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於整個亞特蘭蒂斯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此刻的海神宮燈火通明,莫雷德和幾名重臣正焦急等在議會大廳。
情況已經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女皇剛剛駕崩,公主還未登基,復興派選在這個時間點發動了叛亂,舉國上下羣龍無首,全靠他們這些臣子們暫時支撐。
現在整個波塞多尼亞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流竄的士兵,反動分子和正規軍在各個街頭巷尾進行武力衝突。海神宮已經由禁衛軍封鎖,任何人都不允許入內。
“老頭子!我把溫迪帶過來了!”就在長老們坐立不安時,門外響起了一聲吆喝,莫雷頓趕緊命人把會議室封鎖的大門打開,身穿鎧甲手持利劍的年輕騎士帶着人魚公主穿過大門走進會議室。
“真是太好了!海神保佑!!”長老們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但此刻情況依舊嚴峻,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莫雷頓叔叔,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打仗?!”人魚公主又開始哭泣:“今天母后纔去世,大家卻要刀劍相向!我們不是一家人麼,一家人不是應該和睦相處嗎?爲什麼?”
莫雷頓嘆道:“公主殿下,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我們這些年來一直致力於解決它,但還是沒有成功。”他看着人魚公主:“他們已經預謀已久,就在等您母后駕崩的一天。”
“很抱歉,讓您提前去經歷這樣的事,這是我們的失職,請恕罪。”其它長老大臣也表達了歉意。
“溫迪,別哭了,忘了母……陛下離開前說的話了嗎?要堅強!”披堅執銳的年輕騎士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否則她在海神那裡也會不放心的,來吧,讓我們一起解決這個問題!”
“我明白,哥哥。”人魚公主攏了攏頭:“莫雷頓叔叔,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真是要緊,莫雷頓沉吟了一下道:“公主殿下,您的頭飾在嗎?皇冠來不及準備,只有用它代替,讓我們來爲你加冕!”
“在這裡!”年輕騎士雙手奉上人魚公主那頂鑲着藍水晶的頭飾:“剛剛帶她過來時我一併拿來了。”
“好吧,快準備加冕儀式!”莫雷頓招呼那些長老們。
“公主殿下!”有衛兵突然來報:“他們來了!人數很多!已經到了大殿前的臺階上!禁衛軍將領巴爾大人已經犧牲!禁衛軍無人指揮,他們就要攻進殿了!”
“什麼?!”這一消息讓在場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來不及準備了!”賽希斯拔出長劍:“蓋爾,盧卡斯!我們出去爲公主殿下爭取時間!”
繁複的準備工作只能跳過,直接來到加冕儀式。羣臣單膝跪地,由莫雷頓爲人魚公主帶上冠冕,簡單朗誦一段祝福詞。
門外已經傳來了廝殺聲,復興派的人已經打到了正殿門口。
“糟糕!三叉戟還在陛下的寢宮裡!”莫雷頓這纔想起來,沒有三叉戟,就無法完成最後一步。
“來不及了,用劍代替吧!”騎士抽出了自己的配劍!
“也只能這樣了。”人魚公主接過劍,用它挨個掃過單膝跪地的衆臣的肩膀,背誦母親教過無數次的誓詞“以海神之子的名義,我繼承母后之位成爲古老王國的守護者,我在此向海神起誓,以民爲本,不貪戀權利,謹記職責。以大海爲證,以萬物爲眼,今日,我將加冕爲王!”
“吾皇萬歲!”羣臣集體行捶胸禮。
“海神在上。”莫雷頓起身:“陛下,現在我們需要你離開亞特蘭蒂斯前去陸地避難!”
“什麼?”人魚公主,現在應該是人魚女皇,吃驚得連劍都掉到了地上。
“復興派需要磁歐石來啓動“甦醒”計劃,而只有您才能啓用磁歐石的力量,所以復興派的目標是您。”莫雷頓嘆息道:“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這場戰爭的結果,我們甚至無法保證您的安全,所以我們只有送您離開這裡,如果我們失敗了,您就是亞特蘭蒂斯最後的希望!”
“但……爲什麼要去陸地?”
“我們對陸地一無所知,復興派同樣如此,只有那裡能保證您不被發現。”莫雷頓道:“爲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們會派守衛大人與你同行。”
“不辱使命!”年輕的騎士拄劍而立。
“但是……”人魚公主依舊很猶豫:“我剛加冕就要拋下王國逃離,這不是女皇該做的事!”
“這不是拋棄王國,而是保存火種,”莫雷頓捶胸行禮:“只要有您在,亞特蘭蒂斯不滅!”
“溫迪!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騎士也勸說道。
“我明白了。”人魚公主點了點頭,突然道:“莫雷頓.萊昂納多公爵!我封你爲皇權代理大臣!在我不在的期間,整個亞特蘭蒂斯由你全權負責!”
這回換到莫雷頓驚訝了:“陛下!老臣受不起這個職責啊!”
“我不在,必須有人幫我治理國家!”人魚公主道。
莫雷頓看向其他大臣,讓他意外的是居然沒有大臣表示反對。
“這是命令!”人魚公主沉聲道,語氣讓場上的羣臣都想起了她的母親,成爲女皇讓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女孩變得成熟了,她的目光中,似乎帶上了一點王者的氣質。
“遵旨!”莫雷頓只能遵命。
“嘭!”同一瞬間,一聲爆炸聲響起,整個海神宮都是一震!
