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下墜中,風聲呼嘯,在耳邊轟轟而響,劇烈摩擦下產生的風如刀子一般切割着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在這勁風下,小昭跟張無忌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做自由落體運動,連驚呼聲都沒有了,看起來就像是在閉目等死!
看着被勁風吹得面色雪白,嘴脣發青發紫的兩人,葉蕩如閃電破空,轟然而至,可憐兩人耳中竟是巨大的呼嘯聲,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追了過來,沒有任何感覺的就被葉蕩隔山一掌擊暈了過去。
葉蕩讓小茜茜抱自己住的脖子,一手一個抓住以隕石墜地之勢衝向深淵的兩人,抗衡着強大的拉扯力,提着他們一點一點的減緩着下降的勢頭,當完全抵消了重力加速度帶來的影響並繞離了他們垂直降下地點之後,成片的藤蔓如一條條從天而降的神索一般遇入葉蕩的眼簾。
“特麼的真操蛋!”葉蕩暗暗咒罵,憑藉鋼鐵戰甲及自身的強大力量,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住兩人的墜勢,若是真任由兩人墜下,重力加速度之下,他們的速度起碼超過了三百米每秒,如此高速,加上下墜的巨大沖擊力,直到此地纔出現的藤蔓能救得了他們那可真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還好跟了過來,不然摔死了張無忌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葉蕩將系統的祖宗十分代都罵了一遍,在距離地面還有上百米的時候,他解除了身上的鋼鐵戰衣。
五重天巔峰修爲之人具有短暫的飛行之力,葉蕩提着兩人揹着小茜茜輕鬆降落,隨後吩咐小茜茜收斂好氣息後,氣息全無的他提着兩人向他們原本的垂直墜落點行去,在分別汲取了兩人一滴血液並做了手腳後,無聲無息的將他們扔在了那裡。
待葉蕩兩人來到三百米開外並隱藏好身形,那邊的兩人這才悠悠醒轉過來,剛一坐起,兩人頓時噴出一口逆血,大聲咳嗽起來。
“咳咳……這是……我們沒死!”淤積在體內的壞血噴吐而出,小昭暈沉沉的腦袋當即清醒了許多,望着相隔一尺還迷迷糊糊一臉茫然的張無忌,興奮的吼叫起來。
巨大的吼聲在崖底四面環壁的環境中迴盪不休,張無忌徹底清醒過來,雙眼一亮,望着四周陡峭的崖壁,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沒死,我沒死!我張無忌沒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我一定……”
“嘿嘿,你一定什麼?報仇雪恨麼?”還未等張無忌發泄完成心中的興奮與狂怒,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了過來,如鬼音一般迴盪四周,如同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的狂笑曳然而止。
“哦,不會是火工頭陀還在這裡吧?”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理的葉蕩在聽見這聲音後,心中興奮不已。他先前沒有用武識掃視此地提防的就是這一點,若火工頭陀還在這裡,自己武識橫掃之際,有可能會被修爲高過自己且擁有靈識的他感應到!儘管由於天階功法及自己武識有過異變的原因,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幾乎爲零,但在不必要的時候,還是小心爲妙!
至於同爲練武之人,爲什麼用靈識來形容火工頭陀的感知能力,那是因爲葉蕩發現他們的身體與真正的武修相比羸弱不堪,他們修的不是純武,而是以武入道,走的是修紫府元神的路。
這邊,葉蕩兀自興奮,那邊,張無忌卻是愣住了,他初出茅廬,雖然見識不弱,但極度缺乏臨陣經驗,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接話,只得愕然的愣在那裡,好在身邊還有個心思敏捷的小照,只見她抱拳恭聲道:“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此?晚輩二人被人打落深淵大難不死,一時沒能抑制住心中的激動之情,發泄出來打擾了前輩,還請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晚輩二人的無知之過。”
wWW☢тt kдn☢C〇 小昭話音才落,一道黑影驟然閃現而出,出現在他們面前。這黑影身上衣衫襤褸,破敗不堪,渾身黑漆漆的很是骯髒,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過身體了,堪稱奇蹟的是這傢伙身上竟沒有散發出熏天的臭氣!否則的話小昭倆人絕對會情不自禁的捂住鼻子,而這一動作很可能就會得罪眼前之人!
