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說話的同時,瘋女人也一下子攔在我和薇薇中間:“你還沒打算那個愚蠢的念頭嗎?”
薇薇只是哼了一聲:“我就先聽聽他說什麼。”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十六天當中去了,就看着瘋女人說道:“你們兩個人當中就屬你經歷的多,那你看我的外貌有任何變化嗎?”
“沒有,什麼意思?”瘋女人很肯定地看着我說道。
我見薇薇皺起了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估計是以爲我在拖延時間吧。
我示意她不要着急,緊接着就說道:“也就是說這裡的時間根本就沒有流逝,雖然有晝夜區分,但我們的樣子都沒有任何變化。”
瘋女人贊同地點了點頭,倒是薇薇驚訝地說不出話,低着頭似乎在琢磨着什麼。
“對,除了衣服會不同之外,的確沒什麼變化。”薇薇在仔細思索了之後,很肯定地擡起頭盯着我說道。
有她們兩個的肯定我就放心多了,這麼說來我的猜測應該錯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瘋女人似乎也猜到了一些。
我很肯定地說道:“我想這裡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十六天的規則,也不存在什麼時間,只有一個晝夜的變化纔算得上一天。”
瘋女人和薇薇都被我的話給弄懵了,不解地看着我,似乎怎麼也理解不了。
於是我就解釋給她們聽,告訴她們這裡只有晝夜,不存在任何時間概念,也就是不存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概念,因爲從剛纔在北部工業區回來的時候,到現在,起碼過去了四五個小時。
按照正常時間推算的話,從凌晨過去五個小時,天應該也已經矇矇亮了,可外面的一切卻不動了。
並不是時間停止了才導致外面的一切停了下來,而是沒有了晝夜更替,所有的一切停滯下來,才顯得時間也停滯了。
看着薇薇和瘋女人還是不太明白,我就走到臥室把鬧鐘拿了出來,指着上面已經靜止不動的指針說道:“就是這個鬧鐘在一開始誤導了我們,我們以爲它在動,時間就在動,可現在恰恰相反。”
瘋女人最先明白過來:“你是說因爲晝夜在緩慢更替,這個鬧鐘纔在一分一秒的走着,當晝夜更替停滯下來,鬧鐘也自然就停了是吧。”
“對。”我欣慰地點了點頭,總算是有人理解了。
“那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聽到結論的薇薇一知半解地看着我。
我大膽的做了一個猜測,告訴她們,並不存在什麼十六天,而是隻有一天!
“只有一天?!”薇薇和瘋女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太肯定,只是根據剛纔的推論想到的,按照這個假設來分析的話,薇薇和瘋女人口中的十六天就只是她們被誤導了。
而我之所以會有不同的行動軌跡,完全是一種規律。
遵循着這個規律,我會在完成上一個行動後銜接下一個行動,形成一個大的行動軌跡,而這個大的行動軌跡需要多個晝夜更替才能完成,這纔給了瘋女人和薇薇一個十六天的錯覺。
瘋女人和薇薇聽了我的話都像是看精神病一樣看着我,但我這些話不是空穴來風。
從上次跟薇薇逛商場給爸媽買年貨的時候,在賣酒專櫃碰見的經理和兩個員工,就是重複着之前的行動。
還有在牛排店我遇到的服務員,大晚上店裡沒人還會端來牛排放在空桌上和每天晚上十二點我都會看到呂子皓殺妻的經過。
這些種種都從側面說明着每次晝夜更替,那些人都在重複着同一件事情,而只有我纔有一個大的行動軌跡。
“不對,那爲什麼每次重置對會回到十六天之前,我是說……”薇薇立刻就打斷了我話,搶在前頭說道。
還不等我回答,瘋女人就抿嘴笑了一下:“你還不明白嗎,按照小灑的推理來分析的話,每次重置的不是時間,而是行動軌跡。”
還是瘋女人比較睿智一些,雖然是兩個一模一樣的“薇薇”,但明顯瘋女人在事情的理解能力上有很大優勢。
說到了行動軌跡的問題上我就開始有些納悶兒,從瘋女人一開始的十六天論上來說,今天應該是第十五天才對,我還有着第十六天的行動軌跡。
可對於下一步我要做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因爲現在空間停滯,根本等不到天亮。
“第十六天我會幹什麼?”我看着瘋女人和薇薇說道。
薇薇看了一眼瘋女人,似乎是見她沒有興趣回答這個問題,這才無奈地說道:“明天你會帶着你爸媽去機場,他們會坐飛機去回老家探親。”
等等,怎麼是飛機,我們明明買的是火車票啊。
“不用這麼看着我,之前都是飛機票,對於買了火車票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薇薇白了我一眼才說道。
這麼說來這是我頭一次經歷買火車票,就連發生什麼瘋女人都不清楚,但從短信裡她也偏向於這麼做。
