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縱馬回到了本陣之中,雖然他撿回了一條性命,但身上爺帶着三支弩矢,看起來頗爲狼狽。
這些弩矢並沒有穿透雷薄身上的鎧甲,所以他也沒有受傷,只是這種陣前被如雨般箭矢覆蓋的恐懼,傷到了他的心理。
數千跟隨了雷薄多年的士卒,除了幾百個僥倖逃回來了之外,其餘人都以各種各樣怪異的姿勢仆倒在地面上,而地面上的土色也被鮮血浸溼,變成了一種暗紅色。
紀靈並未去安慰剛剛逃的性命的雷薄,而是望着對面的軍隊,很是震驚的問道:“敵軍到底有多少弓弩?”
這個問題的確讓每一個跟青州軍交戰的將軍和士卒不解,因爲在這個時代,弓纔是主流遠程武器,弩雖然也有,但因爲威力,以及射速、設計、製造和材料等等問題,所以並未大批量的被使用起來。
大約在3千年以前,我國就發明了弓箭,這是機械方面最早的一項發明;說明人類開始使用複合工具,弓是利用人在拉弦過程中積累起來的力量,以瞬間爆發的形式將箭彈射出去,這說明人類已經具備了機械儲存力量的知識。
春秋時期出現弩,控制射擊的弩機已是比較靈巧的機械裝置。
弩弓的發射原理是相同的,比弓箭射得遠,殺傷力強,並克服了拉弓時體力受限制而不能持久得弱點。
到漢代,弩機的加工精度和表面光潔度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漢弩有一石至十石等八種規格,這些規格的形成表明機械製造標準在漢代已初步確立。弩機上留下了作工、鍛工、磨工等的名字。宋應星(1587~約1666)的《天工開物》在卷十五《佳兵篇》中記述了測試弓弦彈力大小的方法:“凡試弓力,以足踏弦就地,秤鉤搭掛弓腰,弦滿之時,推移秤錘所壓,則知多少”,方法十分巧妙。
弩在軍事領域的發展得益於複合弓和銅弩機的發明,否則憑其較短的拉程,是無法與弓的殺傷力較長短的。
強弩的特點是又遠又準,有時間從容瞄準,但上弦比較費力耗時,在這一點上就遠不如弓的便利性。
根據這些特點,強弩通常被用於防禦和伏擊,射擊的連續性則依靠幾組射手的輪番。
在強度方面弩已經足夠了,所以強並不是當時弩的唯一發展方向,簡化成小型的框架,減少射擊步驟以提高射速方面纔是最重要的問題。
在這個時代,所有的弩都是大型弩,因此製作不易,攜帶不便,很難製造出成建制的弩手部隊。
陳重來到這裡,在有了屬於自己的軍隊之後,立刻就開始增強他們的戰鬥力,而相比於需要訓練數年,乃至數十年的弓箭手,打造一支弩手部隊,無疑是最快捷的方式。
來自宇宙時代,並未在數個異世界中冒險的陳重等人,並不缺少最好弓弩的設計圖,唯一欠缺的就是製作材料。
佔據了青州之後,陳重全力製造弩箭和火藥彈這兩種遠程武器,也少量製作了一些八牛弩,不過那東西太過的笨重,所以數量遠遠少於前兩種。
如今在這壽春城前,初次見識到青州軍遠程攻擊能力的紀靈和雷薄等人,真正的被這種恐怖的覆蓋式火力震懾住了。
想要對付這種射程遠,數量多的弩箭部隊,那麼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利用騎兵的快速機動性迅速拉近雙方的距離,一旦短兵相接,弩兵的優勢就全部喪失,甚至還不如其他的近戰兵種。
其二就是重甲步卒,他們依靠身上的堅固鎧甲,也可以對抗弩兵箭雨的覆蓋式攻擊,只可惜這個時代的鋼鐵產量也極低,想要打造出一支真正的重甲步卒,耗費的也是極多。
如今青州軍既有配備了全身重甲的陷陣營,又有大量的弩兵,可以說是遠近皆強,已經不是一般的軍隊可以對抗的了,尤其是袁術麾下這些缺乏訓練,裝備不足,士氣也不高的三流之軍。
初次作戰失利,原本還想着爭奪功勞的紀靈和雷薄等人,此時有些騎虎難下了,但想到城中還有一位心胸狹隘的皇帝袁術,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了。
除了紀靈之外,雷薄、陳蘭、楊弘、李豐、樑剛、樂就等人都在袁術面前誇下了海口,要爲袁術懲治陳重這個惡賊,所以此番誰都跑不了,衆將只能依次率領本部兵馬上陣衝鋒……
紀靈等人估計錯了一點,那就是他們低估了陳重軍中攜帶的弩矢和火藥彈的數量,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並無合作,如同爲燈添油的戰術,導致了數萬士卒的陣亡。
如果紀靈等人齊心合力,所有將領一擁而上的話,那麼依靠人海戰術他們還有一戰之力,可是添油戰術正是兵家大忌,這就等於是將兵卒往死路上送。
雙方激戰了三天,兩軍之間的空地已經被死屍填滿,在這種炎熱的天氣,屍體迅速的發臭,也招來了無數的蚊蠅,以至於每天晚上的停戰空檔,雙方都要潑灑火油將大量屍體燒掉。
屍體燃燒發出的腐臭味道飄進了壽春城中,這給城中的軍民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也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原想着紀靈等人回師之後,可以一舉蕩平陳重的青州軍,爲自己揚眉吐氣,但事實卻是如此的打臉,袁術這個皇帝的臉面丟的是乾乾淨淨。
暴怒的袁術數次召喚紀靈等將進城,不過連續打了敗仗的他們此時卻不敢進城了。
當又一天的戰鬥結束後,紀靈和雷薄、陳蘭、楊弘、李豐、樑剛、樂就等將聚集於他的帥帳之中,面對現在的情況,衆人開始商議起對策來。
樂就率先問道:“大帥,如今我們勝不了青州軍,而皇帝已經數次召喚我等入城,並且語氣越來越是嚴厲,現在該怎麼辦啊?”
不等紀靈說話,雷薄連忙說道:“此時進城那是萬萬不可!”
楊弘言道:“你是怕天子降罪,將我等都關押,甚至斬殺?”
麾下衆將各抒己見,紀靈突然嘆道:“唉!諸位如今已經是與我同樣的處境,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當今天子是什麼性格,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難道你們真的敢在這個事後進城麼?你們可曾想到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