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泛亞大廈最近而且最高的一棟樓頂上,那個自傲的白麪有些擔心地看着我。
我看着下面皺着眉,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沒有回頭:“別這麼看着我,我也想救他們,但我實在是無能爲力。”
“那他們也不應該……”他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這種感覺我也明白,但我已經看了太多的自己死掉,本來以爲會麻木,但我站在這裡看着下面的時候仍舊跟他感覺差不多。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指着下面被怪行人圍起來的一個圈子,裡面正有一個身體健碩,卻似乎瘋狂的怪物。
這怪物偶爾會發出一陣咆哮,但被這麼多的怪行人給圍着,一時間還掙脫不開。
可那些怪行人死傷慘重,大多都被當中那怪物給撕碎或者吃掉了,但怪行人還是一波一波從各個街口涌過來。
“那怪物被纏住了,我們肯定能救了那四個黑麪,雖然說……”似乎是想起了剛纔發生的事情,他眼神裡就充滿了怒火。
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這怪物,但從剛纔黑麪的口中得知,要想到泛亞大廈去這怪物肯定會阻止。
而且這怪物看起來遊刃有餘的樣子,就像是在隨意屠戮這些怪行人。
它在玩耍!
這怪物指尖鋒利如刀,每次所過之處,怪行人都會死傷大片,卻從來不着急下手,大概還沒有玩夠。
“未必。”我只是凝視着那隻怪物,從感覺有些眼熟,可明明又是第一次見到。
顯然這很不符合他的意願,但又無可奈何,最後放棄了遊說我。
我看着泛亞大廈的方向,又看了看下面那怪物,最後還是打算繞路去泛亞大廈,畢竟招惹這個怪物的舉動很不明智。
計劃好了路線,我就帶着他準備行動,卻沒想到下面那怪物大吼了一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怎麼回事?”他有些驚訝地看着那怪物,全身開始發抖起來。
我眉頭一皺,看着下面,想不到那怪物喝退了周圍的怪行人,擡起頭來直直盯着我們這邊。
不對,不是我們這邊,而是在盯着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叫糟糕,怎麼這怪物偏偏就盯着我?
就連旁邊自傲的白麪都不解地看着我,然後小聲說道:“它,它似乎是在盯着你……”
這我怎麼會不知道,於是就動了動嘴脣,小聲告訴他讓他自己行動,不論是先去泛亞大廈還是要去救那四個黑麪。
“那你呢?”他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同樣盯着下面那怪物,目不轉睛地說道:“當然是先去解決掉這隻怪物,不然我們兩個去泛亞大廈的路上可不安生了。”
聽我說完他就點了點頭,然後果然利用鋼索去了另外一棟,看樣子是先去就那四個黑麪了。
那怪物似乎是看到了有人離開,就想要追上去,但同時我對它勾了勾手指,立刻就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果然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東西,這點挑釁就上當了,而且我也發現它是一開始就已經注意到了我們。
不過它周圍那些怪行人也反應過來,更加兇猛地朝着她撲了過去。
入人海一般的浪潮撲過去,那怪物一時間也抵擋不住,只能怒吼了一聲推開面前的怪行人,然後腳下一跺就朝着我這邊竄了過來。
我驚愕地看着那怪物向上躍了起來,一下子就到了整棟高樓三分之一的位置,然後再次卯足了勁兒向上躍,只用了三下就躍到了比我頭頂還高的位置。
鋒利的指甲滲着寒光,我擡頭看着那怪物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猛地後退。
那怪物咚的一聲落在了我剛纔站的地方,然後呲牙咧嘴地看着我,不斷有粘稠的口水從嘴角流下來,像是一個飢餓的猛獸。
到了面前我才真切這怪物的模樣,比我高大很多,而且全身肌肉線條清晰,表面乾枯如樹幹,特別是凹陷的眼窩裡那昏黃的眼睛中,一對豎瞳正盯着我。
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這怪物有些熟悉,特別是他在下面擡頭盯着我的動作,我應該前不久才見過……
前不久我見過的人也就只有另外的“我”和“薇薇”,要不就是瘋女人,應該沒有其他的人了吧。
不對,還有呂子皓!
