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溶和柳含煙二人於這鬧市之中,就是那萬人矚目的焦點。一個明朗帥氣、瀟灑不凡,一個含苞待放、美若天仙。如這樣的人物,有些什麼波瀾瑣事,自然立刻便引起了無數修士的注意和討論。
“哎,你看那不是鬼門蕭虎麼?遇到如此好色狂妄之人,只怕這小娘子要被擼了去啊。”
“可不是,蕭虎這廝最善採陰補陽之術,他身份尊貴,乃是鬼門門主蕭厲的親弟弟啊。有如此身份,如這附近的年輕女子,有幾個敢不從他?”
“哎~~,只可惜了這小娘子,要被辣手摧花。這小夥也是夠倒黴,一手好白菜遇到了一頭野豬。”
……
修士們談論紛紛,神色各異、心情不同。
那蕭虎接着酒意,膽大包天,一手就要抱住柳含煙。濃郁刺鼻的酒氣傳來,柳含煙頓時俏眉緊鎖,運起修爲將那酒氣吹散。
“好生下流無恥之徒。”
柳含煙嬌喝一聲,怒目相斥,擡起纖纖玉指便一指戳了過去。
一條巨蟒虛影頓時出現,一聲嘶鳴,如雷貫耳,頓時便讓圍觀修士們紛紛驚訝讚歎。這小娘子合體中期修爲,神通法術威力卻是不弱。這一指雖不知是何術法,也沒有規則相輔,但其卻是妖獸靈魂之術。
所謂妖獸靈魂之術,便是將瀕死的妖獸認主,將其魂魄煉化之後形成的一種法術。施法間,可召喚出妖獸虛體攻擊。儘管時間有限,但實力卻是和妖獸本尊相同。如此一來,法術威力便由妖獸實力而定,實力越強者,神通威力越大。
如柳含煙這巨蟒散出的氣息,竟是渡劫初期巔峰。妖者,壽元多於人魔兩族,個體實力又堪稱三者之最。
如此威能,引起如此反應到也在情理之中。
砰~~~
一聲巨響,巨蟒震傷了蕭虎的前進,更讓他手指顫抖,後退了幾步,將其從醉薰之態叫醒。他正欲發怒,卻突然看見周圍圍了無數修士,更是怒極攻心。蕭虎牙關咬的咯咯作響,顫抖着右手指着柳含煙,似要發飆。
周圍之人已是熱鬧嘲笑譁然四起,明顯是針對他而發出。
“賤人,你可知我是誰?”蕭虎大喝。
“我管你是誰?敢輕薄於我,你必死!”話音剛起,不待蕭虎反應,柳含煙已是再次喚出巨蟒一指戳了上去。
“本姑娘這巖蟒,還從未嘗過渡劫初期修士的精血呢。今日就拿你這無恥下流之人,做我巖蟒口糧。”柳含煙嬌喝着,雙手速度漸快,那巖蟒的虛體,也快速凝實。
幾乎是喝罵結束的同時,那長達三十丈、通體褐色的巨蟒,也隨之成真。這一刻,蛇身高高直立,碩大的橢圓頭仿似一朵烏雲,頓時將陽光遮了去。以蟒身爲中心,百米範圍內昏暗一片。
圍觀修士們震驚咋舌,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妖獸靈魂之術了。這完全就是妖獸真身,雖不是半生獸,卻也相差不多。
蕭虎面色凝重,心中暗道這女人好生了得。但也僅僅如此罷了,渡劫期與合體期的差距,不僅僅是道源那麼簡單。可以說當今天下,還無人可以無視這大境界間的差距。女人雖利,卻也堅持不了多久。
“我蕭虎看上的女人,誰敢說不?”暴喝一聲,蕭虎一拍儲物袋,掏出一柄銀色螺紋長槍,道源光波流閃。
“看我破了你這巨蟒。”
所謂斬蛇斬七寸,蕭虎這一槍,正是朝巖蟒七寸位置而去。只是蟒身龐大,他一次瞬移並未找準位置。正要重新定位,巖蟒已是張着血盆大口咬了下來。
剎那間,風雲色變,人人躲閃。那巨蟒之威、獠牙之利,彷佛從天而降的斷頭刀,渡劫之下的修士,只覺得腦海嗡鳴,心跳不止,元神都隱隱顫慄。他們只是看客,自然便立刻躲遠。
爲數不多的渡劫修士,面色凝重,不約而同的施法,步出一個大型的光盾,將巨蟒和三人圍了起來。
現在可是至寶坊拍賣會,如此公然在城內打鬥,先不說破壞力有多大,至寶坊是一定被惹怒了。到那個時候,不管你是蕭虎蕭厲、美女還是帥哥,恐怕都難逃一死之處決。
這個時候出手佈置防禦結界,便可保住這附近的建築商鋪等等,便可讓至寶坊欠自己一個人情。
但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那光幕中的巨蟒和蕭虎銀槍尚未接觸到一起,二者之中已是憑空出現一身穿黑袍,看不清相貌的削瘦修士。他氣機內斂,完全看不出修爲。
“破!”
那人只淡淡一個字,聲音有些蒼老沙啞,好像是老者。他的頭上腳下,巖蟒長槍似有一股大力捏壓,發出一次無聲的爆炸,隨即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這是……是渡劫後期!”
