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藍色的夜空下,錦綾城華燈高照,整座城市變成了浩光閃耀的星河,圍繞在高樓上的燈光,如同一串串閃耀的寶石項鍊,遠處的船埠燈火通明,向海的遠處延伸,如同一條火龍在海面上翻騰。
新時代廣場,地處錦綾城中央,它佔地九十公頃,是人們平時活動和放鬆的地方。
錦綾城的居民陸陸續續抵達廣場,夜色中,從災難開始時便已經關閉了的“NEW AGE GROUND”字樣的巨大彩色字母燈被重新點亮,照亮了大半個廣場,那些同樣關閉許久的噴泉和探照燈也再一次投入使用,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危機爆發之前,繁榮而穩定的景況。
演講地點是一塊高於廣場水平面的浮雕平臺,換作以前,這種演講肯定會在高級政府部門舉行,有大量新聞媒體實況轉播。
但如今是末日,條件有限。儘管如此,浮雕平臺上依舊鋪上了紅地毯,裝上了聚光燈和音響,一副歌星開演唱會的樣子,以此來宣告演講者的地位和權利。
軍隊除去城防軍也悉數到場,坦克、裝甲車和軍用卡車在浮雕平臺兩側一字排開,荷槍實彈士兵們組成是個方陣環繞在機械化部隊四周,如林的槍炮指向天空。
人羣如同微風拂過的玉米田那樣竊竊私語,議論今夜的演講,埃及貓小隊也在其中。
“切,臭架子。”秦贇皓冷嘲熱諷。
“正常,大人物嘛,誰沒點排場。”陳莘啓道。
“這個演講與其說是在激勵羣衆,不如說是市政府在向民衆宣示權力。”沈弋解釋。
“什麼意思。”白銘沒有理解到。
“現今這樣的情況下,雖說軍隊也聽命於政府,在市民眼中有武力的軍隊地位遠高於政府,權力的影響已經開始弱於武力,這個時候政府就需要一次公衆活動來重申自己的地位,以避免在羣衆心中淪爲沒有作用的空殼子。”趙昊的解釋。
“說白了還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白銘撇了撇嘴。
“末日之下,生存與利益會使最謙遜的人變成魔鬼。”唐崎鬆頗有深意地說。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顏麒捏了捏聶晴之的手:“但願今晚別出事。”
林樺不屑地說:“管他出不出事,又不關我們什麼事,還有半個月就回去了。”
江煙緋也皺着眉頭:“我也有不好的預感,只要別影響到咱們就好了。”
齊方想依舊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大嚼零食,千山闕在猶豫着某些事情。
伴隨着聚光燈點亮,人羣全都沸騰起來,政府官員們在掌聲中依次登臺。
最先演講的是西裝革履的市長,他拿過一個話筒,試了試音,開始揹他早已準備好的演講稿:“各位市民,感謝大家來到今晚的演講會場,首先,我們懷着十分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我市市委書記,他在本次的災難中不幸逝世,享年47歲,他的匆匆離去,是我們錦綾城失去了一位好乾部,使他的妻子失去了一位好丈夫,使他的兒女失去了一位好父親,使他的親戚失去了一位好長者,是他的朋友失去了一位好知己,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好同志。”市長上來就是一通悼詞,把現場氣氛搞得十分低沉:“還有那些爲了錦綾城的安定,爲了我們的安穩生活而獻出生命的烈士們,他們值得被尊重,被記住,我在此對他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與感謝,並對烈士們的家屬表示親切的慰問。”
齊方想依舊在往嘴裡塞東西。
“大家都知道,我們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的災難,喪屍病毒是千百年來人類所遭遇最爲危險的敵人,它將我們的同胞轉化爲嗜血的怪物,但我們不用害怕!”市長又開始打激勵牌。
齊方想正在吃一個鱈魚堡。
“我們有精良的武裝,有高科技力量,還有團結一致的信念,我們一定會度過這次難關的!”
齊方想開始吃南瓜餡餅。
“我們不用畏懼那些怪物,有市政府的領導,有軍隊的保護,還有大家不屈的意志!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錦綾城會成爲固若金湯的堡壘!”
齊方想一邊吃南瓜餡餅一邊摸出了巧克力。
市長演講之後,又是其他的一些政府官員致辭,讓人熱血沸騰的話語滿天飛,埃及貓小隊的一票人都聽得打瞌睡。
齊方想正在喝大瓶雪碧,旁邊的千山闕突然拽住了他:“跟我來!”就拖着齊方想朝人羣外走。
“哎你幹嘛!靠!弄灑了!喂!”
此時此刻,錦綾城西部城防區。
一個士兵點着了一支菸,望着遠處燈火通明的廣場道:“真熱鬧啊。”旁邊的另一個士兵笑道:“真想過去看看。”“得了吧你們兩。”第三個士兵正在檢查手裡的槍:“睜大眼睛看清四周,別出什麼亂子!”
