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溶的築基,對鄭鵬飛來說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他嘴巴長得老大,雙眼爆皮,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修士築基,那是修士道途的第一個大門檻啊,想想雲宗數萬弟子築基以上只有幾千,就知道築基有多難。數量極多的靈石消耗,丹藥輔助,配以上等的資質,還要有臨門一腳的悟性,這些條件缺一不可。有太多太多的修士終生止步凝氣九層,甚至是凝氣八層,壽元耗盡,鬱郁而死。
如是他這樣的核心弟子,那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纔會被宗門長輩看中,擁有尋常弟子所不能比肩的優勢,這才得以成功築基。他難以置信,當初在洪荒森林中蘇溶就以極快的速度由凝氣五層衝到凝氣八層巔峰,進來這裡之後被那神秘人帶走囚禁了起來,竟然還能築基。
太詭異,太神奇,太強大。
而且最讓他驚訝的是,蘇溶飛劍的速度和威力,甚至隱隱達到築基中期的水平。他的頭皮已經發麻,自己耗費了這麼多年、吞食了這麼多丹藥,這才築基中期,竟然比不過一個修道才兩年不到、甚至當初弟子選拔失敗的棄子。
看着疾速而來的飛劍,鄭鵬飛沒有一點招架之力,無窮的疲憊讓他難以施展出一招有用的法術去對抗。
他狂躁了。
“啊——!”鄭鵬飛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叫聲,連滾帶爬的朝着後面躲閃了起來。
恐懼啊,震驚啊,他怕此刻蘇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滅掉自己,他無比的相信蘇溶具有這樣的實力。
木屋前的速度,看着鄭鵬飛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拉出一抹弧度,將飛劍的速度降了下來,緊緊的跟在鄭鵬飛的後面一米左右,卻又不拉近一分。
他要的,就是讓鄭鵬飛更加的絕望。對待自己的敵人,蘇溶從不手軟。
“瘋子,瘋子,王賓鴻你瘋了,你膽敢殺害同門,你就不怕宗門怪罪?”鄭鵬飛一邊躲閃着身後的飛劍,一邊氣急敗壞的大叫。
“瘋子?我看你纔是瘋子,同門有危險你不出手相救,這就有理了?再說是你先出手殺我的,我這叫自衛。”蘇溶冷冷的迴應道。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王賓鴻,我恨你。”
“儘管恨,我倒是想看看死人還怎麼恨我。”
鄭鵬飛見蘇溶堅持要殺自己,覺得已經沒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儘管他不斷的吞食丹藥、不斷的扔出法術,但自己太累了,根本沒有一點效果。
他絕望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萬念俱灰。既然躲不過,他鄭鵬飛也不奢求蘇溶能夠放過自己,他選擇了死。
然而下一刻,就在蘇溶以爲鄭鵬飛要認輸、將飛劍停了下來,懸浮在他身前半米距離的時候。鄭鵬飛突然張開了雙眼,掏出一瓶丹藥一股腦全部吞了下去,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霹靂連環炮快速的釋放了出去。
就在信號放出去的同時,他祭出了自己的飛劍,一躍而上,全身靈力彙集在飛劍上,瞬間飆出了數百米遠。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溶沒有想到他會冒着靈力爆體的危險拼死一搏,並且發出求救的信號。他忽然笑了,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既然如此,他索性順水推舟,看看鄭鵬飛要耍什麼花招。
且說鄭鵬飛瞬間逃出了數百米,總算躲過了身後的飛劍,他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自己給蘇溶下的這個迷魂湯還算不錯,爲自己爭奪了一點施展手段的時間。
儘管此時他的身體由於數顆丹藥一齊入體,化作了狂暴的靈氣,刺激的他全身疼痛難忍,隨時都有爆體而亡的危險,但是能夠逃脫出來、能夠生存下來,這一切都值了。
鄭鵬飛強忍着痛苦,疾速的朝着第六山山腳而去,身後蘇溶的飛劍,時時刻刻都讓他感到危險。
“哼,等到所有人都聚集起來,我看你還如何殺我,況且宗門內還有我的命牌,我就不信王賓鴻敢冒這麼大風險。就算他真敢,哼哼,我有的是手段,可以收服幾個人站在我這邊。”鄭鵬飛一邊逃,一邊心裡嘀咕着,對這王賓鴻,他已經很透了極點。
且不說他二人,就在雲宗八個弟子各自忙活的時候,忽然聽到第六山發出一聲驚天巨響,仔細一聽卻是宗門信號霹靂連環炮的聲音。
“有同門遇險,快點趕過去。”所有人的心底都驚訝無比,猜測着到底是誰發出的求救信號,趕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全力朝着第六山的山腳而去。
王宇修爲最高,隱隱快要築基圓滿,他也是第一個趕到第六山之人。剛到這裡,他就看到山坡上不遠,有一個披頭散髮之人乘着飛劍一路狂奔下來,身後百米左右有一柄飛劍一路狂追着他。
王宇定睛一看,原來那求救之人是鄭鵬飛,他無比疑惑,這鄭鵬飛那裡走開之後,就再沒見過,現在怎麼會被人追殺,這追殺之人又是誰?