當即便有眼尖的渡劫中期修士尖叫,能這般隨意的一字破去兩招渡劫初期的神通道源,他自問自己做不到。唯有渡劫後期,甚至大圓滿,渡九劫者纔可以。
實力如此強橫,但卻僅穿黑袍,同時半遮臉,說明這老者地位只能算中等,估計是護法執事這些職務。
幾乎又是同一時間,不待黑袍強者說話,諸多渡劫修士便齊齊撤去了自己的結界,不敢在丟人現眼。
雖是如此,仍有大批人圍觀,想要看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蕭虎雖怒,卻也不敢造次。自己哥哥不在這裡,靠山一說也就沒用。不過就算是他親來,恐怕也得給這老者面子。
柳含煙怒目看了蕭虎幾眼,朝那老者一拜,收手走到了蘇溶身邊,依偎在了他懷裡。
但幾乎所有人都忽視了蘇溶,忽視了這個自始至終臉色不變,保持着微笑的美男子。他神色自若,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可是鬼門蕭虎?”黑袍強者淡然冰冷的開口問道。那聲音似一把利劍,頓時讓蕭虎虎軀一震,氣色不穩,吐出一口鮮血。
“我,我是。”蕭虎雖心裡百般不快,卻也顧不上傷勢,趕忙開口。
“在我八寶城內私鬥,你可知下場如何?”
蕭虎心中一緊,不由想起那些在八寶城私鬥而送命的修士,恐懼頓時襲來。他臉色苦灰,顫抖着說道:“我……前輩,我不是有意,實乃無心之過啊。”
“哼,無心之過?倘若人人有你這般說辭,那我至寶坊威嚴何在?規矩豈不是被爾等給無情的褻瀆?且你可知曉,這二位是我至寶坊的重客貴賓?你這般輕薄放蕩,視我至寶坊於何處?”
老者話語一出,蕭虎更加苦澀,圍觀修士也立刻低聲議論了起來。他們都沒想到,這二人竟與至寶坊有深厚的關係。如此一來,許多修士放佛已經看到了蕭虎的慘痛結局。
不死也得重傷。
“前……前輩,還望前輩看在家兄的面子上,饒我一次吧。”蕭虎先前的狂妄氣息已經全無,雙腿直顫,苦澀至極,好幾次都快要摔倒在地。
“哼,看在蕭厲的面子上,老夫可以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我便廢你道源,將你打回合體之列,回去鬼門面壁思過!” 冷言間,老者彈指一揮,一道火紅色的道源射出,直奔蕭虎而去。
“不,不,你不可以,不可以廢我道源。”蕭虎慘叫着,慌亂之中就要逃走。
但這周圍空間早已被黑袍強者禁錮,他根本是動彈不得。道源入身,一陣慘叫過後,圍觀修士們便看到蕭虎的頭頂百會穴位置,有一律土黃色霧氣冒出。
那是他的道源。
修爲驟跌,蕭虎萎靡至極,從天而落摔在地上。
他恨啊,恨自己飲酒壯膽惹出禍端,恨那一對狗男女,更狠恨這至寶坊。他要回去,要回去請求兄長和門派爲自己討回顏面。
廢去蕭虎修爲,黑袍人這才朝蘇溶柳含煙看了過去。
“柳姑娘可還好?讓姑娘受驚了,我至寶坊照顧不周,還望見諒。一會若是有空,請二位到望月樓內做客,我等親自道歉。”
天吶,所有修士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個渡劫後期的超強修士竟對一個合體中期女子這般和善謙恭,這女人是有多大的身份和背景。
柳含煙畢竟身出大家,尊貴氣質與生俱來。很快從不快中脫離出來,婀娜身子作揖道謝,淺笑回道:“多謝前輩相助,感激不盡。一會望月樓親自答謝各位援手之情。”
“哈哈,柳姑娘客氣了,拍賣會還有要事,老夫先行離去。”老者爽朗大笑,消失在了原地。
渡劫後期威壓終於消去,蕭虎在原地癡愣數息,灰頭土臉就打算離開。面子已丟,拍賣會參不參加也沒什麼意義。
而圍觀修士們這才注意到柳含煙身邊一直淡笑的美男子。他和柳含煙低頭耳語了幾句,隨即朝蕭虎看了去。
“改日我定親自登門,取你性命。”
語罷,人消,柳含煙和蘇溶雙雙瞬移離去。
蕭虎震驚,圍觀者譁然。合體中期修士,竟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但聽起來又不像大話,好似他有那樣的能力和氣度。
許久,蕭虎冷哼一聲,呲牙咧嘴朝遠處而去。
一頓美酒,一場輕薄,蕭虎丟的不僅僅是面子和修爲,還有他的性命,鬼門的聲譽。
一出鬧劇,隨着當事人的相繼離去,原本該要結束,修士們議論之餘再次將目光移到了拍賣會上。
但誰也不曾想到,僅僅過去半盞茶的功夫,望月樓內突然傳出一道令箭。
今日起,蕭虎列入本坊黑名單之錄,永世不得入本坊購物交易。鬼門上下,進入本坊,起始交易價格,提升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