接近葉零到附近十丈左右的時候,又是話還沒說完,在碰到力量擴散邊緣的瞬間被再次擊飛,殷紅的血珠在空中飄出道道悽美的弧度。
“十香你沒事吧?”
葉零目光焦急地望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十香,她的靈裝已經無法保持原樣了,有部分化作光點消失。
良久,恢復過來的十香在地上動彈了一下,爬了起來。
“比起這個來,零你平安無事嗎?”
十香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帶着微笑問道。
“我沒事,只是我的力量現在失控了,我無法控制它,你離我遠點,我會傷到你的……”
葉零見十香沒有什麼大礙,終於鬆了口氣,對自己目前的狀況做了一個簡單的說明,催促着十香趕緊遠離自己。
“零。”
“嗯?”
“現在的你一定會很害怕吧?”
十香溫柔地笑着,水晶般淡紫色的眼眸望向葉零的目光充滿了柔和。
“……有一點吧。”
葉零張了張嘴,這個善意地謊言實在是無法說出口,只好儘量淡化。
“如果現在連我也離開了你……”
“等等!十香你在幹什麼?!快給我停下!退後!退後!!”
十香解除了自己的神威靈裝,以平時的狀態一步一步走向葉零時空力量構築而成的毀滅領域當中。
“那麼只剩下孤單一人的零,不是太可憐了嗎?”
十香艱難地走進不斷擴散的毀滅力場當中,一絲絲鮮紅的血液頓時從她身上的每個毛孔當中冒出,一瞬間就被浸染成一個血人,身上的衣服溼透。
“你在做什麼傻事啊!我不需要你!走,趕緊走啊!”
葉零焦躁的情緒並沒有讓情況有所好轉,而是產生了一股更爲強大的力量,將靠進的十香掃飛出去,很久之後才艱難地爬起來。
遭遇強大阻力的十香並沒有後退,或者說她不知道後退的意義,不聽警告,無比倔強地向葉零走來,在身後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色腳印。
“混蛋!快停下,我會殺了你的!我真的控制不了這力量,我會殺了你的!走啊!求求你,走啊!”
十香的眸光前所未有的溫柔,臉上似乎是微笑的表情,只是被一層血色籠罩,無法識別,在葉零帶有哭腔的聲音中,盯着一股股不斷擴散的毀滅之力,穩定而緩慢地前移,就像飛蛾,義無反顧地撲向火堆。
“不會的,我相信零不會這麼做的!所以……沒事的。”
十香的身體再次遭遇重擊,只不過這次她的雙腳宛如釘子般牢牢釘入地面,在被往後拖行了數米,在地上留下兩道血肉模糊的痕跡之後,再次邁開腳步。
“爲什麼啊……”
葉零無力地跪在地面,一滴淚珠再也無法抑制地落向地面,砸得粉碎,但是這樣毫無幫助,他的情緒,只會增強破壞的力量。
“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啊。”
一滴一滴,晶瑩剔透,比水晶更爲璀璨的淚珠掉落,望着近在咫尺,卻已經再沒有力量前進一分一毫,甚至就連站着也僅憑一股意志的十香,無與倫比,純粹到沒有一絲雜質的毀滅之力在葉零體內醞釀!
“會死!十香你會死的!爲什麼啊!!”
葉零徹底地歇斯底里,宣泄愧疚的大吼連同着純粹的毀滅之力,一同爆發開來!
“不,你值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