“是海神宮的大門!他們攻進來了!”一個長老高聲道。
“該走了!”莫雷頓高喊:“陛下,我們去擋住入侵者,你們快去更衣!外面有接應!”莫雷頓手持長矛:“所有人!跟我衝!幫陛下爭取時間!”
衆臣全都抄起了武器,連年紀過百的長老也不例外。
科技部長老遞過兩支藥劑:“陛下,這是實驗室研製的突變藥劑,它能讓你們適應陸地生活,但因爲技術還不夠成熟,有很大的副作用,首先是需要半個月的轉變期,這半個月裡不能離水太遠,其次,注射之後,你們就只能保持人形,包括心靈脈衝在內的很多身爲亞特蘭蒂斯人的能力都會失去,唯一能保留就是水下生存能力。”
人魚公主注視着那兩支藥劑很久,最後咬着嘴脣接過了那兩支藥劑,這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和海豚一起跳舞,和鯨魚一起歌唱,躺在綠海龜的背上跳舞,聽小魚們訴說趣事,她將告別自己的家鄉,王國,以一個女皇的身份,與自己無憂無慮的公主生活說再見了。
“走吧溫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年輕的騎士捶胸行禮。
“嗯。”
在年輕的騎士護送下,人魚公主成功從窗戶離開了議政大廳。爲了僞裝,她不得不扮作一個侍女,而年輕騎士也僞裝成一位男擁人,因爲要去陸地,劍也不能帶走,只能揣上一把短刀。
從海神宮溜出來,在花園裡見到了接應他們的人,那是母親的女執事艾琳.茉莉。
“陛下,趕快,這些小傢伙會送你們去最近的陸地。”艾琳擺了擺手,有幾隻海豚游到了他們身旁。
“艾琳阿姨……”見到母親身邊的人,人魚公主又有些感傷。
“孩子,人總是要長大的。”艾琳嘆息,人魚公主也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你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阿姨相信你。”
“艾琳阿姨,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她的。”年輕的騎士似乎只會說這句話。(來自官方的吐槽)
艾琳又看向騎士:“現在應該叫你,守衛閣下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我還記得你呱呱墜地的時候……哎,先不說了,你們該走了。”
在艾琳的幫助下,騎士和人魚公主攀上海豚的背部,由幾隻海豚簇擁着朝海面上游。
“在爲一切小心!”艾琳開始最後的叮囑,一如曾經每天所做的那樣:“尤其是在陸地上!要保護好自己……”
“噗嗤!”一股血霧從她的胸口噴涌而出。
“艾琳阿姨!”
一連串的掃射,能量彈洞穿了艾琳的身體,追兵已經到了,大片的血霧飄散開來,艾琳在微笑,她微笑着望着遠去的海豚羣,就像她曾經站在牀前,望着公主賴牀不起的那種微笑。這笑容帶着融化冰川的溫柔,和人魚公主做最後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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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小公主……
“別看。”騎士探身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轉過去,他的手也在顫抖。
人魚公主最後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波塞多尼亞,便轉過頭望向越來越近的海面。
………
“溫迪,起牀了。”年輕的騎士推門而入,看着蜷縮在牀上的人魚公主搖了搖頭。
“嗯。”人魚女公主從牀上坐起,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她精緻的小臉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現在已經是年輕的騎士帶着人魚女公主逃離亞特蘭蒂斯之後的第十天,逃離的當晚,兩人注射了轉變藥劑。海豚是在第二天中午將兩人送到陸地的,因爲雙腿還未轉變成功,兩人只能在海中又待了兩天,靠着離開前帶的食物撐到了第四天,直到魚尾徹底轉變爲雙腿後,兩個人便離開了給予他們保護的大海,踏上了陌生的陸地。陸地上是人類的世界,開始的一天,兩個人對整個人類世界都感到畏懼,只能在海灘附近呆着,直到夜晚,刺骨的海風讓兩人無法忍受,不得不硬着頭皮敲響了一戶人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胖男人,長相有些兇惡,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沒有拒絕,直接就讓兩人進屋。
簡單的交談,男人的態度非常和善,告訴兩人他是一個餐廳老闆,也有一兒一女,年紀和兩人差不多,在老家的父母那裡。看着兩人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大半夜在外面挺可憐的,就讓兩個人住在他孩子的房間。
兩個人沒有忘記王國裡的人對人類的形容,說陸上人很會欺騙,不能輕信,於是沒有告訴胖老闆真實身份,而是稱自己是被父母拋棄。胖老闆先是唏噓了一番,之後給兩人講了很多陸地上的事情,最後答應了留下兩人暫住,順帶幫他們找一個好去處。
時間過的飛快,六天匆匆流逝,兩人的藥劑作用已經生效的差不多了,只等待最後五天的穩固,而他們對陸地上的很多東西也已經有所瞭解,這很大一部分來源於胖老闆的幫助。
等待人魚公主洗漱完,兩人一起下樓,胖老闆正在清理賬單,看到他們後微微一笑:“早餐在那邊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已經幫你們找到了一個好去處,今晚就會有人來帶你們過去,你們就在那裡好好生活吧。”
“謝謝你的幫助,我們一定會報答你的。”人魚女皇回以微笑。
“報答就不用了,”胖老闆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懷着感激之心用過了早餐,人魚公主悄悄對騎士說:“我覺得人類也沒有母親他們說的那麼壞啊,至少這個胖老闆不是他對咱們挺好的。我覺得我們必須報答他。”
“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不相信我們能夠給予回報。”騎士道。
“那咱們就把真實身份告訴他吧,我覺得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騎士猶豫了一下,最後同意了:“咱們今晚走之前把真實情況給他說說吧,或許他還能幫上忙。”
早餐過後,人魚公主留在房間裡,騎士繼續去外面打聽消息,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想辦法瞭解更多關於人類世界的情報。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名美國的國家西北部,屬於佛羅里達洲的一個小鎮子,鎮上的主要經濟來源是水產業。
騎士最常去的地方是一個小碼頭,來往的人很多,很多信息都是從這裡得來的,包括陸上人的時間、年曆,還有使用的貨幣等等各種信息。
騎士通常會多次往返於胖老闆的餐館和碼頭,雖然人魚公主一再抗議,他還是這樣做,爲的就是保證她的安全。
今天就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天,爲了得到更多的情報,騎士在港口附近一直待到傍晚,午餐在碼頭的副食店買的麪包和水對付。
傍晚,小鎮沉寂下來,路燈如星火沿街亮起,騎士走回胖老闆的餐館。他習慣性地擡頭去看人魚公主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裡本該亮起的燈熄滅了。
自己明明叮囑過她在自己回來前都不能關燈的。
出事了!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浮起的瞬間,騎士就拔腿衝進了已經熄燈的餐館,一路不停衝進了人魚公主的房間,看到房間裡的情況他睚眥欲裂,兩個應該是店裡夥計的男人正拽着人魚公主的手腕把她按在牀上,試圖去脫她的衣服,背對着他的是那個“善良”的胖老闆,這個帶來溫暖和安定的男人此刻已經脫下了上衣,露出了他如同餓狼的一面!
