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對兵,將對將……
王見王,死光光……
裴辰以前雖然對那些身份、門戶、地位之類的東西嗤之以鼻,但是不知不覺的祂也正在建立着自己的一套行事風格。因爲在祂眼中禁忌都開始變成了渺小的、不起眼的事物,螻蟻與巨龍更是沒有什麼本質性的差別。
除卻少數的讓祂在意的人之外,其他的一切存在都不過是廣闊無邊的世界中的一些塵埃,祂從來都沒有注視在意過那些東西,也不會在意任何事物,只是按照祂自己的規則演化着這個世界而已。
就像只生於早上的苔蘚真菌不會理解還有白天黑夜一樣,對於夏天的蟲子,無論你怎樣與它談論冬天的冰雪,它也不會明白。
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生物,覺得祂的行爲不符合邏輯是很正常的,但是那些結論只是基於他們或者它們的邏輯出發,是基於人類或者妖怪的邏輯而得到的結論。正如同人類隨意揮手驅趕蒼蠅的時候,並不會在意自己是否摧毀了一隻蜘蛛半生操勞編織出來的成果——
而更加可怕的生命體存在也許舉手投足皆是天意,對於人類而言就是根本不能夠觸碰的禁忌,祂們對人類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好比有意識的天災,僅僅是一些普通行爲就能對人類造成莫大的災難……就像是有個人要在院子裡修個水池,而挖地的時候不知不覺中順便端了一窩螞蟻,他的最終目的根本和螞蟻毫無關係,但螞蟻還是被滅絕了。
於是前者就被後者咬死是邪惡的,然而實際上卻是前者根本就沒有存在什麼實實在在的惡意,祂們並不仇視任何生命、文明與種族,祂們只是單純的漠視一切而已。
——善惡二元論的概念都是從人的角度出發而添加的,原因就是刻意去想理解人理解不了的事物,最終只能夠勉勉強強的扯一個能夠讓自己相信的理由出來。
極東之國,北岸山城,天守閣。
會議室。
“就因爲我沒空去和那些螞蟻玩過家家,爾虞我詐,也沒有心思去統一整個後院裡的螞蟻窩而成立一個螞蟻王國……所以他們就覺得我是沒有能夠踩碎他們的老巢了嗎?”
只是一眼就完全得知了前因後果,哪怕根本就已經很久沒有保持過時刻關注了。魑魅魍魎之主終究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眼光從眼前的幾人神色各異的臉上掃過。
“有人跳反了……你們怎麼看?”
“大人!我們絕對是忠心耿耿的!!”如同鐵塔一樣,揹着巨型兵器的化形大妖趕緊上前,微微低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敬意。
“啊啦啊啦……大人難道懷疑我們嗎?”嫵媚的妖女完全不顧一旁明智光秀氣的身體發抖,儘可能用一種讓人心裡發膩的聲音,好像是在撒嬌那樣。
其他的幾個大妖也紛紛迫不及待的表露自身的忠誠與堅定立場,大聲的嚷嚷起來,好不容易在這數十年間養成的一點兒尊卑禮儀也不顧了,一時間整個天守閣都變得極其紛亂了起來。
“你們!……安靜一點兒!!……一個個的說話!”
明智光秀一開始還只是接連喊了好幾聲,甚至用上了最嚴厲的語氣,也沒有能夠讓他們安靜下來或者使得場面安靜下來。少女感覺無比的惱怒,但是下一刻卻又想到了什麼那樣,無比警惕的一閃身來到了裴辰的身旁,伸手按壓住腰間的刀的握柄,隨時就能夠拔刀傷人、應對任何可能的突發情況。
她的眼光也是變得無比的銳利,死死的盯住了前方的那些亂嚷亂叫的化形大妖們,似乎是開始懷疑什麼了一樣,意圖從其中找出自己需要的線索。不過很顯然的,她要失望了。
一隻手輕輕的按在了少女的手上,不讓她輕易出刀。
“裴辰大人……”
“不用擔心,光秀……”魑魅魍魎之主輕輕的擺手,“他們只是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而已,並不是其中有人背叛。”
畢竟這很正常,任誰都好,只要還是部下的定位,在聽見自己剛纔的那句意味深長,有着多種解讀方式的話的時候,都得直接聯想到這可能是上司對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這個時候,只要不是傻到覺得‘我問心無愧,所以就不用解釋’的傢伙,都會相當謹慎的表示一下自己的忠誠,並且親自請命要證明一下這種忠誠。
但是眼前的幾個傢伙雖然是聽明白了,可是卻沒有一般人的那種真正的老奸巨猾如履薄冰,而是妖怪的天性使得他們直接就大喊大叫了起來,表明自己和那些該殺千刀的傢伙毫無糾葛。
也幸虧自己能夠直接窺伺因果,查看過去未來,否則的話這些傢伙的表現簡直就像是在做賊心虛一樣的大喊大叫,怎麼可能不讓人懷疑。
裴辰禁不住苦笑出聲,然後再次擺擺手止住了那雜亂的現場。
“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忠誠心,不管到底是因爲什麼而保持忠誠的都好,至少你們現在沒有背叛,這就足夠了……不過我需要的不是表忠心,而是要解決問題,是要鎮壓那些跳反的傢伙。”
然後,場面就安靜了下來。
幾個大妖面面相覷,卻愣是沒有任何人表態。雖然都是大妖怪,可是這個境界也是有強有弱,不一定每個大妖就是正面對戰或者統領部族的好手,而且這一位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自己等人去解決這次的問題……然而這次的問題卻是有着兩位數以上的大妖怪在造反啊!
