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世界,是真正被無限空間判定了所有權的世界,就連對應的大宇宙意志都被空間的法則力量強行烙印上了,擁有這個世界的時空使徒的靈魂印記,這麼一來不管是時空使徒做些什麼,抑止力的效力都會削弱到最低的限度。
所以說空間的各種福利的確真心贊,哪怕實力再怎麼卑微都很有可能獲得一整個世界的擁有權,並且在無限空間的規則與資源傾斜下,以宛若螻蟻一般的實力以及生命形態,強行獲得宇宙之主的概念地位,以我心印天心!
——但是這並不是說抑止力就此不再存在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宇宙還存在,只要位面還存在,只要世界的概念還存在着,那麼抑止力就必然會存在。只是相對於其他的世界正常發揮效力的抑止力來說,時空使徒在自己的專屬世界裡面所遭遇到的外力阻擋將會被削弱到極致。
因爲萬事萬物都有着兩面性,這便是兩儀,不同的境界。
正如減弱敵人的防禦,就相當於自身增加攻擊力一般,如此簡單的例子也是在證明着同樣的道理:時空使徒在自己的專屬世界當中,雖然數據化模板上沒有顯露出來,然而卻的確是相當於強化了能力值的。就正常情況下來說,大約相當於是強化了額外的50%,也就是說能夠發揮出150%的能力的程度。
然而這只是正常的情況,還有比較不正常的其他情況——
譬如說裴辰就是在上一次的調整之中,藉助無限空間的力量將自己的專屬世界的法則屏障的防禦能級,下調到了最低的那個程度。這使得這個重疊了多個不同的劇情線的專屬世界的防禦變得非常的危險,各種世界規則上的漏洞也逐漸出現,不但能夠主動誘引來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而且一旦撞上了諸天之海當中的其他宇宙次元,也會是很可能直接被砸碎的下場……
不過,關於‘兩個巨大的不同宇宙直接撞在一起’這麼一件事,下場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那個套路,不管有沒有法則屏障都只是減緩了過程而不能夠改變結果,所以裴辰也不是太在意就是了。
而需要調整籠罩整個世界的法則屏障,無限空間自然不可能是隨隨便便的修正幾個參數就可以了,而是一件很繁瑣的工程,所以在這個選項上纔會有着諸多限制。而且因爲這樣的調整,抑止力更是再次被削弱壓制了一層,其效力變得特別的微乎其微起來。
在這樣的諸多前提條件下,裴辰在自身的專屬世界之中的實力幾乎是直接翻了一倍不止,甚至能夠接近在之前的北歐神話世界裡面的那個狀態。再加上自己的專屬世界裡面,就算是攪個天翻地覆無限空間也不會注意的,所以祂也不必要壓制自己的那一身偉力。
例如說,在其他世界裡面做不到的事情,在這個世界能夠做得到。
在其他世界推動起來很艱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很可能只是反掌之間。
祂哪怕是僅僅依靠自身的超維視界以及高等的位格靈光,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就能夠追溯時光、回顧歷史,哪怕是數億萬年乃至數十億萬年前的荒古歲月,而要是以自身意識鏈接閱讀阿卡夏記錄的話就更加兇殘了,基本上此方世界生命無量劫以來的一切輪迴情況,都在其眼中無所遁形。
而拋卻了僅僅只是回溯觀望的旁觀者的角度,直接以真身回到過去、時間旅行什麼的,祂也能夠至少在上下數千年、近萬年間縱橫無阻,能夠去往這期間的任意一個時代。
只是那條由時光的碎片和歷史的洪流交織而成的虛幻長河,卻有種奇怪的特性,若不是真的登天摸頂的話,逆流而上要比順流而下更加容易——因爲前者所遭遇到的來自因果律與歷史的修正力雖然更加龐大,但是至少是已經確定發生了的唯一‘過去’。
然而前往未來的話,卻有着無數條的支流,其中只有一條是能夠選擇的,因爲人不能夠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裴辰對此心知肚明,祂不但一直在努力覆蓋着那些空間維度,同時也盡力的將自身的生命形式在時光長河之中延伸開來。正如曾經明悟的道理一樣——明明自己的存在形式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獨立於任意一個世界之外的時空系統了,但是自己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明確的聯繫到自己的未來身,也沒有辦法前往未來什麼的……
這可以用一個底比斯環來比喻,雖然有限但是卻沒有邊界,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尾,有些類似是咬尾蛇一樣的無限循環。然而底比斯環在頭尾接駁起來之前,也還是處於普通的一張紙條的狀態的。裴辰就是如此,他的‘過去’就的確是過去了,然而儘管相對於‘未來’而言,現在的自己也是‘過去’,可是——
——所謂的‘過去’是一段時期。
——所謂的‘未來’也是一段時期。
唯有所謂的‘現在’纔是一個僅僅只存在一個普朗克時間的節點,處於這個節點之前的則是曾經的‘過去’歷史,處於這個節點之後則是未曾發生的‘未來’走向。根據裴辰統合過去歷史紀錄的經驗來看,過去的自己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但是現在的自己卻不清楚未來的走向。
——有鑑於此裴辰自然有資格有把握認爲,當前的自己就處在‘現在’的節點上,屬於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週目。而就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祂卻接收到一段來自未來的自己的共感記憶,這難道不是很值得探尋的一件事情嗎?