儘管已經知曉此地有前輩高人,心中有了準備,但望着那突兀出現,蓬頭垢面看不清長相之人,張無忌跟小昭還是嚇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蓬頭人站在那裡,身上看似沒有一點氣勢,但往往一看之下就會產生一種高山仰止,如淵似壑的感覺,若再仔細觀察的話,又會生出一種自然平和的感覺。
躲在遠處觀望的葉蕩眼角扯動了一下,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的修爲至少已達到六重天!否則的話不可能讓人產生那種詭異的感覺。同時,此人似乎沒有隱藏氣息的頂級密術,儘管對己身能量氣息的掌握達到了一種高超的境界,但依然暴露在了葉蕩敏銳的感應力之下。在此人體內,隱藏着一股極其驚人的似可焚燬一切的火屬性能量!
葉蕩有九成把握此人就是火工頭陀!隱在暗處,葉蕩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心中卻有疑問升起,火工頭陀既然沒有殘廢,且修爲之高已然可以御空飛行,完全可以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崖底,卻爲什麼依舊停留在這裡?
場中,後退數步之後,小昭當先反應過來,抱拳躬身道:“晚輩小昭拜見前輩,還請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們的無知之過。”
清脆動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表現一直欠佳的張無忌總算回過神來,努力平復心中的震驚與害怕,同樣抱拳道:“晚輩張無忌見過前輩,我倆不知崖底竟有前輩高人避世隱居,大難不死之下沒能抑制住內心的激動,這才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原諒。”
“嘿嘿,上面是武當派後山,你們從上面掉下來的,與武當派有何關係?”狀如乞丐之人滿頭長髮,頭髮上沾染了太多的灰塵與其他一些細小物質,如同秋冬的雜草,沒有一點活力,死氣沉沉的垂在那裡,擋住了面孔,冷笑自他口中傳出。
怪人灰敗長髮遮面,張無忌、小昭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根本分不清這冷笑是真是假,心下犯難的同時,嘴上卻不由分說的各自說道:“晚輩張無忌,武當派三代弟子。”
“晚輩小昭,明教白眉鷹王座下婢女。”
兩人一邊說,一邊神色略顯緊張的盯着怪人的一舉一動,想從中推測出他內心的想法,誰料他如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那裡,紋絲未動,在他們話音落下之際,大笑自他口中傳出:“哈哈,你張三丰的徒孫?聽你們先前的話,你們是被人打落下來,有張三丰這老傢伙坐鎮,在武當山這一畝三分地上,似乎沒人敢動他的人。如此說來,你是被同門之人打下來的?”
聞言,張無忌面色微面,雙目中閃過一道隱晦的異芒,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正是如此。”
小昭雙眼如寶石般黑亮,眼神清澈的掃了一臉悲憤的張無忌一眼,恭聲道:“莫非前輩與武派當有舊?”
怪人眸中射出一道精光,竟穿透垂在面上密集頭髮的遮擋,清晰的顯現在張無忌二人眼前,他冷笑道:“有舊,當然有舊。小子,我問你,你想不想找那些傢伙報仇?”
“想,當然想!”張無忌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當中的怨恨之只要不是瞎子輕易就可以看出來!他恨聲道:“可惜我身中玄冥神掌寒毒,一輩子都不可能習武,這仇卻是沒辦法報了。”
“玄冥神掌?你體內無一絲真氣,身中玄冥神掌這種至陰至毒之力卻未死去,看來是有絕世強者幫你吊命!這個人是張三丰吧?他可真疼你啊!”怪人嘿嘿陰笑,張三丰啊張三丰,你以絕強真氣爲弟子吊命一事看來引起了某些後輩的忌妒怨恨之心了,竟然想要除去眼前之人。嘿嘿,這可太有意思了,那我就事情變得更有趣一些好了,讓你好好欣賞欣賞,門人弟子相互殘殺的友愛畫面!
