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圍殺之局,葬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改變,只是這改變並非是驚恐與絕望,而是憤怒,冰冷中透着無情的雙目充斥紅芒,如同熊熊燃燒的大火,他一聲怒吼,氣勁洶涌滔天,毀天滅地,聲波將無形的空氣都震碎了,衝擊波如驚濤駭浪,讓葉蕩的動作都似要停頓下來。
哧啦一聲輕響,葬身側的衣服撕裂開來,一點寒芒自裂縫中衝出,如光似電,速度快到眼肉無法撲捉,瞬息到了近前,絕世鋒芒閃爍冰冷寒光,透發出森寒的殺機,直刺繞到側面的葉蕩的腦袋。
葉蕩眉心跳動,隱隱生出一股撕裂的痛苦,如同已經被刺中,他心中驚駭,葬的攻擊太犀利了,鋒芒無人可擋,還未真個刺中就讓人生出已經受創的感覺,意志不豎者絕對會信以爲真從而喪失行動能力,無法避過這致命的一擊。
幻覺固然擾人心志,讓人沉淪,但當中蘊含的真實同樣讓人心驚,葉蕩心堅如鐵,雖未受到深層次的影響,但卻自那點寒光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縱然他的拳頭比金堅比鐵硬也不敢輕易與其發生碰撞。
他心中凜然,口中斷喝出聲,攥緊的拳頭在轟出的途中驟然一鬆,虛空輕握,在其掌心,一把赤紅如血的匕首顯化而出,似如血殘陽,瑰麗無比,綻放絢爛霞光,將握匕之手都染紅了。
血獄匕首閃爍絕世鋒芒,與寒光碰撞在一起。
叮聲脆響中,快若閃電的寒光發出一聲輕吟,驟然停頓下來,化爲一把寒光四溢的利劍,那寒光正是劍尖吞吐出的劍芒所化。在那劍柄處,一隻白嫩卻線條分明充斥力感的手臂詭異的橫在那裡,劍柄正被那白皙的手握着。
葬竟然生出了第三臂,抵擋住葉蕩的攻擊,看似驚險實則相當輕鬆地破開了葉蕩設計出的困殺之局。
望着那白皙近乎病態的第三臂,葉蕩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道詫異之色,自己的攻勢被對方化解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以這種方式化解,多少還是有點讓人驚異,眼前的一幕讓葉蕩想到了傳說中擁有三頭六臂的哪吒。
這傢伙不會還能伸出三條手臂,真有三個頭吧?葉蕩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若真是這樣,除非他的速度再次攀升一個層次,讓對方根本生不出反應的念頭,否則很難憑藉速度優勢將其戰敗擊殺。就算動用投影術,把另外三個投影召喚過來,也很難攻破對方三頭六臂的強大防禦系統。
不愧是存活至今的天運者,進可攻,退可守,即使偷襲失敗,且被人從隱匿狀態逼出來,也可憑藉強大的防禦手段守個滴水不落,讓敵人無計可施,在彼此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等同於立於不敗之地!
打殺不了,卻又必須留下對方,不能讓其遁走擁有第二次偷襲的機會,面對這樣的敵人,誰都會頭痛。葉蕩一個頭兩個大,卻不得不繼續發動攻擊,纏住對方不讓他走脫。
葉蕩本體持血獄匕首,投影持開山劍,同時向葬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攻勢,不給他半分逃逸的機會。
青光如陽,銀芒耀世,青銀二色交織成網,籠罩四方,充斥整個山谷,形成一個龐大的光質氣場,將被撇在一旁見勢不妙正要逃走的二尾人柱力也包裹了進去。
與葉蕩、葬相比,看似強大無比的二尾人柱力弱得讓人難以置信,竟然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在氣場的籠罩下如同一隻溫馴的大貓蜷縮在光網的邊緣地帶,一動不動。不是尾獸的力量太弱,而是二位由木人這位人柱力看似掌握了尾獸之力的全部,實則還不一半,真正發揮出的尾獸之力有限。
不過,這並不代表二位由木人就此失了反擊的力量,他若不顧一切的暫時撕開體內的封印,讓尾獸的意志佔據身體,爆發出全部的尾獸之力,實力之強足以與葉蕩、葬二人分庭抗禮!
只是那樣做的代價太大,輕則傷到根本,壽命銳減,重則就此喪命,灰飛煙滅!尾獸的力量不是誰的身體都可以承載的,即使身爲人柱力,身體強度遠超普通忍者,同樣無法承受尾獸全面爆發出的磅礴而又狂暴的力量,一旦時間過久,就會爆體而亡!
二位由木人掉鏈子的行爲看似窩囊令人不恥,但他本人卻沒有半點此種想法,示人以弱並不可恥,這是一種並不高明卻極爲實用的策略與手段,是以退爲進!
坐山觀虎鬥、蟄伏纔是王道!二位由木人蜷縮在那裡,看似放棄了了反抗,實則正打着坐收漁翁之利的算盤,心裡正偷着樂呢!在他看來,這些突然出現在雷之國境內的強者的真正目的並非如明面上那樣是爲了捕獲自己這個二尾人柱力來,而是別有目的,或許隱藏有驚世之秘!
他早已對場中二人的實力做出了判斷,這二人極有可能勢均力敵,會拼出個兩敗俱傷,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會出手,爆發尾獸之力,擒住他們,拷問出當中的隱秘!