就自己幾個去解決的話,不是送菜嗎?
下意識的,幾個傢伙都忍不住在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爲什麼這位大人不自己動手,反而要讓自己等人出去送死?難不成真的像是那些造反的傢伙說的那樣,只是外強中乾虛有其表……
“……”
“……”
裴辰靜靜的沒有說話,但是周遭的氣氛卻開始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明智光秀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放下了警惕,但是現在她眼神更加冷厲起來,對她而言背叛與無用都是一樣的性質,與其繼續活在世界上,還不如早登極樂空出些輪迴名額以及現實世界的權力體系位置,來給其他有用的人才。
又過了一段不知道應該說是長還是短的時間,雖然裴辰還是完全沒有任何的不耐煩的表現——地球上的生物對時間的感知是神經傳導的快慢決定的,運動速度越快時間越慢,當接近光速的時候時間會停止。就如同心跳每分鐘五百多次的蜂鳥,與心跳每分鐘二十來次的大象,對於時間感是完全不同。
星球如果誕生出了意志的話,大概一個念頭一個想法,就要消耗數百年的時間。
而裴辰目前的存在形式是以一整個宇宙作爲根基的,祂的思維雖然可以加速到一秒鐘計算整個總星系所有天體運行的軌跡,但是總體來說卻更多的是一種浩瀚宇宙,銀河蒼茫,滄桑空靈的角度,就連旋轉的燃燒銀河都不能夠讓祂如何特別的關注,這麼一點點時間浪費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
“……”
終於,也許是覺得再不表態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表態了,爲首的那個粗豪漢子首先硬着頭皮出來請命,說是要將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器送給大人。
而且並不僅僅只有人類是有着從衆心理的,當有人主動開口攬下責任的時候,其他人也被趕鴨子上架那樣主動開口請命,雖然說都是那種不情不願,指不定還是那種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的類型,但是這已經完全足夠了——既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結果,也很好地體現了自己民主的統治方式。
而裴辰雖然對於這種奇怪的表忠心表決心的方式感覺到有些詭異,對於那種用顱骨做酒器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好歹是有人主動願意請纓出戰,這總歸是件好事。
“很好,光秀你來安排這些事情吧,首先將城裡的那些小崽子們動員起來……”
魑魅魍魎之主似乎並不怎麼重視這件事,打了個哈欠就讓幾人退下去了。
還是那句話——
兵對兵,將對將……
王見王,死光光……
王者不會親自上戰場砍殺小兵,將帥應該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祂自己親自動手什麼的,未免太過丟格了。
只可惜,凡物無法理解這種宏大無邊,超越一切意義一切概念的‘理’,反而還妄想以那種低微的思維視界來揣測至高的神聖,如同生活在二維世界的螞蟻想要通過觀瞻星空來得出自己是動物界食物鏈頂端王者的結論那樣……一樣的可笑,一樣的讓人連生氣的想法都沒有。
“唉……何等無趣。”
視線看向了遠方的白靈山,裴辰宛若嘆息一般的長出了一口氣。大概沒有什麼東西是要比‘命運’這個詞更加縹緲無憑的了,就像再強的人都不可能抵擋自然的規律一樣,那已經不是力量上的差別,而是本質的不同。祂討厭有人想要決定自己的命運,現在卻又不得不去編排其它人的命運,這讓祂多少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然而現實沒有給予祂挑挑揀揀的機會,祂現在也遠遠沒有達到可以做到真正的大自在的程度。
祂要面對的事情事實上要更加複雜可怕,不是那些無腦暴力轟殺流的小說,從頭到尾都能夠永遠壓過敵人,一路轟殺下去的。不是單人匹馬豪氣干雲七進七出直搗黃龍……什麼的,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而是如同要玩一個巨大而繁複的拼圖遊戲,所有的一切碎片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怎麼樣和周圍的碎片關聯起來,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儘管無數維度無限次元無窮時空片段之中的每一個祂,都正在爲這件事行動起來,卻依然沒有任何必勝的把握,甚至可以說明面上的成功率大概上只有三成不到。
“很快了……主要的因果之線就能夠完全隱藏起來,再無破綻。”
祂變得有些憂鬱起來,也許就是那種所謂的人之將死,患得患失的狀態吧。
……
……
“老頭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重新鑄好鐵碎牙啊?!”
