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再回過頭來的時候才說道:“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跟我們兩個人的衣服一樣嘛。”
“是,可是……”那個我還要說些什麼。
我搖了搖頭:“那種比較廉價的衣服,根本……”
還不等我說完,他就對着我大聲喊道:“他那件衣服是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薇薇用獎學金給我買的。”
“而且衣服和褲子,還有鞋都跟我的一樣,我問你,穿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機率有多低?!”他緊接着質問道。
其實這些事情我不想跟他說的,既然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我就把剛纔帶血的那個瓶蓋從髒塑料袋裡拿了出來。
看到瓶蓋的時候,他看都沒看裡面的字樣,整個人就呆在那裡了。
“那個人是……”他吃驚地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剛纔我就已經發現了,心裡也着實震驚了好一會兒,完全不比他現在的樣子差。
我不得不承認道:“對,就是我,也是你。”
看着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這就是我不願意說的原因,現在在這個廢墟倆面需要的就是鬥志,根本經受不起太大的打擊。
就跟穿越沙漠一樣,沒有了盼頭人就容易喪失鬥志,結果就只有死亡。
“走吧,別再想了。”我拉着他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可看着他三步一回頭的樣子,我就停下來嚴肅地看着他說道:“現在我們有同伴,不是孤軍奮戰,跟剛纔死去的那個不一樣,明白嗎?”
“不是,我只是在看,那些徘徊在周圍的黑影並沒有靠近那具屍體。”那個我指着剛纔跳樓的地方說道。
對啊,那些黑影沒有理會我們,因爲我們是真的,而剛剛那具屍體還在那裡,這麼說來那具屍體也是真的?!
第三個真的我?
如果不是他說我還真沒有發現,那麼如此說來我們就不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在之前的幾次經歷中肯定就有我已經經歷過這些事情,從而來到這個廢墟一般的地方。
“走吧。”我收回視線,率先走在前面。
那個我跟在後面不知道再想什麼,但肯定跟我的想法不會差太多。
我覺得剛纔那個我肯定不會是我們遇到的最後一個,或許還會遇到其他的人,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樣。
從我們這裡要走到市區還有一段路程,如果有輛車就好了,用不了十幾分鍾就能到。
走了這麼一小段路程,我這才發現周圍破舊的東西程度並不一樣,而且路邊很多被丟棄的東西在我小區門口那段路就見過了。
“又是這輛車。”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我終於說話了。
我看着旁邊車胎已經沒氣的寶馬車,前面還掛着牌號,跟我的一模一樣。
我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我們見過的第六輛了吧。”
那個我指着前面:“那邊還有第七輛。”
我擡頭看着前面,那輛寶馬車看起來還很新,不過卻橫在馬路中間,車門敞開着。
從駕駛室探了半個身子進去,發現這輛車已經報廢了,不過飲料瓶上面的蓋子已經被人取走了。
“車不能開了。”我聳了聳肩膀,將沒有蓋子的飲料瓶扔給了他。
他看了看瓶子,然後從我的髒塑料袋裡將剛纔帶血的瓶蓋拿了出來,每一個紋路恰好就能覈對上。
我驚訝地跟他對視一眼,想不到剛纔跳樓那個我把車子停在了這裡。
可這車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損壞的,我再次進到車裡,什麼也沒有發現,可一看到里程數整個人都愣在那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碰我纔回過神兒來。
“有什麼發現嗎?”那個我奇怪地看着我。
我指着里程數給他看,他立刻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看着里程數上顯示着二十三萬公里,就算這輛車二十四個小時不停的開,也要三年才能開完這麼多公里。
而之前我那輛車半年纔開了不到一萬公里,說明這輛車已經開了很久很久了,也就是說……
我和那個我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剛纔那個人起碼在這裡困了好幾年,都沒有找到出路,最後竟然選擇跳樓來結束生命!
沒道理啊,我們在窗臺上看到了市中心也有紅光,難道說那裡不是出去的地方?
“怎麼辦?”那個我有些退縮地看着我。
本來我沒打算要去紅光那邊,但我性格上就喜歡逆性思維,偏偏不願意去的地方我就強迫自己去看看,而發現這種情況就更要去了。
我堅定地看着紅光的方向:“我打算去那裡看看,你跟我去嗎?”