人魚公主的嘴被布條幫助,無法叫喊,只能徒勞的蹬踢雙腿讓胖老闆遠離自己!
“你們放開她!”騎士怒喝道,徑直衝進了房間,他的一聲大喝讓三個人都愣了一下,騎士推開胖老闆,照着着一個按住人魚公主手腕的夥計臉上一拳,將他打了個踉蹌。
“臭小子!”另一個夥計撲了上來,騎士閃身躲過,又揮拳上前,卻被身後的夥計保住,還沒來得及還擊,胖老闆已經一掌抽在了了他的臉上,騎士的腦中嗡嗡一響,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即便是這樣,騎士還是仗着自己作爲守衛從小訓練得來的戰鬥技巧還擊了幾下。
“小兔崽子!”但技巧再好他也只有一個人,勢單力薄,加上他對陸上人的戰鬥方式並不熟悉,沒幾下就被制服了,胖老闆抓起他的頭重重地磕在旁邊的桌上,一瞬間騎士覺得自己半邊臉麻木了,腦袋裡像是有一個小碼頭,大大小小的船呼嘯而過,一股熱流沿着他的頭流淌而下,騎士摸了一把,張開手一片猩紅。
“嘁,還敢跟老子動手,老子讓你們白吃白喝了那麼多天,總要收點報酬。”胖老闆眼睛裡閃着光望了一眼旁邊蜷縮在牀角的人魚公主:“實話告訴你們,老子打算把你們賣給碼頭上那個打魚佬,他的船上得病死了好幾個人,現在缺幾個能幹活的,今天晚上他機會來帶你們過去,但在走之前,我得把我的報酬拿了。”
什麼?
騎士匍匐在地上,整個人都有些懵,感覺這一切、周遭的一切,那些溫暖,無私,全都是假的!眼前這個溫和的胖子,其真面目居然如此骯髒。
宮裡的人說得沒錯,陸地人,都是最擅長僞裝的。
“你們兩個,去把她按住了。”胖老闆冷冷地哼了一聲:“如果讓我舒服了,我讓你們兩也玩玩。”
“那當然了老闆,我們做事你放心。”聽到這句話,兩個夥計也興奮起來。
人類的世界……還有信任可言嗎……
“來吧小美人,我保證你會喜歡的。”胖老闆開始褪去褲子。
人類,呵,人類……
兩個夥計已經重新抓住了人魚公主,把她的手按在牀上,人魚公主掙扎着,夥計鐵鉗似的大手在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淤青。
狡詐、僞裝、欺騙……
騎士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頭上的猩紅留到了地上。
驚愕、恐懼、被背叛的絕望……這些情緒交織在他的心頭,最終喚醒了一頭盤踞於內的惡魔。
騎士摸索着,摸到了刀。
胖老闆發出了肆無忌憚的大笑。
“你們……”騎士爬起身來:“都去死吧!”
刀鋒撕裂了黑暗……
…………
等到萬物沉寂,騎士漠然地望着眼前由血肉組成的地獄。
鞋子踩過滿地的鮮血,他走向被染紅了一大半的牀,踢開地上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屍體,完全不顧血液濺到他的身上。
人魚公主蜷縮在牀上抽泣,騎士拔出了插在胖老闆屍體上的刀,在他肥大的肚子上擦乾淨,重新別回腰間,然後探身湊到人魚公主的面前:“溫迪?”
“嗚嗚!”人魚公主驚恐地後退。
“溫迪,冷靜!”騎士按住她的肩膀,幫她取下綁住嘴的布條:“是我,是我!”
人魚公主徑直撲進了他的懷中,不顧他身上沾滿血肉,放聲大哭:“哥哥!”
