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歐文用了技能,把戰車團隊的魯格斯打成了重傷?”
剛進格鬥場,艾倫和阿諾德便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是這樣沒錯。”提前一步到來的奧德里奇看了看遠處的雅各布,有些急促的說着當時戰鬥的過程---反正,處於弱勢的情況下反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當時歐文是被逼急了,不能怪他。但是....我沒想到我們的技能在這裡也有效。城堡裡不是安全區嗎?”
遠處,魯格斯旁邊的地面上全是血。一旁的歐文也昏迷未醒。阿諾德皺了皺眉,站了出來。
“在安全區域裡,防止的只是第一次攻擊造成的傷害。但是我們的技能帶來的效果,是延遲性的傷害。也就是說,如果在外面中了我們的技能,再回到城堡裡,是無法避免傷害的。”
許多人點頭,表示理解。
“對方先動手,而歐文沒輸,沒有辱沒團隊的威名。這很好,讓他好好養傷。戰車那邊,我和艾倫團長會處理好的。”
一些B&B的成員們齊聲歡呼,爲尚且昏迷未醒的歐文。
“這樣好嗎?”他們走後,艾倫看了看遠處表情不善的雅各布,這樣問阿諾德。“你不怕和他們起衝突?”
“是他們的人先動手。”阿諾德說。“雅各布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敢展露什麼不滿,我有把握讓他從評議會滾出去。”
“嗯。但他要是誤會我們打算在這個競賽中做點什麼...”
“那他就需要付出更多的裝備。”阿諾德說。“那不是很好嗎?爲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寶藏來參加這種比賽,本身就是虧損的。除非完全不使用卷軸、藥水,以及消耗性道具。但是發生了這樣的衝突後,雅各布說不定會動用團隊道具技能呢。”
艾倫笑了。“他不會這麼做吧。爲這種不過敷衍了事的比賽,動用幾萬,甚至十幾萬的團隊道具?”
“魯格斯不是用了摩托?”阿諾德眨了眨眼。“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開始投入,就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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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致的行動中,共同的敵人會讓我們...嗯,從前互相陌生的團隊凝聚起來,團結一心。”
不,你們的團隊永遠都會是四分五裂的,永遠不會團結。
“善意總是會獲得回報---不是細節上的,而是大方向上的。在對抗、摩擦、衝突、矛盾各種展現之後,在各種智慧、技巧、經驗發揮出來後,人們終究會發現,善意,希望他人和自己都好好努力,好好生活---這種想法是最寶貴的。”
不,不。那不可能。在衝突的過程中,他們就都死光了。不可能還有機會活着、努力,死人如何努力?
“我們的善意,只要堅持下來,再在細節上完善好,最終能構築起一個強大的羣體。不管是面對這個場景,還是以後。”
不,不。不!絕不可能!
空間裡沒有這種事,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會有!
她拿起面前的水晶球,狠狠砸在地上。
人類永遠都是目光短淺、貪得無厭、好逸惡勞!這是他們骨子裡的本性!什麼也無法改變!
她想起威武的雄鷹從天上飛過,地下無數人叩首感恩時的景象,心中略微舒服了一點。
只從他們身上獲得一點應有的收益,能讓他們活下來,這是最大的仁慈了!你還想把他們整合起來?這是絕無可能的!你那種善意,只配拿去喂狗!他們馬上就會背叛你!你一定會遭到可恥的失敗!
聯結斷開了,但是王洛那張可憎的臉依舊在水晶球裡,張着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無恥的謊言。
過了一會兒,她的心情平復了。
沒必要生氣。對方只是說說而已,這麼激動做什麼?等到他失敗的事情,再去嘲笑他不就好了?
她搖了搖頭,撿起水晶球,聯結上去。
“人們永遠會去追求自己沒有的東西,這是一種本能。和他們是否需要沒有關係。”
纔不會。
“平淡的話會去追求刺激,驚險的話會去追求平凡;長期分裂就會去追求團結一心....”
混賬。她在心中告誡了自己,對方只不過是空口白話,毫無意義,但依舊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泛起的怒意。
於是她閉上眼,回想自己和團長初次見面的情景。
到處都是燃燒的烈火,周圍不時有木頭和石塊掉落下來。自己掙扎着殺掉了敵人,卻也身受重傷,無法行動。
在這個時候,英俊無比、強健有力的他出現在了面前。她還想去拿武器,他卻一言不發,一把抱起了她。在他懷裡,她感到無與倫比的安定和從容,昏睡了過去。
之後,雖然又發生了太多太多,但是這一幕,將永遠烙印在她心中,作爲永恆的夢。
想到這些,她鎮定了許多。
是的,沒必要生氣。自己要做的不過是監視,在對方不知道、不瞭解的地方觀察,尋找對方的弱點。因爲反感他的意見就生氣,這算什麼?敵人不就是應該意見不一嗎?
想到這裡,她笑了。既覺得輕鬆,又覺得片刻之前的自己有些可笑。
再次聯結上去。這次,心態已經是非常輕鬆了。
“....等這些人陷入困境之後再去救他們,也是一種選擇。但如果是真的,尺度不好把握;如果是假的,有被發現的危險。把害人的工作交給別人,我們負責拯救,倒是一種不錯的配合。”
什麼意思?這是對我說的?
梅邱麗驟然轉過身,向周圍看起。
王洛所說的內容,和她心裡的變化實在是太過貼切。一時間,她禁不住懷疑,對方也能監視到自己這裡?是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和反應,才故意說這些,想要刺激自己?
“你說保密?不,不可能完全做到的。惡意泄密是危險中最小的一種。真正危險的,是吹噓、誇耀、意外、行爲上的慣性....這些。倘若想要引誘某人先遭遇危險再自己去救他的話,對方如果懷疑了,那麼從種種蛛絲馬跡裡會很容易找到痕跡。”
蛛絲馬跡....除了自己,確實有一些別的人因爲被團長救下而加入。所有那些,真的都是意外嗎?
不!這個人在胡說!他是敵人!不能順着他的思路走!
“我知道,他們會接受的,因爲他們不思考。像算盤珠一樣,你撥一下,他們就動一下。預設好方向,他們毫無疑問就會抵達我們期望的地點。但是從長遠來說,如果合作構築在謊言的基礎上,對說謊的人本身也是一種負擔---很大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