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瑪法里奧會如此大方,在回家的路上,大家還聚在一起,探討這件事兒。
人手一瓶,杜騰、奧妮克希亞、瓦里安、麥格尼、羅曼斯,再加上目前還處於失蹤狀態的米爾豪斯,這就是既六瓶永恆之井泉水。
當然了,二號井的泉水是無法和最初的永恆之井相比的,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永恆之井的泉水,換句話說,這就是艾澤拉斯的星魂,也就是還未甦醒的泰坦,暗夜精靈們信奉的月之女神艾露恩的血液啊。
泰坦的血液可是好東西,關於永恆之井的用法,杜騰根本都不做他想,這瓶水,他是必須要喝下去的。
如此龐大的能量,如果被一個人利用,後果如何,那都基本上不用思考了。
就在他拿着瓶子來回翻看的時候,一隻芊芊玉手從旁邊伸過來,手裡還握着一個一模一樣的水晶瓶。
杜騰擡頭看去,卻是奧妮克希亞面無表情的臉。
“幹嘛?”
杜騰不明所以的問道。
“給你的。”
奧妮克希亞朝前推了推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什麼意思?”
杜騰皺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瓶永恆之井的泉水當然是給你了,怎麼,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而且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奧妮克希亞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額……”
杜騰眨眨眼,最終苦笑不得的搖搖頭。
“我又沒說我要,既然是瑪法里奧給你的,你收好就是了。”
這個傢伙,之前反抗的時候夠激烈的,現在這是幹什麼?破罐子破摔?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不管哪個看上去都不像啊。
“真的留給我?你想清楚了,我是黑龍公主,我現在是你的俘虜,如果你想要這瓶泉水,你隨時可以拿走。但如果你給我的話……你就不擔心我用這瓶泉水對付你?這可是永恆之井的泉水啊。別忘了,我背後還有我的哥哥和我的父親在,如果我把泉水交給他們,你明白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嗎?”
奧妮克希亞沉着臉說道。
“後果……當然想過,只不過,你真的願意把這瓶泉水交給他們嗎?”
杜騰將自己的那瓶泉水收起來,裝入懷中,然後雙手搭在膝蓋上看着奧妮克希亞。
“你是黑龍公主不假,但你和你哥哥以及父親的關係,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如果你真的願意把這瓶泉水送給他們,那倒是讓我很驚奇了。”
“你也讓我很驚奇……”奧妮克希亞盯着杜騰,“我從沒想過,居然會有個人類對我的家事如此了結。”
“只要有心,想要了解並不困難,你們父女兄妹,可是守護巨龍之一啊,只有無法瞭解的人,沒有不想了解的人。以我掌握的情報來看,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把這瓶泉水送給你的父親和哥哥,只要不是去支持他們的陰謀,你拿這瓶泉水來做什麼,其實我並不太關心。你說你是我的俘虜,這一點我不否認,不過,俘虜和俘虜也是不相同的。你要知道,我對你,更多的還是希望你成爲一個得力的手下,而不是一個豪無自主性的傀儡……你明白嗎?”
杜騰吹着風,面帶淡笑的說道。
奧妮克希亞盯着杜騰,久久無語。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都說人類是一種非常狡猾的種族,這些年我見識過了不少,所以我並不會相信你的話!”
