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另一座礁石上,花胡桃孤獨地站立着,眼睛裡閃着淚花。
她將淚花強忍了回去,她是強大的隊長,寧願流血也不能真的流眼淚。
她的眼淚從來都是一種武器,可這次不是。她真的傷心地哭了。
她看到了他們相擁而眠的一幕。
其實她早知道,楚京心裡不只有她一個人。
季寧寧,你贏了。你贏就贏在你的弱小上,弱小惹人憐愛。
我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實際上卻是他最好的搭檔。
而你,名義上是他的搭檔,實際上卻是他最好的伴侶。
我太完美,太強大,完美到不需要互補,強大到不需要救助。
所以,在愛情面前,我註定是個失敗者。
祝福你們!
花胡桃轉身朝沙灘走去,她選擇默默地離開了。
……
……
即將要睡着的時候,楚京一下子驚醒過來。
不好,金盎司會循着他的腕錶找來的!
他怎麼能這麼糊塗,居然忘了這茬!
楚京輕輕地翻了個身,坐起來,伸出左腕,那隻精緻的百達翡麗表冒着霧氣,也許是在大海中進水損壞了。
還好,追蹤功能壞了,要不然他跟季寧寧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就逃脫。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他必須把腕錶拿下來,扔進大海。
可是,那腕錶長年累月戴在手上。早已與自己融爲一體,要取下來就得剜去一層皮肉,或者將它在石頭上徹底砸壞。
楚京選擇前者。他想把這象徵着彩虹魔星的配置徹底從自己身上除去,他可不想擁有跟左晴絲和錢響一樣的命運。
他知道,統治者曾經用連接複製人網絡體系的眼球追蹤過自己的行跡,而隱藏在海島上的神秘催眠師肯定也在盯着自己,它正通過腕錶掌握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的人生,從來也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楚京從礁石上找了一片薄如刀翼的石片,用鋒利的切口對準腕錶的邊沿。咬緊牙關切割下去,
那粗糙的刀刃磨礪在他的皮膚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楚京沒有喊叫,只是果斷地用力切割,決絕地要將那錶帶挑起。
花了一分鐘時間不到,他就將那隻百達翡麗表徹底從他的手腕上分離出來。揮舞手臂。猛地將這隻跟隨了自己多年的隨身物件遠遠地拋進大海。
有些東西帶有邪氣,如影隨形,命運便會厄運連連,應早早地丟棄;有些人本就不屬於自己,終究要失去,不如早早地放手,心裡還多點坦然。
對於花胡桃的佇立礁石,隔岸觀注。他早該看到的,她的淚。她的心,他早該聽到的,只是他太累了。而且他的關注力都在季寧寧身上,所以他竟然將花胡桃短暫地拋在了腦後。
這種忽視,對愛情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楚京的手腕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他對它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因爲流了不少的血,他身體乏力的很。
休息片刻後,才覺得體力充沛了些,楚京在季寧寧耳畔輕聲說道:“我們回山莊去吧。”
季寧寧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楚京將她背在身上,在星子的指引下,徒步走向沙灘,朝着伊靈海頓山莊方向走去。
……
到達山莊時,天已矇矇亮。
遠遠地望見山莊內一座別墅在冒黑煙,他就知道出事了。
本已疲軟的腿,忽然又充滿了力量,飛快地朝冒煙處奔去。
很快,他聽到人們在慌亂地喊叫,哭泣。
出事點是60號別墅。整棟房子被轟掉了一大半。斷壁殘垣,一片狼藉。
“楚京,季寧寧,你們總算回來了。”
胡桃,小古,小胖,野人,維基,大號,六個人圍了上來。
小胖叫起來:“啊,季寧寧怎麼受傷了?”
楚京說:“我們遭到了金盎司的襲擊。季寧寧腿部有槍傷,我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小古,麻煩你給傷口消消毒,上點草藥。”
不待小古回答,野人已一把從楚京背上接過季寧寧,狠狠地瞪了一眼楚京,二話不說,抱着她向一號別墅走去。
小胖,小古,維基,大號也急忙跟上去。
楚京驚呆呆地望着野人抱走季寧寧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嗨,這野人也太……”
花胡桃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說道:“這叫情不自禁。”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楚京的反應。
楚京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然後轉過身看着胡桃,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從剛纔第一眼看見她,楚京心裡就踏實了許多,“胡桃,你沒事就好。”
花胡桃將頭一揚,說道:“當然,我可是胡桃隊長,不過,你們遲遲不歸,倒是真叫人擔心呢。”
對於她所看到的景象,她裝作完全不知,可又有誰知道她心裡的酸楚呢。
楚京本該聽見的,卻被眼前坍塌的別墅給擾亂了。
遇險後分別又重逢,是不是該親暱一番?不過他沒有,只抱了一下就放開胡桃,急切地問道:“這裡也遭到了魔鬼鯊飛船的偷襲嗎?”。
胡桃說:“想必是那金盎司尋我們不到,就飛回來轟炸別墅。不過好奇怪,它爲什麼只轟60號呢?而且轟完60號就飛走了。”
“60號裡的人怎麼樣?”
胡桃哀嘆一聲,說道:“未能倖免,全死了。”
楚京的目光變得深遠起來,神情肅穆,說道:“金盎司的目標是我。他們是替我受死的!”
胡桃疑慮道:“可問題是金盎司爲什麼會認爲你一定住在60號?”
楚京忽然明白了一點,“因爲有人告訴了他。金盎司派來了內奸,他就潛伏在山莊內!”
胡桃也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個人應該是看過第一天分別墅時的人員名單,卻不知道後來換房的事。”
楚京思索着說道:“這個人很有可能就隱藏在12名船員當中。”
胡桃說道:“我覺得除了我們幾個人,其他所有人都有嫌疑。”
她早發現了楚京手腕上的傷,她能判斷出來那位置正好是腕錶所在地帶,卻不知道那傷是怎麼弄出來的。
她關切地問道:“你的手腕怎麼了?是不是腕錶有問題?”
楚京說:“我把腕錶挖掉了。因爲上面有追蹤器。”
胡桃禁不住皺了一下眉毛,她能想象人機剝離時那種鑽心的疼痛。
“你呀,爲什麼只想到給別人療傷?就不能關心一下自己嗎?”。
胡桃帶着埋怨的口氣說着,拉着他立即往1號別墅走去。
……
經過一夜的折騰,楚京已經疲憊到極點,回到別墅後,倒頭就睡。
迷濛間,他感覺有人給他換下溼透的衣服,清理傷口,消毒,上藥,包紮,幫他蓋上被子,然後親吻了他的脣。
“季寧寧,小傻瓜……”他胡亂地叫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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