地火熔岩四處流淌的奇怪區域,穿着紅色火鼠裘的半妖少年滿臉不爽的咂了咂嘴,抱着雙臂向着跟前的老傢伙問道。不過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請求別人的幫忙,更加像是被人拖欠了一大筆工資那樣——幸虧二狗子連字都不會寫,和圖書管理員也扯不上關係,否則的話可能會走上建立霸業統一國家的道路。
這是一個茅寮一樣的低矮建築,卻是一頭巨獸頭骨張開的大口之中,這裡應該是刀刀齋平時休息的地方,只是空間狹窄了一點兒,再加上一下子擠進了這麼多人……就連三眼牛猛猛都被委委屈屈的趕了出去,否則的話這裡就得上演疊羅漢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茅寮內部的空間依然狹窄,除了刀刀齋之外,還有犬夜叉、日暮戈薇、彌勒、七寶……甚至還有讓給刀鞘老頭現形的地方。如此一來空間面積就小得多了,所有人都必須挨着身旁的人才能夠坐得下——不願意在這裡委屈的也沒有關係,只要去外面那到處都是的熔岩火湖透透氣就好。
本來人類是不能夠進入刀刀齋的山的,但是現在情況危急,所以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犬夜叉等人這一次之所以集體來到這裡,自然就是爲了解決二狗子的妖化問題,還有折斷的鐵碎牙的重鑄問題了。
只不過,貌似事情不如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
刀鞘老頭子嘆了口氣:“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的,犬夜叉……你太暴躁了,所以需要多多冷靜一下,運用你的智慧去尋找……”他突然停頓了一下,出現了一段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那樣的尷尬沉默,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犬夜叉的腦袋。
“咳咳,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犬夜叉……你太暴躁了,所以需要多多冷靜一下,運用你戰鬥時徹底發揮的天生直覺,尋求真正強悍力量的向上心,這對於你以後的道路大有稗益!”
“……”
“……”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
犬夜叉的額頭上蹦出一個清晰的十字,低着頭嘴角抽搐着,握緊了拳頭,發出了嘎巴嘎巴的聲音。
“咳咳……”刀刀齋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犬夜叉,鐵碎牙的重鑄沒有什麼問題,今天結束之前就能夠完成,現在只是最後的淬火階段而已。只是,這樣子真的好嗎,犬夜叉?”
“什麼?”果然,二狗子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刀刀齋沉聲道:“鐵碎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守護之刀,因爲你不能夠依靠有理智的力量保護自己,所以在你將近成年的時候將這口刀交到你手上,既是希望你能夠發揮出鐵碎牙的真正力量來保護自己或者他人,也是爲了封印你體內繼承自你父親的大妖怪之血……”
“將血……封印起來?”彌勒法師遲疑的重複詢問。
“是的,可是現在鐵碎牙已經摺斷了,雖然因爲某些原因我前段時間收穫了大批的珍稀素材,可以完好無損的將鐵碎牙重煉修補回來,但是……你們肯定知道,破碎的鏡子是無法完全復原的,更何況是心的變化呢?就算是重鑄了鐵碎牙都好,也不可能如同過去那樣抑制住犬夜叉的妖怪之血了……”
刀刀齋瞥了一眼半妖少年,用一種古怪的語氣感嘆着說道。
“因爲他已經喚醒了自己的血,而且已經嘗試過那種快感了……”
這個時候,刀鞘老頭子也接過話題來:“還有的就是,犬夜叉根本就沒有真正地掌握鐵碎牙的用法……哪怕是之前的時候也得找到時機才能夠發出風之傷,這說實話其實就是根本沒有真正的掌握鐵碎牙的表現,如果是老爺的話,以前是能夠隨時隨地的擊發出風之傷的力量的,不管是面對人類還是妖怪都好……”
“怎麼可能,風之傷不是隻有面對有妖氣散發的敵人的時候,才能夠觸發的嗎?”犬夜叉一臉不信的表情。
刀刀齋嘆息一聲:“本來有些事情是想要等你自己慢慢的發現的,但是現在看來不行了……這個時代的局勢已經完全要變了,接下來實力不夠的,選錯陣營的,都會在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被碾得粉身碎骨。犬夜叉,你們現在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了……我要告訴你,鐵碎牙重鑄之後會變得非常的沉重,你可能就連揮刀的力氣都不一定能夠擁有……”
“什麼?你這老頭,是在耍我嗎?!”犬夜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並非如此,犬夜叉少爺……”冥加爺爺也終於發話了,“因爲之前不告訴你刀的秘密,是因爲按照你的性子,肯定會選擇把刀拋開自己變成妖怪撕碎敵人的,但是那並不是你自身的力量。鐵碎牙也是這樣,在沒有折斷之前,那是老爺的刀,而且你一直都沒有真正地掌握刀的力量……”
“換言之,犬夜叉少爺你一直在依賴於老爺的牙保護自己,但是之前修補鑄刀的時候,刀刀齋拔了你的一顆牙作爲主要材料,所以鐵碎牙纔會變重。你接下來要依賴於自己的牙齒保護自己,當你能夠輕鬆的使用鐵碎牙的時候,纔算是真正的變強……”
真正的變強?
