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抓住對手分神的那一剎那,完成了初速加成的最艱難階段,隨後一路破空呼嘯,直衝張勤樑胸口而去。
那被選召者沒想到自己瞬間的分神都能被對方捕捉到,更沒想到的是,那人完全不顧同伴的性命,一箭就衝向自己身前擋箭牌的胸口。失去了第一個閃避時間,而且箭頭衝向的部位又是胸口部位最難躲避的地方。所以女人大驚失色之下立刻就放棄了張勤樑想向着旁邊做規避,但是在這一刻,那充當“擋箭牌”的肉盾完全沒有將要身死的自覺,竟然一隻手反手摟向了她的身體。女人被張勤樑一個手臂遮擋阻攔了一下,那鑲嵌着女妖指甲的箭頭成功穿過他的身體,隨後釘在了女人的肩胛骨上。
“嗯!”
“額……”兩聲悶哼聲傳出,張勤樑被弩箭穿過胸口,強大的腐蝕力道立刻在那裡溶出了一個窟窿,而女人也被弩箭強大的衝擊力道帶的後退了幾步,隨後拔下了箭頭。
弩箭強力的腐蝕特效也同樣在她的肩頭擴散,但是女人似乎穿着一個護身軟甲,再加上前面張勤樑的阻隔,那箭頭入肉並不是很深,但是即便如此,她的一隻胳膊也暫時廢掉了。
“你還真是狠毒的人,連你同伴的性命都不顧,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世界上!”女人耷拉着一隻胳膊,看向另一邊李青的眼眸裡,也終於露出了殺意。
可也就在她說話的同一時刻,那被弩箭洞穿的張勤樑並沒有如她所料一般倒下,而是轉過了身體,胸口那溶解的大洞正在蠕動癒合着,雖然因爲腐蝕的原因,癒合的速度非常慢,但是很明顯,被洞穿身體的張勤樑並沒有因此死掉。
“我……去你……媽的……大傻逼!”轉過身體之後,張勤樑仍舊開口想罵,但是胸口氣管被融了一段,所以聲音很是斷斷續續,說話之間還有血液涌上喉頭那種“咕咕”聲,但是這並不影響張勤樑罵人的心情,“你個……臭婊子,我頭兒關心不關心同伴……你他媽的知道?他……是我最關……心同伴性命的人!”
“沒有他……我早死了!所以你搶了他東西……我就操你媽!”
胸口的疼痛與不適緩解了之後,張勤樑直接全身泛綠,身上血液沸騰,胸口受傷部位也噴出了鮮綠色的血液,隨後人再次一個虎撲而出,速度竟然比剛纔快了一倍。
面對這猝不及防的突襲,女人腳步穩紮,仍舊想用自己的拳法去迎敵,但是這次敵人過於兇猛,而且她肩胛骨受傷,一條手臂根本不能用,戰鬥力銳減了一倍,身體的勁道不能在內循環開來,招數也無法連貫,女人直接被張勤樑撲倒在地。
同樣一條手臂不能用,一個武道高手比一個普通莽夫的戰鬥力受損要嚴重得多。
張勤樑本就是那種猛衝猛打型的,根本沒有任何招式可言,此刻撲倒女人之後,立刻顯現出了他力量的優勢。
他力量屬性不帶斧頭的話本就是25點,後來身體改造之後45點,現在狂暴了之後足足有90點的力量屬性,在這三十秒之內,張勤樑的力量甚至比大部分英雄都要強力得多,女人根本沒想到剛纔還“不堪一擊”的對手爆發起來竟然這麼恐怖。
不但猝不及防被一下撲倒,此刻被壓制住之後,更是動都動彈不得,直接被對方連環亂拳打在身上,“咚咚咚”的聲音傳出,張勤樑的每一拳都帶着強大的衝擊力道,甚至在擊打的過程中,他那被折斷的手臂也在不斷癒合着,形式在一瞬間就急轉直下了起來。
直到李青第二個弓弩上膛,躺在地上的女人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我真該那一天殺掉你。”女人躺在地上身上骨頭被張勤樑打斷了幾根,此刻正咳着鮮血大口的喘息着——而張勤樑看到差不多了之後也不再痛下殺手,而是把對方拎了起來,“這女的倆手都骨折了,掀不出浪花了,怎麼處理,頭兒?”