“沒事了,都結束了。”騎士一邊安慰一邊幫她整理凌亂的衣服。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縱使加冕爲女皇,人魚公主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經歷了這樣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哭泣,以哭泣來宣泄一切。
哭鬧了近五分鐘,人魚公主才收住了聲勢,望着眼前這個充斥着暴力和血腥的房間,沒有被屍體和血嚇到,而是意外的非常平靜,沉默了很久後才問:“我們,怎麼辦……”
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內心對人類,對未來,對一切的恐懼。
“我們……別怕,有我呢,有我在,還記得母親離開前說過的話嗎?”騎士微笑,粘滿鮮血的臉看上去格外的猙獰,但卻意外的讓人魚公主有了安全感:“要堅強,溫迪,不管前面有什麼,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要傷害你的人,我都會殺了他!就像他們。”騎士又狠狠地踢了一腳夥計的屍體:“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逃的遠遠的,逃到一個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他將人魚公主抱起,踏着一地的鮮血離開了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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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了嗎,街口那家餐館的庫克老闆死了,和他的兩個夥計一起,身上被戳了三十多刀呢。”
“哼,那個傢伙啊,死了倒好,一個老財迷!”
“就是,做什麼都斤斤計較,而且還是個好色的傢伙。”
“可不是嗎,都多少歲的人了也沒點自知,聽說他還經常對自己的女服務生動手動腳的,甚至對一些女顧客也是,好多人都告他猥褻。”
“換個人牢底都坐傳了,但這個傢伙就是沒事,誰知道他和那些警察背地裡有什麼勾當呢。”
“你說是誰把這個傢伙宰了的?”
“三十多刀啊,說不定得罪了什麼黑社會,被仇殺了吧。”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點隔牆有耳!”
第二天,整個小鎮都知道了胖老闆被殺的事情,議論聲如海潮般一浪高過一浪,剛纔的對話就發生在一艘遠洋渡輪上。
聽着人們的議論,藏在角落處的兩個裹着衣服的人往更陰暗的角落裡 擠了擠……
自此以後,兩個人便開始了四處流亡之旅,對人類的恐懼與不信任讓他們不敢再求宿於任何人家,但兩人沒有身份,沒有任何在人類世界求生的手段,也沒有人願意幫助他們,又找不到回亞特蘭蒂斯的路,只能渾渾噩噩地四處漂泊。
呼嘯的晚風中,兩人蜷縮在擋風的牆角下時,騎士對人魚公主說:“我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既然人類這樣對待我們,我們何必再仁義相待。”
於是,兩人開始行竊,通過偷盜得來的錢財和食物生存,當然這個方法同樣伴隨着極高的風險,被抓住暴打一頓還是輕的,遇上一些難纏的甚至還會被追殺,最驚險的一次騎士差點爲此丟掉手腳,人魚公主也差點被抓去賣掉抵債,好在有警察趕到才保住一命。
還有就是來自同行的威脅,兩個人什麼都不懂,對某些扒手們定下的不成文規則也一無所知,因此還經常遭到同行們的報復,勢力弱一點的騎士還能將其驅趕或者殺死,遇到勢力大的還會有殺生之禍,短短的四年時間,兩個人四處流浪,每次都是因爲追殺或被通緝。
四年裡,兩個人一邊成長一邊學習,同時尋找亞特蘭蒂斯的下落。兩人在對人類世界的瞭解深入同時對他們的戒心與仇視也越來越重,兩個人所接觸的一切都是同齡人類小孩難以想象的。
轉機出現在四年之後,一個頗爲涼爽的秋季,這是騎士和人魚公主到達英國伯明翰的第二個月,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把城裡幾個容易得手的地方都摸熟了,其中老城車站是“肥魚”最多的地方。
一大早,兩個人就趕到了車站,八點剛過,車站附近已經是人來人往,兩個人小心地混在人羣中,尋找可以下手的目標。
車站陰暗的角落裡藏着幾個吉卜賽人,他們也是經常在這附近徘徊的扒手,見到有人“搶生意”,那一夥人都朝兩人投來了憤怒的目光。
對於這種情況兩人已經司空見慣,懶得去去理他們,而是一門心思專心找可以下手的目標。
對於目標的選擇,兩人吃了好多苦頭才總結了一套方法,首先是穿着華麗招搖的不能動,因爲這種人非富即貴,很容易惹上麻煩。第二種就是身後跟着人的不能動,被發現的擊率太高。第三種就是一些很多疑的人,他們的偵查能力很強,很可能是偵探或是警察一類的人,這種更是碰不得。
遵循這三個原則,兩個人開始挑選目標,在攝像頭還未普及的年代扒手們往往收穫頗多,上午剛過半兩個人就連續的手了四個,有現金,也有值錢的首飾,這些東西能支持他們接下來一週的花銷。
很快兩人又找到了一個目標,孤身一人,穿着不招搖,但衣着品質還不錯,也沒什麼戒備心,可能是個商人或者別的什麼,反正是條不小的魚。
兩人正商量着準備行動,卻發現那夥吉卜賽人似乎也選中了那個目標,其中一個從目標旁邊走過時故意被撞了一下,然後馬上彎腰:“對不起老爺,我不是故意的!”一副要跪下請求原諒的樣子,這一場面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目標也沒有追究什麼,就讓他走了,但騎士和人魚公主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目標手上那枚鑲着紅色寶石的戒指不見了。