令人心底生寒的陰笑聲中,怪人又道:“老夫學有九陽神功,正是玄冥神掌的剋星,不僅可以除去你體內的寒毒,還可以讓你快速變強,你想不想學?”
張無忌滿臉激動,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比之星光還要燦爛,他當即單膝跪地,額頭貼地,紮在後背的長髮垂落下來遮擋住整個頭臉,只聽他大聲道:“還請前輩教我,好讓我一報血仇!”
哼,你不安好心教我九陽神功,我又何嘗不是心有他想的學你的九陽神功!張無忌面上看似激動萬分,內心卻正暗自冷笑。
“好,現在我就傳你九重九陽神功第一重!”怪人身形一晃間彷彿憑空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然站在了張無忌的身前,他出手如電,在張無忌身上連點,動作間更以絕強真氣定住其身體,讓其身體擺出各種現世中只有弄柔體之人才能擺出的造型,相輔相成之下,短短片刻間就將其體內的寒毒逼出不少,且讓其體內留下了第一重心法的運轉路線。
“明天教你第二重心法。”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怪人就幫張無忌練成了第一重心法!這種自身損耗嚴重的事情在他身上卻未發現絲毫蛛絲馬跡,他精氣神十足,一臉輕鬆的丟下這句話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兩人眼前。
“公子,你沒事吧?”小昭走過來詢問道。
“不但沒事,反而感覺好得很!”張無忌雙眼中陰狠之色連閃,眼光嚇人,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劍眉緊皺,輕聲道:“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按當時的情況下推算,我們應該必死無疑!”
“說起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只記得當時突然就暈過去了。”小昭俏臉上滿布不解之色,疑惑的望着張無忌,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稍稍一變,道:“敢問公子可是張五俠張翠山之子?”
這邊,即將發生的是兩人相識的一幕。另一邊,怪人幽影一般離去後,葉蕩跟小茜茜斂藏好自己的一切氣息,如影子一般在暗影的掩蓋下跟了上去,葉蕩很好奇火工頭陀爲什麼會留在這裡,他想探名其留下來的原因。
無聲無息的跟在火工頭陀後面,葉蕩在怪石衆生的崖底前行了近五百米,最終,跟着火工頭陀衝進了一個洞窟當中。
這洞似是天然形成,洞壁四周滿是棱角分明的凸起石錐,沒有一絲開鑿的痕跡,眼前是一條通往地底的通道,洞口很窄,勉強可供兩人同時通過,但越往裡往下走,通道就越大,走到最後,通道的半徑已然有五六米寬。
走在乾燥的通道中,葉蕩動作輕柔至極,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在他身上的小茜茜此時也相當乖巧,一張粉臉隱隱透着一股謹慎,大大的眼睛睜的很大,全神貫注的盯着後方,她,負責警戒後方,應付後面的突發狀況!
通往地底的通道中,葉蕩小心翼翼的足足行了近二百米,這傾斜的通道總算變爲了水平,在前方十米處,葉蕩赫然看見一塊巨大的至少有一千平米的空曠之地。
空曠之地並非空地,在那上面有兩個百十平米的池子,兩者左右分開,相隔不到三十米。
左邊池子的上空飄蕩着氤氳之氣,也不知是霧氣還是什麼,濃的化不開,以葉蕩的目力也只能勉強穿透而過,看清後面的洞壁。而右邊的池子,其上面也同樣模糊,這種模糊與夏天中午太陽正是熾烈之時照耀下的空氣扭曲相同,一眼望去,彷彿空間都扭曲起來。在這扭曲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
葉蕩眼力驚人,早已看清這身影的真面目,正是火工頭陀。
此刻,火工頭陀懸浮在右邊水池上面,身體沉沉浮浮間,神色很是古怪,既有興奮享受之態,又有痛苦猙獰之色!他渾身輕微的顫抖着,像是在忍受着什麼!
莫非……看到這一幕,葉蕩亮若星辰的眼眸中瞳孔驟然一縮,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