“現在連明天都到不了,根本不用考慮是什麼車票的問題。”薇薇自嘲地在那裡自言自語。
瘋女人忽然開口說道:“也許不只是火車票的事情,這次我一開始就在酒店門口撞了你,或許是我……”
似乎是受到了啓發,薇薇也想起來了什麼,緊接着說道:“我也改變了不少東西,比如牛排店和旅行社。”
從一開始我就在懷疑那個旅行社了,因爲在我印象當中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沒想到那家牛排店也是不存在的,怪不得那天晚上我在整條路上找了好幾遍才找到。
“看來你的‘製造’能力比我那時候還要強不少,竟然能‘製造’建築。”瘋女人有些讚許地看了一眼薇薇。
薇薇說完之後整個屋子又陷入了沉靜當中,或許就連瘋女人都不能確定是不是,但我還是弄不明白爲什麼空間停滯了,卻只有我們三個可以行動。
就在我琢磨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瘋女人忽然驚叫了一聲。
我奇怪地看向瘋女人,發現她正看着自己的手,一副吃驚的樣子,可她的手跟之前一樣,怎麼就大驚小怪的了。
“剛剛我感覺手擡不起來了。”瘋女人晃動着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手,驚訝地看着我和薇薇。
對此薇薇只是不屑地嘁了一聲,我剛要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就被薇薇給攔住了。
“怎麼了?”我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蹙着眉,一副醋意地樣子看着我:“不許你碰她。”
我無奈地想要解釋,薇薇就緊接着說道:“我就是不許你關心她。”
“不是,現在就咱們三個人了,要是她有什麼發現或者其他什麼事情,我當然要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我只是解釋了一遍,聽不聽隨她,畢竟她剛纔還想要殺掉我來重置。
薇薇不滿地看着我:“你……”
我也不理她,直接走到瘋女人旁邊,見她還看着自己的手,就問她剛纔到底怎麼了。
可瘋女人就是保持着這個動作,問了好幾遍也不吭聲。
“小灑,你,你看她……”薇薇顫抖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像是看到了很害怕的東西。
我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薇薇,這才擡頭去看瘋女人,發現她從剛開始就這麼站着。
拍了拍瘋女人的手臂,就跟石膏一樣僵硬,眼神也呆滯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從上次跟我說了這句話以後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動了。
我驚訝地看着瘋女人,她另一隻手裡還攥着髒塑料袋,就這麼定住不動了!
“定住了?”薇薇也走過來仔細地看着。
“應該是這樣的。”我皺着眉,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連瘋女人都被定住了。
仔細回想了一遍,最後的時候也就只有我們三個沒被定住,而現在瘋女人已經被定住了,她是從另外一個“城市”過來的,這麼說下一個就是……
我回頭看着薇薇,發現她已經在盯着我了,想必也知道了其中的關鍵。
低頭看着薇薇手裡拿着的玻璃菸缸,我立刻就後退了兩步:“薇薇,你,你要幹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
“我可不想跟她一樣被定住,還是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吧,我保證對你比現在好,相信我好嗎?”薇薇說着竟然詭異地揚起了嘴角。
我已經被迫躲到了牆角,沒有一點退路,看來只能再犧牲手臂來擋這一下了。
看着薇薇高舉起了菸灰缸,我也做好了擋的準備,可她動作就跟電影鏡頭慢放似的,掄下來的胳膊綿軟無力。
我看準機會一下子搶過她手裡的菸灰缸放在桌子上,回頭就看見薇薇驚訝的慢慢扭頭來看我,似乎是沒想到我動作這麼快。
整個動作還沒做完,薇薇就跟瘋女人一樣定住不動了。
不明白爲什麼連她們兩個也定住了,忽然我就在想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了,必須趕緊想一個辦法解決。
整個屋子都破敗不堪,我來回轉了幾圈,甚至去看外面也沒有任何頭緒。
當我在臥室看到落滿了塵土的鬧鐘之後,我就把它拿到了客廳,放在茶几上,然後整個人靠坐在了沙發上。
“只能試試了……”我看着定住的瘋女人和薇薇,在心裡唸叨了一句,然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