“你也是,繃的太緊小心斷了!”“就是!放鬆下嘛。”士兵們都相互調侃起來。
在他們看不見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伺機而動。
“你到底要幹嗎?”千山闕把齊方想拖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齊方想望着他灑了不少的雪碧滿臉肉痛。
千山闕沒有說話,微風吹動着她一頭金髮,顯得飄逸……月光也恰好灑下,映照她臉龐……那是一種連月光女神阿爾忒彌斯也會自嘆不如的恬靜……齊方想張大了嘴巴,使勁揉了揉自己地眼睛,又拼命甩頭,重新看去時,千山闕已經在直視他了……齊方想感覺有點尷尬,打了個哈哈:“啊,那啥,我看演講挺精彩的,我想回去再看看。”說着就轉身想溜。
“等等,”千山闕輕聲說道,齊方想下意識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千山闕,千山闕依舊在望着齊方想,只不過她眼中已不再是恬靜……“能陪我聊一會嗎?”近乎哀求的語氣讓齊方想的心亂了,他下意識點點頭,慢慢走到了千山闕旁邊,用着他自己都沒想過的語氣輕聲問道:“怎麼了嗎?”“沒什麼。只是你讓我想起一個人……”接着不等齊方想說什麼,便自顧自的講起來,“那個人是我在童年離家出走時遇見的,後來我們分散了,就再也沒見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但一直沒有結果……你和他真的很像……要不是因爲你右臂沒有類似於魚狀的胎記,我大概真的會把你當成他吧……”
齊方想沒有說話,面對這樣的千山闕,他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平常二人都是針尖對麥芒,他也不是沒想過他會和千山闕和平相處的一天,但他絕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和平!他往嘴裡丟了一塊口香糖,然後開始在身上摸索,越摸索齊方想表情越不對,冷汗都已經開始出現:“糟了,我的胸針呢?那是我的朋友送我的胸針啊,我答應過ta要一直戴着,直到ta回來取回的那一天……該死,該不會是在戰鬥中弄掉了吧?”齊方想的越來越誇張但舉動讓千山闕感到好笑,因爲齊方想都已經開始脫鞋子脫襪子開始抖,似乎這樣就能把胸針找到似的,然後,她笑不出來了……由於齊方想不知道那根筋又搭錯了,他將自己的袖子挽了起來,一個大大的魚狀胎記赫然出現在手臂內側!“怎麼會?”千山闕發出一聲驚呼,但齊方想已經陷入自我中,根本沒有聽到千山闕說什麼,突然她拍了一下齊方想的肩膀,“幹嘛?”齊方想已經把他的下身快脫光了,就差一條內褲了,此時他正打算脫上衣,有人打斷他,自然有些不高興。千山闕已經不管那麼多了,她試探道:“齊方想,你說的那個朋友……是男是女?”“女的啊,怎麼了?”齊方想頭也不回就說道。“你們什麼時候相遇的?”千山闕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一絲激動。“大概是我十歲的時候吧。”齊方想沒有感覺到千山闕的變化,他還在愁胸針的事情。“那她給你這枚胸針時說的是什麼話?是不是‘錦鯉護祥瑞’?”“唔,好像始是這個吧……”齊方想思索道,說完他就愣住了,“唉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明明……”齊方想話還沒說完便被千山闕緊緊的抱住:“已經沒必要找那枚胸針了……已經過去了,那枚胸針已經完成它的使命了……”齊方想眼珠子都瞪圓了,都有些語無倫次:“不是……那個……你……我……該不會……”千山闕鬆開了他,退後一步,笑着伸出手:“好久不見了,齊方想,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千山闕,今後請多多指教……”“啊……哦……”齊方想呆呆的伸出手:“齊方想,多多指教……”
微風吹過,吹散了千山闕心中的烏雲,吹來了齊方想的回憶,也吹動了兩人的心……“千山闕。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齊方想突然嚴肅道。千山闕別嚇住了,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抱緊我!”說完不等千山闕反應齊方想便狠狠的抱住了千山闕,千山闕的臉霎時間紅得跟個蘋果似的:“不是……齊方想,我知道你很激動,我們也的確約定過你要娶我,但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啊不,不是嫌棄你,是因爲……”齊方想已經撤開了,感嘆道:“啊……果然懷抱夠溫暖啊,剛剛那風真冷,幸虧我機智,互相懷抱取暖,不然真得弄感冒……哦對了,千山闕你剛剛在說啥?”千山闕把頭低下使齊方想看不見她的神情,接着狠狠得踢了齊方想一腳把齊方想直接踢到在地,朝臉上使勁踹了幾腳後吼道:“齊方想你個大笨蛋!”