那可是個不小的“生意”,可不能就這麼讓了,再加上兩個人和這夥吉卜賽人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騎士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們做掉算了。人魚公主點頭,四年來的苦痛與磨練,她也早已不是那個遇事只會哭的小丫頭了,很多東西變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對騎士的信任與依賴,所以騎士的話她點頭贊同。
兩個人吊在那夥吉卜賽人的身後,跟着他們拐進了一條小路,騎士正要動手,卻發現前面的吉卜賽人停下了。
“你們好像拿了我的東西?”之前被當作目標的男人就站在小路對面,望着幾人:“你們最好把它還給我。”
“哼,你說它?”吉卜賽人仗着人多完全不把男人放在眼裡,展示了一下手裡的戒指:“抱歉,它現在是我們的了,實相地就滾蛋,不然有你好看的。”說着走啊在最前面的傢伙就要去推男人。
“嘭!”吉卜賽人被直接打飛了出去,撞在一旁的牆壁上,兩個保鏢模樣的人已經攔在了男人面前。
“父親也真是的,都說了不要保鏢,就這點事我能搞定。”
騎士一下就明白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拉起人魚夠公主準備逃跑,纔剛剛轉身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街口又走來了兩個保鏢,封鎖了所有退路。
“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吧。”
……………
“之前史密斯警官一直在跟我說車站有扒手要注意,沒想到真讓我碰上了。”
那一夥吉卜賽人連帶騎士和人魚公主兩人一起被抓了起來,被保鏢用繩子綁起來站成一排。
“大人!是我的錯!我不該打您的主意!你就饒了我們吧!”之前無比囂張的吉卜賽人開始求饒,但男人顯然不吃這套:“饒不饒可不是我說了算,你們去找史密斯警官慢慢說吧。”
吉卜賽人求饒的更兇了,男人開始一個個點數,點到的就讓保鏢押到警察局去,一個個眼看一個個吉卜賽人都被抓走,馬上就輪到騎士和人魚公主了。
兩人並沒有試圖求饒,而是低着頭在想辦法逃跑,因此,當男人來到他們面前時,騎士才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樣。
他很年輕,比騎士大不了幾歲,外表俊朗,一頭璨金色中長髮,嘴角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容,溫文爾雅的氣質好似古代貴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眼,那是一雙比世界上所有的大洋都要湛藍的雙眼,裡面藏着星辰大海。
“是你……”出乎意料,男人愣愣地望着人魚公主,臉上帶着驚訝。
騎士下意識的回頭,發現人魚公主也同樣滿臉驚愕:“你……記得我?”
“我怎麼會不記得,”男人湊上前來:“你救了我的命!”
“別動!”騎士掙脫了已經被他偷偷割斷的繩子,將刀橫在他的脖子上。
保鏢一間這樣的情況立馬準備上前,卻被男人一個手勢制止了。
“你是什麼人?”騎士冷哼道。
“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勞倫斯.米歇爾,米歇爾集團現任總經理,家父艾格伯特.米歇爾,米歇爾集團的創始人,現任董事長。”男人完全沒有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覺悟,依舊不緊不慢。
“米歇爾?”騎士之前聽說過關於米歇爾集團的事情,最早只是一家賣葡萄酒的小產業,而如今已經躋身爲全英國前二十強的企業,能在幾十年間發展如此迅速,除了其創始人艾格伯特,眼前這位年輕的勞倫斯先生也是功不可沒:“堂堂米歇爾集團現任總經理,怎麼會認識舍妹?怕不是另有目的?”
“哦?這位先生,如果你覺得我在瞎說想借機靠近令妹,那還請您親自去問問吧。”勞倫斯面不改色。
“你們……真的認識?”騎士轉頭看着人魚公主。
人魚公主似乎想起了什麼,低下頭去,精緻的臉上有些泛紅,儘管沒有言語,但勞倫斯的話已經被證實了。
“你們……”騎士的目光在勞倫斯和人魚公主身上來回掃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令妹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從美國運貨歸來時遇上了船難,死了不少人,多虧了令妹的幫助我才能活下來。”
人魚公主一臉不可置信:“你當時,不是暈過去了嗎?”
“我當時已經醒了,我記得我還抓着你的手腕來着。”他看着自己的手,彷彿要從上面找到當時的記憶。
“你……”人魚公主臉更紅了,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那,你不是知道我們……”
勞倫斯笑了笑:“當然。”
騎士一驚,在此拔刀抵住了他的喉嚨,這個男人居然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一定不能留!
“等等!”人魚公主叫道。
“溫迪!你爲什麼會和人類扯上關係!?”騎士喝到:“還讓他知道了真實身份。”
“等等,先生。”勞倫斯把保鏢們遣散:“你覺得,如果我有惡意,你們還能安好地站在這裡嗎?”
“你在威脅我?”騎士咬了咬牙。
“我們好好談談吧,麻煩你把刀放下。”
騎士撤下了刀,但還是保持着戒備:“人類都是會騙人的生物!”
“別那麼極端,”勞倫斯整了整衣領:“如果我沒有說錯,你們應該是來自傳說中的海底古國亞特蘭蒂斯,對吧?”
“我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不相信什麼亞特蘭蒂斯的存在,你爲什麼……”騎士一頓:“你難道是復興派的人?”