說是這麼說,但手還是收了回去,而且在轉身的剎那,杜騰看到了奧妮克希亞嘴角泛起的一絲弧度。
“真是不坦率。”
杜騰笑了笑,沒有在意,繼續望着洋麪發呆。
……
回程比去的時候要快了很多。
畢竟死了不少人,死掉的人,全都燒成了骨灰,然後帶着一罐罐骨灰回去,負載小了不少。而且歸家心切,艦隊的迴歸速度也比來時快了很多。
去的時候用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回的時候,卻只用了不到二十天。
在航行的第十八天,瓦里安告別離開。
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鐵爐堡的艦隊,不得不說,暴風城和鐵爐堡的聯盟真的有夠堅固的,從洛薩時期開始,他們就是堅定的盟友,出證的時候一起走,回的時候居然都是一起回。
告別的時候也沒什麼可說的,經歷了一戰,大家的關係似乎親近了不少。可實際情況誰都很清楚。
高等精靈全程只和杜騰交流,來自蠻錘部落的矮人,和自己同族的關係,反倒不如和吉爾尼斯的人類部隊關係好。
不知不覺間,吉爾尼斯已經成爲了大陸上的另一股強大的勢力的首領。
高等精靈不比任何人類國度差,蠻錘矮人倒是不如銅須矮人那麼強大,但他們有艾澤拉斯最強的空戰部隊,其他種族的任何空戰部隊都無法與其相比。
兩撥人津渭分明,也就是他們這些高層還算親密,可經歷了這一戰,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雙方必定無法徹徹底底的走到一起。既然如此,不管是瓦里安還是杜騰,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自然不會再如同一開始那樣親密,不知不覺間,隔閡已經出現。
雖然如今還沒有矛盾,但想要親密無間,顯然已經不太可能了。
瓦里安的艦隊離開的第二天,羅曼斯也高告辭了。
遙遠的海岸線已經遙遙可望,羅曼斯站在杜騰的身旁,望着遠處的海岸線感慨不已。
“不知不覺,燃燒軍團已經再艾澤拉斯佈局如此深入了。現在回想起來,亡靈天災顯然是燃燒軍團埋下的伏筆,他們再奎爾薩拉斯用永恆之井的力量復活了克爾蘇加德,然後利用克爾蘇加德對達拉然的瞭解,入侵達拉然奪取麥迪文之書,最終開啓傳送門……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麼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誰知道呢,不管燃燒軍團究竟還留下了什麼後手,只要我們能團結一心,最終還是能夠將他們擊敗。”
杜騰笑了笑,勸慰道。
“也是,只要我們能夠團結到一起,就算再強大的敵人,我們都能夠將之擊敗。這一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幫忙,恐怕我也沒有精力離開奎爾薩拉斯,前去支持那些辛多雷。如果我不去的話,可能我就得不到這瓶泉水了。”
羅曼斯將泉水拿了出來,低頭看着,眼神被泉水中瑰麗的光彩所吸引。
“雖然我很想將泉水交給你,但是,爲了我的國家,爲了我的族人,請原諒我的自私與貪婪……”
“不要再說了,羅曼斯,你知道的,我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而且,如果一心爲了自己的國家與人民而努力奔走甚至險些喪命的人都能稱得上是自私的話,那我寧願希望自私的人更多一些纔好。這瓶泉水,是你應得的,你就好好的收下吧。
這一戰,你們付出了同樣巨大的代價。雖然你什麼都沒說,但你當我是傻子嗎?惡魔最後的反撲,讓你帶來的士兵死傷慘重,只是我看到的,就有很多曾經熟悉的面孔消失不見。就連你,我的朋友,差點都失去了生命。你和你的國家付出了這麼多,這瓶泉水是你們應得的。
不過作爲朋友,我還是得說一句,魔癮的問題很麻煩,你們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着手解決。而且這瓶泉水,畢竟不能和當年的永恆之井泉水相比,就算重新制造太陽之井,力量也會弱上不少。如果你們繼續按照曾經的強度來使用這口泉水的話,恐怕新的太陽之井無法支撐你們使用數千年。”
杜騰看着羅曼斯,沉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
羅曼斯望着海水,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就在這裡告別吧,利姆殿下,請記住,高等精靈永遠,永遠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你有任何需要,請一定要告訴我們。你已經爲我們做了太多,也請給我們報答的機會。”
“哈哈,都是朋友,說這些做什麼。你放心,真有事兒,我第一個就會想起你。而且過不了多久我還會過去的,到時候我會發起一系列的互相發展協議,還希望你到時候能多多的支持我。”
“盡我所能。”
羅曼斯點點頭,身體被一陣藍色的光芒包裹。
藍光散去後,羅曼斯已經消失不見,然後高等精靈的艦隊開始向北偏斜。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龍吟突然從杜騰的身後響起,緊接着,化爲龍身的奧妮克希亞沖天而起,迅速飛臨高等精靈艦隊的上空。高等精靈們一陣緊張,好在對陣惡魔的一戰,或多或少讓他們對這頭巨龍有了一些瞭解,再加上羅曼斯的壓制,才總算沒有讓高等精靈們放出箭矢。
奧妮克希亞居高臨下的望着羅曼斯,羅曼斯也擡頭望着他。
“精靈,你剛纔說,你們的太陽之井已經被毀滅了是嗎?”