齊方想只有嚎叫着躲開:“女人真是難懂的生物!”
兩人打鬧時,另一邊有了狀況。
“哎!那是什麼!”旁邊的一個市民突然說。
大家都擡起頭,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西邊的夜幕下有什麼東西正朝這邊飛來。
“蝙蝠?”“不像,我看是喜鵲!”羣衆們都議論起來。
陰影越來越大。
“飛機?”“這麼大可能是運輸機!”“屁!明明是加油機!”
“喪屍啊!!!”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
一盞探照燈掃過廣場西街對面的黑暗,照出了無數鉛灰色的眼睛,晃動的身影奔跑着穿過黑暗,衝到了華燈下。
海潮般的喪屍羣!
除了大量的特感,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怪物!有的像縮小版暴虐者,有的像腦袋放大了兩三倍的野豬,有像章魚一樣的怪物,還有天空中哪些像蝙蝠和鳥的結合體的黑影,它們也是感染者大軍中的一員!
人羣先是一愣,緊接着炸開了鍋!
有一個人開始逃跑,整個只需瞬間崩潰,人羣喪失了理智開始第三奔逃,慘嚎聲,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便地都是被踩踏的屍體。
屍羣已經撲上了廣場,衝在最前面的是喪屍化的動物,它們憑藉速度優勢率先殺入了人羣中,血肉飛濺,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軍隊已經開始抗擊喪屍,浮雕平臺上的政府官員也已經在士兵的護送下離開。
埃及貓小隊的其他人從人羣裡擠出來,沈弋朝齊方想大喊:“快走!西防線破了,更大規模的屍潮正在朝這邊涌過來!”
“錦綾城已經被攻破了,咱們只有按計劃撤離!”唐崎鬆道。
埃及貓小隊跟着人羣的方向逃跑,但喪屍們的速度極快,只靠雙腳根本逃不過喪屍的追擊!
卡車和坦克周圍的士兵全都去抵禦喪屍了,唐崎鬆選擇了一臺改裝過的解放141,這些卡車的作用就是運送士兵,算上駕駛室的座位可以裝下兩個埃及貓小隊。
除去駕駛室的沈弋和唐崎鬆,其他人都挨個爬上卡車後的運輸車廂,喪失已經到了一個很近的距離,沒有逃掉的人都成了喪屍的大餐。
千山闕已經嚇傻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齊方想只得把薯片筒叼在嘴裡,把她推上卡車,但這樣一來齊方想自己就來不及爬上運輸車廂了,屍潮已經逼近車位,他只有鑽進駕駛室,唐崎鬆一槍托放倒了一隻喪屍咬向他腳的喪屍,在更多的喪屍爬上卡車前關上了車門。
運輸車廂傳來了槍聲,其他人已經和喪屍們開戰了。
沈弋手足無措:“我不會開卡車!”
唐崎鬆捂臉:“你就把它當手動擋汽車開!掛檔!”
車廂裡傳來了白銘的聲音:“該走了!喪屍要進來了!”
“閉嘴!馬上走!”沈弋飛速掛檔,腳踏油門,卡車一頭衝進了屍羣,裝在前保險槓上的鏟形撞角將攔路的喪屍撕碎,血噴了一擋風玻璃,沈弋不得不開啓雨刮器才能看輕路。
“齊方想!卡車的車載電臺在你那邊,放點音樂緩解下氣氛!”唐崎鬆道。
“我靠!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放音樂!”齊方想透過車窗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屍潮,卡車的車速實在有些感人!
“讓你放你就放!”
“好吧。”齊方想湊上前去調電臺……
“辣妹兒!法克兒!……”
噗!
全隊的所有人都吐了一口老血!
“MMP!HOP!”沈弋嗆到了。
“保加利亞妖王啊!”“這什麼玩意兒?”“喂喂惡趣味啊!”一羣人在後面嚷嚷。
“我也沒辦法!它放了就是這個。”齊方想往後躺了躺:“挺有感覺的啊。”
衆:“……”
於是卡車在妖王騷氣的唱腔中以猛虎下山之態衝破喪屍羣的包圍。
“一缸奶我通通吸乾,比利的媽媽擼爆蛋!”齊方想還很沒節操地跟着哼。
沈弋哭喪着臉:“爲什麼軍用卡車的車載電臺會有這種東西啊?丫的你放極樂淨土都沒這麼羞恥吧!”
唐崎鬆笑而不語。
卡車碾過一片綠化帶,衝上了廣場東邊的街道,順着街道駛向機場!
————
PS:這章拖得有點晚,真的很抱歉。更新時間差不多定下來了,不出意外的話一週三更,分別是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晚。下一章會在本週的星期六放送,實在太忙了,日更確實有問題。
其實妖王的歌不看歌詞還是挺帶感的……咳咳,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