“只能夠說明,無論是在那種未來裡面,自己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或者遭遇到同樣的情況吧……”
魑魅魍魎之主沉思着,然後很快的就得出了正確的結論。既然是不管哪一種未來都必然會存在的因素,那麼自己似乎就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間了?譬如說就算是自己不能夠親自前往未來都好,但是將自己的意識轉移過去卻是可以做到的吧,就像是剛剛未來的自己傳送意識同步記憶回來一樣。
於是抓住這一瞬即逝的靈光,妖王輕鬆的逆轉了意識在時光軸上進行記憶傳輸的方向。順着那條虛幻的長河,塵世的巨蛇舒展身軀,身周似乎有着無窮的時空涌動旋轉,就此順流而下一下子轟穿了障壁,使得自身的意識初次成功的轉移到了未來的自己的身上。
“——!!”
一瞬間龐大的記憶還沒有完成對比同步,但是裴辰也沒有在意這方面,畢竟這到底是哪一種的未來的可能性走向都說不定呢,除卻純粹的知識類記憶之外,經歷類的記憶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價值。真正讓祂感覺到有些駭然的卻是這個可能性塑造出來的時空之中的、自己的未來身,或者說這個階段的可能性自己所擁有的那種無法想象的偉力,要遠遠超過‘現在’階段的自己。
物質的軀體依然強大到無法想象,但是卻只是一個形成層的投影而已,因爲真正的存在形式已經更加深入到各種法則、甚至是一切有形無形的森羅萬象之中去了。其自身的存在本質仿若潛藏在無窮無盡的時空深處,並且在一切可能性的位相上表現了出來,空間的深處、次元的維度、各種作用力的形式,世界的發展次序……等等等等,或是詳細到真實存在的天體塵埃,或是宏大無邊的概念性存在。
虛幻長河與次元維度上同時延展開來的龐然大物,既存在於過去,又落足於未來,遠超三維宇宙之外。直接追溯到了宇宙大爆炸的瞬間,如同瀰漫的量子態幽靈一般,在宇宙誕生之後的每一秒,存在於每一個宇宙中可能的位置,單體宇宙的空間、時間和維度對於這一刻的自己而言幾乎就要已經失去了意義。
但是……
“所以說這到底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難道不管是哪種可能,我都註定了要困在這個世界無比漫長的一段時光嗎?!!”驚愕與抓狂的心靈波動擴散向無邊的黑暗虛空,在時空結構的最底層傳導,橫掃整個宇宙。
……
……
“咦?——”
正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手偶少女的狐妖分身,突然驚呼了一聲臉色劇變,疑神疑鬼的看向四周的空間,也不知道是在警惕些什麼東西,如臨大敵。
“嗚啊——!那個女人不守信用!”夜刀神十香嘟着嘴站在一邊,見狀先是微微感覺到有些困惑不解,然後馬上想到了之前九尾也是表現出一次這個樣子的,那就是那個讓她感覺到有種莫名的危險的‘少女’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像是小孩子察覺到自己的玩具即將被另一個小孩子搶走一樣。
於是很是理所當然的,精靈少女馬上就又覺得肯定又是之前的那個‘女孩子’來了,瞬間深深的危機感佔據了她的腦海,一下子她就異常不滿的大聲嚷嚷了起來:“明明警告過她不許再出現了的!!我明明說過的……果然當時就不應該救她的,還是直接殺掉了吧!”
