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爲,我們可以把評議會接手過來。”
與漢弗拉、特爾特杜不同,博列雖然是匆匆趕來,但提出的建議卻更有魄力一些。
“那些宣傳內容你都看到了吧。”王洛寫道。“這個評議會,本質上是貴族和法師們通過收買少數契約者,而把大多數契約者帶入陷阱的機構。我們的宣傳裡,已經充分展示這點了,你還建議我們接手它?”
“就算是這樣,在大多數時候,它依舊是一個有威望的名號。”博列寫道。“聽到它的名字,很多團隊就會感到莫大的壓力。它的協商機制、分配體系、活動形式,還能得到很大的認同。也就是說,有很大的殘餘價值。”
“而在您展示出這些內容之後,原本評議會的掌控層並沒有立刻進行辯解,反而對我們發動了攻擊---這是他們的失策。如果我們在這樣的攻擊中被擊敗,那就沒辦法了。但既然我們取得了關鍵性的進展,在之後還可能繼續獲得勝利....您在之後就可以宣佈這是他們默認了自己的罪行。”
“然後和那些團長談妥條件,把阿諾德先生從評議會裡開除出去?”王洛回覆道。
“那些團長都會很高興的。評議會那些團隊之間有盟約,對彼此之間有約束。”博列寫道。“但阿諾德先生率先行動了,這方面的問題不大。如果您認同我的想法,和那些團長交涉的工作,都可以交給我來處理。我可以保證,一定爲團隊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我要考慮一下。”王洛回覆道。“你不是要找那位男爵談話嗎?去吧。一會兒就給你答覆。”
博列離開後,王洛看了看周圍的人。
三象的、卡納那位團長和剩餘的少數成員,還有雙頭鷲,那些不知道已經從自己這邊賺了多少的人...有些人正看過來,竊竊私語着,這也許是蘭克等人的出現和納爾斯小隊的出擊造成的影像。
某些宣傳,不止會影響那些國王的部下,也會對自己人的心態造成影響。在幫他們減輕壓力的同時,也會降低契約者羣體的凝聚力,讓某些人的野心滋生出來。
這幾位部下,都是因爲擔心自己像之前那樣不願爭取,隨意放棄利益,纔對自己進行這樣的勸說和提議。
但他們不知道,之前幾次自己沒有爭取利益。不是因爲自己不喜歡牟利,而是那些利益太小....不值得爭取。
比起追求那一點兒蠅頭小利來說,營造一個合適的形象更重要。只有足夠龐大的,真正有價值的利益,才值得兇狠起來、殘忍起來,露出獠牙和利爪拼命爭取。
經濟收益很好、戰鬥經驗很不錯、權力架構上的慣性也有其益處。但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從來不是這些,而是人。
假設,周圍這些契約者不是一個個團隊,而是一羣羣鬆散的人,那不是可以完全把他們接納進自己的團隊嗎?
有了共同度過危難的經歷,那些普通成員並不會排斥這種情況的發生。那幾位團長不會喜歡這種事,但自己本來也不需要他們喜歡。對敵人發動的宣傳攻勢,也一樣可以對身邊這幾個契約者組成的團隊發動。
王洛看向遠處的那幾個骷髏,普吉、哈廷頓、肯迪尤,還有被尼浩魯拋棄的、三象的那些人。
如果不在現在給他們施加足夠的壓力,那麼在之後,隨着勝利的機會出現,這些人爲了保障手中的權力,說不定就會開始搞什麼小動作,有意製造對立和矛盾。
可以充分利用之前還遺留的恐懼,在勝利到來之前進行宣傳。
‘聯合起來,我們纔有機會戰勝真正的敵人’
‘是誰跨越狹隘的團隊界限,毫不猶豫的去拯救大家?’
‘我們爲什麼失敗?就是因爲團隊的組織形式太過弱小!’
‘警惕!狹隘的團隊意識可能讓我們手中的勝利溜走!’
‘什麼纔是合格的領袖?只有一種,那就是在最危險的時刻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做出正確的抉擇,最終帶領大家走向勝利的人!’
一頭是危險,一頭是收益,兩方面共同作用,提升自己在周圍這些人心中的威望---然後,就能激發出這些人加入自己團隊的願望。
對部下和盟友們進行宣傳的同時,還不止是宣傳,再配合上某些行動----能和宣傳互相促進、互相驗證的行動。
當然了,有過去團隊的積累在。這樣的宣傳也一樣不會馬上見效。那些團隊的團長和官員,比起國王的部下們來說,會更瞭解宣傳的價值,會採取各式各樣的方法,來抵消自己的宣傳可能造成的後果。
前提是---自己除了宣傳什麼都不做。
宣傳,本來就是要配合行動來執行纔會更有效。廣告配上託,會產生1+1遠大於2的效果。
在面對國王的那些部下時,自己太過被動,想採取行動也沒辦法,只能拼命去展露自己悍不畏死的意志,在心理上對其進行逼迫。但面對這些團隊的時候,呵呵...
哈廷頓的結局,初步決定爲在不該傲慢的時候趾高氣揚的大喊大叫,然後被剛剛立下功勞,志得意滿的部下殺掉---只要做好適當的安排、暗示、支持,這不難做到;
尼浩魯是因爲愚蠢的選擇了錯誤的支持對象,打算勾結失敗者來攻擊勝利者,破壞契約者的團結和發展,而被之前的部下殺掉...或者被隨便什麼野獸殺掉,效果都差不多。
肯迪尤這個人,應該在看到其他團隊都做了這樣的選擇後,就隨大流的行動。這羣人的麻煩之處,在於他們背後的戰車團隊。但戰車團隊在整場戰鬥中一直都不出現,可以針對這點來蔑視他們、嘲笑他們、鄙夷他們--化解他們的威望和對帕斯塔團隊的影響力;
然後,是最難辦的普吉。
他這個人,單純的宣傳沒用,行動上的引導應該也用處不大。想讓這種人動搖,需要的是陷阱,需要的是給他更多的壓力、危險、損失,把他逼到瀕臨絕望、痛徹心扉的時候,再對其伸出援手,纔有可能逼迫其屈服。
或者,只能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