“復興派?什麼復興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勞倫斯攤了攤手:“我本來就是一個對神話傳說持保留態度的人,我不完全否認,也不完全相信。自從和令妹相遇後,我就差了很多資料,關於亞特蘭蒂斯的記載來源於柏拉圖的《理想國》,根據他的描述,亞特蘭蒂斯文明極度發達,有着強橫的國力與科學技術,去在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遭遇到了洪水,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他看着兩人:“但很顯然,亞特蘭蒂斯文明並未滅亡,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騎士冷哼了一聲:“你告訴我們這些,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只是想證明我不是那種不值得信任的人罷了。“
“什麼信不信任,都只是嘴上說說罷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別說的那麼難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我只是來報恩罷了。”勞倫斯欠了欠身:“恩人現在的處境很糟糕,我必須出手相助,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來我家坐坐,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虛僞!你們人類都是這樣,嘴上說得好聽,心裡指不定在打什麼壞主意,這種事情我們已經遇到過不只一次了!”騎士揮了揮手。
“這樣爭辯也沒有意義,我覺得,我們還是看看令妹怎麼說吧,”勞倫斯倒是很有風度。
“溫迪!”騎士也轉頭。
人魚公主低着頭,好半天才擡起頭:“還是看哥哥怎麼說吧。”
“看到了?”騎士一臉獲勝的笑容:“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想把我們送到警察局去,那就請便,想讓我們跟你走,白日做夢!”
“那真是遺憾。”勞倫斯搖了搖頭:“讓他們走吧。”
騎士帶着有些失落的人魚公主離開了保鏢的包圍圈,留下一臉遺憾的勞倫斯。
“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路上騎士一直在詢問人魚公主這件事,一向聽話的人魚公主卻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這個丫頭。”騎士最後只好作罷,不得不感嘆,這個本來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終於長大了。
之後的半年裡,兩個人繼續着行竊的生活,唯一的變化就是每週六總會有一些現金和生活用品送到他們的住處,用腳趾想都能知道是勞倫斯送的,爲此兩人換了好幾次地盤,即使騎士將這些東西扔了,第二週的週六東西還是會照常送到。
還有便是半年裡兩人的偷竊行動異常的順利,難招惹的傢伙們似乎都突然變“和藹”了,警察們也是他們的偷竊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些他們之前看了只能繞道走的同行們也突然收斂起來了,把好東西全都讓給了兩人。
米歇爾集團的影響力確實是超乎想象地大。
對着件事騎士倒是無所謂,不管是不是勞倫斯打過招呼,“肥魚”們排隊送錢來不收是傻子,反正那是自己的手頭來的,可不是那個傢伙送的,到時候也不怕他說閒話。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年末,聖誕節剛過,麻煩就來了。
“臭小子,偷到老子頭上來了,真當老子是泥捏的麼?”
“啪!”一巴掌抽得騎士齜牙咧嘴。
尖嘴猴腮的男人瞪着一雙邪氣十足的雙眼,瞪着被綁在立柱上的騎士。
這個傢伙是附近一個新起來的流氓勢力的小頭頭,也是兩人今天的目標,之前在街上橫着偷的日子過慣了,兩個人忘記了之前的規則,沒想到一出手就惹上了麻煩。
“這樣吧,我呢,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尖嘴猴腮陰陰的笑了:“這樣吧,你留下一條手,至於你,”他把頭轉向另個一根立柱上綁的人魚公主:“小妞,你讓我玩玩,再讓我的手下們也享受一下,把我們伺候舒服了,我放你們走,如何?”
人魚公主滿臉淡然,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但被綁在後面的手微微顫抖卻出賣了她真實的心理,這一切都被騎士看在眼裡:“呸!你們這些人還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生物,天天就只會像這種事,我都爲你們感到悲哀啊!”
尖嘴猴腮揮了揮手,旁邊一個肌肉男照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騎士痛嚎了一聲,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也因爲劇痛而且不停的跳動。
“真抱歉,除了下半身,我們還會用拳頭。”尖嘴猴腮囂張地掏了掏耳朵:“告訴你,老子就是這個地方的爺,這個地方老子說了算,我說我今晚要上了這個小妞!那就沒人能攔我!”
“這個地方你說了算?”有人問。
“怎麼,不服嗎?”尖嘴猴腮還以爲是騎士問的這句話,試圖再放一波狠話:“告訴你……”
大門突然被打開了,金髮碧眼的男人踏着緩慢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告訴我什麼?你是低等動物的事實?”
“你!”尖嘴猴腮有些惱怒:“給我宰了這個雜碎,那個小妞讓你們第一個上!”
然而他的手下才只上前了兩步,就不得不停住了,因爲金髮男人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背後跟着的全是荷槍實彈的警察!
“什麼?這裡離伯明翰市區有好幾十公里!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即使被捕,尖嘴猴腮還是不安分,一邊掙扎着一邊問,似乎不甘心自己這樣不明不白地栽了。
“那你得問你的手下來了,”勞倫斯笑着幫騎士和人魚公主解開繩子:“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還想在這片地區稱王稱霸,問過我勞倫斯.米歇爾沒有?”
聽到米歇爾尖嘴猴腮我徹底焉了,在伯明翰混的沒幾個不知道米歇爾集團,他就是想不通但在這一片像他們這樣的小團伙太多了,爲什麼別人都沒遭殃,就只有他們被套了。
警察押着一夥人離開,只留下三個人在房間裡。
“兩位,沒事吧?”勞倫斯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不需要你關心!少在那假惺惺的!”騎士依舊不給他好臉色看。
“我假惺惺的話就不會來救你了。”勞倫斯攤了攤手。
“河蚌相爭,漁翁得利,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騎士還是不鬆口。
“你的學習能力真是強呢。”勞倫斯一臉微笑:“我真的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報恩而已,而且在我看來,你有些防範過頭了。”
“對於你們人類,我沒什麼好說的。”騎士哼了一聲:“但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忙,雖然很可能是虛情假意的,溫迪,我們走吧。
出乎意料,人魚公主突然抓住了騎士的手:“哥哥,等等。”
“你……”騎士愣了愣。
“我覺得他應該沒有惡意。”人魚公主望着騎士的臉,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騎士終於反應過來,帶着怒意問:“溫迪!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經歷了嗎?”