他似乎有些遲疑了,但這周圍又沒有什麼人影,就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看着他的樣子我幾乎能猜透他在想什麼,而且到了這裡我一直也比他有優勢,因爲他不知道我就是他,而我卻知道。
沒一會兒天色就亮了起來,那個我不解地看着我說道:“你不是說只有我睡着了的時候纔會有晝夜更替,怎麼現在天亮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這裡跟之前不一樣了吧。”我看着初升的太陽說道。
有了陽光周圍的東西就看得更清楚了,可卻找不到那個紅光的準確位置了,只能朝着大概的方向。
同時還發現在陽關給下面,那些黑色的影子全部都遁入到建築物的陰影當中去了,就像是有生命力一樣,害怕陽光。
然後看得越清楚,這個城市就越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
“死城。”那個我看着周圍只說了這麼兩個字。
的確如此,這麼長時間了就只看見了一個跳樓的人,其他人和動物一個都沒看見,地上就連螞蟻都沒有。
不過好在薇薇也沒有追上來。
“這個街道……”我看着周圍的環境,這纔想起來是薇薇帶我吃牛排的那條街。
旁邊那個我根本就沒有跟薇薇吃過牛排,整個假期都被薇薇軟禁在家裡,自然不知道我現在的感受。
之前在這條街我曾經開車轉過三次,在第三次的時候才找到了那家牛排店,對這條街再熟悉不過了。
可現在整條街走下來,根本就沒有那家牛排店。
“你在找什麼呢?”那個我好奇地問道。
我很確定那家牛排店就在我現在停下來的位置,左右的設施都差不多,就是少了那家牛排店的門面。
後來薇薇也承認那牛排店是她“製造”出來的。
這麼說來,這裡根本就不存在薇薇,也不存在被“製造”出來的東西。
但我仔細一想有不對勁,之前我們看到了好多一模一樣的車,但也只限於車,而且還找到了一樣的瓶蓋,這似乎又說不通。
“走吧。”我搖了搖頭,經歷了這麼多想不通的事兒就暫且放放吧。
可是這條街還沒走完,那個我就一下子把我給攔住了。
“看到沒有?”他指着周圍有些破損嚴重的牆壁。
這些牆壁我早就看見了,一開始我還以爲是年久失修導致牆體脫落,可越看越不像,好像是鈍器擊打之後留下來的。
不止是牆壁,就連馬路上和街道設施都嚴重損壞,好像在這裡經過一場搏鬥一樣。
“這個有點厲害吧。”他看着牆壁上的一個大洞說道。
這個洞上有不少血跡,似乎有什麼人被砸在這個洞裡死掉了,然後屍體又被人給清理掉了,其中還有鋒利的細小孔洞。
那個我用手摸着細小孔洞,眉頭一皺:“你過來看看。”
我皺着眉用手抹了一下,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好多畫面經過的腦子。
我看到有人摔在這個大洞當中,然後鋒利的鋼管飛過來插在其身上,鮮血順着管子淌了出來,那個人也沒了生氣,看樣子是不活了。
片段就這麼一點,根本沒有太有用的信息,只不過我回頭看着那個我的時候,從他眼裡卻看不到任何驚訝的樣子。
“你怎麼了?”他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從我臉上看到了驚訝。
我頓了一下,沒有把我看到畫面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這些細小孔洞是幹什麼的。
他摸着下巴,根本沒有執意我的意思,猜測道:“這些細小孔洞說不定就是爲了確保那個人被殺死而補的刀。”
這倒是讓我有些佩服,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看到我看到的這些東西。
奇怪了,爲什麼他看不到?
就在我起身要往前走的時候,就被那個我一下子給拉住了。
“怎麼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指着我腳邊一道紅油漆刷的線,應該是提醒用的,但在這破敗的廢墟里根本很難再注意到了。
“那邊也有,似乎在提醒我們不要過去。”他警惕地指着旁邊說道。
我這才發現在這道紅油漆貫穿了整個街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畫上去的,就像一個明顯的分界線一樣。
但不越過這道線根本就到不了紅燈的位置,而且還有一段距離。
肯定是不能回頭了,我直接一步邁了過去,回頭看着他:“你看,沒事的,來吧。”
嗚——
一陣防空警報響了起來,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