犬夜叉愣了一下,只感覺自己的心靈似乎被什麼觸動了一般。
彌勒法師搖搖頭,他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個,刀刀齋老爺子,你方纔說的……‘這個時代的局勢已經完全要變了,接下來實力不夠的,選錯陣營的,都會在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被碾得粉身碎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知道了嗎?”刀刀齋這個時候拿起旁邊的錘子站起身來,似乎是要走出去了的樣子。“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一百年前的某位即身佛入魔了,現在正在白靈山轉變着要完成這個過程……某個古老的大妖怪發了瘋一樣要奪回自己的地位,一雪前恥,爲此不惜糾集無數的妖類,重現百鬼夜行的風采……你祖上惹上的那一位更加古老的存在,可能也很快的就要完全的復活了……”
“說起來這個也很奇怪欸,爲什麼那麼多的妖怪一下子全部聚集了起來?”日暮戈薇臉色略微有些慘白,似乎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那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很簡單,弱小的妖怪會追隨強大的妖怪,如果同時有多個妖怪要造反的話,在這個妖怪遍地的時代,輕輕鬆鬆拉起無以計數的妖怪軍團不是很正常的嗎?”
“造反?什麼造反?”
日暮戈薇明顯懵逼了,她本來以爲那些妖怪是爲了更加明顯的原因,譬如說羣起搶奪四魂之玉,或者說因爲感到了威脅想要先下手爲強消滅白心上人……諸如此類的,然而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個理由。那些妖怪是要造反了,可是問題是到底是造誰的反?
彌勒法師的臉色卻駭然大變。
刀刀齋這個時候已經走出去了,聞言腳步停頓了一下:“那人你們之前也見過的,就是搶奪了四魂之玉碎片的那一位……”
“哈?老頭子你在說什麼笑話呢?對付那個傢伙需要這麼多的妖怪嗎?還造反?……呵呵呵,他以爲他是誰啊?!”犬夜叉首先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就是下意識的否定這件事。
“別說蠢話了,犬夜叉。那隻不過是一個分身而已,但就算是分身都好,他都沒有認真過,你也沒有能夠打敗他……”刀刀齋搖搖頭說道,神色凝重,“那可是這個世界所有力量的頂點,天下間一切魑魅魍魎的主人……真正可以比擬那些遠古神明的存在。”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遠處的某個方向,明明隔了數千裡也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那種混雜起來的滔天妖氣:“這個時代就要毀滅了——”
……
……
“這個時代真是和平啊……”伸着懶腰打着哈欠,裴辰和騎在馬上的巫女剛剛來到村口。
這裡本來就是山腳下的村子,而且附近的一些僥倖沒有在震盪之中被毀滅的村子或者還活着的村民,都被他操縱時空力量拉回到了這裡,集合了起來。然後覺得只是這樣的話,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的事情,於是他乾脆給所有人都施展了一個超強力的幻術,讓他們忘卻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再加上籠罩着整個村子的時空幻術,理論上而言除非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打破終極的次元遮斷,直接傷害到另外一個世界,否則的話這個村子都會是安全的——哪怕,接下來的恐怖戰場就在村子附近的白靈山展開。
“要上山去了!”裴辰興致勃勃的搖着拳頭,然後向着那座雲霧繚繞的靈山而去。
他完全沒有顧及四周的妖怪密度變得極其驚人,也沒有在意山上盤坐着的漆黑巨佛,眼裡似乎只剩下了一個目標。
巫女騎在馬上,低着頭看着手裡的那塊接近三分之一份額了的四魂之玉碎塊,然後長長的眼睫毛輕輕一顫。
“只要解決掉奈落,我的執念就消除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