“我們沒有忘,但這次我選擇相信勞倫斯先生!”人魚公主道:“你想想,憑他的實力,如果對我們有非分之想,我們還能逃脫嗎?而且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一旦對外公佈他能獲取的利益無可估量,但他卻沒有用這件事來威脅我們,而是選擇保密,還一直在幫我們解決麻煩。”她低下頭:“我相信他。”
“你是被他洗了腦了!”騎士氣急敗壞:“他這麼做一定有目的!”
“哥哥!”人魚公主提高了音量:“這樣的生活還要過多久啊?!”
這一聲讓騎士愣在原地。
“靠着偷竊生活,到處漂泊流浪,被人打罵追殺,風餐露宿的生活,”這個飽受摧殘的堅強女孩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只是想要一個安定的生活!”
騎士沉默了,他何嘗不想結束這樣的生活,這樣前路漫漫沒有任何希望的生活。
“想哭就哭吧,憋着會憋出病的。”勞倫斯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被騎士攔了下來。
“你給我聽好了,”騎士嚴肅地說:“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們暫時接受你的報恩!但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我警告你,哪怕我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榮幸之至。”勞倫斯伸出手來。
“少來這套!我告訴你!我還是會防着你的!”騎士拍掉他的手。
“那麼,請二位屈尊到鄙人的寒舍坐坐。”勞倫斯也不尷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跟着勞倫斯來到了米歇爾的宅邸,米歇爾宅邸坐落在伯明翰鮑威爾斯湖畔,整個湖岸別墅區都被米歇爾家賣了下來,一出手就是一個別墅區,可見米歇爾家財力雄厚。
勞倫斯把兩人安排在其中一幢別墅。
“這幢別墅供你們住宿,但並非無條件的。”勞倫斯表示。
“你想要什麼?”騎士對着一點毫不含糊。
“你是個聰明人,”勞倫斯微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就直接給你講了,你也知道現在的米歇爾集團是全英國前二十的大企業,看上去風光無限,但事實上我們現在正面臨着一個巨大的問題,這個問題直接關係到米歇爾集團的存亡。米歇爾集團的主營項目是紅酒,但如今世界在變化,市場競爭更爲激烈,如果僅僅只依靠紅酒這一產業,米歇爾集團根本佔不到優勢,走下坡路是必然的,”他望着騎士:“所以,我們必須做出改變,我的計劃是,除了紅酒企業外,我們拓寬市場,涉足更多的領域,實施多元化經濟發展,增加集團的市場競爭力。”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騎士沒好氣地說。
“這是個很大的工程,集團現在急缺人才。”
“我不會幫你。”
“這就是我要開的條件。”
騎士咬了咬牙,這個傢伙果然是有目的的。
“選擇吧。”
“我可以幫你,這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想給她一份安定的生活!”騎士最終妥協了:“但我還是會盯着你!別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當然。”
兩人就在米歇爾家住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已經成爲了過去,兩人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在亞特蘭蒂斯的日子。騎士幫助勞倫斯實行他的改革大計,雖然沒有接觸過這一切,但以他這些年在人類社會摸爬滾打的經驗和聰明的頭腦,幫米歇爾集團解決大大小小的問題,米歇爾一家都很器重他,騎士在集團的地位也在不斷上升。
再說說人魚公主,能過會平靜的生活已經是她最大的願望,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得到了滿足。每天她都會到米歇爾家的花園裡休息玩耍,和那裡的花花草草,小動物們說話,或者在鮑威爾斯湖裡暢遊,即使不用像亞特蘭蒂斯那樣必須生活在水裡,人魚公主對水的喜愛也依舊強烈。
還有勞倫斯.米歇爾,他天天都會抽出時間來看看人魚公主,要麼和她在花園的小道上散步,要麼在湖岸的樹蔭下釣魚,要麼和她一起坐着小船在湖上游玩,即使工作再多,他也一如既往,時間一長,人魚公主埋藏在心靈深處的那份情愫被挖了出來。
傍晚的微風吹拂湖面,勞倫斯和人魚公主沿着湖岸邊的石板小道漫步。
湖水輕輕沖刷岸邊的卵石,發出柔和的聲響,樹叢中有螢火蟲在飛舞,彷彿從地上升起的星辰,湖水倒映着星光,好似人間仙境,空氣中有一股好聞的泥土香氣。
“溫迪。”勞倫斯突然道。
“嗯?”人魚公主半低着頭。
“知道你現在住的那幢別墅的真實用途嗎?”勞倫斯問。
“什麼?”
“那是我的父親留給我未來妻子的住所。”
未來的妻子……
人魚公主的臉開始發熱。
“還記得這個戒指嗎?”勞倫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把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心裡。
人魚公主藉着星光去看,是之前被他們當成目標的那枚紅寶石戒指,當紅寶石對着光時,那裡面星光璀璨像是裝了一個小宇宙!
