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的邪教徒都在舉行各種獻祭儀式,祂們好像在收集信仰之力。”
頓了頓,克塔維亞的語氣有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怒意。
“特別是在非洲和南美,很多七神勢力無法觸及到的死角,那些邪教徒幾乎一個村莊一個村莊的虐殺獻祭,幹出各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他們……已經不配稱之爲人了!”
兩姐妹自己就是邪神獻祭的受害者,經歷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絕望痛苦,克塔維亞更加同情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同時,心底對邪神的憎恨也更加深刻。
“以這種竭澤而漁的方式收集信仰,我彷彿看到了祂們內心的焦躁……”
“【墮落議會】……你們就這麼害怕我嗎……還是說,你們看到了什麼……”
嘴角翹起一抹猙獰弧度,李瑞幽幽呢喃,體內的神性收縮內斂,完全放棄了鎮壓,任由【神隕詛咒】的侵蝕蔓延到肉體。
【痛苦】、【折磨】、【腐敗】、【死亡】、【衰老】、【畸變】、【瘋狂】……
無形權柄腐蝕血肉,漸漸的,他的臉龐沿着中線產生劇烈變化,一邊是“平平無奇”的男性面孔,另一邊卻是扭曲怪異,不可名狀的畸形輪廓。
密密麻麻的腐敗眼球遍佈李瑞半邊臉龐,它們彷彿擁有自己的意志,咕嚕咕嚕亂轉,用猙獰怨毒的視線窺探這個世界。
化膿的觸鬚從眼球周圍長出,像是黑毛一樣覆蓋半身,隨着能量的涌動搖擺飄舞。
應該差不多了,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僅剩一顆的眼珠緩緩失焦,冰冷的視線彷彿穿透虛空,看到了冥冥中的某些地方。
嗡~
澎湃的扭曲神性遮蔽目光,耳邊響起怨毒瘋狂的咆哮。
這種毫不掩飾的窺探激怒了【墮落議會】,十幾種邪惡神性滲透時空,順着虛無縹緲的“視線”蔓延回溯。
你們激動個錘子!
李瑞眼神一凝,瞳孔瞬間收縮成一條豎縫,冰冷殘暴的獨眼龍瞳釋放出紫金神光,毫無花巧的與邪惡神性對撞在一起。
轟!
虛空中炸開一聲刺痛靈魂的震盪,李瑞悶哼一聲,瞳孔中爆開細微的蛛網血絲。
然而,邪惡神性卻更加悽慘,像是被怪物咬了一口,瞬間收縮回去,掀起命運與因果的迷霧,將自己隱匿到混沌深處。
“切……”
撇了撇嘴,對【墮落議會】毫不猶豫的認慫行爲,李瑞咧開了一抹嘲諷笑容。
不過,祂們應該感應到了自己靈魂中【神隕詛咒】的狀態,明白這已經快要成爲我“最後”的波紋了……
……………………
“李瑞!是他!是李瑞!”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他大半的靈魂肉體都已經腐化,他撐不了多久了!”
“恐怕他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纔想在隕落之前對我們出手!”
“沒錯!他急了!他急了!”
“哈哈哈哈,以他現在的狀態,理智的一半與腐敗的一半互相角力,光是維持清明估計都竭盡全力了!”
“如果不是真到了走投無路,想必他也不會如此粗暴愚蠢的窺探我們!”
“的確,不僅沒有窺探到什麼東西,反而被我們摸清了狀態,這下子我們可以放心推進儀式了。”
說話的聲音長長舒了一口氣,但很快就有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不能大意,垂死的猛獸是最危險的,如果他完全陷入瘋狂,臨死之前說不定真能拖着我們一起隕落!”
“呵呵,垂死的猛獸的確危險,但失去理智之後我們反而可以利用他!”
“你是說?”
“儀式當中不是還缺少一件核心祭品嗎?還有什麼是比【中華長子】的血肉靈魂更令人感到愉悅的?”
“以李瑞爲祭品!這倒是未曾設想的創意!”
“仔細想想,他還真是個完美的核心祭品,【褻瀆石碑】腐蝕他的靈肉之後肯定更加強大,直接以他爲獻祭,儀式的強度至少能提升一倍!”
“可以嘗試一下,不過,正常的祭品還是要準備一份,甚至要做好萬一的打算……”
“還有,儀式的地點必須遠離【中華】的領地,我可不想神性迴歸之後,睜眼就看到那條【龍】……”
“【中華】在地球另外一端對應的是北美,但那裡是【機械神教】的地盤,想要在他們的探測下發動儀式……不行,必須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那我們可以……”
窸窸窣窣的呢喃逐漸變得微不可查,陰寒深邃的神殿迴歸寂靜,逐漸隱沒到黑暗深處。
……………………
鏘~
劍氣縱橫,整個天地都被一紫一青兩道鋒芒切割包裹,生、死、幻、滅在須臾間轉化,最後化作輕靈流光鑽入一個修長軀體。
“太白,你的【生死晦明幻滅兩儀微塵陣】已經大成了,只要實戰之時祭出紫青雙劍,即便神明也要在你的劍陣下隕落!”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欣慰笑道。
什麼【不滅真龍】,什麼【創世聖龍】,我的徒弟雖然當不成【鎮國之龍】,依然能鎮壓【中華】國運!
驕傲挺起胸膛,呂彥滿足的看着愛徒。
另一邊,中性的絕美臉龐清冷的點點頭,眼中並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彷彿這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師傅,既然【生死晦明幻滅兩儀微塵陣】已大成,說好的你就要傳授我【誅仙劍陣】。”
鶴髮童顏的呂彥面色一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頭。
但在呂太白清澈的目光注視下,他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那個……太白啊……”
“師傅,您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咳咳,怎麼會?爲師行走江湖多年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個釘!”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
“您果然想反悔。”
“咳咳,不是反悔,關鍵是我……我……我不會【誅仙劍陣】啊!”
“嗯??!”
精緻美麗得不像人類的臉龐緩緩歪斜,用一種古怪迷惑的目光注視着老者。
您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