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萊莉的爸爸辦鬼臉想逗笑萊莉,但是萊莉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快樂的心情。
黃超智智只能進行基本操作,他的主要目的是佔據操作檯,這樣萊莉的怒怒就沒有機會發動離家出走的命令。
“天啊,淘氣島已經崩塌了。”怕怕看着窗外淘氣島毀滅的景象,渾身顫抖地來回跑動,“蘇帕智智,你們還要多久才能找回我們的樂樂?”
“安心,安心,用不了多久的。她們在大腦世界不會遇到危險,找回你們只是時間問題。”萊莉慢慢進入睡前的平靜階段,智智可以離開操作檯,他迅速拿起另一本書開始閱讀。
同時,智智用一個電臺似的通訊設備聯繫了下方的樂樂,用提前約定的暗語問道:“你們情況如何?”
黃超樂樂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智智還沒有看完資料,他回道:“我們正在尋找,還沒有發現萊莉樂樂憂憂的蹤跡,剛纔淘氣島已經崩潰,我們要去調查一下。”
不久後樂樂接到大量資料,他在一塊手錶上點了幾下,上方浮現出路線複雜的地形圖。
“前進!”
黃超樂樂和憂憂的隊伍來到淘氣島的殘骸時,萊莉樂樂和憂憂早就離開這個位置。
“這個性格島已經跌入遺忘的深淵。沒有核心記憶,人的感情、性格和能力全部消退。”憂憂面色抑鬱地看着黑暗的深淵,“她的性格島都建立在深淵上,已經註定,一有問題就會失去這些東西。而我們的島嶼建立在地面上,還有時空箔提供的保護屏障。”
樂樂笑道:“只要把核心記憶放回指揮中心,這些東西都會立刻出現,不是嗎?重要的是核心記憶,這些島嶼不過是表象。”
憂憂沒有轉移目光:“這個深淵的位置相當奇怪,出現在最關鍵的位置,也許只有主角萊莉,纔有這樣的深淵。”
遺忘的深淵橫亙在指揮中心和大腦世界之間,每一次記憶存儲都冒着跌落深淵的風險。遺忘深淵是大腦世界的天然屏障,時間之所以能治癒所有傷痛,主要就是遺忘了當時的立場、想法和感覺。
所有跌入遺忘深淵的東西都會被分解變成虛無。
憂憂面對着深淵站了片刻,樂樂覺得這裡沒有什麼看頭,於是叫憂憂:“離開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看的。”
憂憂沒有回頭,淡淡說道:“你們先走吧。”
樂樂悚然一驚,走近了憂憂:“你想幹什麼?”
“嘿嘿,我只是做我想做的的事。”憂憂的臉上浮現了焦慮和痛苦的表情,“我已經受夠了,到此爲止吧。我花費了那麼多時間,想勸大家尋找最後的解脫,但是一直被怕怕所阻撓。現在,沒有什麼能阻攔我了。”
“我已經成爲獨立的個體,我正好爲我自己負責。你們大家幹得都不錯,可是我一直自尋死路,就讓我在這裡做我想做的事。”
樂樂搖動憂憂的肩膀:“喂,喂,你瘋了不成?你的理智呢?”
憂憂沒有顯出歇斯底里,他平靜地回答:“我仔細想了很久,發現這是我最想做的,而且我也做不了別的。”
“何況,我們都會消失的。我們只能存在短暫的時間,隨着迴歸就會全部消失。我爲什麼要痛苦地堅持一段時間,然後還是迎來不可避免的結局?”他轉向黑暗的深淵,臉上浮現出宿願得償的笑容:“至少這一次,我可以做到了。”
樂樂和憂憂同屬情緒小人,他沒有辦法制住憂憂的行動。精神蛋蛋冷漠地看着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這一切都是憂憂自己的選擇,他有必要爲自己的決定負責。
憂憂微笑地拂開樂樂的手,眼中閃着決意的光芒:“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對不起我不能陪伴你們。不過仔細想象,其實這對大家都好。我繼續待在指揮中心,也不會做出有意義的事情。”
憂憂慢慢走到懸崖邊上,這時候終於沒有怕怕來干擾他。憂憂冷笑一聲,身體往前一番,栽入了深淵!