二位由木人的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可惜他只是在用自己少得可憐的認知來衡量一切,在不知道場中正忘死相搏的二人是天運者的情況下,嚴重低估了他們對於尾獸之力的認知!
憑藉尾獸之力拿下葉蕩跟葬的想法不過是他一味的妄想!他們重傷之下確實很難抵擋尾獸之力,但若一心想逃的話,尾獸之力同樣應付不過來,無力留住他們。
天運者的手段比劇情人物多得多,至少目前來看要多上許多,純以力量計算,或許會出現他們不如劇情人物的情況,但就綜合力量而言,他們不弱於對方,甚至要強過對方!
說白了就是劇情人物走的是比較極端的路,但卻又在這條極端的路上走得不太遠,因此往往比不上發展較爲全面的天運者,戰敗他們容易,擊殺他們難。
如此一來,除非是極端強大的劇情人物,會讓天運者心生忌憚,其他人很難入天運者的眼,往往都會淪爲被無視的存在,就如同此時的二位由木人,葉蕩跟葬雖然或多或少都猜測出了他的心思,知曉他坐收漁翁之利的念頭,卻根本未將他放在心上,只管展開彼此間的死鬥,而將他晾在一旁。
連續的大碰撞,樹木與巨石碎裂的到處都是,可怕的轟鳴不絕於耳,兩個葉蕩圍攻葬,激射的氣勁與碰撞產生的衝波擊將山谷毀滅的不成樣子,破敗如末世降臨,被巨大的天外隕石撞擊過,大地上佈滿大小不一的坑洞,整片谷地都沉陷了一尺有餘。
戰到後來,兩人的武器已經不是由手來揮動,而是在武識意念的控制下拼鬥,飛劍破空,匕首裂地,雙方死鬥不休,你來我往,打得山崩地裂,碎石木屑倒卷向天空,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如同遭受了核打擊,有一顆氫彈在這裡爆炸。
葉蕩如同一座永動爐,爆發出無盡動力,攻擊連綿不斷彷彿永無休止,強勢無比,打得葬連連後退,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讓他有一種凡人面對大自然之威的感覺,充滿了無力感。
戰到現在,一直處於防禦狀態的葬徹底地陷入了葉蕩的攻擊節奏,儘管防得滴水不漏,葉蕩並未佔到一絲便宜,但心中依然不可遏止的生出一股憋屈與無力,讓本就惱怒的葬怒火直欲焚滅九重天。
爲了扳回一局從對方的攻擊節奏中脫離出來,爲了發泄心中怒火,爲了驅趕憋屈與無力,葬爆發了,與葉蕩的猜測一般,化爲了三頭六臂之身,他的武器極多,除去意念控制的那兩把劍,六條手臂上各握有一把武器,且品質俱都不低,除了一把長矛是凡品的,其他五把都是地階!
只可惜這些武器俱都沒有煉化殺戮值,屬於閹割之物,威力有限,葉蕩肉身無雙,以血肉之軀硬抗,鐵拳砸在地階武器上,爆發出刺目的光華,如同在鑄造絕世神兵,兇猛而強勢,根本不給對方一絲打破僵局的機會,壓着他打。
打到最後,葬六條手臂的虎口全部爆裂,鮮血在裂縫中流淌,閃爍猩紅的光芒。以肉身硬抗地階武器之威,縱然肉身強悍,也難無恙,葉蕩的鐵拳也有了損傷,皮肉綻開,骨節碎裂,一片傷痕累累,佈滿了一道道血紅痕跡,交錯成一道血網,綻放淡淡紅暈。
詭異的是,二人傷口處的血液都未噴濺出來,如同生根了一般,牢牢的紮在那裡,任裂縫加深,傷口擴大依然如舊,只是一味的在裂縫間流淌,卻不會外流。
這詭異的一幕讓葉蕩心中一動,在掄起拳頭狂砸的同時,驟然運轉血殺術,嘗試汲取對方的血液。血殺術是葉蕩在第二次任務中獲得,如今身處第五次任務,經歷這麼長的時間,造詣已然極深,別說對方身上出現了傷口,即便沒有,他也可以輕易汲取到對方的血液!只是在面對強者時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程度罷了。
可是,在他的極力運轉下,血殺術並未建功,竟未能汲取到對方的血液,非但如此,反而自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竟隱隱向外跳動,欲脫離而去,讓他驚異的同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對方擁有類似的吸血能力!
葉蕩驚異,葬又何嘗不是!事實上,在偷襲失敗之後他依然可以逃走,只是必須付出不小代價罷了。之所以沒有立即跑路,除了不想付出這在他看來純屬浪費的代價,還因爲他擁有天階技能噬血術,這是一門集吸血與讀取記憶爲一體的密術!憑藉此術,他可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趁機吸取葉蕩的記憶,獲得他的功法人、技能以及自己想要的信息!
只有吸取了葉蕩的血液,他纔會甘心付出逃遁所需付出的代價!
然而事與願違,很走火的,兩個擁有類似能力的傢伙撞在了一起!他差點吸取不成反被吸!
晦氣!感受着體內沸騰跳動的血液極力向體外衝去,欲離體而去衝向對方,葬面色無比難看,如同死了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