“你感覺呢?”李青從茶座那邊逐漸走近。
“我感覺她只是搶東西沒殺人,那我們也不能把事兒做絕了。不然顯得我們很小人。”張勤樑拎着那身材高挑的女人,“我雖然罵人,但是不想當小人。”
“你說的對,別人怎麼對我們,我們就怎麼對別人!這是我的一貫原則。”李青一手端着弓弩對準女人的頭顱,另一隻手伸了出來,對着女人做了一個要錢的姿勢,“所以把東西交出來吧。”
“什麼東西?”
“我靠你還裝傻?”張勤樑拎着女人又想破口大罵,但是卻看到了對方不服氣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爲不想殺人,你們兩個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女人眼神很犟,但是並沒有後悔的意思。
“你說得對,你完全可以先衝過來殺了我,然後再擰掉他的脖子,你的速度會非常快,戰鬥技巧也比那些英雄更加高明,我們打不贏你。但是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現在是我們贏了。”李青一邊訴說着一個事實,一邊小心翼翼的接近着女人,然後一件件的把她身上的東西剝了下來,然後逐一的用腕錶鑑定着。
“你幹什麼?”女人看到李青在脫自己的衣服,眼中露出了慌張。
“別慌,我不會猥褻你。”李青說話之間又脫掉了那女人的鞋襪,露出了她整齊的腳趾的同時用腕錶鑑定了一下手裡的鞋襪——果然是自己的東西,只不過此刻因爲“裝備”原因,變得小了一號。
死亡空間的裝備,在經過死亡學校的洗禮之後是可以自主改變大小的。李青終於找回自己的東西后,立刻就把腳上德萊文的鞋子給脫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的附魔物品。穿上鞋襪之後,他沒費什麼功夫,就把女人身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給剝了下來鑑定了一個遍——當然,沒費什麼力氣的,就在她後腰的掛袋裡找到了自己卷軸和寶石。
此刻周圍的諾克薩斯民衆已經沒有了剛纔高昂的熱情,在看到張勤樑胸口破洞流出的綠色血液之後,這些戰爭狂熱分子們就立刻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因爲在諾克薩斯都城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這綠色血液背後代表着什麼——那代表的是辛德吉和沃裡克的最高級鍊金實驗室,而那裡,從來都是地獄的代名詞。
在諾克薩斯都城,人們最尊敬或者叫敬畏的地方是最高統帥部,而人們最害怕的地方就是沃裡克的鍊金實驗室。那裡是地獄,幾乎任何去過那裡的人,最後都精神失常了,在那裡沒有問不出的口供。如果你以敵對的身份進了那個實驗室,那死亡是你能得到的最高優待。
綠色的血液,不死的身體,只有沃裡克親手操刀才能製作出來——這是最高的鍊金傑作,能享有這種待遇的人絕對不多,那些民衆看到張勤樑此種身體的時候,沒有理由不害怕——但是有一人要除外。
瑞文。
這個戰場上的遺孤,被諾克薩斯信念拋棄的人,李青注意到,在自己戰鬥進行到最後階段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在人羣中目不轉睛的盯着張勤樑的後背,同時對那綠色的血液,流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所以,此刻李青鑑定裝備的事情做的非常快,他怕這個英雄出面讓事情產生變數,所以放了女人幾件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在身上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女人非常富裕,身上的裝備除了自己的鞋襪卷軸之外也足足有六七件,而且件件精品,李青放了三件在自己身上之後,就匆匆的招呼張勤樑準備離開了。
“這女的怎麼辦?”張勤樑拎着女人問道。
“帶回去,不能讓她亂跑,她戰鬥力太強了,而且已經知道了你身體的屬性,再找我們的話,會非常麻煩。”李青說着話接過了女人的身體,“帶回去讓德萊厄斯看着,或者直接交給斯維因就說抓了個奸細,反正她有搶我卷軸的案底,那捲軸是斯維因的,在他那,她再厲害也跑不掉。”
“好主意!”張勤樑說着話就轉身跟着李青離開。
可他這邊剛剛擡起腳,另一邊一個帶着三分中性色彩的女聲就響了起來,“東西你們可以拿走,但是人不可以帶走!”
中性的聲音透着三分堅定的意味,李青聽到這聲音之後,嘆了口氣回過頭去,看到人羣之中走出來了一個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銀眸銀髮,雙手握拳。在她走出來的瞬間,身上符文光芒閃爍,強大的符文力量在這間小小的酒吧之內造成了一場小型風暴一般的效果,周圍的酒客們看到這樣的情況,更是瞠目結舌了起來。
誰都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酒吧侍應,此刻站出來,竟然爆發出了那麼強大的能量。先前那兩個猥瑣摸了瑞文屁股的酒客,更是驚出一身冷汗,往後動了動身形,把身子躲在了人羣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