樂樂轉身離開,聳肩說道:“自欺欺人罷了。”他帶着精神蛋蛋離開了淘氣島的舊址,根本沒有往下瞅一眼憂憂的想法。
黃超的情緒小人在自己的大腦處於不可損傷的狀態,而萊莉大腦世界的規則不同,遺忘深淵可以分解記憶球和幻想朋友。黃超憂憂在這裡的權限不會比冰棒更高。
憂憂在空中跌落了數秒,最後重重地摔在一堆灰黑色的記憶球上。他全身傳來一陣痛苦,然後很快恢復正常。這裡是萊莉的大腦世界,但更是卡通的世界,其主要特點就是人物的物理抗性極高:什麼高空掉落、撞破牆壁等,根本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身邊的記憶球都是萊莉小時候的片段記錄,黃超憂憂可沒有心情觀察它們。他看着記憶球不停風化變成粉末飄散,很快身上的藍色光芒也熄滅了。
他的手腳倏忽消失,但憂憂沒有任何感覺。
從消失一開始的瞬間,憂憂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他看着自己的四肢和身體慢慢化爲虛無,位置卻沒有發生改變,頭部依然懸浮在原來的高度。
這一刻他已經失去大腦世界具現的概念,不再遵循大腦世界類似“重力”的規則。
“這種方式,倒是非常不錯。作爲精神具現的我,正在化成虛無。沒有物質或能量產生,一切存在都失去意義。在這一刻我清楚感知了世界法則的偉力。不知道所謂練神返虛,會不會類似這種境界?”
“哼哼,一切都結束了。”憂憂吁了口氣,整個頭部也完全消失了。
在最後消失的一刻,無數領悟涌上他的心頭,眼前彷彿閃過了一生的畫面,然後憂憂最後的痕跡也消失了。
憂憂終於順從自己心意,求仁得仁,同時還給大家帶來了一點領悟,這是他最好的結局。
樂樂走着走着,突然渾身一震,回頭望向無盡的記憶通道,這個方向,正通向淘氣島。他已經感到自己的同伴完全消失了。
黃超在臥室裡默默無語,他也感受到憂憂的消逝。在憂憂的存在被徹底抹去時,黃超精神突然多了一些東西,那是憂憂在最後時刻的感受。憂憂以自己的滅亡,爲大家帶來了相當的好處。
現在的黃超,距離生死玄關或者練神返虛還有很遠的距離,憂憂的經歷只能作爲高等接觸先記憶下來。
“果然是高魔世界。不但一出現就自帶入微分神,還能安全的感受到、存在和虛無。”
他陷入長久的停頓,爲憂憂緬懷了半小時。
萊莉的情緒小人都回去休息,黃超智智一個人留在指揮中心,閱讀書籍,給樂樂指揮。他同樣感受到憂憂的消亡,但是他沒有在萊莉的情緒面前表現出來。
沒有情緒小人的圍觀,智智可以直接發送文字信息:“趕在萊利樂樂之前,前往抽象思維熔爐,向深處行進十公里,隊伍分散,每個單位記錄一個節點的工作情況”
“收到。”樂樂立刻加快速度,他有智智指路,每個轉彎都不需要考慮。他們受益於黃超的高精神,全部充滿活力,在通道中全速奔跑,彷彿一陣疾風。他們本來就是精神,不會有身體疲勞的負擔。
路上也遇到了萊莉的工作人員,他們正在清理記憶,只來得及喊一聲:“你們是什麼人?”黃超樂樂就已經帶人跑遠。
第二天黃超又在學校遇到萊莉,她還是一副古怪的表情。黃超智智居中指揮,同時還與黃超的指揮中心聯絡,所以黃超已經掌握了萊莉大腦世界的情況。
他在文化課體育課上展現了自己的全能,下課和萊莉談天說地,午飯時還託着飯盤湊在萊莉身旁。
由於智智負責操控,萊莉就一臉平淡地和黃超相處,漸漸感受到黃超的優秀傑出……
黃超厭厭在指揮中心拍了操控臺一下:“如果我們能在別的世界裡有這種配置,我們就能操控他人心靈,閱讀記憶,甚至把大腦世界進化成自己的小世界!”
怒怒哼了一聲:“既是高魔世界,又完全沒有危險,我們的運氣已經夠好了!還能奢求什麼!”
怕怕握着兩手:“現在只希望智智和樂樂順利回來,把知識和世界構造都記錄下來。”
他還有後半句沒有說,離開這個世界,他們都會消失,所以這其實他們唯一能留下的痕跡。
萊莉樂樂和憂憂依然找到了冰棒,並且進入了抽象思維熔爐。一個遙遠的節點突然發光,熔爐開始工作,幫助萊莉解構具體事件,變爲抽象,來理解“孤獨”“感動”“傾慕”等概念。
好吧,後來兩個完全是因爲黃超出現才加上的。黃超不但自己跟萊莉交談,還把她介紹給自己的同學。這讓出來乍到的萊莉非常感激。
樂樂近距離地目睹了熔爐的工作,幾乎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他和六個蛋蛋強行記下了所有影像,傳遞給高級處理人員黃超智智。
“把具體的事物抽象成概念,這是在建立規則啊!”智智是超級智力,能夠處理大量信息,他綜合了書籍記錄和觀測材料,得出這樣一個驚人的結論。