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鹿,今天這麼早就出來割草了?”
小鹿擡起頭,是鎮上大地主的兒子金海。
她怯懦的低下頭,小心把已經割好的豬草裝進揹簍。
金海笑嘻嘻的跑過來,拉着小鹿要跑。
“割豬草有什麼意思,跟我去玩吧,山上的蛐蛐可有意思了。”
小鹿驚慌的掙脫他,低聲說道:“我不能去玩,我要是表現不好,我阿孃會把我送去祭壇的。”
說道祭壇,兩個小朋友都打了個哆嗦。
金海訕訕的收回手,不再強行要求小鹿陪他去玩了,祭壇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那裡面的蟲子啊,長得跟蛇一樣大,最可怕的是還會吃人呢!
“我說這祭壇有什麼好的,鎮上的人每年都要進去,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金海撇撇嘴,他爸帶他進去過一次,那裡面的蟲子嚇得他三天沒敢睡覺。
他纔不要再進去了!
小鹿抿抿嘴沒有說話,她不像金海,是家裡的獨子,知道的也比他更多。
每年路過鎮子上的人,總是會突然消失不見,她見過自己父母幫助其他的人,把一個路過這裡的貨車司機打死,就爲了湊夠月底的祭祀份額。
她一直想不明白,祭祀不應該是用牛羊肉的嗎?爲什麼要殺人?
今年她家也分到了指標,她有一次夜裡起牀,聽到過父母的對話。
“如果實在抓不到人,那就把小鹿交上去,家裡就小鹿最沒用,吃的多幹的少,能被當做祭品也是她的福氣。”
想到這裡,小鹿再次打了個哆嗦,埋頭割草。
如果能夠多幹一點活,阿孃是不是就不會把她送去當祭品了?
一雙手接過了她手裡的的鐮刀,快速的把附近的豬草都割了下來。
“怎麼這麼早就出來割草了?”
高高瘦瘦的男人迎着光,成爲小鹿眼裡唯一的亮色。
小鹿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陳警官是小鎮上最好的人,警察局裡那些外地的警官都非常友好。
陳新冉割完豬草,把豬草牢牢的綁在小鹿的背蔞裡。
“我送你回去。”他摸了摸小鹿的腦袋,牽起小鹿的手送她回家。
家裡沒有人,小鹿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招待陳新冉,想了想她決定給陳新冉倒杯水。
“陳警官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
陳新冉在小鹿家的院子裡晃悠,發現她家的水缸沒有蓋上,出於好心,拿起木蓋子走了過去。
結果走過去一看,愣住了,水缸裡躺了一個血淋淋的人,這個人不就是昨天剛剛來到小鎮的貨車司機嗎?
陳新冉記得他,自己還給他做過登記。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砰的一聲巨響,後腦勺被重物擊中,陳新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小鹿的父親臉色陰沉的站在他身後。
“誰讓你帶外人回來的。”小鹿他爸眼中飽含着怒火,把端着水杯的小鹿拎了出來。
小鹿的眼裡飽含着淚水,她知道,陳警官可能活不了了。
小鹿他爸把鎮長請到了自己家裡,整個小鎮的祭祀相關工作都是鎮長在主持。
鎮長用力的吸了一口煙,淡淡的說道:“你們怎麼把這小子給打了,他可是侯局長的心頭好,左膀右臂,得力干將。”
小鹿他爸狠狠的瞪了一眼小鹿,都怪這個臭丫頭。
“他發現了我們家的祭品。”小鹿他爸說道。
“嗯,那確實留不得了。”鎮長點了點頭,這麼多年偷偷摸摸的幹這事,說到底還是因爲有個警察局一直壓着他們。
“是時候給警局清理一下了。”
把裡面的外人,該趕走的趕走,趕不走的就想個辦法解決掉,小鎮裡不能有外人的存在。
半夜裡,小鹿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爬起來,掀開地窖的木板,給裡面的陳新冉鬆了綁。
陳新冉獲得了自由,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侯局長,把這件事情趕緊上報。
剛逃出小鹿家沒多遠,陳新冉就遇到了徐鴻志。
“喂!陳新冉,找你一天了你去哪了?”徐鴻志攬住陳新冉的肩膀,哥倆好的並排走。
陳新冉把他的遭遇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徐鴻志,他沒有注意到,徐鴻志眼裡明明滅滅的光。
第二天,小鎮上傳出一條天大的消息,鎮裡來了一個殺人狂魔,昨晚衝到小鎮上殺害了一個貨車司機,陳新冉陳警官看到了,與兇手鬥智鬥勇激烈搏殺,最後英勇殉職,殺人狂魔帶傷逃逸。
侯局長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向上級申請調離了這個傷心地。
新的局長上位,警局被清洗,大批警察逐漸被調走替換。
小鹿被關在地窖裡餓了三天,她以爲自己就要這樣被餓死了,第三天下午,一個女人把她救了出來。
“小丫頭果然長得好看。”
她捏着小鹿的臉看了半天,看上去非常滿意。
“得了,這丫頭我帶走了。”
女人對小鹿的父母說道。
小鹿的爸爸沒有了平時的兇悍,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哈腰。
小鹿莫名其妙的跟着那個女人走了。
那個女人問她,想活下來嗎?
小鹿當然想,她不想再過這種每天都要面臨被送去祭壇的生活。
女人對她說,跟着她,只要學得好,以後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小鹿跟着她來到小鎮上唯一的一家旅館前,這纔在恍然間明白,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旅店的老闆。
“爲什麼要殺害那些無辜的路人呢?”小鹿問她。
“爲了讓靈魂得到救贖。”女人的眼神十分的狂熱,就跟自己的父母提到祭祀時是一樣的。
小鹿害怕祭壇裡的蟲子,但女人說那是神物,不應該害怕它。
“現在小鎮繁榮的景象,都是神明帶來的,曾經我們這個小鎮破敗又窮困,自從神明來到了這裡,我們就繁榮起來了。”
“雖然幾十年前這些人抓走了神教的教員,但是沒關係,神撒下的種子早就在我們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你看,只要稍微給我們喘息的時間,我們就能再次發展起來,而鎮長,就是我們新的教主。”
小鹿不理解,她只是想活着而已。
但隨着年齡的逐漸增長,小鹿純真的眼神也開始出現變化,從她接手旅館那天起,她的名字,就叫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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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沒看懂,臨時寫了個番外,事情確實有些複雜,畢竟這個事情的時間線最早得追溯到百年,總結就是一個邪教撒下的邪惡的種子,一直殘留在這個小鎮上,不知道這樣你們能不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