此刻的夜刀神十香顯得非常的生氣,感覺自己的東西就要被人搶走了似的。
“你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明白?!”狐妖分身疑惑的放鬆了警惕,但還是有些糾結的樣子,而聽到了夜刀神十香的話語之後他卻有點兒奇怪的問道。“我不是隻讓你將五河士……咳咳,將‘她’帶出去就算了的嗎?你還警告‘她’什麼了?”
說到這件事,他刻意在那個‘她’字上咬音咬的特別重,頗有幾分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味道,然而只可惜單純的精靈少女根本就不可能因爲這樣的事情就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就是了,說實話五河士道的心思都要比她細膩許多,從這方面來說夜刀神十香還真是給廣大女性同胞丟臉了呢!
“呃,這個、這個……”夜刀神十香的臉頰抽動了一下,撇着嘴看往斜上方好像那裡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一樣。
說明一下,這還是在天宮市之中,是某個不爲人知的公寓樓當中的一間。
是一間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和室,只有幾個拉門分隔了出來休息的空間。說實話狐妖分身手頭並不算得上是多麼拮据,不過因爲本來就不怎麼注重生活質量方面,只是暫時找個落腳點而已,所以就一直住在了這裡。而且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夜刀神十香,明顯都不是會多想的人,所以這麼狹窄的空間也談不上有多麼尷尬就是了。
“……”略有些無語地看着欲蓋彌彰的少女,狐妖分身甚是頭疼的按了一下眉心,“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就在方纔,那一瞬間他察覺到了自己與本尊的主體意識的冥冥之中的連接,突然一剎那全部斷開了,似乎本尊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樣。這可是讓狐妖分身嚇得夠嗆,他並不是認爲本尊受到了刺激要對自己下殺手什麼的——就算是真的是這樣現在的他也還沒有生出反心,所以最多也就是無奈的接受而已——他只是覺得很可能本尊那裡發生了什麼超出常理的規格外狀況,順帶着連自己都可能要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都已經是能夠威脅到本尊的安全的危險了,那麼實現多重次元連鎖攻擊的法則級別的現象,通過因果律的聯繫隔着次元斬殺自己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自己的主體意識就重新上線了,一切連接全部完好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的樣子,這倒是讓狐妖分身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許搞不清楚狀況了:爲什麼本尊的主體意識會從被鎖定的時空之中突然徹底的消失,一瞬間之後又重新出現?
貌似很可能是開始了探索禁忌領域的奧秘的作大死?
想來想去,九尾也就只能夠想到這麼一個可能性了。
搖搖頭收斂思緒,狐妖分身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回到眼前的手偶少女上。身穿裝飾着兔耳的斗篷,藍髮的少女。左手戴着外型被設計得滑稽有趣的兔子手偶,不知道爲什麼似乎呆呆的在發着呆,一言不發的狀態持續了好久。仔細看去她的肩膀、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着,似乎是非常的恐懼,但是卻又沒有達到極限。
因爲眼前的兩個都是同類?——夜刀神十香是這麼告訴她的。
但是這樣的話語也僅僅只是讓手偶少女四糸乃稍稍相信了一點兒罷了,並沒有能夠完全成功的讓她打破心防,這個精靈生性溫順而膽小怕事,幾乎不敢直接與人對話,也不敢與任何擁有人類形態的生命主動交流。再加上眼前的兩個傢伙還是簡單粗暴的、不徵求她自己意見,就將她抓了過來這裡,又怎麼可能讓她直接信賴呢?
然而狐妖分身絲毫沒有展現出對蘿莉狀態的溫情脈脈,反而還是眼神銳利的盯着四糸乃,幾乎看不出什麼感情的眸光在少女與其左手懷抱着的滑稽兔子玩偶之間,來回的巡視着,好似是審視犯人一般。
“——你也是……來欺負四糸奈的人嗎……?”