呂子皓……
想起來呂子皓我就有一陣後怕的感覺,要不是薇薇在那時候幫了我一把,我應該活不到現在。
沒想到這怪物並沒有着急動手,而且裂開嘴哈了口氣,就像是笑了一聲似的。
“呂子皓?”我越看越覺得像。
這怪物有些詫異地轉動了一下眼睛,然後盯着自己鋒利的指甲看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着我:“這個樣子都被你認出來了,有點本事啊。”
聽見呂子皓的聲音從那怪物口中傳出來,我心裡咯噔一下,本來我只是猜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不是被……”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可是親眼看見他死掉,然後被那黑色霧團給吞噬掉的,怎麼又變成怪物了呢?
怪物口中傳來呂子皓的笑聲,然後用鋒利的指甲劃了一下地面:“我也知道自己死了,但爲什麼會變成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上天賦予我報仇這個機會的。”
這就奇怪了,怎麼聽起來跟借屍還魂差不多呢?
對於我這個無神論者來說簡直太荒唐了,可我在這個廢墟般的世界裡見過的荒唐事還少嗎?
無論如何眼前這個怪物就是呂子皓,管他是怎麼復活的,先拖住再說,或者找機會解決掉,免得害了更多的人。
只要小心他鋒利的指甲就行,我在心裡默默想着。
當看到我手裡拿出的刀之後,這怪物的眼睛明顯收縮了一下,我這纔想起來這把刀就是之前殺他的那把。
我把刀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不認識了?”
“找死!”怪物一下子被激怒了,伸手朝着我揮了過來。
我在心裡輕笑一聲,果然還是之前那個呂子皓,只不過外形不同了而已,還是那麼容易被激怒。
躲開他的攻擊,但帶起的氣流卻很強烈,看來剛纔那一下子力道十足,只不過速度竟然比之前還要慢很多。
我在速度上佔盡了優勢,任憑這怪物如何努力都打不到我,而我卻在他身上開了幾個小口子,裡面不斷有粘稠的液體流出來。
看了一眼刀上的粘液,我挑釁地對他勾了勾手指:“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你的血液,但看起來跟鼻涕似的。”
怪物怒吼了一聲就再次撲了過來,我直接箭步上去避開攻擊,一刀刺進了它的心口處。
“疼嗎?”我擡頭盯着它。
沒想到這怪物絲毫不受影響,反而一下子將我抱在了懷裡,也不顧刀子又深入了幾分。
該死的,力氣好大。
我咳嗽了幾下,感覺自己胸腔快要被它給擠爆了,可怎麼都掙脫不開。
完了,剛纔我太大意了,竟然在沒搞清楚的前提下近身去刺它的心口,完全沒有考慮到不成功的後果。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堵在了脖子上,青筋都快要爆炸了,已經有毛細血管被撐破,從鼻子裡慢慢流出血來了。
咔嚓——
忽然一個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還以爲自己胸腔被擠碎了,沒想到旁邊力道卻輕了很多。
我趁機掙脫出來,不斷大口喘着氣,再擡頭去看對面那怪物的時候卻讓我大吃一驚。
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怪物的胳膊竟然斷了。
不只是我,就連那怪物都奇怪地看着自己已經斷掉的胳膊,聳拉着完全用不上力氣,來看已經是嚴重脫臼了。
明明是它勒住了我,它的胳膊怎麼斷掉了?
“看你的身體經受不住你的力氣啊。”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也只有這一個解釋能說得通了。
嘎嘣一聲,那怪物直接把自己斷掉的胳膊給擰了下來,攥在手裡索性當成武器朝我掄了過來。
好傢伙,還真是不怕疼啊。
不過我還是很小心翼翼地在躲着,那隻斷點的胳膊上指甲仍舊異常鋒利,被碰到估計就變成兩截了。
少了一隻胳膊不論是戰力還是平衡都下降了一大截,這是我直觀的感受,於是趁機就用刀子在他脖子上抹了一下。
這一下讓它向後仰了過去,我緊跟着騎在他身上一刀將腦袋砍了下來。
看着那顆腦袋上不甘心的眼神慢慢變得暗淡,最後變成黑色,我便將那顆腦袋扔在了地上,看着那怪物慢慢變成了膿水。
沒有停留,因爲剛纔那些怪行人已經衝到了樓頂,失去了原本的目標都朝着我衝了過來。
站在旁邊的樓頂上,看着剛纔的戰場,那些怪行人大部分都在分食着地上化了的膿水,看得我一陣反胃。只有一小部分在張望着我,甚至還有從樓頂掉下去的。
環顧四周這個廢墟般的城市,究竟還有多少辛密是我不知道的?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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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吼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我心裡咯噔一下,剛剛不是才解決掉一隻呂子皓變成的怪物,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