“是又如何?”
“不如何,這東西我留着沒用,送給你好了。”
奧妮克希亞說着,突然一張嘴,吐出了一個大光團,光團中,一個小小的水晶瓶若隱若現的飛向羅曼斯。羅曼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然後一臉愕然的看着奧妮克希亞。
“你……”
“你什麼你,記住了,這瓶泉水是我送給你的,和那個人類完全沒有關係。你要是感謝,就謝我好了,反正你記着,今天這瓶泉水你拿了,以後要是我有什麼需要,你也得幫我才行!”
奧妮克希亞粗暴的打斷了羅曼斯的話,大聲吼道。
“幫忙沒問題,但不能違揹我的本心!”
羅曼斯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就留下什麼承諾。
“哈哈哈哈,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奧妮克希亞陰謀得逞,哈哈大笑着回到了杜騰的身旁,化爲人身,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船艙。
羅曼斯看着奧妮克希亞的背影,良久之後,這才突然一笑。
泉水對他重要嗎?當然重要了!
當年伊利丹偷偷留下的一瓶永恆之井的泉水,製造了太陽之井,庇佑了高等精靈數千年,如果不是亡靈入侵,繼續庇佑他們數千年毫無問題。
而瑪法里奧送給他們的,最多算是山寨版和削弱版,一瓶泉水的話,自然無法制造出當年的太陽之井。但如果是兩瓶呢?說到底,永恆之井都算是“泰坦”之血,只是濃度不同罷了。
如今的兩瓶水,絕對抵得上之前的一瓶水了。
兩瓶泉水製造的太陽之井,不僅能夠和之前的太陽之井相比,甚至還能更勝一籌。
所以這個人情,他是領也得領,不領也得領。
最終,高等精靈的艦隊也離去了。
諾大的艦隊,就只剩下幾十艘吉爾尼斯和蠻錘矮人的艦船,艦隊縮水不少。海岸線迅速變大,原本只是一道黑線,很快就已經能看到沿海的羣山。
兩天後,艦隊靠岸,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地形之後,艦隊南下,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吉爾尼斯的港口已經遙遙在望。
港口升起了煙花,無數的吉爾尼斯人聚集在港口附近,望着龐大的艦隊歡呼雀躍。
艦隊一點點的入港,第一軍的士兵負責守護,船上的士兵們開始一隊接着一隊下船。
當然過程中也有人望着士兵手上的骨灰罈子面帶悲慼,更有不少人輕輕地哭泣出聲。
戰爭不可能不死人,就算吉爾尼斯派去的士兵很少,但總有人會陣亡。
在杜騰的主持下,吉爾尼斯新建的軍部施行的新規定,對陣亡士兵的身後事有着非常完善的補償制度,他們的家屬,將會被王國養起來,每個月都有一份固定且不菲的收入,而且接下來杜騰要施展的很多動作,賺到的錢都會反哺這些軍屬。
可不管怎麼說,自己的親人戰死,都是讓人悲痛欲絕的事情,這種事情,誰都無法避免啊。
不過,終究勝利的消息還是振奮人心的,悲傷的情緒很快被淹沒,吉爾尼斯成爲了一片歡樂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