但無論如何,都是宗門師弟,而且是核心弟子,說不定救了他日後會去也會被四長老看重。略一思考,王宇大叫道:“鄭師弟,快來我這裡,快點。”
鄭鵬飛一路下來,心裡着急無比,此時聽到一聲大叫,一看卻是王宇,他心中大喜,加快速度朝着王宇飛了過去。
“王師兄,救我,救我啊!”鄭鵬飛哭喪着臉,聲嘶力竭的大叫着。
“沒事,來我這裡,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傷你。”王宇陰沉着臉,在鄭鵬飛躲到自己身後的一瞬間,左手一擡,默唸着口訣,身前憑空出現了一道土盾,看看阻擋了後面追來的飛劍。
“到底是誰?還不現身!”王宇見自己出手成功,朝着山坡之上暴喝道。
“怎麼了?發生了何事?”追殺之人沒有出現,卻是應聲來援的雲宗弟子趕來,看見飛劍和土盾激烈的對抗着,鄭鵬飛又是一臉疲憊、害怕的躲在王宇身後,紛紛詢問着發生了何事。
“是王賓鴻,是王賓鴻,是他要殺我!”鄭鵬飛見來的人越來越多,心裡總算踏實了一點,大聲的說了出來。
“什麼?竟然是他!”所有人同時驚呼,似乎難以置信,但很快都意識過來,這一切好像還說的通,畢竟鄭鵬飛兩次選擇拋棄相救王賓鴻。
“不可能,不可能,王師兄他不是這樣的人。”李曉曉趕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鄭鵬飛的吼叫。她搖着頭,不住的重複着這句話,不願意相信事實如此。
趙合德也是微微皺眉,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但看樣子他所說的確實有可能。
就在九個人各有所思的時候,蘇溶打着哈欠,悠哉自得的從山坡上走了下來,老遠就看見一堆人聚在一起,自己的飛劍也失去了控制,掉在了地上。
“大家好啊,好幾天不見了呢。”他邊走邊說,還舉起胳膊搖手示意。
“就是他!真的是他!”鄭鵬飛見蘇溶下來,脖子一縮,發出一聲惡嚎。周圍的弟子一個個抿着嘴,皺着眉,怒瞪着眼睛看向蘇溶。
蘇溶根本沒有理會衆人,走到距離他們還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靠在一棵樹幹上,伸手一抓,將掉在地上的飛劍抓了回來,這麼久的修煉下來,他的操控術已是練得爐火純青,熟練非常。
“怎麼,你們都要幫他?”蘇溶把玩着手中的飛劍,冷哼了一句。
“王師弟,你爲何要對鄭師弟出手?都是同門,何故如此?”王宇大聲的說到,看着蘇溶手中的飛劍,他隱隱感覺哪裡不對勁。
“我對他出手?你何不問問他,是誰先使出法術出手的?你再問問他,當初我有危險,是誰決定拋棄我的?難道你們忘了,草原之上,是誰救了你等?”蘇溶輕笑着,語氣有些嘲諷。
“鄭師弟,他說的可是實情?”王宇厲聲問道鄭鵬飛。
“額,這個,這個嘛!誰叫他出言諷刺我得!”鄭鵬飛猶豫不決,吞吞吐吐。
“原來是你引起的!那你還有臉跟我們求救!”一旁的李曉曉聽見,心裡突然輕鬆了好多,朝着鄭鵬飛喝到。
就在衆人紛紛指責鄭鵬飛,蘇溶笑着把玩手中的飛劍時候,王宇突然大叫了一聲:“飛劍,剛纔鄭師弟竟然乘坐飛劍而來,難道這裡可以飛行了?”
王宇的話猶如一道霹靂,在衆人心裡炸開了鍋,他們沒有看到剛纔的一幕,潛意識裡也一直以爲不能飛行,也就從沒有實踐過。
“鄭師弟,你怎麼發現可以飛行的?”馬向陽強忍着自己內心的激動,問到鄭鵬飛。
“我,我也是不小心發現的,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留在那裡,也不知在想什麼,隨意的祭出了飛劍,然後,然後就發現了。你們都走了,我也就沒告訴你們。”鄭鵬飛嘟嘟囔囔總算是說出了經過,但是好像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發現這點的。
衆人發出驚歎,趕忙掏出自己的飛劍嘗試。蘇溶靠在樹幹上,心裡暗笑:你們這些笨蛋竟然都沒有發現,枉費我求子夜大哥給你們解除封印了。
事情的發展,似乎沒有順着鄭鵬飛的預料往下發展,看着一臉興奮、紛紛嘗試飛劍的雲宗弟子,他的臉,耷拉的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