藍髮少女似乎越來越恐懼,身體顫抖的幅度變得明顯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她拿着的那個手偶的嘴巴,開始一張三口地說起話來,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某種腹語術的效果。
“沒錯。”首先是挑了挑眉毛然後很是冷淡的說道,不等任何人反應過來狐妖分身就輕輕伸手一拉,直接就將那個滑稽的兔子玩偶從對方的懷抱裡拿了過來。
他的動作太快了,得益於那恐怖的敏捷數值帶來的超級反應能力與出手速度,就連最高級的攝像機都捕捉不到任何的殘影,比狙擊子彈的速度都還要快上許多倍,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就像是在說話間狐妖分身手上就多出來了一個兔子玩偶,四糸乃手中的手偶就直接不見了一樣。
但是這樣可怕的速度,竟然又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連空氣擾動都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更加別提能夠直接撕裂人體的音爆了。
“……!!”被取走手偶的少女那一直緊緊抿着嘴脣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她瞬間睜大了眼睛。
然後就在下一刻,這個少女的眼球不斷轉動、臉色變得蒼白、臉上佈滿涔涔汗水。順帶一提,她的呼吸看起來也很急促,纖細的指尖也開始細微的顫抖幅度。
彷彿要躲避能夠直接殺傷人體的可怕視線般,四糸乃將斗篷帽子往下拉,然後蹬蹬蹬的小跑到了狐妖分身的身前,伸出一隻手怯生生地拉住他那有着光滑的皮毛質感的羽織衣服,小聲的叫道:“——請……你……還給我……!”
“不給。”狐妖分身淡淡的說道,順手將那隻手偶舉高過頭頂,而爲了拿到被高高吊起的手偶,四糸乃開始蹦蹦跳跳地往上跳躍,她滿臉不知所措的樣子,顯得無助而又惶恐,雖然看上去非常的慌張,卻也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呆呆的表現。
可惜的是她對上的是一個視蘿莉如無物的惡魔,那傢伙似乎根本就不爲所動的樣子,只是好整以暇的在感覺到四糸乃的精神狀態的不穩定程度達到一個比較危險的臨界點,並且身體四周的能量波動也開始無規律的躁動不安起來的時候,他輕咳一聲直接再次封死了對方的一切運動能力。
“我不會傷害你的,不夠前提是隻要你乖乖的聽話,現在我問你答……”
……
……
就在狐妖分身毫不愧疚的欺負着蘿莉的時候。
多災多難的天宮市再次迎來了某種意義上的災害之源,實在讓人懷疑是不是上條當麻和綾崎颯兩個天生倒黴蛋都在這座城市裡,導致了厄運與不幸之光滾滾而來。
位於陸上自衛隊天宮駐防基地附近的特別演習場。
猶如廢墟般的障礙物林立在周圍,而在那個空間的中心,有位綁着一束馬尾的少女從容不迫地佇立其中。據說這是陸上自衛隊的頂尖王牌,使用顯現裝置的技巧是世界前五強,擁有獨自一人‘殺死’精靈的戰鬥力與戰績。其名爲——
“崇宮真那。”
鳶一折紙在心中默唸少女的名字,同時重新觀察她的身影。
而在這個天宮駐防基地內一角,統整‘南關東圈全區域靈波情報’的觀測室中。
日下部燎子皺起眉頭大聲嘟囔,神色顯得非常的震驚:“……怎麼會這樣!確定正確無誤嗎?”
她的視線凝視着呈現在畫面上的數據,在確認自己的理解沒有錯誤,並且得到了正在操作中央控制檯的蘆村中士的答覆之後,燎子將疑惑轉換成嘆息,然後彷佛要將其驅離般地深深嘆了口氣。顯示在畫面上的是某個人的掃描數據,不過以‘人’來稱呼似乎有些許的不妥當。
那是剛剛觀測到的現身的精靈的掃描數據——
因爲託某個怪物的福,整座城市的活人數量現在根本不超過兩萬人,額外的、不被記錄在案的精神波動第一時間就會被注意到,否則的話被矇混過去了也是說不定呢。
而同一時間,在龐大的城市之中的某個陰暗的小巷子裡,擁有着猶如影子般漆黑的頭髮,長長的瀏海蓋住臉的左半邊,只露出右眼的絕美少女,看着眼前這座毫無生機的城市,奇怪的歪了歪頭,興奮的舔了舔嘴脣,散發出一絲妖異的魅力。
“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嗎?整座城市都被吞噬了……這些死人一般的活傀儡,什麼時間都沒有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