“這枚戒指叫做“constellation”,蘇格蘭語意爲“星座”,這是我的祖父送給我母親的,她又把它給我父親,我父親將它給了我的母親,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勞倫斯眼中的星辰比寶石中的還要燦爛:“親愛的溫施妮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淚水從人魚公主的眼中流出,她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勞倫斯的問題,星光下,公主與王子相互擁吻,就像是最好的童話故事。
“這個也送給你。”兩人分開後,人魚公主取出了一頂鑲着海藍色寶石的冠冕。
“這是……”
“人魚之淚,只有亞特蘭蒂斯的公主才能持有冠飾。”人魚公主認真地盯着勞倫斯。
“你是……公主?”勞倫斯眼中流露出了驚訝。
“曾是,但現在,我是亞特蘭蒂斯的女皇。”
“你把它送給我……你……還答應我的求婚……你的國家呢……”勞倫斯詫異地問。
“這都不重要了,”人魚公主帶着微笑:“現在我只是你的妻子,僅此而已。”
…………
“勞倫斯!”
騎士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冷靜點!”勞倫斯試圖勸說。
“你這混賬!我就知道你是有目的!”騎士怒喝:“說什麼把我們接到米歇爾的宅邸來,真是原因其實是在打我妹妹的主意!說什麼讓我幫你做事,其實是想支開我對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勞倫斯說:“ 從溫迪救我那時,我就喜歡她了。”
“那我呢?!”騎士怒喝:“我從小就看着她長大,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我愛她!我想要娶她爲妻!”
“他是你的妹妹!你們這叫**!!”勞倫斯有些不可置信。
“這是傳統!我們國家的傳統!”
“有着這樣一個噁心的傳統,自己居然是**的產物!我真爲溫迪感到悲哀!”勞倫斯也怒了。
“你憑什麼爲溫迪感到悲哀!你算什麼?”騎士怒喝:“這麼多年來,溫迪受苦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當你的公子哥享樂!我爲她付出了那麼多!”
“但你一個人又能保護她多久?”勞倫斯直接指出:“讓我來吧,我可以保證,我會給她最好的生活,不會讓她收到一點傷害!”
“用不着!她本就是我們的女皇,我們能給予她一切。”
“一個只會內戰的國家,怎麼給她一切?”
“住口!”騎士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國家指手畫腳!”
“我說的沒錯!”勞倫斯爭鋒相對:“怪不得亞特蘭蒂斯會滅亡!”
“你……”騎士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揚起了拳頭!
“住手!”人魚公主突然出現,讓兩個人都是一驚。
“溫迪……”騎士鬆開了勞倫斯,語氣顫抖:“你居然要……嫁給他?有幾個人類!?”
“是。”人魚公主走到了兩人跟前。
“你……你真的要拋棄我?”騎士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人魚公主嘆了口氣:“這些年來我真的很感謝你爲我做的一切,遇到困難,都是你擋在我的前面,你是我最親的人!我也很愛你,以妹妹對哥哥的角度而言。”
“不!不是什麼妹妹對哥哥的情感!我……我明白了!你是害怕了!怕被人類說成是**……**……去你的**!這都是這些人類的愚昧認識!不要害怕!這是我們的傳統!!哪怕這些人類不認同!但相信我……”
“夠了哥哥!”人魚公主叫道:“不是什麼,從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勞倫斯,我就喜歡上他了……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但是……對不起…”
“那我們的王國呢?亞特蘭蒂斯怎麼辦?你是我們的女皇!你現在卻要拋棄這個國家!”
“不是我拋棄了國家!是國家拋棄了我們!”人魚公主哭了出來:“這麼多年來,他們找過我們嗎?無論是復興派還是保守派,他們都只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從類沒有顧及過我們的感受!”
“但是你是我們的女皇啊!”騎士咆哮道:“都是這些人類!都是他們的錯!你被他們洗腦了!”
“夠了!”人魚公主語氣一沉:“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女皇,那就遵守我的命令!我命令你!以後,不要再過問我的感情生活!”
字句如炸雷在騎士耳畔炸響,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溫迪,你有點過分了……”勞倫斯也有些過意不去,他也有些言語太過激了。
“遵命!”騎士突然一拳捶胸:“女皇陛下,臣遵旨!”言罷轉身離開。
“哥哥……”人魚公主的語氣軟了下來。
“女皇陛下,這樣的稱呼,臣承受不起,臣只是個守衛。”
“哥哥,你生氣了?”人魚公主的語氣有些顫抖。
“微臣,不敢。”騎士冰冷地回答,隨後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人魚公主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那些一起流亡天涯時,在漏風的牆頭下,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在昏黃的路燈下的那些溫柔與美好,已經永遠地成爲了回憶,再也回不來了……
…………
兩週以後,勞倫斯.米歇爾與古老王國皇族後裔溫施妮.亞瑟的婚禮如期舉行,兩位新人一身潔白,才着紅地毯走入教堂,在神父的見證下宣讀誓言、交換戒指,擁吻,婚禮盛大,郎才女貌,所有人都拍手稱讚。
公主永遠只會嫁給王子,騎士只能默默地守望。
湛藍的天空和飛舞的白鴿下,有人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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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拖了很久……
本來這一章應該放到後面的,但老浪同志的文出了問題不得不回爐重造,沒有辦法就只有提前了,算是新年特別篇吧……
在過去的2017年裡,海淵踏出了第一步,無限絕境出世,並在六個月裡走到了四十萬字,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開始,海淵全體成員在這裡向各位給予我們支持和動力的讀者們表達感謝,沒有你們,海淵也無法做到這些。
在新到來的2018年,我們將來帶更多精彩的故事,性格多樣化的角色,更多爆笑,更多的雞湯。在新的一年裡,希望無限絕境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得到更多關注和支持,也希望各位讀者朋友能在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心想事成。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