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我本能的後退了兩步,後背緊緊貼着牆壁。
那扇防盜門後面又傳來咣噹一聲,似乎有什麼重物被放在了地上,緊接着就傳出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消失,接下來安靜的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刺鼻的血腥味兒充斥在空氣中,讓人聞了作嘔。
我捂着口鼻,儘量讓自己不要理會血腥會兒,可胃裡翻江倒海,幾次都差點吐了出來。
嗞的一聲,像是拉鎖快速被拉上了。
下一秒防盜門就輕輕開了一個縫隙,能看到裡面也是漆黑一片,只能藉着樓道里的一點月光看見有一個長方形黑影被挪了出來。
這是什麼?
我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出來了,後面緊接着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喘着粗氣,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就是呂子皓。
忽然間樓道里的燈亮了,好不容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刺得睜不開。
有了光亮,我心裡一突,要是被呂子皓看到……
我緊緊貼着牆壁,將眼睛眯成一個縫,勉強能看到呂子皓手裡提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正笨重地將它慢慢挪出來。
呂子皓將行李箱搬出來似乎廢了很大力氣,賊眉鼠眼地掃視了周圍一圈,視線略過了我,就想是根本沒有看到我一樣。
慢慢地我眼睛適應了光線,就見到呂子皓已經挪着行李箱往樓下走了。
行李箱從臺階上一階一階的挪下來,每次敲擊地面都會發出重重的聲音,在樓道里迴響。
眼看着呂子皓提着行李箱走到了二樓,我也剛剛從他沒看到我的疑惑中回過神兒來,追了兩步,才發現腳下發出啪唧啪唧的聲音。
低頭一看,地上一片殷紅。
腳印和行李箱拖動的痕跡雜亂不堪,順着樓梯一直延伸到下一層。
也因爲這些雜亂無章的腳印,刺鼻的血腥味兒更加濃稠了,害得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呂子皓家的防盜門沒有關,接着樓道里的燈光看進去,屋子裡一片狼藉,就像是剛剛結束的戰場,幾乎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唯獨在屋子裡沒有見到呂子皓的妻子,可剛纔我明明聽到了她呼救的聲音,難不成那個巨大的行李箱裡是……
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來,以前在電視劇上看麻木的情節竟然在生活中真實上演!
我急忙拿出手機,留意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可手機沒有信號,我急忙順着樓梯跑下去,這才發現血印已經順着二樓到一樓去了。
我打算用家裡的座機報警,偏偏在這個時候提示我欠費,只好拿着手機跑到了單元門口,手機卻一直沒有信號。
恰好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呂子皓拖着巨大行李箱,朝着一輛車子慢慢挪了過去,其間四處張望,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呂子皓打開後備箱,費了好大力氣纔將行李箱給放了進去,不過由於太大,後備箱的蓋子合不上。
試了幾次之後,呂子皓抹了一把汗,索性就不管了,直接拉開門坐進了車裡。
我看着從大行李箱裡滲出來的血跡,順着後備箱的防撞護欄滴下來,立刻就斷定了呂子皓的妻子多半已經不活了。
看着呂子皓開車緩緩從我面前經過,緊張地四處張望,卻總是無視我,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不行,我得開車跟過去。
我開着車遠遠跟在呂子皓後面,車速很快,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市區北部的工業區,這裡大多建的都是廠房,甚至一些地方全部都是樹林,還沒有經過開發。
跟着呂子皓的車繞到了一個小山路,見他開了進去,我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忽然我感覺自己跟丟了,前面是上坡,還是樹林的土路,視野十分不好。
最後我索性將車子停在旁邊,拿着手電筒徒步走了進去。
在不遠的地方我就看見了呂子皓的車,後備箱敞開着,行李箱已經不見了,但斑斑血跡還是殘留在裡面。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想必很少人知道這裡,但呂子皓拖着那麼笨重的行李箱能跑到哪去呢?
沙沙沙——
我旁邊的樹林裡有動靜,立刻用手電筒照了過去,就看到一個人影似乎很笨拙地走着,不過由於光線照不到,我很難看清楚。
太好了,手機有信號了。
我在看到人影的時候下意識拿出手機,原本沒抱太大希望,看到手機有信號就立刻撥了110,但一直沒有接通。
“呼叫失敗……”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都要氣炸了,這是什麼破信號,大晚上的連個電話都打不出去。
不過前面晃動的人影還在那裡,我本來是不打算管閒事兒的,就算明天早晨在報警也不遲。
我也想過掉頭離開,可內心那份正義感和平時在學校對我的教育讓我留了下來,也許呂子皓的妻子還有一線生機。
拿定主意我就走近了樹林,跟着前面那個晃動的人影。
大約走了五分鐘,我忽然就覺得不對勁,不論我如何加速,似乎都跟那人影保持着同一個距離。
呂子皓拖着那麼重的行李箱,不可能比我走的還快啊。
就在我納悶兒的時候,前面那個晃動的人影聽了下來,就直直地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經暴露了,還是說呂子皓聽到了後面的動靜,在那裡觀察着我這邊,亦或者是在等我?
不確定之下,我也待在原地沒有動,這個距離就算是被發現了,跑還是能跑掉的。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我耐心都已經快要被磨沒了,前面那個人影終於動了。
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發現那人影不是朝前面走的,而是在逐漸放大,而且速度極快。
糟了,是衝着我這邊跑過來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前面的人影快速接近,這幾乎已經不是人類的速度了,我只好閃身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面。
應該是沒發現我纔對,我在心裡祈禱着。
腳步聲與我擦肩而過,甚至我餘光能看到一個人影跑了過去,但我還是緊緊貼着樹幹不敢動。
聽着腳步聲漸漸遠了,我這纔敢探出頭,卻沒想到一個人影出現在我面前。
“是你?”我驚訝的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